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可好？

*〔英〕西蒙·布莱特

*柴 橚 译

母亲，你可好？

*〔英〕西蒙·布莱特

*柴 橚 译

（接上期）

帕特里奇缓缓地打开门，警长径直走进客厅。客厅地板上满是箱子。

“你在收拾你的书，我明白了，帕特里奇先生，您什么时候去加拿大？”

“一个月左右。”

“听说你打算在那边买房子？”

“是的。”

“你一个人过去？你妈妈不和你在一起了？”

“是的，她……她去世了。”

“好吧，这就是我想要谈的。正如你所了解，这是个小地方，大多数人都对别人的事感兴趣。我已经听到有关你的一些奇怪事情 …… 人们说你为了钱杀死了母亲。”

“真愚蠢！这不是真的！”

“也许吧。让我问你几个问题。首先，你妈妈什么时候去世的？”

“十天前也就是11号。”“确定吗？11号可是着火的那天。”“对不起。在火灾两天前。母亲的死对我是巨大的打击 ……。”

“当然。这样的话葬礼是10号？”

“那事过去很久啦。我想想啊，是的。”

“奇怪，村里的殡仪承办人都不知道啊。”

“我 …… 我找城里人承办的。”

“我明白了。有城里医生签署的文件确定她死亡了吧？”

“是的。”

“你也许有文件的拷贝吧？”

帕特里奇看起来不高兴。“你知道我没有的。”

“恐怕这些都暗示你母亲的死亡有些不寻常。现在，如果构成犯罪—— ”

“没有犯罪！”帕特里奇叫喊着，“我没有妈妈，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生母。当我六个月大的时候，她离开了我，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那谁住在楼上？”

“没有人。我独自生活，一直一个人。我讨厌别人，人们不是问你这就是问你那。他们想进入你的房子，带你出去喝酒，我不能忍受。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警长华莱士试图打断他，但现在帕特里奇无法停下来。“但人们不容许你孤单！必须有个原因。所以，我创造了我的母亲。我不能做其他的事情，我不能见别人，因为我要回来照顾母亲。我甚至开始相信有这么个母亲，和她聊天。她从来不问问题，她只爱我，既慈祥又美丽。现在你们都杀了她！”

警长华莱士花了些时间理了理思路。“所以你告诉我，你从来就没有母亲。你没有杀她，因为她不在这儿。哼，那你怎么解释突然有足够的钱去加拿大还购置房产？”

“我赢了比赛。我在火灾那天的早上收到信知道的。这就是我为什么忘记关闭炉具，因为我太激动了。”

“明白了。”警长华莱士起身，走到窗口。“我注意到你在花园挖坑。”

“是的，我种了些玫瑰。”

“要离开了还种玫瑰？哼！”

几天后，在村里流传着惊人的消息：帕特里奇锒铛入狱。警方挖开了他的花园和地板，但仍然没有找到尸体。最新的消息又说他被释放。

看来，他所讲的离奇故事对警长华莱士来说是真实的：没有人住在他房子里。他赢了一大笔钱。而帕特里奇的亲生母亲正在利物浦，有些时候还与警方打过“交道”。

帕特里奇回到家里，继续为他移居加拿大做准备。

两天前的傍晚时分，他正准备出门，却有人按门铃。这是12月，外面又黑又冷，所有的村民们都躲在房子里。

一位陌生的女人站在台阶上。她穿着年轻女子的服饰，但容颜早已苍老。

“你好，汉弗莱。”

“你是谁？”他抓着门准备关上。

那女人笑了起来。“不，我不希望你认识我。你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见面了。”

“你不会是…… ？”

“是的，我是。难道你不想吻你妈妈一下？”

她把浓妆艳抹的脸伸向他，帕特里奇却步步后退，女人跟着他走进屋子的门厅。

她看着已经打包好的箱子。“当然，你准备离开。加拿大，是吗？我读了报纸上的新闻，我也知道你很有钱。”

“你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小男孩。我在想也许现在你应该帮助你那可怜的老母亲一下。”

“你从来没有为我做过些什么。你遗弃了我。”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要你照顾我的晚年。为什么不带着你的老母亲去加拿大？”

“你不是我的母亲。”他虚弱地说。

“噢，是的，我是，汉弗莱。”

“我的母亲既美丽又善良，她一点也不像你。你不是我的母亲！”他的手在她的肩膀上使劲地摇着。

“我是你的母亲，汉弗莱！”她嘲笑着。

帕特里奇的双手掐着她的脖子阻止她说话。他的双手抖动得越来越厉害，扣得也越来越紧。

最后，他松开手，老女人倒在地板上。她的嘴张着，假牙也掉了出来。

翌日清晨，汉弗莱·帕特里奇去派出所警长华莱士那里自首。

“早上好，帕特里奇先生。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警长，我的母亲 …… 我只是想告诉你 …… 我杀了她。”

“噢，是的。埋在花园里？”

“是的，是这样。”

“好的。”

“我告诉你，我杀了人。”

“听着，帕特里奇先生，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你喜欢，可以开这样的玩笑。但现在，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 …… ”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吗？”“是的。请吧。”“去加拿大？”

“你喜欢去哪儿都行。”“好吧，那么我走了。”

站在警察局外面，汉弗莱·帕特里奇深吸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好的，母亲，我们一起去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