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的故事

文 _ 刘燕

同学农村老家有2个正上初中的女孩与她们的朋友小马一起离家出走了，据说在兰州。孩子的父母仓皇中给同学打了电话，于是同学发动身边的人开始了在这个城市里的搜寻行动。

直到第3天晚上9点左右，依靠小马男朋友的朋友提供的线索，一帮人终于找到了她们。

3个女孩的出走只是一时兴起，所以，只有小马带了300块钱。一到兰州，她们很顺利地在汽车站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应聘做了服务员。不过，找到她们时，她们已经被老板娘赶了出来，因为嫌她们不会干活。此时，钱已花完的3个女孩正站在一个小广场上看锻炼的人跳舞。问她们有没有想过晚上住哪里，回答是“不知道”。

这似乎是一个常见的“问题少年”离家出走被寻回的故事。只是，总有点什么不同的东西能从里面咂摸出来。

这3个十三四岁正读初中的女孩，至少1人有男朋友，且老师、家长、同学都知道。

在出走过程中，她们的QQ时常上线，所以，接纳未成年人进入的小网吧，曾是寻找她们的重要场所。

另一个寻找她们的途径，就是通过她们在兰州的“朋友的朋友”。那些跟她们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多在名为“XX中专”的地方读书。

当得知她们在一家火锅店打工时，犄角旮旯的小火锅店，又成了寻觅的重点目标。

寻找他们的人从来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过着惬意小日子的城市，有这么多油迹斑斑的小火锅店、黑暗憋闷的小网吧，以及叫不上名堂的中专学校，而那些地方，晃动着很多跟这3个女孩子差不多的孩子们。

对于这些家境、成绩、外形、努力程度均一般的孩子来说，进入城市的方式只能是打工或者进入一所不入流的学校，将打工的时间推后2年。他们的闲暇时光，大多是在每小时2块钱的网吧里度过的。

这几处地方，构成了这些孩子几乎全部的生活现场，也是他们进入城市之后的全部去处。只是，这个“通道”能够带领他们实现他们的“城市梦”吗？答案，只能是在风中飘扬罢了。

有新闻称，进入北大、清华等一流高校的农村孩子的比例从过去的三分之一降至不到10%。与大多数从小接受严格训练、拥有更好的教育环境和教学质量的城市孩子相比，农村孩子面对升学、面对未来时，更加迷茫无措。

说回这3个女孩子。她们面对几天来不眠不休的“亲友团”，面无表情 没有羞愧、欣喜、生气、愤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有的，只是木讷和冷漠。这种面无表情，让人心惊。

就像她们不知道她们当天晚上要住在哪里一样，我不知道，她们这次出逃中的生活是否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变成她们真正的生活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