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生创造力培养探微

2011-08-15 00:43郭继民
关键词:博士生导师学术

郭继民, 苗 青

(1.武汉大学 哲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2.空军工程大学 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43)

博士生创造力培养探微

郭继民1, 苗 青2

(1.武汉大学 哲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2.空军工程大学 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43)

博士生创造能力的高低直接影响到未来中国科技发展的竞争力,其重要性自不待言。就其创造品质的培养,可从博士生、导师及相关培养机构进行考察。博士生自身须主动在诸如求知的动力、思维方式的转变、吃苦的精神、前瞻的学术视野及淡薄名利的品质等方面着力;导师则在博士生的选择、学术规范的指导及培养模式上发挥其主观能动性;培养机构亦应在培养目标、师资配置、学术管理及就业服务等方面尽其职责。

博士生;创造能力;培养;责任

钱学森先生生前给世人留下了一个大问题:“为什么我们的教育不能培养出一流的人才?”当然,依笔者之见,“钱先生之问”既寓有我国自然科学领域至今仍未获得“诺贝尔奖”的遗憾,亦有对当下整个教育体制的忧虑。笔者这里暂不就钱先生的问题做答,而将焦点凝聚于(潜在的)“一流人才”——博士生。那么“一流人才”应该具有什么样的品质?

就“一流人才”的内涵而言,笔者以为,应该主要从“创新品质”——创造性能力的层面理解。德国人欣赏这样的话:“你不应当成为第二个莫扎特,你应 该 成 为 一 个 贝 多 芬。”[1](P1)极 言 创 造 力(创新品质)之重要。

鉴于当下博士生教育属精英之“顶端”教育,是精英中的精英,自然应属“一流人才”的范畴。“博士”同学士、硕士的不同之处,绝非局限于知识积累的深度和广度,而是意味着更高的要求,即创造性的要求。如美国大学认为博士学位是授予“对知识有独创性贡献的人”,极言博士生的创新品质之重要。

近几年,我国博士生招生数量增长较快(据统计,我国目前在校博士生数量几据全球之首),而资源(包括导师资源、实验设备、科研条件)却相对短缺。假若博士生自身缺乏创新品质,那么我们用力打造的“尖端教育”就可能真的失去竞争力,钱老的“一流人才”之问也许将长期成为国人的隐痛。

那么,作为“一流人才”的博士生创新品质又当如何培养呢?笔者拟从博士生、导师、院校(研究机构)等三个方面进行粗浅的思考,以期对“博士生创新品质”的培养有所启发。

一、博士生应具有的品质

作为一名博士生,应该具有创新的品质。这种创新品质的培养大致可从以下诸方面着手。

(一)好奇、深思与问题意识的养成

一切创新的根基在于雄厚的知识基础,否则创新无从谈起。因此,对博士生来说,须下功夫打牢扎实的专业基础,此为创新之根基。然而仅仅有扎实的基础知识是不够的,还需有“好奇”和“深思”的品格。因为人类一切伟大思想的诞生和重大发现莫不来自于好奇,如古希腊伟大的哲学思想、瓦特的蒸汽机、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等皆以好奇为起点。好奇是新思想、新发明的引擎,若无好奇,很多重大发现可能仍然“蔽而不现”。培养好奇心实质上是培养博士生的问题意识和问题“敏感度”。

“深思”是好奇的延伸,它实质上是一种“怀疑”的追问精神——即对引起自己好奇的现象(自然、社会现象)或学术问题进行“穷追猛打”式的追问和挖掘。“怀疑的追问”即所谓的“问题意识”。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其名著《形而上学》中曾言:“人们开始思考直接触目、不可思议的东西而或惊异……抱着疑惑,所以由惊异进于疑惑,始发现问题。”[2](P184)美国著名哲学家波普尔则明确认为,“科学起源于问题”。可见,若无好奇心和问题意识则难以有真正的创新。当然,在对专业性较强的问题进行“挖掘”时,“问题”本身也会向研究者提出更高的知识要求,进而促进研究生的学习动力。以哲学为例,当研究者对胡塞尔的现象学感兴趣并着手去进行研究时,“现象学问题”本身将会“促逼”其对笛卡尔、康德、黑格尔等哲学进行系统的学习。这种因对问题的好奇而产生的学习动力是自发的(非谓功利性的知识追求),是强烈的兴趣使然,而强烈的兴趣又逐渐转化成深沉的感情。著名数学家丘成桐先生在《研学之乐》感慨道:“我个人认为,感情的培养是做大学问的最重要的一部分。”[3]无疑,“兴趣——问题意识——学术感情——求知动力”的阶梯式推进过程,是提高博士生创新品质的必经之路。

