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与汉民族文化心理的关系探讨

2011-12-29 00:00:00王凤姿
考试周刊 2011年25期


  摘 要: 本文从汉字的角度,对汉字与汉民族文化心理的关系进行了探讨。汉字的创造及其构形特点,反映出汉民族文化心理对汉字的规范和制约作用;汉民族思维方式、认知模式特点及汉字的大一统文化功能,折射出汉字对汉文化心理的深刻影响。
  关键词: 汉字 汉民族 文化心理
  
  汉字,作为中华文明的起点,中国文化的典型象征和中国文化的基因载体,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符号系统,更是一种包含着历史文化信息的文化符号系统。汉字与汉民族文化心理的关系深远而密切。汉字,一方面受汉民族文化心理的规范和制约,另一方面又对汉民族文化心理产生巨大而深刻的影响。
  一
  先民在造字之初,特别注重感性经验的运用,“观物取象”、“立象尽意”,追求的是由字形直接体现所指事物,所以汉字都是“象”字。正如《说文解字·序》所说:“文者,象也。”[1]汉字是象的认知思维过程,每一个汉字都具有观照自然与万象合一的性质。汉字的这种创造模式,是与汉民族先民的文化心理、思维特征密切相关的。汉民族人们倾向于对感性经验作直观整体把握,从而形成了一种直观的综合性的传统思维方式。汉先人在造字过程中,自觉不自觉地赋予了汉字直观具象的特点,规范着汉字的创造和发展过程。
  此外,在人类文明史上出现的文字,历经图画、表意,最终都走向了拼音化的道路,唯独汉字仍保持其表意特征,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不仅由汉民族语言本身的特点决定,而且与汉民族独特的思维方式和文化心理有关。汉字产生于原始绘画的图形系统和原始记事的符号系统。总体而言,图形系统对汉字体系的形成所起的作用更显著。许慎说:“古者庖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德于地,视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易》八卦,以垂宪象。”(许慎,《说文解字·序》)[2]这就是说,先人在造字之时,上观天象,下察地貌,鸟兽之类的天地万物,都成为造字取法的对象,既效仿外物又效法自身,文字的创造就是在“象”的体验基础上完成的。“象”字的发明,是与汉民族对世界的认知方式特点,尤其是具象性的、意象的传统思维方式分不开的,汉字总是在这种思维框架之下被创造出来。
  汉字特殊的形体特征,不仅是汉字词义的反映,而且是汉民族文化心理特征显现的媒介。如汉字的方块形态,不论殷墟甲骨文,金文,小篆,以至今天的汉字,都具有字体端正、重心严实的特点,这是和汉先民嗜尚方形的心理特征密切相关的。在汉文化中,“方”是一个极重要也极具理想色彩的范畴[3]。汉民族先民的空间概念,可用“方”字概括。“方”可指“四境之内”、“邦国”等,在价值观念和审美意识上,“方”可表示“道理”、“规矩”等,汉字方块状的形体特征,是与汉民族这一文化心理相适应的。
  汉字构形的平衡对称特征,也是汉民族文化心理的取向和表现形式。不论是独体字还是合体字,古文字还是现代汉字,其平衡对称是始终如一的。不论笔画多寡、线条曲直,整个汉字的形体必定整齐对称;全字重心处在方块的对角线交点处,尽量典雅端庄。这些特点也是与汉民族文化心理分不开的。既是文字对文化心理的折射,又是文化规范、制约文字的反映。
  总之,汉字的创生与发展、汉字的构形特点,都受制于汉民族独特的思维方式和文化心理。或者说,汉族先人们自身独特的文化心理和行为习惯、独特的思维方式,决定了汉字的文化心理学意义。从事汉字文化研究的学者认为:每一个汉字都是经过创造得来的,而这种创造主要的是一种心理的创造。许多汉字的面世,都是造字时代特定的文化背景,以及先民心理的凝结。正如刘志基在其《汉字与古代人生风俗》一书中说:“汉字作为一种历史悠久且具表意特点的文字,作为古人心理和思维活动的产物,其在记录语言,传递概念的同时,也记录和传载了种种历史文化信息。”[4]
  二
  汉字受汉民族文化心理的规范和制约,同时,汉字又对汉民族文化心理产生巨大而深刻的影响。具体表现在两方面:一是汉字对汉民族思维方式、认知方式形成过程的影响;二是汉字在汉民族团结统一中的凝聚价值。
  一个民族使用何种文字,与该民族的思维方式直接相关。汉字,既是汉民族思维方式的反映,又适应和影响着汉民族思维方式的发展变化。汉字的方块特点,以及认知汉字所需要的独特方式,必然对认知主体的思维方式、认知模式产生影响。中国传统的综合性整体思维观的形成和发展,是与汉字的代代传承以及汉字中所蕴含的丰富文化心理信息分不开的。
  汉字在汉民族团结统一中,具有巨大的凝聚价值。汉字“字不随音转”的特点,使它能在方言众多的华夏大地,保持着自身的稳定性,继承并凝聚本民族的文化特色。“中华字就像一条看不见的魔线一样,把言语不同,风俗习惯不同,血统不同的人民的心声,缝在一起,成为一种自觉的中国人”[5]。
  汉字始终是维系多民族共同体的文化纽带。汉字的超方言性,使得中华民族获得了一种跨文化、跨语言、跨地域的交际工具,为维护民族团结,保持大一统政治局面奠定了语言文化基础。正如海外华人学者唐德刚教授所说:“‘方块字’是维系我中华民族两千年来大一统的文化功臣,是我们‘分久必合’的最大能源。”
  汉字作为汉民族文化心理的历史积淀,不论在它的创造发展的动态过程中,还是在它的构形模式的静态过程中,都受到汉民族文化心理的规范和制约。同时,汉字又对汉民族文化心理产生巨大而深刻的影响。这种影响,既体现在汉民族思维方式、认知模式的特点中,又体现在汉字作为大一统的文化功臣在民族团结和祖国统一方面的凝聚价值。
  
  参考文献:
  [1][2]许慎.说文解字.中华书局,1989,1.
  [3]王作新.汉字结构系统与传统思维方式.武汉出版社,2000,1.
  [4]刘志基.汉字与古代人生风俗.华东师大出版社,1995,1.
  [5]罗荣渠.汉字:神奇的文字,文化的功臣.汉字文化,19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