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问吗?克法勒斯,你的财产是祖辈留下的,还是你自己赚来的呢?” “我自己赚来的!苏格拉底,你想知道我赚了多少吗?在赚钱的艺术方面,我介于我祖父和父亲之间。如果我能留给我的子孙后代的比我继承的要多些,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看你对财富很淡泊,所以才这样问问,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你认为你从财富中所得到的最大收获是什么呢?”
“倒是有一个,”他說,“不过我觉得别人未必会相信我告诉你吧,苏格拉底,当一个人觉得他已经不久于人世时,就会产生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恐惧。关于地狱和报应的传說,以前对他只是笑谈,但现在他却会因怀疑这些都是真的而备受煎熬。也许是年龄带来的软弱,也许是离另一个世界越来越近了,他对这些事情有了更透彻的了解,他满腹疑虑,惊惶失措,开始反省自己都做过什么错事。当他发现自己罪行严重时,他就会像孩子一样无数次地从睡梦中惊醒,醒后尚心有余悸。但对一个问心无愧的人而言,甜蜜的希望就是和他年岁相当的亲切的护士。
财富最大的好处——我不是說对每一个人,而是对一个好人而言——就是他可以不必再去招摇撞骗了,不管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当他要离开这个世界时,他就不必为亏欠了神的祭品和他人的债务而忧心忡忡了。这种精神上的平和才是财富能带来的最大的好处。所以我才这样說,相比较而言,在财富所带来的种种好处中,只有这一点我认为是最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