(二)开拓性思维的自觉培养

客观地讲,作为成年人的博士生(尤其是年龄偏大的博士生),其“好奇心”往往不那么太强烈。然而,好奇心可用开阔视野的“跨学科交流”(学科对话)来激活、培养。通过不同专业、不同领域的相互交流和对话,来刺激其“问题意识”,甚至“移植”其它领域的研究方法用于自己专业的学术研究。数学家丘成桐先生的数学成就不但深受物理学和工程学的影响,而且他还坦言受到人文学科的影响,“也许是受到王国维评词的影响,我认为数学家的工作不应该远离大自然的真和美。直到现在我还在考虑质量的问题,它有极为深入的集合意义……广义相对论中的品质与黑洞理论都有很美的几何意义。”[3]

一般而言,不同学科间的交流、碰撞(尤其是交叉学科)往往引发新问题、新思路,甚至会成为学术问题的增长点。如果博士生能经常自觉地关注其它领域的学术前沿问题,确实有利于开阔视野,提高其“问题敏感度”(问题意识),而且还有利于创造性思维的培养。我们知道,科学研究固然需要致密、严谨的逻辑思维,它是保证科研正确进行的坚实基础;但同时也需要形象思维,它是创新的主要渊源。回溯科学发展史,当知历史上的重大理论发现的契机多来源于“形象思维”——灵感就是其主要表现形式之一。当然,形象思维存在着“或然性”,如果博士生通过文理交叉、学科(专业)交叉,渐次将逻辑思维和形象思维有机地结合起来,既保证逻辑的普遍必然性,又能把灵感“赋予”其中,形成“开拓性思维”,无疑对其将来的科研大有裨益。

跨专业、学科的交流要求博士生须有开阔的胸怀,不要心存专业、门户之见,要有谦逊、不耻下问的求学态度。惟其如此,博士生才能在不同专业、学科的“对话”中有所收益,而非流于形式。

(三)忍受孤独、寂寞的耐力和吃苦的精神

博士生的学习并非简单的“接受性学习”,而是创造性、反思性的学习,是对未知领域的探索和研究,其学习的性质注定了博士生要与孤独和寂寞为伴。正如杨凤教授对“读研究生就是进地狱”的解释那样:“一则做学问是一件很苦的事,要甘于清贫、清苦;二则要耐得住寂寞,要有集中精力做学问、干事业的韧劲;”[4]英国某大学教授在谈到博士生的学习时曾言:“(博士生学习)有它规定的孤独性。正如一个学生注意到,一天终了,孤苦零丁……谁也不能为你撰写的论文负责。”[5](P158)

忍受孤独和寂寞当然是就探索问题的过程而言(它本身不排斥交流),不过,一旦其进入某个问题之后,寂寞和孤独本身并不存在了。但是,在研究的初期,如在还未进入“问题”之前,博士生首先要具有这种忍受寂寞和孤独的品质,尤其在知识的积累阶段,更要有忍受寂寞和孤独的勇气。更何况,孤独和寂寞并非贬义词,如德国哲学家叔本华曾认为:人的智慧(创造力)和忍受寂寞、孤独的能力是成正比的。人类历史上,大凡有大发明、大创造、大成就之人,莫不有忍受孤独和寂寞的品质。因此,笔者将其纳入博士生的创新品质之一。

