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惊魂

陶洁

一座貌似平静的小镇，一幢形影单绰的小屋，一个来自外地的孤身女子。两年前一家人突然失踪，一年前一位小镇女子不知去向。今年的风雪之夜，迷案重重。

年年如期而至的平安夜，平安的背后却暗藏玄机。小屋里一再出现的黑影，是传说中的厉鬼，还是……

黑夜鬼影

瑞格是美国加州一家种子公司的推销员，因业务需要，她要到德克萨斯州工作。于是她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德州的租房价格，想找一套适合单身女性居住又比较宽敞的房子。

很快，她就锁定了新镇的一幢房子，不但位置合适，最主要的是价格比她预想的要低得多。通过电子邮件，瑞格很快联系到了那个地产商。他替房主代租这套房子。地产商暗示说已经有许多人对这房子有兴趣，瑞格必须尽快拿定主意。

瑞格一听，忙在网上先预付了定金，几天后她就搬了过来。果然如网上显示的图片一样，那幢房子远离小镇的主街道，坐落在一个叫跟丁的湖边。环境宁静清幽，瑞格很满意。

地产商带着她推门进去时，一股陈腐的气味扑面而来。瑞格将窗户打开后，向二楼走去。突然，瑞格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旁边似乎还站着第三个人，瑞格扭头瞥见楼梯转角处挂着一幅油画，有个披头散发的身影猛地一闪。她惊叫起来，等定睛看清时，发现它只是反射了楼下壁炉里挡板的光线。

低廉的租金让瑞格看完房后签了租房合约。瑞格开始在二楼布置自己的卧房，突然她听见楼下好像有轻微的响动。她奇怪地走到门口，站在走廊里向下望。一楼的大厅里安静异常，她问了一声：“谁？”可没有一个人回答。

当天晚上，也许是换了个新环境，瑞格很晚才迷迷糊糊地睡下。刚睡着，她就觉得木质楼梯吱吱地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上来，在她的卧室外站住，没了声息。过了片刻，门锁轻轻转动了几下，门慢慢打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生硬僵直地走到她的床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瑞格吓得双手冰凉。黑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话，像在祈祷，最后的一句话说的是：“平安夜。”说完之后他突然双手举了起来，手里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悬在半空中……

瑞格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打开灯，眼前却什么也没有。难道是自己做了个噩梦？但卧室的门大开，无声地抖动着，好像有个人刚从房间里面跑出去，不小心碰到了房门。瑞格记得很清楚，睡觉的时候把门关得好好的。瑞格惊出一身冷汗，再也没了睡意。她紧闭了卧室的门，坐到了天亮。

神秘失踪

天刚亮，瑞格就给地产商打电话，她想见房主。地产商说那户人家已经搬到纽约去了。“我不管他们去了哪儿，请你告诉我这幢房子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瑞格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叫着。地产商叹了口气答应下来：“好吧。”

在咖啡馆地产商道出了那幢房子的真相。这幢两层小楼本来属于镇上马克一家，马克和妻子，以及两个女儿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三年前他们一家惨遭不幸。事情发生在那年冬天，他们一家四口全部失踪。有人回忆，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在12月24号那天。还有人听到马克七岁的小女儿跟别人炫耀，她的爸爸亲自修好了壁炉，圣诞节他们就能用上新的了。

天寒地冻，冰雪覆盖着万物，查找工作很难进行。无奈之下，警局动员镇民在四周搜索。但没能找到，马克一家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冰雪开始慢慢融化，有人在湖面上发现了一具穿着睡袍的女尸。她被冰块冻结着，半镶在湖面上，已经死去多日。人们认出来她是马克的妻子妮娅。

她可能是在寒流袭来的平安夜里，因为一个还未知晓的原因，跑到了湖面上。当时，湖中心的冰还未冻结实，她失足掉了进去，挣扎中没有爬上来，被活活冻死。最后竟然让冰封在了湖面下，只露出头和半个臂膀，样子非常凄惨。由此推断，马克和两个孩子也可能封在冰面之下。警局找来大型机械进行破冰，由潜水员下去寻找。令人遗憾的是，没有发现其他三人的尸体。于是这起离奇的失踪案，一直没有进展。

