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普里什文]
狐狸的面包
[(俄)普里什文]
有一次,我在林子里整整转悠了一天,傍晚回来时,带回好多好多的猎物。我把沉甸甸的猎物袋放在地板上,然后把猎物一只一只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鸟儿呢?”济诺奇卡问。
“这是黑琴鸡。”我说。
于是,我给济诺奇卡讲了黑琴鸡的习性。它生活在森林里,春天鸣叫,啄食白桦树的幼芽,秋天在沼泽地里采集小浆果,冬天钻在雪下取暖避风。我还指给她看了头顶有羽冠的花尾榛鸡。我用木笛模仿花尾榛鸡的叫声,然后,把木笛交给她,让她也吹一吹。我把好多好多白的、红的和黑的蘑菇倒在桌子上。我口袋里还有血红血红的悬勾子果,蓝的和红的越橘。我还带回一块清香的松脂。我让济诺奇卡闻了闻松脂,告诉她,树木就是用树脂来治自己的伤病的。
“是谁用树脂给它们治病呢?”济诺奇卡问。
“它们自己给自己治呗,”我回答,“有时人来到林子里,他想歇歇脚,就把斧子插在一棵树上,把猎物袋儿挂在斧子上,自己躺在树底下。他睡了一会儿,歇够了,就把斧子从树上拔出来,背上猎物袋儿走了。从树上被斧子砍伤的刀口中,就流出清香的树脂,把伤口封上。”
我还特意给济诺奇卡带回许多各种奇妙的草叶、草根和花,有杜鹃泪、缬草酊、齿鳞草和紫花景天。说来也巧,在这枝紫花景天的下面,刚好有一块黑面包:我经常有这样的事,没带面包进林子吧,会感到饿;带了吧,又忘了吃,原封不动又带回来。济诺奇卡看见了紫花景天下面的黑面包,就惊奇地问:“林子里怎么会有面包呢?”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林子里不是还有白菜嘛……”
“是兔子的白菜吗?”
“所以,也就会有狐狸的面包啦!尝尝吧。”
济诺奇卡小心地尝了尝,吃了起来。
“狐狸的面包还挺香。”
我的黑面包就这样被她吃了个精光。
从那以后,我家的事就成了这样:调皮任性、常常是连白面包都不去碰的济诺奇卡,只要我从林子里带回狐狸的面包,她总是把它吃得一干二净。吃完后,还忘不了夸奖一句:“狐狸的面包就是比咱家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