研究工作绝非一蹴而就的事,它需要付出艰苦的劳动,甚至付出劳动亦未必有大发现,但是不付出艰苦的劳动,肯定不会有所收获。在英国,多数物理学博士生的工作负担一般都很重,很多学生一天要工作十个小时以上。那些有很多计算要求的学生有时甚至工作到深夜。正如一位学者谈到:“只有美好的想法还不够,你必须对付严酷的现实,并喜爱当物理学家的单调日常活动。”[5](P160)相比之下,我国的博士生似乎过于轻松了些。不付出艰辛的劳动,创新品质也就无从谈起。

(四)要有站在学术前沿的眼力

创造性就是要站在学术前沿,力求有新的发现。自然,对于“学术前沿”,须做辩证的理解。首先,“学术前沿”是指本领域的研究所达到的高度,而非“盲目的跟风”和为创新而创新的“人云亦云”。博士生所从事的研究最好能从学术前沿这个高度出发,至少对当下的前沿问题有所理解,这样在将来的研究中才能把握住问题的重点,才有可能超越前人,而不陷入缺乏创造性的、老生常谈的惯常工作之中。其次,重视“前沿问题”并非忽视基础性的研究。我们知道,创造或创新是指从原有的体系中“接引”出来的未知的东西,它绝非空穴来风。因此,创新恰恰以雄厚的专业基础为前提,只有在基础雄厚的前提下,才能真正“进入”前沿问题之中。更何况,在人文社科领域,似乎越是“经典”古老的,越有份量,也越是前沿的。比如要想超越当今研究老子的专家,须回到经典的《道德经》,而非以当今学者的研究为典范。对人文学者而言,“经典”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前沿。

毋庸置疑,对部分博士生而言,学术前沿问题还难以走进他们的“研究”,但是经常关注学术前沿问题无疑有利于提升其学术品位。

(五)对外在利益(功利)不要过于在意

渴望自我被社会(他人)承认,是人之常情。但是,作为博士研究生不要过分看重这些东西,正如泰戈尔所谓“背负金子的翅膀是飞不高的”一样,一个学者若被外在的东西所束缚,其学术研究亦难有什么大的贡献。现代新儒家代表人物牟宗三先生在谈到哲学家的气质时,曾表达过这样的意思,作为哲学家,“现实的照顾必须忘记,名利的牵挂必须不在意。”[6](P92)作为从事研究工作的博士生,又何尝不应如此呢?只有暂且将外在的东西“搁置”,潜心研究,才有可能在科研上有所创见。这种品质不独针对博士生这个特殊阶段而言,而是针对其整个科研生涯。

二、导师对博士生创新素质培养所承担的责任

博士生创新品质的培养,固然与其本身的追求有关,博导亦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大致而言,导师应在以下诸方面着力。

(一)导师须严把“入门关”

客观地讲,当下博士生招生工作中,导师(导师组)基本上拥有最后的“决定权”,因此如何甄别有创新潜质的学生就显得尤为重要。目前,我国的博士生招生程序虽然也仿照欧美国家的做法:要求有“两名教授的推荐信”及“博士期间的学术方向的计划”,但在实际操作中,易流于形式。因为确实有部分学生考博并非为了学术,而有的学科又苦于无学生报考,鉴于这种情况,一些“为一纸证书”而读博的考生被录取了。可想而知,这样的学生将来在科研上能有什么创造性!相比之下,日本东京大学在人才录取方面建立了严格的规章制度,其指导思想是“择优录取,宁缺毋滥”。导师在选拔博士生时,“要看他过去研究的内容,今后研究的方向、思路以及程度。重要的是研究的内容,对今后的研究要有成熟的计划,对将来研究的方向、速度计划要比较清楚,教授才愿意接受这样的学生。”[7]日本东京大学教授的做法值得我们借鉴。导师在选拔研究生时,在同等条件下,要注重有学术潜质的学生,真正让献身学术的优秀人才得以深造。对于潜质一般,尤其是以博士学位镀金的官员要有敢于说“不”的勇气。

