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热情和奔放,这里的雪茄和朗姆酒,再加上那个目光坚定的切·格瓦拉,那个大胡子卡斯特罗……古巴的首都哈瓦那是一片对国人来说是既亲切又遥远的城市,而它既是这个加勒比岛国的核心,也是这个岛国和世界的连接点。
海明威的哈瓦那
当年,当那个穿越过战火、荆棘、空难的美国汉子踏上这片土地,他未必会想到他生命中的三分之一将会耗在这里。可当他写下“我热爱这个国家,感觉像在家里一样。一个使人感觉像家一样的地方,除了出生的故乡,就是命运归宿的地方”的时候,他一定在后悔年轻时太张狂,把“流动的盛宴”这样的形容错送给了巴黎。
哈瓦那是古巴西部墨西哥湾入口处的海港城市,它的名字源自原住印第安西博内部落酋长的名字,因完好保存了老城内数以千计风格各异的古建筑和始于殖民地时期的军事防御系统,“美丽的哈瓦那,那里有我的家”是一些年纪稍长的中国人都知道的一句歌词。然而,在这里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首歌。对于世界上更多的人来说,哈瓦那是诞生《老人与海》的地方。
海明威初到哈瓦那的时候,住在老城区的“两个世界”饭店,该饭店建于1928年,位于殖民时期的总督府——现城市博物馆后面的繁华地段。1928年海明威第一次到古巴时就在这里下榻。此后在1932年至1939年间,海明威每次到古巴都住在“两个世界”的511房间,开始了《丧钟为谁而鸣》的写作以及大量给杂志的撰文,海明威把“两个世界”饭店称为“非常适合写作的地方”。如今这里已经成为四星级酒店,餐厅保留着海明威曾经喜欢的菜肴,511房间依然属于海明威。
柯希玛尔是哈瓦那城东的一个小渔村,这是当年海明威出海钓鱼的地方,《老人与海》中提及的露台饭店就在这里,它最早建于1925年,是一间主要是渔民和过路人光顾的小酒馆,由于海明威的光顾,饭店逐渐出了名。如今这座拥有78年历史的饭店成了众多外国游客的必去之地。餐厅里的餐桌全部铺着白色桌布,上面再罩一层红色的桌布。如果仔细观察,人们会发现靠窗最近的一张桌子上面罩的是红色桌布,但下面却是黄色桌布,原来这张与众不同的餐桌就是当年海明威常坐的地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风从东面吹进敞开的饭店,海明威坐在这里,凝望着大海,看见深蓝色的海面上泛着白色浪花,穿梭的渔船追逐着多拉多鱼。
哈瓦那大教堂广场旁边的一条街聚集了很多古老而著名的小酒馆、小餐馆,其中五分钱小酒店和小佛罗里达餐馆是海明威最常光顾的地方。点上一支古巴雪茄,要上一杯用朗姆酒加薄荷叶和柠檬调配的鸡尾酒“莫希托”或者另一种同样久负盛名的朗姆鸡尾酒“达伊基里”,在满墙不乏名人手迹的顾客留言涂鸦里体味时光倒流。吧台酒柜的正中央,那是海明威留下的字句:“我的莫希托在五分钱小酒店,我的达伊基里在小佛罗里达餐馆。”
伊布拉辛·菲列的哈瓦那
来到哈瓦那,海滨大道是必定要走上一走的。海滨大道的西文名是“马雷贡”,总长度约4英里,从哈瓦那的老城一直延伸到新城,西端尽头是代表殖民历史的莫罗·卡瓦尼亚城堡,东边却是鳞次栉比的高楼,代表哈瓦那的新貌,可以说,这道长堤贯穿了哈瓦那的过去和现在。
古巴在革命后被美国的封锁政策封闭了近半个世纪,人们几乎忘了在这之前,不是雪茄,不是朗姆酒,音乐才是古巴最大宗的出口。1996年以后,英国一家唱片公司进入古巴制作古巴音乐专辑《乐满哈瓦那》,这才重新把古巴的萨尔萨音乐带出了国门,随后著名导演维姆·文德斯以同名纪录片《乐满哈瓦那》记录下了古巴萨尔萨音乐丰富的生命力,也诉说着古巴人挚爱与勇气的故事。
打开世界地图,古巴只是加勒比海上的弹丸小国,但古巴的音乐却曾经在全世界独领风骚。在1959年古巴革命以前,音乐可以说是古巴最大宗的出口产品。古巴音乐的流行,甚至带动相关舞曲节奏的发展。它们随着古巴蔗糖和雪茄出口,传播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如果不是后来,美国对古巴采取经济制裁,古巴艺人与西方唱片公司中断了跨国合作,古巴音乐肯定不会就此淡出人们的记忆,隐退于流行乐坛。
