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的高中同学陈来郑州出差,工作处理完后,又请假多留了两天。
那天吃过饭,和他一同走在依然有落叶飘舞的街道,听路边的音像店播放的老歌,想起歌曲流行时我们的少年时光,不由得停下脚步,心里,就那样忽然生出几分柔软的缱绻。
在音乐停顿的空间,听见他兜里的手机响。
他把电话拿出来,说,是信息。然后低头看。
看着看着,他笑起来。
笑什么?我询问。
他递给我看,于是我看到手机屏幕上这样的一句话:什么时候回来,有点想你了。
我也笑,笑得狡黠——很明显,是女孩子的信息。
他却看出我的笑意来,纠正我:你想错了,是潘晓发的。
然后,他给我看发信人的名字,果然是潘晓。
潘晓是我和他高一的同学,曾经,是非常粗糙顽劣的男孩子,因为不爱读书,只读完高一就辍学了,在家里待了一年后,去学了开车,然后便跟着别人跑运输,后来听说自己买了两辆车当了车老板……我休假回家,和同学聚会时,偶尔也会见到他。常年跑车的潘晓,面容和言行更加粗糙,皮肤黝黑,衣服上整天沾满油渍,夏天,若是喝到微醺,顺手就把上衣脱了……
就是这样一个男子,竟然会说出这样柔情的话来,像个小女生一般。不由得,我笑得更厉害,他粗糙的外表和这句柔软的话之间毫无关联,我无法将他们联系到一起。
陈拍我一下,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话不像是他说的,是不是觉得他这样的男人,不该说这么温柔的话?
是。我坦白,是觉得他和这句话不太相称。并且,我看着陈说,我不太了解,你们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说想念吗?
陈笑起来,男人怎么就不能说呢?其实每个人心里的情感都是柔软的,你以为只有你们女孩子能缱绻缠绵?男人也一样,不过有时候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比如,你们会面对面说,会在电话里说,男人嘛,顶多在信息里表达一下……他半开玩笑地责备我,亏你还是做情感杂志的,你觉得,谁的情感不可以柔软呢?
是初冬的黄昏,这个城市陷落在橙色的夕阳中,没有风,空气依然有几分阳光留下的暖意,柔柔的,软软的,像此刻我心底里慢慢生出的情愫——如陈所说,每个人心里的情感都是柔软的,无论是细腻如我们这些年轻女子,还是粗糙如潘晓那般的粗犷男人,都一样。因为这样,才让陷入其中的人,都感觉到那么美好。
而这情感,无论是爱,是亲情还是友情,只要柔软,一样美好。
——2011,我们美好依旧。
编辑/宁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