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祥
(武汉体育学院体育科技学院,湖北武汉430205)
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历史与反思*
李中祥
(武汉体育学院体育科技学院,湖北武汉430205)
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人历来有研究和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大众化的优良传统。大致说来,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历史进程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中国共产党成立——新中国建立前;第二阶段为新中国成立初期——文化大革命;第三阶段为改革开放——至今。这三个阶段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呈现出一个整体的面貌,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人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认识正在不断地深化。总结其特点,反思其经验教训,有助于更好地推进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
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人民大众
党的十七大报告指出:“要大力推进理论创新,不断赋予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鲜明的实践特色、民族特色、时代特色,开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宣传普及活动,推动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大众化。”[1]马克思主义哲学是马克思主义的基础,推动中国马克思主义大众化,首先应推动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中国共产党历年来有着研究和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大众化的优良传统,因而认真总结和反思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历史进程,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推进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
何谓“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就是使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成为适应中国人民大众需要,为人民大众服务并为他们所掌握和自觉运用的过程或文化现象。它包含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化”大众,即用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来指导中国人民大众的实践活动;二是大众“化”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即中国人民大众的社会实践经验不断补充、丰富、发展和完善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思想宝库。这是一个过程的两个方面,不可分割[2]。
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历史进程大约经历了三个阶段:
哲学大众化,是20世纪30年代我国哲学工作者提出的一个口号,但实际上,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时就开始了中国化、大众化的过程,不过,当时普及的对象主要是人民大众中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尔后,艾思奇于20世纪30年代首次尝试哲学大众化。他结合当时大众所关心的问题先后在《读书生活》上发表了24篇哲学讲话,后汇集成册出版,印行至第四版时易名为《大众哲学》。这本书用大众化语言阐明深刻的哲理,受到读者的热烈欢迎。当时,国统区精神苦闷的爱国青年看到后为之一振,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投奔延安,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中国革命事业。《大众哲学》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成功的典范。如果说,艾思奇针对的是20世纪30年代国统区的人民大众所关心的问题而进行的哲学大众化教育,那么,毛泽东针对的则是整个中国人民的命运和中国革命的前途而进行的哲学大众化教育。毛泽东从革命一开始就致力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大众化。他用生动活泼、群众喜闻乐见、通俗易懂的语言写下了《反对本本主义》、《实践论》、《矛盾论》等多篇文章,对全党干部、士兵进行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普及教育,使广大干部群众能较好地自觉运用掌握了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去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新中国成立,中国共产党由革命党转变为执政党。中国共产党在意识形态领域内的影响还不是很大,封建迷信思想、自由主义等唯心思想还大量存在于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之中,因而,对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进行马克思主义教育和改造,同心同德投身于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是很有必要的。1950年6月,毛泽东针对知识分子的思想现状明确提出:“对知识分子……要使用他们,同时对他们进行教育和改造,要让他们学习社会发展史、历史唯物论等几门课程。”[3]74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根据毛泽东的讲话精神,邀请艾思奇主讲社会发展史。在这个讲座的推动下,全国兴起了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热潮,广大人民群众比较系统地学习了社会发展史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常识,受到了一次普遍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教育,思想得到了改造,从而确立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新中国的主导地位,为正在进行的大规模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提供了思想保证。为了配合这一场马克思主义学习运动,1951年成立的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一些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以及对其介绍、解读的辅导读物。这种方法易为人民大众所接受,见效也较快。随着学习的深入,1958年,中央号召“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运用到实际工作去”,一场轰轰烈烈的群众学哲学用哲学运动得以展开。这场运动持续了大约8年时间,涌现出了许多群众性的学习组织和学习积极分子。这一场运动是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的一个伟大创举,也是中国哲学史和世界哲学史上的一个伟大创举[4]。“文化大革命”时期,群众性学哲学用哲学运动被引导到“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上来,马克思主义哲学被曲解为“斗争哲学”,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被异化了。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当时党和国家的主要领导人依然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和“两个凡是”的错误思想路线和方针,引起了全国广大人民群众的极度不满。以邓小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旗帜鲜明地反对“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公开支持全国人民开展真理检验标准问题的大讨论。通过讨论,重新恢复和继承了毛泽东思想的精髓——实事求是,人民大众的思想获得了大解放,冲破了教条主义的束缚,纠正了“左”的错误思想,又一次受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普及教育,为中国的改革开放清除了思想障碍,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改革开放的实践带来了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繁荣和发展,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也在不断创新、深化。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共产党在全党开展马克思主义哲学教育活动,组织党员干部系统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各级党校、各类干部培训学校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必修课,初高中学校、大专院校开设了马克思主义哲学课程,对青少年进行马克思主义哲学教育,培养社会主义合格接班人。
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呈现如下几个方面的特点:
