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伯玉
野田佳彦:平民出身的“中庸”政治家
■ 张伯玉
野田佳彦1957年出生于千叶县船桥市,父亲是富山县一个农家里6兄弟中的老小,母亲是千叶县一个农家里11兄妹中的老小。1980年,野田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系;1993年当选众议院议员;2011年8月29日,在民主党代表选举中被选为民主党代表;8月30日,在日本国会接受首相指名后,出任第95代日本内阁总理大臣。
野田在3岁时便立志成为一名政治家,据说乃是缘自其母在1960年社会党委员长浅沼稻次郎遇刺时的一句感慨:“当政治家真不容易。”1985年从松下政经塾毕业后,他做过家庭教师、煤气公司查表员等各种工作,同时还参加了日本政治团体——青年政治机构的工作,并担任该机构的副干事长。1987年,29岁的野田在没有任何政党支持的情况下,单枪匹马参加千叶县议会议员的选举。野田的竞选方式主要是清晨站在车站前面对行色匆匆的行人进行街头演说,当时媒体并不看好他。但是,野田却成功地实现了成为政治家的目标,并且成为千叶县议会最年轻的议员。野田的这一选举模式,成为后来松下政经塾毕业生的模范选举方式。
1992年,野田加入曾担任过松下政经塾评议员的细川护熙创立的日本新党,并于次年参加众议院大选,一举当选为国会众议员。日本新党成为联合执政党后,野田作为党的副代表干事支持细川内阁。1994年日本新党解散后,野田参加了小泽一郎领导的新进党。1996年,在众议院大选中,以105票之差败给自民党的田中昭一后,脱离新进党加入民主党。度过了近四年的艰难的“浪人”生活后,2000年,野田作为民主党候选人再次挑战众议院大选,并就任民主党总务局长。在2008年的民主党代表选举中,野田欲再次挑战党代表,但由于党内期望小泽一郎留任党代表的呼声很高,野田被迫放弃竞选。他于2009年在鸠山内阁担任副财务大臣,2010年菅直人内阁中担任财务大臣。第一次入阁便就任财务大臣,在战后日本这样的例子并不多见。
野田第一次站在车站前进行演说是1986年10月1日。在过去的24年间,直至其出任财务大臣的前一天,野田都会站在千叶县船桥站进行演说。野田在2011年第9期的《文艺春秋》杂志撰文指出:“24年来的清晨街头演说,是我政治活动的原点。”
野田出身于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没有强大的经济背景。报考松下政经塾时在回答松下幸之助的问话中,甚至曾表示其家庭比较贫穷。其家族几代人也都与政治无缘。与政治世家出身的世袭议员们不同,野田一无选举地盘,二无可以成为卖点的招牌,三无雄厚的经济基础,就连外形也没有引人注目的卖点,形象并不时髦,长相也不帅,用野田自己的话说,只是凡人一个。野田成为政治家的唯一武器就是重视与选民面对面的沟通,每天清晨坚持不懈地站在街头演说,以此来宣传自己,让选民了解自己、接受自己。他认真地对待每一天的街头演说,认为每天坚持演说可能只能向前迈进0.5厘米,但是,一旦懈怠,不是原地踏步,而是走下坡路。因此,不管前一天晚上忙到多晚,身体再怎么不舒服,每天清晨他都会依旧站在那里。他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当发生不幸事件或是被追究责任的时候,更不能退缩,更要鼓起勇气面对国民质疑的声音,倾听国民的声音。“作为政治家,最重要的是用心去体会、感知国民的想法,以及面对他们。这是我通过24年的清晨街头演说得到的经验。”在这种坚持不懈的努力过程中,野田不仅实现了其当政治家的梦想,还登上了首相的宝座。
野田在谈到其政权规划时表示,日本现在需要实行“中庸”政治。在剖析野田“中庸”政治理念之前,我们先看看其对“政治”的理解。
野田认为,“政治就是调整相反的利害关系和价值观,引导人们找出现实的解决方案。而且,议会制民主主义的关键就是:通过不断地相互对话和了解达成共识,有步骤地解决问题。”在野田看来,政治需要利益不一致的各方坐下来对话、沟通、了解,需要利害冲突方相互妥协、达成共识,从而找到解决现实问题的对策。日本政治面临的问题是“步骤性解决问题的能力”正在急速蜕化。
民主党执掌政权后,在“扭曲国会”这种政治生态下,政治的统治职能不断弱化,甚至处于空转、不能有效运行中。执政党与在野党,尤其是自民党、公明党之间不能达成共识,不能相互合作,很难通过法案,施行政策。政权轮替后,执政的民主党和包括自民党、公明党在内的在野党之间,一直无法建立信赖、合作关系。
不难看出,野田追求的“中庸”政治,就是执政的民主党通过适当妥协与在野的自民党、公明党合作,共同商讨政府即民主党内阁提出的法案,并在国会上商讨更有效的解决方案,使“扭曲国会”发挥国会原本应有的机能,重新构筑政治的统治机能。野田表示,“执政党与在野党的政权联立或是内阁外的合作,无论采取怎样的合作样式,执政党即民主党应该采取的态度是十分明确的:是真心而非不当企图、是真实想法而非忽悠、是理念而非邪念、是说服而非论争。”
野田拿出其常年坚持街头演说的锲而不舍的韧劲,公开表示:即使要向自民党和公明党求婚101次才能实现大联合政权,我也要坚持努力做下去。
野田认为,日本安全保障和外交最大的资产和基础,就是日本自身的努力和日美同盟。日美同盟不仅会带来现实的利益,同时还有以下的价值,即民主主义、基本人权的尊重、法律支配以及“确保通行自由即IT领域的空间”。日美同盟对实现日本的安定繁荣是不可或缺的,同时也是实现亚太地区乃至整个世界安定繁荣的“国际公共财产”。
野田指出,今后加强日美同盟是非常重要的。从国家安全保障和人类安全保障的角度出发,应该注重今后两国之间在能源领域方面的合作。以坚定不移的日美同盟为基础,充分发挥与韩国、中国、俄罗斯等周边国家以及亚洲各国在地域内的合作关系,不断扩展亚太地区上的合作网络。
野田肯定中国经济的发展对日本是一个绝好的机遇。指出,被称为“世界经济增长发动机”的中国是日本最大的贸易进出口国,其巨大的市场潜力正在不断带动亚洲经济的发展。如果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能够与国际社会保持协调,对日本而言,是一个绝好的机遇。
另一方面,“中国威胁论”在野田的内心深处占很重的分量:中国军力正在迅速增强,活动范围也在不断扩大且“战略意图不明”,因此成为日本乃至整个亚太地区“最令人担忧的因素”。野田甚至表示,近年来中国在南海及东海等地区所显示的军事实力,彰显出其强硬的外交姿态,具有动摇区域内国际秩序的风险。
野田佳彦就任首相后,以低调谦逊的姿态,拿出其极具坚持和忍耐的毅力,企图通过适当妥协取得在野党(自民党和公明党)的合作,共同商讨解决困难重重的各种内政问题,转变“扭曲国会”的政治生态,实现“中庸政治”、“和”的政治。应该说,野田的这种做法和策略,对于打破“扭曲国会”这种政治结构是适合的,但是,其前景并不乐观。因为这些努力都属于“软”性措施,难以有效改变“硬”性的制度框架。产生“扭曲国会”政治结构的根本原因是制度性因素,不通过大的政治改革,难以有效改变日本目前的这种政治结构。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
(责编/彭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