后来，马克在旧金山的叔叔把这房子低价卖给了休斯一家。休斯把它当成了一个休假的小别墅。去年的圣诞节，他们一家来到这里，想不到就在圣诞前夜，他18岁的女儿韦妮在房间内神秘失踪，至今都没有下落。休斯一家伤心之余，把房子委托给地产商卖掉。就这样房子一直空闲着，直到不明真相的瑞格租下。

瑞格听后很是吃惊，她没有想到房子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可怕的秘密。地产商提供了休斯的手机号给瑞格，瑞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拨通了休斯的电话。她太想知道那幢房子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

圣诞惊魂

休斯接到瑞格的电话之后有些诧异，吞吞吐吐地不愿意道出实情。但当他听到瑞格说晚上有人拿着一把刀子站在她床边时，他还是惊呼了起来：“上帝，这是真的吗？”

瑞格说：“是的，休斯先生，我需要真相，因为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休斯在电话那端想了想，终于开口说：“好吧，也许那幢房子里面真的有鬼，我们一家人也碰到了你说的那个现象，晚上有鬼影出现在卧房里面。可我一直不愿承认，在糊弄自己说那也许是噩梦。但，不是这样，那房子里面有鬼——一个厉鬼，它每天晚上在每个房间内随意走动。”

原来一年前，休斯一家来新镇过圣诞。当晚，房间里面就发生了异常。先是休斯的妻子恍惚中看到有个黑色的鬼影走到了他们的床边，一直站在那儿盯着他们看了许久。休斯旅途太劳累，睡得很好。他认为妻子是换了新环境，心里波动大，晚上做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梦而已。

早上起来吃早餐时，女儿韦妮面色苍白地跟他们抱怨起来，昨天晚上她没有睡好，似乎有个黑影守在她床边，一直在跟她含糊不清地说话。她也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反正早上起来时，卧室的门大开着。凭着少女特有的嗅觉，她还是闻出来房间里有陌生人的气味——至少夜里有人进去过。

韦妮在说这些的时候，她的妈妈失神把手里面的勺子掉在了桌布上。休斯先生怕韦妮受到惊吓，就使眼色给妻子。吃完饭后，休斯和妻子仔细地将各个房间全都搜索了一遍，连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也没有放过，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第二天晚上，休斯留意着不敢睡着，他要看个究竟。可是直到深夜也没有异常发生，他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睁开眼，已经天亮了，休斯问妻子是否注意到有鬼影的出没，他妻子摇了摇头，说她睡得很好。他同样也问了女儿韦妮，韦妮也说睡得很好，休斯这才松了口气。

第三天晚上是平安夜，他们一家三口围在暖烘烘的壁炉前说了许多话之后，才各自回房间睡觉。意外是在凌晨发生的。休斯在睡梦中突然让一声尖利的叫声惊醒，叫声好像是从韦妮的房间里面传过来的。

不祥之感瞬间掠过休斯心头，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出卧房。韦妮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休斯小声叫着：“韦妮，亲爱的。”没有人回应，死一般寂静。休斯感到不妙，抢在妻子前面打开了韦妮房间里的灯。屋内空无一人，被子零乱，似乎韦妮是在匆忙之间离开了房间，甚至衣服也没有换，穿着睡衣就不见了。

韦妮好像风一样，无声无息不见踪迹。心急之余他们才想起报警，闻迅赶来的警察也没能找到她的下落。她就这样再也没有找到，一直到现在。

“我的韦妮不见了……”休斯说到最后，在电话里面哽咽不止。瑞格听后更是害怕，再也不愿意住下去。休斯大方地表示，他会退回租金，但请她不要把里面有鬼的事情说出去，他还指望把房子卖掉。瑞格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对了，”休斯最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不妨告诉你，在前年的平安夜里，新镇也同样失踪了一个年轻的女孩，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上帝，连着三年，先是马克一家，然后是那个女孩，去年是我们家，全在平安夜发生了不幸。你要小心点，马上……马上又是平安夜了，你还是离开那里好一些。”

