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来,劳动力短缺在我国不同区域出现。这些地区既包括沿海地区,也包括中西部地区。伴随着劳动力短缺的出现,我国劳动力成本显著上升。这种变化的速度之快出乎大多数人的预料,对我国不同地区的区域经济也将产生巨大的影响。本研究运用多区域可计算一般均衡 (CGE)模型,分析了劳动力成本上升对区域经济增长,以及不同产业产生的影响,并提出了有关政策建议。本文的一个主要发现是:劳动力短缺会引起区域GDP减少的同时,也会促进家庭消费的增长,在这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是一个重要的政策课题。
关键词:劳动力短缺;劳动力成本上升;区域经济;产业;多区域CGE模型
中图分类号:F249.21
一、研究的背景
我国劳动力短缺出现的速度之快,出乎大多数人们的意料之外。2011年春节过后,珠三角的劳动力短缺据估计达到100~200万人。而重庆等传统的劳动力输出地,为了留住农民工,竟然出现了政府和企业联手到火车站截人的场面。中部的武汉等地也出现了人工不足的局面。随之而来的,是我国各地的劳动力成本快速增加。各地的最低劳动工资纷纷上调,一些地区上调的幅度超过了20%。一些急需劳动力的企业,给出的工资待遇超过了以前水平的1倍甚至2倍多。
作为人口大国,我国的劳动力资源应该非常丰富。如此广泛范围出现的劳动力短缺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之外。每年大学生就业困难已经成为一个社会话题,怎么一下子就过渡到劳动力短缺。当然,我国劳动力市场存在着结构性问题。但是,不能忽视一个现象:我国“人口红利期”即将结束[1]。所以,我国劳动力出现短缺不应该被看成是一个短期现象,而存在着长期化的趋势。
劳动力短缺的影响是多方面的。有些人认为,劳动力短缺将引发生产成本的持续上升,将导致我国经济增长逐步减慢。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的高速增长将成为过去。还有一些人认为,劳动力成本的增加,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不仅有利于扩大内需,还会带动长期的经济增长。但是,关于此类的研究有一个问题较少触及:劳动力短缺及其引起的劳动力成本的上升,会对我国各地的区域经济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本文从一般均衡的角度,构建了多区域多部门的CGE模型,对劳动力短缺所引起的劳动力成本上升进行分析,并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
二、多区域CGE模型的基本构造
本研究采用自行开发的多区域可计算一般均衡模型。该模型参考了日本大阪大学伴金美教授开发的Forward Looking型多区域CGE模型[3]和澳大利亚莫那什大学的Monarsh-MRF模型[4]。我们使用GAMS22.9软件,并使用MPSGE子模块进行计算。相对于GEMPACK的非线性方程体系,使用MPSGE在处理上更便捷一些。本研究的基本数据来源于日本JETRO-IDE[5],该数据是一个中日合作开发的中国多区域投入产出表(2000年)。分析时间为2000~2020年。
(一)区域及产业分类、社会核算矩阵的编制
首先,本研究考虑了8个区域:东北(东三省)、北方都市(京津)、北方沿海(河北、山东)、中部沿海(上海、江浙)、南部沿海(珠三角、福建、海南)、中部(中部地区)、 西北(西北、内蒙古)、西南(西南、广西)。这里的区域分类不同于我国惯常的行政区划,主要是考虑到各个区域内在的经济关联。
其次,我们将产业部门合并为4个部门:农业、制造业、能源行业和服务业。限于篇幅,在本文中我们重点讨论制造业和服务业。因为我国是制造业大国,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服务业的发展代表着经济转型的关键,由此我们可以窥视未来产业的发展趋势。
最后,在上述界定的基础上我们编制了CGE模型计算需要的社会核算矩阵(SAM),并由此构筑了8区域4部门(8x4)的多区域CGE模型[2][3]。社会核算矩阵由企业、家庭政府和国外组成。假定家庭和政府每个地方只有一个,家庭有资本和劳动,在区域间不能移动。但是资本和劳动的服务不仅供本区域,也供他区域使用,家庭从不同的区域获得资本所得和劳动所得。
假定企业是生产主体,没有企业所得和企业储蓄,把他们看成资本所得,与劳动所得同属于家庭所有。储蓄和投资行为由家庭的效用最大化来决定。政府对产品、进口、资本所得以及劳动所得课税,用于政府的消费、投资和储蓄。另外,我们没有考虑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的区别。直接税归属于家庭所在的地方,而间接税归属于企业所在的地方,各个地方的税率相同。
(二)企业的生产构造
企业使用劳动和资本以及中间投入要素进行生产活动。企业生产国内以及出口产品。资本和劳动不仅来自于本地区,也有可能来自于其他地区。作为直接税的资本所得和劳动所得上缴给当地政府。而中间投入既有本区域产品也有其他区域产品,是一种阿明顿混合物,是各个区域内国内产品和进口产品按一定比例分配的。间接税由企业上缴地方政府。生产函数假定为CES(Constant Elasticity of Substitution)嵌套函数。本文中,我们假定市场是完全竞争的。其结构由下图所示,其中σ是替代弹性,其值的大小并非实际测算出来的,而是参考其他研究假定的。
(三)家庭的消费构造
家庭追求包括长期的效用最大化,并进行相应的储蓄和投资。家庭的动态最大化问题在第5小节中有描述。在确定了最优储蓄后,家庭的消费为了在各期内都达到效用最大化,消费各个地区的本国以及国外的产品,这也是一种阿明顿混合物。效用函数也假定是CES型函数。
(四)政府的消费和投资构造
各地政府的支出分为政府消费和政府投资,假定政府消费和政府投资同样也是本地和他区域的阿明顿混合物。对各种产品的支出,由各区域政府的效用最大化行为决定。效用函数也是CES型嵌套函数,在本文中假定替代弹性是零,即支出结构是莱昂惕夫形的,相互之间不可替代。其具体构造如图3:
(五)CGE模型的动态构造
本研究采用的动态模型是Ramsey型的最优增长模型。其基本的构造是:
资本价格等于投下的资本收益的净现值。
(1)到(4)式所表达的模型,可以由下列三个条件组成的互补问题表示。
其中, C(RKt,Wt):单位生产费用, Wt:工资, M:生涯收入。单位生产费用就是以下费用最小化问题的解。其中,我们假定生产函数符合线性齐次条件。
(六)动态的均衡增长和终端条件
为了求解动态模型,必须保证存在动态的均衡(balanced growth),而且从初期开始向均衡状态收敛。标准的动态均衡状态应该满足以下的关系:
(16)式计算得到的投资I0和观察得到的投资额是不同的。如果有不同,其差额可以通过消费的调整而使得初期的供求均衡成立。本文就是用该方法来调整初期时间的数据,使其从始点到终点都符合均衡增长的要求。
动态CGE模型中,家庭是按照无限期的最优化问题来求解的。但是,数值计算只能求解有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