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海旭
(沈阳理工大学 应用技术学院,辽宁 抚顺 113122)
魔幻现实主义
—— 《宠儿》的主要写作特点分析
马海旭
(沈阳理工大学 应用技术学院,辽宁 抚顺 113122)
阐述了魔幻现实主义的定义,分析了《宠儿》的主要写作特点—— 魔幻现实主义,及其在构建文章主题上的作用。认为莫里森在《宠儿》中通过魔幻世界表达了奴隶制度下的残酷现实,运用神话民俗模式揭示了文化的压制与反抗,用魔幻叙述手法传达了主题思想。
《宠儿》;写作特点;黑人女性;魔幻现实主义
《宠儿》的写作语言有着显著的黑人女性写作特点,托妮·莫里森运用了魔幻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以及诗一般的语言。这部小说主要讨论了三个主题:奴役给黑人造成的生理和心理的危害;如何在压迫下保持黑人文化的独立性;如何从被奴役的历史阴影走出去,获得心灵的自由。以上每一个主题都建立在一个魔幻现实主义的艺术原则上。
魔幻现实主义是一种结合幻想与原始物理现实或社会现实的文学形式,超越日常生活的表象去寻找真理。菲尔斯分析魔幻现实主义小说时说:“并不能用‘虚构’来区分现实主义和非现实主义小说,现实主义小说中的虚构是超自然的、神秘的,或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并没有有意识地闯入叙述者或角色的主观意识。”[1]魔幻现实主义作为一种成熟和成功的文学形式,具有其独特的艺术原则。其三个主要的艺术原则为:第一,魔幻现实主义试图去模糊现实与幻想之间的边界以创造(或反射)出一个神奇事物下的魔幻现实世界;第二,魔幻现实主义运用了一些神话模式(包括传统的民间文学艺术作品和外国神话)赋予现实神话般的意义;第三,利用各种现代叙事技巧造成魔幻效果[2]。
在《宠儿》中,莫里森运用第一个魔幻现实主义的艺术原则,创建了一个怪诞和神奇的世界,通过神奇的现象反映现实生活。在魔幻世界中,人类和鬼魂,幻想与现实,死亡和生命之间的界限是模糊的。鬼魂返回到人类世界,通过剥夺母亲的幸福来还债。这些神奇的现象不是毫无根据地创建或漫无目的的使用,它与现实存在着复杂的逻辑关系。作家从一个特殊的角度,让读者感受到更强烈的震撼,生动地体会到奴隶制对黑人生理和心理的伤害。
《宠儿》的故事起源于一个真实的历史事件。托妮·莫里森从历史材料中寻求灵感,但不仅限于此。她关心的是,如果孩子回到母亲身边,她会如何面对杀害她的母亲?母亲又会如何对待被自己杀害的孩子?莫里森坚持认为,想象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个超越现实,超越历史经验的认识。于是,她运用魔幻现实主义手法让我们和鬼魂一起返回到人类世界,见证奴役下变形的身份,要挟受伤的母亲向自己“还债”,向杀死自己的母亲夺取扭曲的爱。以此种种,来重申恐怖的奴隶制带给奴隶们的是破碎的家庭和水深火热的生活。
奴隶经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痛苦,他们被定义为工具、私人物品,从不被看成人类。他们被“打死或捕获或烧死或监禁或鞭打或驱逐,或踩或强奸或被骗……”[3]156,面对这些罪行只能保持沉默。他们没有办法摆脱奴役的折磨,可以做的仅是想象一些“神奇”之事。所以,他们通过信仰魔幻世界的方式来超越现实的残酷,让大自然的神奇带给自己希望和愿望。例如,生长在赛斯背后的苦樱桃树,表达着对于拥有力量的期望;带着赛斯飞翔的小鸟,表达着对自由的渴望;生命之河,传达了对于正义和善良的盼望。
然而,在不人道的奴隶制统治的社会中,自然世界的魔幻只能提供短暂的安慰,须臾便会被现实无情地摧毁。例如,赛斯后背上的树的形状是由鞭打导致可怕的伤痕。作为一个产后的母亲,赛斯的奶水被牧师的侄子,她的白人奴隶主夺去。但当赛斯将这起犯罪告诉所谓的知识和正义的代表牧师时,得到的却是这样一句回答:“(鞭打的)定义属于定义者,而不是被定义的人”[3]190。赛斯没有权利将自己定义为一个人或是一个母亲。因此,这树状疤痕,不仅是身体上的痕伤,更是心灵上的创伤[4]。
借用神话或传统民俗,是魔幻现实主义的第二个艺术原则。在《宠儿》的写作中,托妮·莫里森运用了西方神话以及非洲传统民俗,使故事不仅能够拥有超自然力量及精神意义,而且在种种情节安排中体现出了必要性。由于家庭和生活集体受到破坏,文化知识的代代传承被中断,奴隶制已不可挽回地在极大程度上摧毁了非洲文化。如何保持黑人文化的连续性和完整性?莫里森用她的神话模式暗示出了方法。
保罗D从奴役逃生的过程极似诺亚方舟的古典神话。他和几个黑奴被一条长链囚禁在一起,锁在一个箱子里,就像上了锁的船一样。但神话和保罗D的故事之间最鲜明的不同点是:上帝保护诺亚的家人,告诉他们何时、哪里是安全的;但没有人保护这些奴隶,在漆黑的夜晚,他们用非洲人特有的“呼叫-回应”的方式交流着安全的信息,第二天清晨,他们全部成功地从监禁中逃出来,面临着接下来的新生活。
