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店”:生死两头鸟?

　　很多创业夫妻在卧室赢了道理，输了感情；又在办公室顾全了脸面，搞垮了制度。
　　
　　森林里一只叫“共命”的两头鸟，两个头“相依为命”。遇到什么事，两个“头”都会先讨论一番才会采取一致行动。某天，一个“头”不知为何对另一个“头”发生了很大误会，两个“头”开始争执，一个“头”建议多吃健康食物，增强体力；但另一个“头”偏要逆反，坚持吃“毒草”，非得把对方毒死方可消解心中怒气。“两头鸟”终因吃了过多有毒食物而死去。
　　真正毒死“两头鸟”的不是毒草，是充斥在它们心中难以消解的怨气和仇视。真功夫、赶集网、土豆网等案例，让我们看到曾经志同道合、现今同室操戈的夫妻们，正在重蹈“两头鸟”的覆辙。
　　
　　成也夫妻，败也夫妻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家人吧，不要赶尽杀绝啊!大家一家人，何必自相残杀呢?”3月21日，真功夫创始人蔡达标的女儿蔡慧亭在微博中，向母亲潘敏峰和舅舅潘宇海发出了这样一段让人寒心的“哀求信”，让本来就沸沸扬扬的真功夫“家族内乱”事件更加白热化。
　　表象上看，真功夫内乱是由于蔡达标引入风险投资，为了启动上市计划，在公司内部大刀阔斧去家族化，让大股东潘宇海感到有被“架空”的威胁，从而导致他通过强行的司法介入，以维护自身在公司内部的控制权。真功夫的“办公室政变”与贝恩资本导演的国美“帅位之争”如出一辙，是国外投资机构与国内家族企业在思维逻辑与行为模式之间的直接碰撞。然而深层次原因，还是部分被传统习俗束缚已久的创业者对现代公司治理制度的不适应。
　　真功夫内乱让大家看到了“夫妻店”模式的弊端。但事实上，真功夫早期的蓬勃发展完全得益于蔡、潘的相濡以沫、同舟共济。蔡、潘二人从同仇敌忾到反目成仇中间的是非曲直，也给当前中国许多有着股份制与家族色彩混搭基因的民营企业敲响了警钟。更多人开始反思，在中国文化环境下，如何经营“夫妻店”?
　　
　　夫妻感性要转向企业理性
　　
　　在遇见潘石屹之前，张欣是一个典型的海归，潘石屹则是地道的“土鳖”。但正是这种巨大差异，让张欣这个大龄剩女在1994年碰到了潘石屹这个有过两次离婚经历的沧桑男后，迅速擦出火花，并成为从相识到结婚仅有4天的“闪婚一族”。
　　婚后，在张欣的怂恿下，潘石屹与“革命伙伴”如火如茶地开展起了万通历史上的第一次“土地革命”，让名噪一时的“万通六君子”成为过去式。不久，夫妻搭伙组建了北京红石实业有限公司，并靠着共同的智慧与努力，让“SOHO”成为中国商业地产领域的“娇艳之花”。
　　在外界看来，潘、张一直保持着琴瑟友和的完美形象，但圈内人都知道，由于理念与性格存在巨大差异，二人一度也走到分手边缘。由于对公司发展方向及内部管理模式有着完全不同的判断，两人多次交锋给双方带来无尽痛苦。为了避免矛盾升级，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回避。张欣跑到欧洲，潘石屹躲到日本。好在两个人最终想明白，不管矛盾多么不可调和，骨子里已经水乳相容，无法分离。最终摈弃成见，重归于好。
　　张欣先做出了妥协与让步，暂时放弃国际化的“野心”，“忍辱负重”让自己平淡下来，几年之内都以相夫教子的方式支撑着潘石屹的“野蛮生长”。张欣的妥协完全征服了潘石屹，也让潘石屹看到了夫妻间相互妥协能为共同事业带来巨大推动力。上市后的SOHO已经进入发展的“中年期”，不得不在狭缝中寻找涅槃重生的新利润增长点，潘石屹开始逐步淡出领导核心角色，甘于躲在张欣背后，支持SOHO的集团化与国际化改造。
　　不难看出，“夫妻店”之所以能取得成功，是因为夫妻双方始终能把经营感情作为经营双方共同事业的先决条件。“比翼齐飞”常用来形容情投意合、并肩前进的夫妻。但在共同开拓事业的过程中，过分强调“比翼齐飞”，无论是对双方的事业还是感情，都是弊多利少。一定要有人为主，有人为辅；有人权威，有人服从；有人主打，有人候补。
　　
　　经营企业同时经营感情
　　
　　张欣与潘石屹在事业上相互扶持，在家庭中也相敬如宾，从里到外都是“夫妻店”的表率。这一点，蔡达标与潘敏峰早期也完全做到了，最后还是反目成仇，两人离婚最终成为真功夫上市的最大障碍。
　　夫妻情变导致后院起火的不只是蔡、潘二人，还有杨浩然与王微。
　　赶集网的杨浩然与王宏艳于1995年结婚，十多年来，两人关系也算是相安无事。2005年，杨浩然与哥哥杨浩涌共同创立赶集网，当公司一路前行走到上市前夜，风平浪静成为往事。杨浩然的成功不仅没让妻子分享到，反倒让后者觉得杨一直以来都在“胳膊肘往外拐”，通过将股权转给哥哥的方式，蓄意转移婚内财产。最终，王宏艳以离婚诉讼干扰赶集网上市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土豆网创始人王微也在“离婚门”事件中成为舆论靶心。前妻杨蕾在土豆创业初期并没有与王微“明算账”，这种以情代理的经营模式，在离婚纠纷中自然会出现财产难以辨清、分割的隐患，并直接搁浅了土豆网的上市计划。巧合的是，真功夫、赶集网、土豆网的“婚变”，都与有“VC女杀手”之称的今日资本掌门人徐新相关。当然，资本的介入只能算外在诱因，利益被瞬间放大，很容易加速或扩大夫妻二人的感情裂痕。
　　失败的“夫妻店”常常犯有一个通病：混淆了卧室和办公室的区别和界线。卧室是一个讲感情的地方，不要过分纠结大道小理；办公室则是一个讲道理、制度和规则的地方，不应该过分掺杂感情因素。很多创业夫妻在卧室赢了道理，输了感情，又在办公室顾全了脸面，搞垮了制度。这些活生生的案例提醒我们：创业前，夫妻之间要“理性一些”——尽量划清相互之间的责任、义务与权益；企业做大之后则要“感性一些”——多克制、多包容，多念念相濡以沫之情，不要被金钱役使，迷失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