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菜 丛
茶里思禅
█ 菜 丛
甘露未干,微光初现,我便静静的坐在顶楼花园里,小酌一杯……茶,缓缓的,不着痕迹的,入喉化开,留下余韵,已成了我的习惯之一。茶叶罐里的茶全是珍藏,有自己买的,朋友送的。一茶匙,放入壶中,静静的等它三十秒,再倒出,翠绿色的汤汁,轻轻流泄而下,在杯中形成一汤小池。再滴滴入喉,香气合着茶韵,犹如天作之合,美极了。
如此伴露而饮的悠闲喝茶习惯如何起始的,我已不复记忆,约莫是从报纸得知茶有益健康之后的事了,据说它有抗氧化、防癌、除臭、降低胆固醇的效用,茶好绝妙,怎可不喝。不过,茶师可有叮嘱,饮量要少;一杯是品,二杯是解渴,三杯是驴,我谨记于心。陆游有诗云,“松根偃蹇支琴石,岩窦潺湲洗药泉”,这种环境饮茶更有况味;饮者要少,所谓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七八人是施,我更惯常独饮,左手一杯,右手一杯的,交换饮着,况味十足。
以前我惯常饮用乌龙,以为浓浓的、稠稠的、带点苦涩才是茶,后来发现,原来茶有千千百百种,龙井清香,有点禅的味道,喝完之后便想说法了,普洱茶益于健康,有人说它是健康茶,也有人戏称它叫老人茶,以前不喜其味,觉得有点发霉味,后来才明白,它有等级之分,我喝的属廉价品,有一回托有茶痴的友人的福,喝了一泡高档普洱便迷上,果真好喝,但之后知其价,便又退避三舍,买不起。
最近邂逅了椪风茶,是主办单位赠送的厚礼。金字招牌黏贴其上,显示它的身价。泡了试饮,味不甚爱,但余韵不错。茶风不同,偶而饮之也不坏,它成了我的待客茶。如果我未记错,唐朝饮茶风最盛,“寒夜客来茶当酒”便是那时候的流风,文人开始嗜茶,谢安、左思等人,似乎都爱品茗,色、香、味兼备才是好茶,很有禅的风格,论禅之风,也由是开启。
文人与茶,茶与禅,禅与净心,环环扣着,一饮便上了瘾,落入文征明的《烹茶图》与沈周的《品茗图》之中了。茶,真的不止是茶,而是文化与生活品味,我大约已到了“一日不可无它,一日无它则病矣”的地步,倒非嗜喝成瘾呀,而是它给了我一个澄明的清晨,人文的味儿,徹悟的反思,在火候、烹点、秤量、汤候、瓯注、饮啜、荡涤、论客、茶所、洗茶之间,流转成夏日晨光浪漫。
日本的绿茶家波多野公介先生说道:“茶是需要慢条斯理,而且耐心等待,才可获得的东西,隽永香酵的茶香,也是由此而生的。”
原来茶是禅,禅是茶,茶使人静心,所以很禅,此刻再读“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更不同”,便又了多一分的领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