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不说出口

哲哲

欠你们一份深重的情

[1]

考试前的半个多月，每晚放学都留在教室里继续复习，门卫会很准时地来锁门，然后夜里一个人走回家。贴着校园里斑驳的栏杆，我抬头望见深邃明朗的星空，大门口的光荣栏里，那些鲜红喜报上的名校，在昏黄路灯的晕染下格外刺痛眼眸。楼道里很黑，窗户被风吹得哗哗响，总是会想起咒怨里恐怖的情景，然后飞快的跑上楼。

开门的时候，妈妈问我饿不饿，给我泡好牛奶。爸爸把我的杯子洗好，给我装上热水。我说，你们怎么不睡啊。他们说，等你啊。

嗯。等我。

这样温暖的话还可以听多久。我不是一个冷血的孩子，也不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了。那一刻，总会有温暖的眼泪要溢出眼眶。我知道，我所有的辛苦和努力都值得。

[2]

冬天的时候，大宝说我变得温顺。是吧，我只是需要这个过程。

高一的时候，自以为是，爱玩，爱疯闹，成绩一落千丈。爸爸在吃年夜饭的时候讽刺我，似笑非笑，我难过到哽咽。常常是中午，我和妈妈在餐桌上总会争论不休，那时，听不进一句劝诫，只会歇斯底里，用冷漠对抗，用伤害自己来报复他们。

最深刻的那一次，是夏天某个夜晚。我很没心没肺地当着那个男人的面说：我没有爸爸。他愣了一下：好，16年，就当我没养过你。我以为这句话对我不痛不痒，可我傻到确实低估了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呵，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怎会无动于衷。现在说起来如同轻描淡写，只有当事人才会了解那种痛有多不堪。

[3]

把妈妈气哭过，让爸爸痛心过，换来的代价却是自己的悲哀、难过。我以为是他们的期望值太高了，我以为是他们对我内心的关注太少了，我以为是他们要倚仗我光鲜照人，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错了。现在才明白是我错了。

妈妈常常对我说，她小的时候要一边干活儿一边读书，顶着重男轻女的担子，期待更多的学习机会。每天徒步走好几里的路去上学，放学了还要飞奔回家生火煮饭。

他们不求什么，只希望我将来过得比他们好，不用低人一等，不用拼死拼活地辛苦。

[4]

前些日子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老爸说，你以后挣钱了要把你妈带着。我说你呢，他答道：你买几瓶好酒给我喝就可以了。我使劲地低下头吃饭，怕他看出眼里心酸的泪。

有很多话我都未正儿八经地跟你们说。例如：

你辛苦了。

没问题。

一定可以。

我听你的。

对不起。

我离不开你。

……

我爱你。

地理课，我趴在地图册上，想象不久后会在哪一座繁华或者朴素的城市生活。想象着离别后。他们再见的泪水有多温暖。温暖到，可以听见我在心里说着，那说不出口的我爱你。

[编辑：商元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