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繁森深深地懂得,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在拉萨,他是主管教育工作的副市长。他经常到拉萨市教体委去,大多数时候是走路,不坐车,他说坐车麻烦驾驶员,不方便。他和教体委主任张荣扬无所不谈,一谈便是一个晚上,谈教育,谈人生,谈工作,谈思想,谈生活,谈学习……他常和张荣扬一起下乡,走访了拉萨市八县区一大半农牧区中小学。在教育上,他承认自己不如张荣扬内行,但他虚心向内行学习。在农牧区学校,他不怎么发言,总是在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后,再提出自己的建议,与下级商量着办,没有一点官架子,他从不像有的领导干部那样,每到一地便下车伊始咿哩哇啦作指示,发号施令,横加指责。他对自己的下级像春天般的温暖,像夏天一样火热。有位教师想调动工作,找到他,他答应了,亲自跑教体委,跑人事局,跑接收单位;有位教育界的一般干部,为落实儿子的工作,他千方百计帮忙。他把教育界普通干部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事情来办,他和教师一起在寒舍里吃土豆,唠家常;他和校长一起在高原“两条光棍一瓶酒”地度过年关;他的生活极其简朴,却把200元人民币送给有困难急需的普通教师……他只是关心别人,从不关心自己。他的女儿结婚,还没有举办婚礼,就匆匆赶回拉萨;他儿子到西藏来看他,他没有时间陪儿子去布达拉宫、罗布林卡旅游,没有时间陪儿子去逛商店,还无情地把儿子“赶”下乡去锻炼,把生活费足足地给了带儿子下乡的叔叔阿姨。他年过九旬的母亲住在山东聊城老家,自己不能尽孝心,不能服侍老母,跪在母亲身前说:“对不起,妈妈!”他是这样对待儿女和母亲,而拉萨市教体委一位同志因车祸造成肝破裂,被送进西藏军区总医院,他得知此事,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来到医院,亲自去找已经下班回家的山东老乡,把这位外科主任老乡找回医院主持抢救工作,从晚上6时一直忙到次日凌晨,直到伤员脱离危险他才离开医院。现在,这位干部一提起这段往事,就心潮澎湃,感恩不尽,说“要不是孔副市长,我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一位教师在报纸上看到孔繁森不幸殉职的消息,痛哭流涕,夜不能寐,质问苍天,质问大地:“为什么好人命不长啊?”
每年大中专招生,孔繁森都要到考场巡视。1991年7月7日,全国统一高考第一天,正好是星期天,因汽车临时外出,孔繁森一心挂念着考场,就坐一辆人力三轮车赶到三四公里外的考场巡视,使监考人员感动不已……又一个星期天,孔繁森骑自行车到22公里以外的达孜县去看教育情况,在这海拔将近3700米的拉萨地区,人走快一点儿都喘气不赢,胸闷头晕,孔繁森已年近50,骑自行车跑22公里,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那时市里车辆紧缺,他还没有专车,就骑自己的“11”号专车呗,他顶着高原特有的烈日,迎着高原严酷的劲风,克服重重困难,来到达孜,县委书记阿旺加措见到他和他的自行车,不禁肃然起敬,他陪孔副市长看了达孜县城附近的学校,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临走时,孔繁森还特地叮嘱阿旺加措:“阿书记,德庆区敬老院有个叫央宗的老人,已经病得不行了,你千万抽时间去看望看望她。”这时,他已经去过敬老院了,并且为老人们送去了苹果、梨子、香蕉等水果。他离开达孜时还不放心,特嘱咐县委书记再去看望孤寡老人。
孔繁森离开达孜时,阿旺加措要派车送他回拉萨,他谢绝了县委书记一片好心,他说:“驾驶员很辛苦,今天是星期天,让他们好好休息,别打扰他们了。”说完,骑自行车往拉萨方向而去。
孔繁森病了,发高烧,躺在床上,既不吃饭,也不吃药,脸烧得通红,头上敷着湿毛巾,老乡小赵发现了,强迫他吃了药,又上街买了几条鱼熬汤送去,他喝了点鱼汤,就摇摇晃晃地去上班,小赵劝他上医院,他怎么也不肯去。他主管拉萨市的卫生工作,医院的人他都熟悉,但他就是不去。一下班,他就告诉警卫员:“明天,我要下乡,去当雄,那里有一所民办小学的教室已成危房,我要去看看。”警卫员皱着眉头说:“你的病……”孔繁森说:“病,病没有什么了不起,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就弱。”第二天一早,他就拖着病体,去了海拔4000多米的藏北草原,把小学危房的维修落实以后,才放心地返回拉萨。
国内有20多个省市中学为西藏藏族学生办了“西藏班”,藏族学生可以在内地从初中一直读到高中、中专、大学。内地西藏班每年在西藏招收上千名优秀藏族学生,很受欢迎。一些藏族同志千方百计把子女送到内地学习。初秋的一天,一位藏族同志给孔繁森送来许多西藏珍贵的土特产,希望他帮忙把孩子送到内地读书,孔繁森把东西还给了他,并对他说:“你的心情我理解,如果你的孩子上了分数线,身体又合格,自然会录取到内地中学。如果上不了分数线,我去教体委走后门也是走不通的。”一席话说得那位家长无话可说,提着东西回去了。
为发展拉萨教育事业,孔繁森跑遍了全市八县区一半以上乡村办小学,拉萨适龄儿童入学率从45%提高到80%。全市56个敬老院和养老院,他走访过48个,给孤寡老人送去了党和政府的温暖。因西藏偏远地区医疗卫生条件较差,他每次下乡都要带一个医疗箱,买上数百元的常用药,送给急需的农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