(二)导师要注重学术规范的教育

在博士生入学之初,导师就要对其进行学术规范的教育和指导,以明确的评价标准保证博士论文的规范性和原创性。在这方面,西方国家的博士教育做的比较好。如美国对博士论文的要求就有明确规定,即博士学位论文必须进行创造性研究,对本学科要有独特的贡献;其论文结构大致分为绪论、文献综述、研究方法、研究发现、分析讨论等。相比之下,我国的博士生甚至在论文开题时,还对论文的结构框架不甚明确。无疑,这与导师的“忽略”有着直接的关系。就笔者所了解,目前不少导师倾向于专业知识的学习,而对“格式”的训练有所忽视。其实论文的“格式”并非单纯的形式问题,而是涉及到研究方法问题。并且,学术规范对培养博士生的创新品质亦有促进作用。

当然,这里的学术规范是狭义的讲,广义的学术规范还包括学术实事求是的态度,不剽窃、不伪造数据等学术道德问题。鉴于目前“不规范”的学术事件时有发生,故而亦应引起导师的注意。

(三)导师须加强“导师组”的合力,并在师生之间营造自由探讨、辩论问题的热烈氛围

我国的博士生培养大多以导师为主,对“导师组”的作用发挥不足,甚至个别院校还没有“导师组”的配置。事实上,“导师组”与导师的相互密切配合更有利于博士生的培养。在德国,博士生教育尤其重视导师指导与导师组指导相结合。且导师和导师组的教育方式多采用研讨式,针对某个问题(难题),进行专题研讨,真正打破那种习惯于课堂上循序渐进,不敢也不想越雷池一步的传统教学模式。研讨的过程重在培养博士生自主探索的意识,提高其创新品质,同时也为教师提高自身学术能力提供了强大动力。这种重视“导师组”与研讨课的做法值得借鉴。

(四)导师要尽可能为学生提供科研机会,并积极探索“以科研为中心”的研究生教育模式

1989年,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一位曾获诺贝尔奖的化学家唐纳德克拉姆在《关于研究生教育在它最佳状态的非常有说服力的陈述》中指出:“大约四十年来,我的科研小组由十七人组成。研究生平均花四年时间做他们的论文科研,头两年的工作包括他们承担的教学任务和他们修习的课程。后两年做他们的科研问题,每周工作在七十小时以内。……虽然学校对博士生发表的文章没有硬性规定,但是许多博士生在权威刊物上发表了学术论文。”[8](P128)

中科院院士保铮先生在《浅谈博士生的一些体会》时也强调博士生科研的重要性:“我们的博士生入学后就参加到一个课题组,成为课题组的成员。第一学期以学习课程为主,同时了解课题的情况,从第二学期起将承担一定的科研任务。……他们一般都能很好地完成任务,同时扩展了知识面,并得到实际锻炼。”[9](P233)“以科学研究为中心”的教育方式,突出了实践能力训练,确实有利于培养博士生的创造性品质。因为学生既接触了学术前沿,又参与了解决实际问题,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检验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同时在科研探索中找到自己的研究方向,发现新的学科增长点。当然,上述虽主要针对理工类博士生,但是对于人文学科的博士生,尤其心理学、社会学等应用方向的博士生,进行必要的科研训练也是大有裨益的。这就需要导师发挥积极能动性,尽量为博士生“牵线搭桥”,提供科研机会。

此外,导师还应鼓励并力求为博士生参加国内外高端学术论坛创造机会,加强博士生与国内外本学科领域的交流、互访,让他们尽量能把握到最新的学术动态。

(五)导师要善于调动博士生间的凝聚力,并形成“团队精神”

在谈到科技创新问题时,左铁镛院士认为,“在当前的科研环境下,走‘独立大队’、‘自立门户’和‘个人’的单干户路子是走不通的,靠小科研项目写上几篇论文,再讲授一门不重要的小课以解决职称问题的发展模式,并不是未来学科骨干、学术带头人成长的最佳模式。”[10](P80)左先生固然是针对教师的科研创新而谈,笔者以为对博士生的创新品质培养亦有启迪意义。博士生尤其是理工类博士生,尤其需要合作意识和团队精神,因为大型的试验和科技项目需要全体人员的通力合作,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团队精神”(合作意识)是科技创新的基础。因此导师在给博士生提供课题的同时,要有意识地培养其合作意识和团队精神,以便为未来的科技创新打下良好的心理基础。