在古巴音乐艺人中,伊布拉辛·菲列,是一个差点被在古巴音乐史遗漏的名字,他出生于1927年,母亲在他12岁时就已经过世,才10多岁的他只好和表兄弟卖唱街头讨生活。后来伊布拉辛·菲列进入职业乐团,陆续参加过不同的组合,却从来没有大红大紫过。直到1996年参与了罗伊·戈德《哈瓦那记忆》的录制,70岁才被发掘出来,尝到了成名的滋味。伊布拉辛·菲列演唱情歌的能力一流,随时都能即兴而唱,那些抒情的“波莱罗”从他口中唱出,情深意浓,缠绵真挚。而他与女歌手欧玛若·普同多对唱的“寂静”,早已成为古巴情歌的经典。
古巴音乐人有些是八十岁的钢琴师,七十岁、五十岁的主唱……走过一生贫困的岁月,行走卖唱,不离不舍的是不需要乐谱人人都能闭着眼睛唱和百遍也不厌倦的词曲,虽有几许忧伤,始终保留一份快乐执着的感恩之心。他们说:“我们来自一个贫穷的小国家,可是我们的生活很快乐,我们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也对目前拥有的一切感到骄傲。”
当他们突破美国与古巴断交的禁忌,这群已经等待了几乎一辈子的乐人进入美国卡内基音乐厅演出,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音乐,演奏是呼吸,音乐已经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站在舞台上,乐声响起,经历了人生大半岁月的他们在舞台上从容不迫地流露出心中对音乐的热爱。就好像七十岁的伊布拉辛·菲列高举着古巴国旗挥舞,他说:“我们弹奏演唱的是好音乐!”
切·格瓦拉的哈瓦那
格瓦拉广场于上世纪80年代建成,当时并没有太多的外国游客到这里参观。但自从格瓦拉的遗骨1997年被安放在观礼台下方的地下展厅后,这里便成了全球革命者的圣地,许多外国游客专程瞻仰。格瓦拉和他的6名战友1967年在玻利维亚被杀害,但他们的遗体一直下落不明。1997年格瓦拉的骸骨在玻利维亚来格兰德山谷被掘出,经由DNA辨认证实确为格瓦拉遗体。在古巴政府的要求下,格瓦拉遗体被运往古巴,以最高军事荣誉安葬在这里。陵墓上方的格瓦拉塑像基座上刻有1965年格瓦拉给卡斯特罗的告别信。信中“革命永远胜利”的字样成为革命的象征。
如同革命象征一样享誉世界的还有古巴雪茄。如果在古巴官办公司下属的雪茄专卖店买雪茄,最高可以买价值2000美元的雪茄烟,价钱均在每盒100美元以上。遗憾的是,雪茄虽好,但是一个旅游者在回国的时候最多只能带两盒雪茄。
与切先生相关的革命旅游景点还有很多。如古巴东部的蒙卡达军营等。1953年,卡斯特罗率起义军攻打蒙卡达军营,至今军营的墙上还保留着密密麻麻的枪眼。激烈战斗的场面隐约可见。
古巴还有一群与众不同的游客,他们来古巴的目的是劳动。每年大约有50个国家的游客为了“吃苦”利用假期来到古巴,参与古巴的建设,西方媒体管他们的古巴之旅叫“革命旅游”。今年的“革命旅游”为期21天,参加者有1200多名,他们住在哈瓦那西边40公里处凯米托村的营地内,每人需交纳350美元。在这里,他们吃的是古巴传统的豆饭,7个人共住一个没有空调的房间,卫生间也是大家共用。清晨“革命旅游者”就要起床。早上7点,一辆上世纪70年代生产的卡车载着所有人来到田间,然后他们就开始劳动,有的人负责收橙子,有的人负责清理甘蔗地里的石头,还有的人负责修缮附近乡村学校的房屋。
大部分旅游者都是年轻人,他们中许多是通过本国支持古巴的团体了解这个旅游项目的,有些人则是通过互联网报名参加,他们中的很多人认为,他们付出的劳动比捐钱更重要,在这里可以了解真实的古巴。
“这是我亲眼所见的最美丽的地方!”500多年前,哥伦布的远航船队登陆古巴岛,这位见多识广的航海家和冒险家也不由感叹。后来的500多年间,不断有人来到这个小岛,而他们的感叹却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