瑞格听了休斯的话，不由心里一颤，她最后问了一句：“您女儿给您说过那个床前的黑影对她说过什么没有？”休斯想了想说：“她说那个黑影的话她也听不太懂，像是在背经书一样，她能听得清楚的也只有最后一句：平安夜。”

瑞格的手一哆嗦，电话差点掉在地上。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轻声说：“请问，您是加州来的瑞格小姐吗？”

真相大白

平安夜，瑞格小姐躺在床上，不安地等待着那个黑影的出现。午夜时分，房间外边响起了低沉而缓慢的脚步声，他真的来了。门慢慢打开，一阵寒风吹过，鬼影闪了进来，只见他靠近床边，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片，举了起来。

突然间，卧室里面灯光大亮，几个持枪的男人立在了床前，守护着瑞格。“警察，举起手来。”其中一个警察厉声喝道。

原来，警局一直没有放弃对这幢房屋内离奇失踪案的调查。连续三年的平安夜里，出现女孩失踪，于是他们得出一个大胆的推论，今年同样还会发生。而此时正好瑞格无意间租住了这幢房子。拉菲尔警长灵光一现，决定说服瑞格，配合他们的行动，最终揭开迷案真相。瑞格思考再三，在保证她人生安全的前提下，答应了拉菲尔警长的请求。

现在，一切全在拉菲尔警长的掌控之下，真相就要大白。只见灯光之下，持刀者是一个面容苍白瘦削的长胡子男人，如同地狱来的使者。他在强光中一时有些不太适应，半眯着眼。拉菲尔冲上去夺下了他手中锋利的刀片。那人突然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地闯出了门外。他似乎对黑暗特别适应，很快逃到楼下，消失在壁炉旁边。警察们追了过去，壁炉里面火不大不小地烧着，那个人影却已经不见了。

几个警察仔细察看壁炉周围的环境，拉菲尔警长在壁炉旁边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墙壁上的一块木板的对接处凸了出来，他敲击时发出咚咚的响声，显然里面是空的。

拉菲尔掀开木板，墙壁上果然有一个大洞，里面散发出腐败的气息。警察们手拿电筒，看到那个逃走的人就蹲在里面。他见有人闯进来，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古怪的神像，嘴里诅咒着：“撒旦就要显灵，你们全要得到末日审判……”

警察冲上前去，很快制服了他。让人吃惊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是三年前失踪的马克。

原来，当年马克无意间迷信上一本叫《撒旦诗篇》的邪书，他利用修壁炉的机会暗辟出一块地方，偷偷供奉了魔鬼撒旦的神像，声称平安夜如果没有圣女的祭奠，将是世界的末日。他还强迫性格软弱的妻子也信了邪教。

平安夜，他当着妻子的面，亲手在撒旦的像前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女儿。妻子受不了这巨大的刺激冲出门外，失足落水而亡。因为这幢房子远离其他民居，并没有被人发现，随之而来的大雪刚好掩盖了她的行踪。

事后马克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他就小心地隐藏在这个狭小的黑洞中生活。有时候他也会趁黑夜在这间空房内四处游荡，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外出。一年后的平安夜，马克中魔似地又一次杀害了一个夜归的女孩。第二年刚好休斯一家入住，他又在平安夜上演了一出杀人血案。而第三年，瑞格误住了这幢房子，再一次为他行凶提供了可能。他一直蛰伏着等待平安之夜。但他没想到，拉菲尔警长设下了这个埋伏，最终让鬼影重现，揭开了女孩失踪的真相。

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小黑室内，警察挖出了四具尸体，同时，在所谓的供奉撒旦的神台上找到了四颗头颅。经DNA测定，正是马克的两个女儿、失踪少女和休斯的女儿。

至此，在勇敢的瑞格的协助下，鬼屋案告破。这幢房子又恢复了它该有的平静。事后，瑞格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新镇，后来听说有人在华盛顿特区见过她。

〔责任编辑 方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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