◎ 文/本刊记者 李承明
今年6月,陕西省率先出台十条“稳增长”意见,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推进重大项目建设,发挥投资对稳定经济增长的关键作用。包括加快开工一批重大项目,确保西成客专、西合复线、蒙西-华中运煤通道等铁路项目下半年实质性开工建设;争取国家批复一批项目,确保韩国三星、美国强生、神华陶氏等一批重大项目早日获批。
7月初,广东也出台了19条稳增长调结构惠民生的举措,其中包括加快推进重大项目建设等一系列措施。
7月16日,宁波市下发了《市政府关于推进工业经济稳增长调结构促转型的若干意见》,26条新政内容涉及清费减税、扩大投资、调整结构、科技创新、要素保障、营造氛围等6个方面。
7月26日,长沙市对外宣布,2012年重大推介项目195个,总投资额达8292亿元,以期推动经济结构调整,激活潜在市场需求。据介绍,总投资3748亿元的“四十”重大项目包括“十大片区建设”、“十大基础设施”、“十大中心镇”和“十大产业项目”,涉及民生、综合交通体系、城市设施体系、新型城市化布局、产业发展等领域。
此外,《贵州省生态文化旅游发展规划》也于8月份公布,将从各地上报的2382个项目中筛选出总额3万亿元左右的重点投资项目,初步提出规划10个国家级重大项目、50个省级重大项目和200个省级重点项目。
“这是一个十年规划,是长期概念。其次,规划不等同于投资,规则必须要能吸引到外界投资,包括部分外资,否则难以实现。”贵州省委党校副校长汤正仁教授告诉记者。
在出口乏力、内需消费增长有限的情况下,扩大投资拉动经济显然是个有效途径,但同时也引起了人们的担忧。
“经过上一波投资高潮,一些地方基础设施建设已经得到完善,新一轮投资项目效率就降低很多。”广东当代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杨正浒指出,这一轮稳增长,如果地方过于依赖投资,有可能把结构调整的时间往后推,从而错过了最佳时机,加大经济风险。
杨正浒认为,以前扩大投资之所以能拉动增长,是因为扩大投资时,需求端已经存在并保持增长,最有效的投资出现在同时吻合供给和需求端的点上。但在目前需求端已经萎缩,再去扩大供给端没有效果。
杨正浒说,沿海地区原先的基础设施建设都是配合外向型经济而建设的,现在外向型经济发生很大转变,基础设施已明显过剩。
相对而言,内陆地区对投资更为依赖,且基础设施建设仍占据中西部很多地区投资的大头。
“陕西是以内陆型和投资拉动型为主的经济。”陕西省社科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吴刚告诉记者,陕西的出口和消费能力都比较弱,投资对经济拉动贡献在60%以上,且陕西投资仍有较大的潜力空间。
长沙市的投资规划中,产业项目投资仅占总投资规模的16%,其他项目分别是功能区开发、基础设施建设和城镇化项目。
面对近期地方政府投资发力的系列“组合拳”,市场抱以积极关注的同时,也存在疑虑。面对地方融资平台的受限和土地出让收入的下滑,项目资金如何落实?
中国社科院经济学部副主任刘树成指出,不断激发民间投资,优化投资结构,增强经济的内生动力,是解决这一轮地方投资资金难题的有效举措。
最新数据显示,目前我国民间投资占整个固定资产投资比重提高到62%,增长速度高于国有投资,成为投资增长的新动力。而近期一些地方在拉动投资的过程中,民间资本的“接棒”引人关注。
宁波,7月推出帮扶中小企业的26条政策措施,“最高可获40%返税优惠”的减税新政“助力”小微企业;温州加快制定鼓励民间资本兴办医院的措施;广东宣布推出44项面向民间投资招标的重点项目,总投资额2353亿元……
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副所长白景明说:“政府已推出‘新36条’细则,铁路工程建设、装备制造、交通运输基础设施、物流等领域将陆续对民间资本开放。激活民间资本这‘一池春水’,要注重制度完善,创造环境引导民资进入。”
“要让民资放心投资,就需要尊重、保护民资的产权。”业内人士认为,要设计合理的商业模式,确保民资“有利可图”,要创新民间资本的投融资模式。
只要工业化尤其是城镇化在我国还没有“完工”,投资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中仍将扮演重要角色。现在的问题是:最需要“稳”哪些投资?
“这一轮地方投资规模大,不仅要警惕低效益的盲目投资,还要提高投资项目的透明度,加强监督,保证债务规模可控。”白景明指出。
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迟福林认为,投资仍然以“铁公基”为主,难以对中长期的增长和转型产生明显的拉动作用。从中长期看,投资要有效地转化为消费,才能形成内在的增长动力。
“据测算,未来5年,我国文化产业增加值要由2.75%上升至5%是有条件的,预计可带动4万亿元的投资。”迟福林认为,与一些成熟经济体相比,我国消费与投资失衡的情况仍较严重。各地应培养和拓展新的内需空间,为提振消费注入新活力。
如何将关注重点从追求“增长率”转变为“增长效率”?专家指出,地方投资要与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相结合。要鼓励和支持企业采用新技术、新工艺等的改造提升,加快产业升级;要与改善民生相结合,如加大对保障房建设、旧区棚户区改造、公益性项目等领域的投资,切实提升公共服务质量;加大对服务业方面的投资,实现投资的科学性和可持续性,不断释放经济增长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