三、院校(研究机构)对博士生创新素质培养所担负的责任

院校(研究机构)作为高科技人才的“孵化器”和“培养基地”,既要为博士生科技创新搭建平台,又要解决其它相关的问题,对博士生创新品质亦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明确博士生培养的目标

一所院校或研究机构首先要明确博士生培养的目标。培养目标(标准)直接关系到人才的质量。定位不明或标准不高都难出一流人才,只能培养出拥有“高文凭”的“学历”人才。国外著名高校的博士生教育皆有明确的目标,如芝加哥大学博士生教育的目标是:熟悉科学创新的全套流程;形成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提高自学能力;拥有创新能力。东京大学的博士生培养目标是:“瞄准国际尖端前沿科学领域;重视跨学科的综合性的发展方向;注重科学研究与人才培养相结合。”[8](P142)反观我国部分院校和 研究机构,对博士生的培养目标则不甚明确。缺乏明确的目标和培养方向是不利于研究生培养的,各院校及研究机构应根据自身的优势建立博士生培养目标,有了目标,博士生才有自身的定位和学术方向。

(二)提供一流的师资

俗话说,名师出高徒,如美国著名物理学家费米培养出杨振宁、吴健雄,而英国物理学家汤姆森一生竟培养出8名诺贝尔获奖者,我国清华大学的张维院士培养的学生中亦有11名院士。因此,师资(博导)的水平对博士生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在德国,教授必须具有博士学位。讲师只有在教授缺额的情况下才可能从优中选取,以确保导师的指导质量。当然,笔者并非“唯学历”论,确实也有一些“学历不高”的精英人才,但就当代科技研究而言,不接受高端教育确实很难把握科技领域的发展动态(“人文科学”有一定的特殊性),故而德国高校的做法是有其道理的,当然,这也意味着其“博士”含金量之高。我国个别院校为了争取博士点,而师资力量不够,于是常有“拔苗助长”的现象,由于学力之不殆,个别导师指导学生力不从心,甚至其水平还不如博士生,这样的博士生质量可想而知。此现象虽为少数,但应引起注意。学校要让一流的专家去指导博士生。当然,名师的徒弟未必个个高明,但是平庸的导师很难指导出优秀的学生。

(三)严格考核,宽松管理

提高博士生的创新品质和培养质量,建立严格的中期考核尤为必要。美国的博士生培养尤其重视中期考核,并建立了严格的中期淘汰制度。博士生入学两年后,进行综合考试,组织3~5名专家组成考试委员会进行统考:笔试、口试、文献分析、论文开题报告或研究计划和论文等,淘汰率为5%~20%,难度很大。相比之下,我们的博士生中期考核则轻松多了,很少甚至几乎没有因中期考核不合格而被淘汰的博士生。严格的考核制度“促逼”着博士生去自觉培养“问题”意识和进取心。实践证明,这种外在“动力”是行之有效的。

同时,美国对博士生的中期考核虽然严格,但管理却相对宽松,如美国不少高校对博士生的论文发表数量基本没有限定(当然,能发表更好),只要其论文得到本领域专家的认可,发表与否均不影响学位的取得。当下,我们的博士生培养对博士生论文答辩资格有明确规定,必须在规定期刊至少公开发表与答辩论文相关的论文若干(各学校规定不尽相同),否则没有论文答辩资格。鉴于博士生多(又加之全国高校教师及其他研究人员每年也有“发表”的任务),而学术刊物版面有限,所以不少学生为发表而大伤脑筋,且为此荒废了不少时间。而真正用到科研上的精力少了,其结果就是难以保证毕业论文的水准。

不论科学研究还是创新人才培养都需要一个自由、诚信、合作、争鸣的学术环境。[11](P108)如何妥善处理对博士生既施行严格考核而同时又为其提供宽松学术环境的关系,是当前高校(研究机构)亟待解决的问题。

