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我们会灭绝吗？

凯特-道格拉斯　严小平

与死亡抗争是困难的。总有一天，人类本身将不复存在，像所有物种一样，我们要么灭绝，要么进化成别的东西。从一个纯粹的存在主义者的观点来看，后者听起来更加可取。那么，我们的机会在哪里?

第一个好消息是：时间与我们同在。一般来说，哺乳类动物在进化成别的物种或灭绝前会延续约100万年。照这样计算，人类还有80余万年的时间好玩。

但这是假设我们只是一种哺乳动物。认为我们已经如此彻底地改变了这场游戏，以致普通规则不适用，这很有吸引力。我们真的改变了这场游戏吗?

让我们先谈谈进化论，这里有两个关键成分：变异和选择。变异的关键是基因突变，而我们显然还没有冲破那个藩篱。“甚至还不如说，我们可能在增加突变的速度，”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克里斯多夫·威尔士说，“注意，我们的地球在遭受人为突变剂的冲刷。”

但我们已经改变了自然选择的规则，这是想象得到的。一般而言，能更好地适应他们所处环境的个体，更有可能生存，并且更有可能传递他们的基因。当现代医学和技术提高了每个人的生存能力时，自然选择对人类来说，还是真实的吗?

基因组分析的进展显示，自然选择仍然非常活跃。一项研究发现，大约1800个基因变异在过去5万年中变得很普遍。另一项研究发现，在这段时间内自然选择实际上加快了，这也许是因为开拓世界，创造复杂的文化，让我们人类遭受各种各样新的选择压力的影响。

“没有理由认为人类会停止进化，”耶鲁大学的史蒂芬·斯特恩斯说，他的研究揭示了现代种群的不断进化，“唯一的问题是，我们继续进化的时候会以什么方式改变。”

要是没有强大的、宇宙的力量来塑造我们整个种群，我们就可能漫无目标地进化，但即使那样，累积效应也是值得注意的。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古人类学者克里斯·斯特林格预见，从现在起到几十万年后的遥远未来，当我们的子孙后代积累了如此多的基因改变和物理改变，以致他们不可能再与今天的人类交配时，就会成为一个新的物种。

推测起来，在这一物种身上还能辨认出人类的影子，不过，究竟看起来更像什么，只好任意猜测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突发因素：剧烈的事件会加速事情的进展。“一次流行病可能很快将人口减少90％以上。”麻省梅德福德塔夫斯大学的哲学家丹·丹尼特说。怎么样才能够幸存下来?突破这个瓶颈后，人类便可能作为一个新物种出现。极端的气候变化可能有同样的作用。而如果一些人离开地球到别的地方建立家园，新物种的形成便不可避免。

生殖科技的进步，可以让我们通过选择我们最希望后代拥有的特性，来指导我们的进化。当计算机信息技术、机器人学、生物技术和纳米技术的发展使我们能够重建和延伸我们的身体和大脑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选择成为超人。“很少有人会决定完全退出，”未来学家雷·科兹维尔预言，“有点像今天的阿米什人(阿米什是德裔瑞士移民后裔组成的传统、严密的宗教组织，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以拒绝汽车及电力等现代设施，过着简朴的生活而闻名)。”

当然，灭绝也是一种可能性。在大自然环境下，出现灭绝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在一些根本原因中，就有与其他物种的竞争、基因多样性的掠夺和减少。但考虑到我们庞大的人口和对其他物种的优势，这些原因似乎都不构成威胁。

我们自己的过失倒很可能是一种威胁：我们对许多其他物种的所作所为而导致的环境破坏，将把我们引向灭绝。我们也无法控制过去已造成的严重破坏，如像小行星撞击、火山爆发等等。

同时，人类不可抑制的好奇心也可能是导致我们灭绝的一种新方式——也许是原子粒子、“灰色黏质”或通过致命的生物工程制成的生命形式。

虽然我们不能预测我们的未来，但有一件事我们可以肯定：我们的存在只是一个短暂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