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底到1931年4月,胡底和战友钱壮飞、李克农在前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按照党的指示,进入国民党“中统”特务机关,占据了重要位置。他们不畏艰险,极其出色地完成了党交给的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为中国革命,为保卫党中央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周恩来对他们给予了高度评价,称赞他们是我党初期情报战线上的“三杰”。
1931年4月,负责特科工作的顾顺章在武汉被捕叛变,当时身在天津的胡底接到钱壮飞发来的电报后,在中共秘密交通线的协助下,凭自己的机智,突破国民党一道道封锁线,终于到达了中央苏区。
1932年12月,国民党对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第四次大规模“围剿”。这时,胡底已被调任红一方面军政治保卫局局长,从事红军安全保卫工作。
1934年10月,胡底随中央红军开始长征。不久,他奉命到红一方面军,担任政治保卫局执行部长,使命是和保卫局同志们为大军做开路先锋,在侦察敌军暗探投毒、粉碎敌人煽惑沿途人心和武装破坏方面,做出了卓著的成绩。
1935年6月,红一、四方面军在懋功会师。同年8月,中共中央军委将红一、四方面军组成左、右两路军,穿过茫茫草地,北上陕甘。胡底所在的中央纵队一分为二,他和一部分同志随左路军行动。左路军由红一方面军的第五、九军团和红四方面军的第九、三十一、三十三军组成,总指挥为朱德,参谋长是刘伯承,掌握实权的却是政委张国焘。
左路军到达阿坝后,张国焘突然拒绝北上,擅令左路军全部和右路军的第四、三十军分别南下,企图对抗党中央,去川康地区建立根据地。跟随朱德、刘伯承在总部工作的胡底,对张国焘的分裂行为异常不满,不时有愤慨之言。在过草地时,胡底因不慎吃了有毒的蘑菇,连续高烧,神志不清,呓语中痛骂张国焘是法西斯,并说:“张国焘反对中央,是什么东西?我不怕张国焘。”张国焘知悉后,恼羞成怒,竟将奉命打入国民党特务机关的胡底,以“国民党特务”和“反革命”的罪名控制起来,取消了他的马和勤务员,让他自己背着大包袱“戴罪”行军。胡底在生病后身体十分虚弱,几乎天天掉队。红五军团担任后卫,经常收容他。曾与胡底共过事的欧阳毅当时在红五军团工作,心痛他,便在秘密请示朱德、刘伯承两位首长后,将胡底留在红五军团,以便沿途照顾他。事情被张国焘知悉后,他当即派人将胡底抓走,扣押在张国焘直属的通讯营中,并当着朱、刘和欧阳毅等人的面,扬言要追究同意收留胡底的人。
当时任红五军团保卫部长的欧阳毅后来在回忆这段历史时说:
有一天,我去军团部开会,总部保卫局长曾传六派人把胡底抓走了。我们局的同志迅速跑到军团部向我报告。我立即骑马回到保卫局的帐篷,商议研究怎么办。有的同志主张追上去抢回来。我感到不妥。我们一追,抓他的人马上会开枪打死胡底,而且会与我们冲突起来,有碍大局。思虑再三,我立即骑马去总部,报告了朱总司令,希望设法营救。刘总长听了担心地说:“张国焘是要下毒手啊!”总司令皱着眉头,半天没有吭声。我见他为难,不便采取营救行动,便退了出来。后来,朱总司令去关押胡底的地方看望了他,给他送点东西,安慰了一番,但也无法营救了。胡底被抓走后,他给我写过一封信,由关押他的人送来的。说他被关在通讯营,张总政委找他谈过话,对他还好。又说他的一床毛毯比我的好,要送给我。读到这里我明白了他的真实处境。不敢写张国焘虐待他的实情,但已经明白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所以要送我毯子。我很难过,给他回了一封信,说毯子他自己最需要,不要送我,还托来人给他捎去一条牦牛腿。
1935年9月,张国焘率部再回四川阿坝,并南下经查理寺、斯达坝,向绥靖县转移,企图实现他另立中央,并自任中央政治局主席和军委主席的密谋。为消除“隐患”,一个大规模杀害异己的计划在他心中酝酿,胡底作为重点目标。在部队行至斯达坝与松冈之间时,胡底被张国焘下令勒死,年仅30岁。
(摘自珠海出版社《十大红色特工》 作者:叶健君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