(四)提供必要的“硬件”,并力所能及地为博士生提供创业机会

对从事科研的博士生来说(尤其理工类),一流的实验环境是培养人才的必要保证,否则很多新发现、新思想就永远停留在想象和假说之中。不少理工类博士生报考时,就充分考虑到该校(研究机构)的实验条件。虽然国内不少学校有一流的科学家,但由于实验条件的限制,致使不少优秀学子“流失”国外。原中国科技大学校长朱清时先生尤其重视实验环境的建设,他的做法是,“集中资源建设一系列配套的公用实验中心,让全校师生都有可能将其创造性的新思想付诸试验。”[10](P127)中国科技大学之所以在纳米技术、量子信息科学取得重大突破,与其重视硬件建设有着直接关系。

同时,院校(研究机构)还应为博士生提供科学研究的机会。众所周知,斯坦福大学的硅谷、剑桥大学的“剑桥科技园”、筑波大学创办的“筑波科技园”等等,通过产学研相结合的模式,把大学的高智能资源与高科技企业结合起来。这既锻炼人才,也能解决博士生的经费问题。

(五)院校(研究机构)应为博士生提供多种形式的经济资助

笔者在谈到博士生应有的创新品质时曾提到,博士生应以科研为业,不必太在意外在的得失,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博士生丝毫不挂念物质利益。而是说,博士生的必要的生活费用和研究费用应由学校及社会来提供,这样才能充分保证博士生的主要精力聚焦于科研。在西方一些著名高校,博士生的费用大致可分为国家资助、企业赞助以及校友赞助等,虽然数额不会太多,但是博士生至少不必为生活费忧愁。目前国内的博士生的生活费用大致以奖学金、助学金的方式出现,其中一些奖学金固然也由一些知名企业和校友提供,但总体而言,份额仍然较少。而国家所提供的助学金也不足以保证博士生的生活,当下国内的博士生生活确实比较清苦。鉴于此种现实,学校可以借鉴西方高校的做法,如“招募课题”的方式,即研究生的课题面向社会,寻求赞助者,以筹备资金。这样既能解决博士生的生活问题,亦不会干扰博士生的研究自主权,值得借鉴。

[1]顾明远.文化研究与比较教育[J].比较教育研究,2004,(1).

[2]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1999.

[3]丘成桐.研学之乐[N].光明日报,2011-01-10(05).

[4]杨 凤.读研究生就是到地狱旅游[N].光明日报,2011-01-12(16).

[5][美]伯顿·克拉克.研究生教育的科学研究基础[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

[6]牟宗三.中国哲学的特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7]日本东京大学专访:三年取得博士学位很困难[EB/OL].http://edu.qq.com/a/20071020/000106.htm,2007-10-20.

[8]刘献君.发达国家博士生教育中的创新人才培养[M].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0.

[9]许国志,陈太一.院士谈教育[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2.

[10]中国教育报.大学校长纵论科技创新[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3.

[11]王 琪,郭孝文,吴 玲.高校学术生态环境建设的条件与内涵——回应“三钱忧问”,培养创新人才[J].河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1).

Exploring the Cultivation of the Creative Ability of PhD Students

GUO Ji-min1,MIAO Qing2

(1.School of Philosophy,Wuhan University,Wuhan 430072,China;
2.School of Science,Air Force Engineering University,Xi′an 710043,China)

It is important to cultivate the creative ability of postgraduates for Dr degree because their ability will affect Chinese competitiveness in technological field.We can study this from three aspects:the postgraduate for Dr degree,the tutor and the institution related to the education.As to students,they must pay attention to the motivation for knowledge,the transition for thinking mode,the struggling spirit,forward-looking academic vision and the opening eyeshot the quality of being indifferent to fame and wealth.As to tutors,they must exert subjective influence in choosing the students,conducting the standard of science and changing the training mode.At the same time,the institution related to the education must formulate the cultivate aim,allocate the tutors,administrate the academy and offer the occupation for the students.

PhD students;creative ability;cultivate;duty

G643.0

ADOI10.3969/j.issn.1671-1653.2011.03.016

1671-1653(2011)03-0092-06

2011-06-16

郭继民(1972-),男,山东郓城人,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博士后,海军兵种指挥学院中校,主要从事哲学文化与高等教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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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根兴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