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鹏
(遵义师范学院马列部,贵州遵义563002)
通道转兵 石破天惊
陈启鹏
(遵义师范学院马列部,贵州遵义563002)
通道会议是遵义会议的预演,研究遵义会议首先必须对通道会议有一个深刻认识。通道会议研究了军事问题,虽然没有就战略方针的转变问题取得一致意见,但红军从此反客为主,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促进了这个问题的解决,为尔后黎平会议决策红军战略计划转变乃至遵义会议的顺利召开作了必要的准备。通道战略转兵是毛泽东实事求是路线在长征中的首次胜利,为遵义会议创造了关键性的前提条件,为毛泽东重新回到红军的领导岗位奠定了基础。
通道会议;战略转兵;历史意义
“通道会议”的历史意义重大而深远,其历史地位不可替代,它应当和黎平会议、猴场会议、遵义会议一起,共同筑成中国革命史上一座永放光芒的历史丰碑!在这座历史丰碑中,通道会议是最不可缺少的塔基。它的历史意义在于:通道会议是遵义会议的序幕,为红军避免遭受全军覆没指明方向,为战略转兵迈出了实质性一步,为遵义会议的胜利召开创造了关键性前提条件,为确立毛泽东的领导地位奠定了基础。
1934年10月,中央红军被迫转移前,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之间,虽然没有相互交换对当时中央军事指挥错误的意见,但相互间大体上知道对方的看法,是“心照不宣”。长征出发时,毛泽东得知张闻天对中央“三人团”(李德、博古、周恩来)将毛、张、王三个政治局委员,分散到各军团行动有意见,就立即向中央提议,转移时将他们三人安排在一起。“三人团”采纳了这个意见,这为他们在长征路上交换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和深化认识创造了条件。当时张闻天对博古“左”倾错误的不满,在同毛泽东闲谈时已有所流露。长征途中,毛泽东同张闻天、王稼祥一起行动和宿营,常常谈论党和红军的大事。进入湘南以后,毛泽东开始对他们说明和分析第五次反“围剿”中李德、博古在军事指挥上的错误。王稼祥最先明确表示赞同和支持毛泽东的意见,认为要扭转党和红军的危机局面,必须开中央政治局会议,改变中央领导。张闻天也很快接受了毛泽东的意见,并在中央政治局内开始反对李德、博古军事指挥的错误。之后,毛泽东又同周恩来、朱德谈话做工作,得到了他们的支持。12月初,过了湘江以后,毛泽东看到红军遭到惨重损失,(由出发时的8.6万余人,锐减为3万余人)认为必须结束这条错误路线,于是向中央提出开会讨论军事失败的问题。这是正确路线向错误路线第一次公开叫板。此时,红军中对军事指挥的不满情绪,也在迅速增长。但当时忙于转战,不可能坐下来开会讨论军事路线问题。张、毛、王三人形影不离,经常交谈,人们把他们叫作“新三人团”。对此博古、李德很不满,认为他们是搞“非组织活动”和“小团体”。但因为当时敌情紧迫,内外交困,早已自顾不暇,也只能对他们听之任之了。1934年12月12日,在湖南通道召开了中共中央负责人紧急会议,讨论红军行动方向问题。李德坚持红军主力北上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既定方针。毛泽东力主西进,向敌人兵力相对薄弱的贵州进军。王稼祥、张闻天和周恩来等多数人赞成毛泽东的意见。可以说,通道会议是遵义会议的预演,也是双方思想和智慧的较量。结果,毛泽东初战告捷,否定了李德、博古北上湘西的意见,这就更加鼓舞了毛、张、王的斗志和信心。当时争论的问题只限于行动方向,还没有提出五次反“围剿”的错误问题。由于战事紧急,只能先作战略转移,其他问题只得留到以后解决了。
1934年12月12日的“通道会议”是中央领导人在通道临时召开的紧急会议(“飞行会议”(李德),会议由周恩来主持,会议中心议题是讨论迫在眉睫的进军方向的问题。会议一开始,手握大权的李德、博古坚持要按原定方针办,即中央红军主力将由此北上,去湘西北与红二、六军团会合。但此前蒋介石已判明红军的意图,急调40万大军围追堵截,妄图一举消灭红军。蒋介石在围歼中央红军于湘江东岸的企图失败后,即撤消其五路“追剿”军的战斗序列,改编为两个兵团,对中央红军继续进行“追剿”,企图将中央红军围歼于去湘西途中,并以一部兵力协同桂军尾追红军,黔军王家烈部则在贵州锦屏县、黎平县一带部署以期阻止红军西进。在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毛泽东提出绝对不要中敌人的圈套。会上毛泽东力主放弃原定方针,改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进军,以争取主动,挽救危局,并酌情在贵州建立新的根据地,争取主动开辟北上抗日的道路。周恩来、朱德也发言表示支持,李德、博古固执己见,会议争论得很激烈,但大多数人不同意去钻敌人的口袋送死,李德没等散会就提前离开了。经过激烈争论,毛泽东西进贵州的正确主张,得到周恩来等与会的大多数人的支持。最后以通过毛泽东的正确主张而结束。这就是著名的“通道转兵”。会后于当晚19时半向各军团纵队首长发出西入贵州“万万火急”的电报。13日,中央红军遵照军委命令,从通道分两路西进,把几十万敌军统统抛在湖南的西南地区,使蒋介石在湘西消灭红军的企图破灭。