这个用典在小说中多次出现,在小说的结尾,人们用“呼叫-回应”的方式将宠儿的幽灵驱逐出房屋。最后,“宠儿,是真正离开了。”[3]236噩梦终被声音驱散。在这一章中,莫里森详细描述了“呼叫-回应”和它的神奇力量。作为输送黑人文化和传统价值观的一种神化的方式,“呼叫-回应”模式不仅可以拯救自己,也能够拯救其他黑奴。因为这是一个需要人们合作、理解和执行黑人语言的方式,莫里森在字里行间暗示了她的主题:信仰的独立性,维持传统的价值观和黑人集体的团结。这些都是使黑人文化能够在白人文化的可怕压迫下生存下去的重要因素。
在《宠儿》中,托妮·莫里森采用各种现代叙事手法,如“拼图”叙事结构和“镜像-图像”的叙事技巧,创造奇幻的气氛。这些新颖的形式不仅满足了人们的审美要求,而且是传达“如何走出被奴役的历史阴影”这一主题的重要方式。
“拼图”的叙事结构,展现了过去和现在的碎片结合,更加突出表现了小说主角存在的困境:他们时常想起过去,但过去不堪也不忍回忆;他们想要忘记过去,但现实的残酷却让过去时刻浮现于现在。正如赛斯对她的女儿丹佛说:“这一切永远不会消失。即使整个农场,即使它的每一棵树、每一根草都死亡,这一切的景象仍在那里,历历在目。”[3]86在莫里森的“拼图”的叙事结构中,每一个人物都可能在目前的时间点遇到自己的过去,即便他们努力去逃避或忘记。
“镜像-图像”的叙事手法最典型的实例是对杀婴的描述。一方面,这个残忍的故事并不清晰。它在小说中共出现了10次,每一次出现都留下谜团,同时也提供出新的信息。他们就像一面面被放置在不同时间和地点的镜子,遮蔽彼此的光线来显现背后的真相。在同一时间,同一事件的频繁再现也表明过去在骚扰现在的生活。另一方面,“镜像-图像”的叙事手法用经常变化的叙事角度,从不同的态度对同一件事情提供不同的解释。
“获得自由是一回事,拥有自由的自我,是另一回事。”[3]3这种叙事手法显示出莫里森对于“真正的自由”的态度:只有当黑人走出历史的阴影,摆脱奴役的影响,并且重建他们的文化,他们才能拥有心灵的自由[5]。
莫里森在《宠儿》的第1页写到1个数字:600万以上。这个数字是在中部死去的黑奴总和。这个群体用多少年来努力遗忘这个难言的悲惨记忆,这是全民族心中永难磨灭的伤疤。而作家在宠儿身上赋予了声音,重申过去,唤醒了目前失忆的人们。黑人若想得到灵魂的自由,只有承认历史,而不是遗忘历史。
[1] Fairs W B.Literary Topics:Magic Realism[M].Detroit:Gale Group,1995:101.
[2] 何建文.魔幻现实主义[M].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1998:10-20.
[3] Morrison T.Beloved[M].New York:Knopf,1987.
[4] Taylor-Guthrie D.Conversations with Toni Morrison[M].Jackson:University Press of Mississippi,1994:214.
[5] 王守仁.性别、种族、文化:托尼·莫里森与美国二十一世纪黑人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45.
Analysis of Main Characteristic inBeloved—— Magic Realism
MA Haixu
(Polytechnic School,Shenyang Ligong University,Fushun 113122,China)
The definition of magic realism is elaborated.The main characteristic inBeloved,magic realism,is analyzed,as well as its functions in building up the themes.Morrison expressed the brutality of slavery through the magic world inBeloved,in the world;he used the patterns of mythology and folklore to reveal the repression and resistance of culture,and expressed the theme with the magical narratives.
Beloved;writing characteristics;black woman;magic realism
I 106.4
A
1008-9225(2011)05-0102-03
2011-09-09
马海旭(1986-),女,辽宁大连人,沈阳理工大学助教,辽宁大学硕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王 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