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也与你分享

2011-12-29 00:00:00木棉
新青年 2011年1期


  这是我妹妹。我指着手机里的照片对同桌说。
  她不特别漂亮,成绩中等,脾气又倔,扔在人堆里就是完全找不出的那种。
  是啊就是这样普通又别扭的一个人。我叫她妹妹。
  最近她又长高了。周末时一大家子人总是要聚在姥姥家吃顿饭,而这也是一个礼拜中我能见到她仅有的机会。就这样并不频繁的见面,她生长的速度总是令我惊叹。
  看着一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不点一下子拔节过自己的头顶,那种感觉竟然像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长高成熟了,欣慰却又隐隐的有些难过。虽然那时我还小但确实是从她出生起我就看着她,看着她头顶上稀疏的绒毛变成一束乌黑的长发,看着她从露着肚皮的小叮当长成一个腿长1米2的标致少女,她从1岁开始的生日照片我全都坐在旁边偶尔咧嘴偶尔把脚伸进蛋糕里,过年时连要压岁钱我们都虔诚的跪在一起。可奇怪的是,我们明明在一起这么久,我却总觉得她是摇身一变,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当我努力的去想小时候,印象里记忆最深刻的还是那段针锋相对的时光。
  那段时间我们一见面就吵,大人从不敢让我们长时间呆在一起。我们争风吃醋为了“给她两颗糖却只给我一颗”,“她也做错事为什么只罚我不罚她”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整天吵得不可开交乐此不疲。其实我知道那时候她心里大概是讨厌我的,有一次她哭着喊“凭什么她每次放学回来大家都关心她而我却没有”,我翻了两个白眼觉得她真是无理取闹。可是今天再回想起这样的场景,我似乎可以体谅那时她沮丧的心情。
  她的成绩并不差,若是在别人家偶尔进了年级前百父母还会开心的夸上几句,但从小我们就上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我转学她跟着我转过来,连上过的补习班都是同一个老师。她免不了总是被同我比较。小时候她爸妈总在饭桌上说学习的事她把碗一摔再摔房门,她总哭,有时大人们便让我去哄她我是极不情愿的。后来慢慢长大,就懂了再也不当着她提成绩的事。再后来听说小时候我参加演讲比赛,她对班里同学说,你看这是我姐姐。样子神气极了。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有我这样的一个姐姐,究竟是做了她的太阳还是挡了她的光芒。她的心却那么大,还有空为我开心,为我骄傲。而我,却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想起这些事,她的不易,她的好和从小时候就开始了的,她给我的那么多的爱。
  想来确实是她像姐姐多一些。
  初中毕业那个暑假我闲来无事,便天天跑去她家一起窝上一整天,在游戏里信心满满打一整天的野猪或是猴子。那个夏天那么长,想起来的时候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只是我好不容易练到40级的药师后来丢失了,而妹妹,用她的一整个夏天趴在我的旁边看我奋勇杀敌,偶尔替我拿来冻得刚刚好的冰西瓜或是可乐,并在我手腕酸疼的时候帮我接任务赚些“家产”。
  到了傍晚我们还会手拉着手出门转转,买些鸭脖啃得不亦乐乎或是去书店,买上几本厚厚的她看不懂的小说。
  我多怀念那些日子。好像我们永远也不会长大,她那么听我的话总是照顾着我,我则在心里握紧了拳头,认真的决定以后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分一半给妹妹花。
  后来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都长大了。
  她上了初三,我总是高她两级。见了面彼此都累得说不出话,尽管她性子好又开朗,但我总是笑笑然后沉默或是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我不再喜欢跟她并肩走路,那么多的夏天里我把手放在她头上或是揽着她的肩膀带着她走过大街小巷,现在我实在有些不习惯,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见她的脸。她穿我穿过的衣服有时候我恍然觉得,她就是另一个我,在那么多年的陪伴以后和回忆一起,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我的影子。好在即使最后我不得不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还有她可以在我身边,支撑着我鼓励着我。哪怕只有些微的温度也能真切的传人手心,当我身临悬崖峭壁,还有这样一条路可以安心的退回去。
  所以即使时光磨去了所有我们任性天真的棱角,即使它把我们都变成连自己也不认识的另外的人,我们都仍然会记得彼此,在刚刚来到这世界时纯粹的,执着的美好样子。
  所以我爱她。我想了无数种结婚时礼服的样子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她帮我拉着后摆,我要把捧花扔给她要帮她找一个善良可爱的小男朋友,然后像个老人家一样看着他们,和和美美平平安安的走完剩下的路。
  我爱她。虽然我永远也不会告诉她,但这是真的。
  妹妹,其实后来我是殊同桌这么说的。
  我说“她是我妹妹,她对我很好,很好很好。我因为有这样一个妹妹而觉得骄傲。”不知道如果你听到这句话,会不会开心的笑。
  笑的露出你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虽然我总是笑你凶,你也总是任性有时不可理喻。但我想我们都清楚,身边的这个人,将陪着自己一直走过生命中所有最好和最坏的时光。所以握紧的手,即使争吵赌气冲动翻脸,也永远不会放。
  就让我们,永远停留在少年的样子,小小的手,小小的身板,两颗永远单纯的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