通道会议与通道转兵在危急关头,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这是一次生死攸关的艰难抉择,是一次实事求是的选择,也是毛泽东失去红军指挥权后第一次被中央采纳的建议。毛泽东的建议之所以能被采纳,也是因为他的建议是实事求是的,是正确的。毛泽东的建议在会议前就已经征得王稼祥、张闻天的支持。毛泽东曾对王稼祥说:“蒋介石已经布下一个大口袋,要我们去钻,只有傻瓜才去钻呢!”王稼祥问毛泽东“不钻怎么办?”毛泽东指着西边说“那边是贵州,敌人力量薄弱,我们何不来个避实就虚,甩掉眼前的强敌,到贵州去,为什么一定要去钻口袋呢?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嘛!”王稼祥表示同意。然后,毛泽东又征得张闻天的同意,即向中央提出。王稼祥当时是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主任;张闻天当时是政治局委员、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人民委员会主席,他们都同意和支持毛泽东的正确主张。朱德自井冈山与毛泽东会师后就一直是尊重毛泽东的,也很佩服毛泽东的判断,这次毛泽东的建议和他的看法也是英雄所见略同,所以当毛泽东提出建议后他马上表示支持。周恩来在1932年10月上旬召开的宁都会议上就不同意撤毛泽东的职,后来用他接任毛泽东的红军总政委一职,他也许内心有愧,加上后来反“围剿”失败,他也应承担责任。当他听到毛泽东的建议后,也觉得是摆脱失败的办法,于是也同意了毛泽东的建议。
为什么战略转兵的建议由毛泽东提出,而不是其他人呢?当时朱德是红军总司令,但他不是决策人;周恩来行事严谨,不好违背中央指示;王稼祥、张闻天不懂军事,所以,他们都不可能提出战略上转兵的意见。但是他们几个也都看到了当时红军的危难,都认为李德、博古的指挥有问题,所以当毛泽东提出转兵的建议后,他们都能以大局为重,实事求是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坚决地站在了毛泽东的正确意见一边。自1932年10月宁都会议以后,毛泽东被撤销了党内、军内的领导职务,仅留一个苏维埃政府主席的空头衔。毛泽东被剥夺红军指挥权后,博古、李德等多次拒绝采纳毛泽东的正确建议,使红军由胜转败——持续一年之久的第五次反“围剿”战斗中,在博古、李德等“拼消耗”战略指导下,红军遭受重大损失,被迫进行战略转移。而在转移初期,指挥者的消极避战思想和错误指挥,又把中央红军的战略转移一度变成“一种惊慌失措的逃跑以及大搬家甬道式的行动”。在突破四道封锁线特别是湘江战役之后,博古、李德精神不振,情绪波动大,指挥红军的主要任务已落到周恩来肩上。通道会议由周恩来负责召集,不是领导核心的毛泽东以政治局委员的身份应邀参加“通道会议”非同寻常。会议的实际情况是:与会的张闻天、王稼祥在长征过程中就已被毛泽东说服,完全赞同毛泽东的意见,周恩来通过湘江战役反思也明确表示支持毛。博古虽不再坚持,但也没放弃最终北上与红二、六军团的既定方针。在当时的危急关头,在李德等人一筹莫展的非常时刻,他们不得不接纳毛泽东的建议。所以说,通道转兵是毛泽东实事求是思想路线在长征后的第一次胜利,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第一次没有经过共产国际的同意而作出的重大决策,它为中央红军避免遭受全军覆没指明前进方向,为实现战略性转兵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
遵义会议是红军长征途中的一次伟大转折,其意义与作用都是重大的,但是不能忘记前面系列会议的合力作用,它们之间相辅相成,相互作用,一环扣一环。特别是在红军长征处于最低谷时候,通道会议的召开和实现历史的通道转兵,是后面一系列会议的前提条件。如果没有通道会议与通道转兵,那么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黎平会议、猴场会议、遵义会议等,党和红军命运就难以预测。因此通道会议是遵义会议的序幕。其一,为遵义会议的召开赢得了时间和空间。当蒋介石得知红军转兵西进贵州后,他心慌了,这打乱了他原来苦心经营布下的“口袋”阵。此时,湘西贺龙等领导的红二、六军团为配合中央红军西进贵州,在那里积极牵住敌军。蒋介石只好派薜岳的第二兵团一部赶过来追堵红军,而此时红军一路比较顺利,长驱直入占领了贵州黎平,并在那里得到几天的补充休整。其二,红军反客为主,有了由被动转入主动反攻的精神状态。“转入反攻”,这是从第五次反“围剿”以来广大红军指战员所期望的,通过打几次胜仗,提高了红军战士的自信心。实际上通道转兵后,大家都看到了希望。因为红军到了贵州后基本上没有遇到很大的强敌阻力,加上那里地势广阔,崇山峻岭,有利于红军隐蔽与穿插作战,连续打了几次漂亮的胜仗。进入猴场后,为贯彻黎平会议精神,在战略方针上,毛泽东重申通道会议所提出的红军应在川黔边地区先以黔北遵义为中心,建立新的根据地。多数同志再次表示赞同这个意见,并且提出红军应立即抢渡乌江,攻占遵义城。由于采用了正确战术,指挥得当,行动变得迅速和灵活多了,红军战斗力显著提高,振奋了军心。其三,战略转兵已成事实。红军通道转兵之后,接连召开了黎平会议、猴场会议,就是为了进一步落实通道会议精神——放弃北上。特别是猴场会议后,红军强渡乌江挺进黔北,攻占遵义城的正确方针有了实际的保障。因为乌江乃天险,过去了就不那么容易回来。所以,这一决策完全绝了博古、李德错误主张的后路(他们错误主张的底线就是不过乌江),这为即将召开的遵义会议,实现党的历史伟大转折作了具有决定意义的军事准备。
从1931年11月初的“赣南会议”到1932年10月和1933年6月的两次“宁都会议”,毛泽东连续遭到“左”倾路线的打击和排斥,一次次对他进行无理的批判,什么“富农路线”、“极严重的一贯右倾主义”、“上山主义”、“等敌深入”等等,一顶顶大帽子戴在他的头上,并且剥夺了他对中央苏区和红军的正确领导,还被撤销了苏区中央局代理书记职务。红军长征在突破四道封锁线特别是湘江战役之后,一些中央红军领导人和许多指战员便对李德的错误指挥产生了怀疑和不满。经过湘江战役这场红军战史上人数损失最大的一仗之后,不满情绪达到顶点。正当红军感到前途未卜时,大家都想到了毛泽东,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从历次“围剿”斗争比较中,深切地感觉到毛泽东军事思想的正确性,是毛泽东军事路线的积极拥护者。在通道会议上第一次采纳了毛泽东(被排斥后)的意见,大家都感到如鱼得水,重新拥护毛泽东的军事指挥思想。另一方面,实际上红军从广西进入湖南通道途中,一路上,毛泽东就已经说服当时掌握“三人团”军事指挥权的周恩来,建议在适当时候要召开一次会议,总结过去的经验教训,纠正军事领导上所犯的严重错误。这些问题在通道会议上谈过,但没来得及一一解决。所以,我们认为毛泽东这种思想斗争准备已经从通道会议就开始,只不过在以后历次会议中逐步明朗起来,最后在遵义会议上得以实现。毛泽东重新回到红军的领导岗位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过程,通道会议上第一次接纳了他的建议,这是一个关键性的胜利转折。通道会议的重要性,就是它开始反客为主,改变红军长征以来被动挨打的局面,开始了走向机动灵活的新局面。西入贵州以后,中央红军就象一条充满活力的巨龙,穿游在云贵高原的崇山峻岭之间,忽东忽西,忽南忽北,看不见,打不着,自己掌握了主动权,改变了长征以来的被动挨打的局面。从此,过去对毛泽东持有看法和意见的一些中央领导人也转向敬佩、支持,他们坚决主张恢复毛泽东在中央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随后红军的战斗实践印证了毛泽东通道转兵建议的正确性,把中央红军从危亡的边缘拖回来,演绎了一曲惊天地、泣鬼神,让古今中外的军事家们为之击节的剧目!
通道转兵,石破天惊。通道转兵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状况,使全党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中国革命要想取得胜利,不能没有毛泽东的领导。因此,1935年1月中央政治局在遵义召开了扩大会议,确立了毛泽东的核心领导地位。应当说,毛泽东核心领导地位的形成是一个历史过程,这个过程的开始在通道会议,完成在遵义会议;没有通道会议的战略转兵,就不可能有后来的黎平会议、猴场会议和遵义会议。毛泽东是在通道会议开始重新影响中央的最高决策,到遵义会议最终成为党的核心决策者。
[1]李安葆.长征史[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86.
[2]徐占权.解读长征[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
(责任编辑:王 林)
CHEN Qi-peng
(Department of Marxism&Leninism,Zunyi Normal College,Zunyi 563002,China)
Tongdao conference is the prelude to Zunyi conference;therefore,having a good mastery of Tongdao conference is the prerequisite for the studies of Zunyi conference.Tongdao conference discussed some military issues and there was no consensus on the shift of military strategy;however,the redarmy procured the initiative in thewar,which promotes thesolution to this problem and,which makes some necessary preparations for the late Liping conference and Zunyi conference.The shift of military strategy in Tongdao is the initial implementation of the Mao Ze-dong's thought"seek-truth-from-fact",creating a sine qua non for Zunyi conference and laying a solid foundation for MaoZe-dong's retrieval of leading power for red army.
Tongdao conference;shift of military strategy;historic significance
K263
A
1009-3583(2011)-01-0004-03
2010-09-28
陈启鹏,男,贵州石阡人,遵义师范学院马列部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