这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最大特点。马克思主义最初传入中国,只是被当成一种学说作常识性介绍或以学习心得的形式出现在报刊杂志上,但与中国现实、人民大众的生活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此没有得到人民大众的响应。如何造就一个革命群众的党,赢得人民大众的拥护和支持,夺取中国革命的胜利,是摆在当时中国共产党人面前的一项紧迫任务。“人民相信的只是实际存在的东西。”[5]383中国人民大众有着务实的传统,中国共产党要想赢得人民大众的拥护和支持,那就首先要让人民大众了解什么是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对国家和我有什么用,然后才谈得上接受和运用。这说明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不是简单的宣传普及,而是要着眼于实际问题的解决,做到“有的放矢”。毛泽东身体力行,从革命一开始,就致力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大众化,把马克思主义哲学内容和中国民族形式紧密结合起来,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工人、农民、士兵宣讲党的革命理论,批判党内存在的教条主义、经验主义等错误思想,使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观点为人民大众所认同,并成为他们手中的武器,英勇地砸碎旧世界。艾思奇的《大众哲学》在20世纪30年代能获得巨大的成功,就在于他揭开了哲学的神秘面纱,用浅显明白的语言解决了当时中国青年对国家前途和人生命运思考中的困惑,使许多人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建国后,毛泽东仍然重视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问题,特别强调学哲学要学用结合,学以致用。毛泽东强调:“我们要作出规划,组成一支强大的理论队伍,有几百万人读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即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反对各种唯心论和机械唯物论。”[6]141“关于对立面统一的观念,关于辩证法,需要作广泛的宣传。我说的辩证法应该从哲学家的圈子走到广大人民群众中间去。”[6]4981955年,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上进一步提出:“我劝同志们学点哲学……这个东西没有学通,我们就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共同的方法,扯了许多皮,还扯不清楚。有了辩证唯物论思想,就省了很多事,也少犯许多错误。”[3]396毛泽东的这一系列言论表明,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武装全党干部和工农兵群众的头脑,不仅要使之成为人民大众的世界观,更要成为其行动中的方法论,更好地指导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
坚持走群众路线,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要求。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坚持走群众路线,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最具中国特色的特点。马克思主义哲学若不与无产阶级革命相结合,不掌握工农群众,“思想的闪电”就无法击中“这块素朴的人民园地”,“武器”的力量就无法体现,工农群众也就无法获得自身的解放。因而,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人民大众中的宣传普及要始终走群众路线,做到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为群众所掌握,就会在中国的土壤里扎根、生长,永葆生机与活力。建国后,毛泽东号召让哲学从哲学家的课堂上和书本里解放出来,变为群众手中的尖锐武器。广大哲学工作者积极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到厂矿、农村、部队同工人、农民、士兵一起劳动、一起学习,使自己的思想感情和工农兵的思想感情打成一片。哲学工作者向工农兵讲授哲学的同时,也不断向工农兵学习,了解工农兵的语言习惯和生活需要,反过来又不断修改自己的哲学讲义,用生动活泼的群众语言向工农兵宣传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激发了广大人民群众学习哲学的兴趣和信心,在中国掀起了人民大众学哲学用哲学的运动热潮。
这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另一主要特点。把哲学方法转化为工作方法、领导方法,是中国共产党人在长期而艰巨的革命斗争中,在反对党内教条主义、机会主义的斗争中形成的,并迅速为广大党员干部、工人、农民、士兵、革命知识分子所熟知和运用,这是毛泽东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作出的又一重大贡献。革命战争年代,毛泽东多次强调工作方法、领导方法的重要性。他把工作方法比为“桥”或“船”,“桥”或“船”解决了,我们的“过河”任务才算完成,否则“过河就是一句空话”。它还向全党发出“注意工作方法”的号召,专门撰写多篇关于工作方法、领导方法的文章,如《反对本本主义》、《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关于健全党委制》、《关于领导方法的若干问题》、《党委会的工作方法》等,从而形成了一套易为广大干部群众掌握并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和领导方法,如实事求是,调查研究,群众路线,先做学生、后做先生,解剖麻雀,学会弹钢琴,胸中有“数”,留有余地,一分为二,分清主流和支流,波浪式前进,开现场会、种试验田,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等。这些方法相互关联、相互贯通,构成了一个整体。建国后,毛泽东还一再强调必须重视工作方法、领导方法。1958年,他在南宁会议上写下了《工作方法六十条草案》,讨论了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如何改进工作方法和领导方法的问题,从哲学上论证其重要性。1962年11月,《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仍然强调运用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提倡大兴调查研究之风。改革开放时期,邓小平进一步发展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工作方法和领导方法,如“猫论”,摸着石头过河,人民拥护不拥护、答应不答应、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满意不满意的群众路线,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不争论、两手抓等,在改革开放的实践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总之,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所提出的语言通俗易懂、形式新颖、极具中国特色的工作方法论,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和方法的具体运用,也是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深化和发展。
纵观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历程,既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也存在一些发人深思的经验教训,反思其经验教训,可以使我们少走弯路,把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事业不断推向前进。
具体说来,其经验教训有如下几点:
马克思主义哲学能为人民大众所选择、接受并在中国扎根,是因为“中国社会条件有了这种需要,是因为同中国革命的实践发生了联系,是因为被中国人民掌握了。”[7]“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伟大力量,就在于它是与各个国家具体革命实践相联系的。……离开中国的特点谈马克思主义,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马克思主义。因此,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有必须有的中国的特征,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运用它,成为全党亟待了解并亟须解决的问题。”[8]马克思列宁主义是普遍的真理,但只有和每个国家的具体国情相结合,满足一国广大人民群众的需要,才能显示出强大的威力。因此,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除了宣传普及的途径,还须通过实践的路径达到现实性,着眼于实际问题的解决[9]。历史的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已经证明:两者结合得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就顺利发展;结合得不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就遭受挫折。“文化大革命”时期,工农兵学哲学用哲学政治化,偏离了理论联系实际的根本原则,陷入了庸俗化的泥坑,遮蔽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真精神。改革开放恢复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使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再一次和亿万人民群众参与的改革开放实践相结合,不断把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转化为思想方法、工作方法和领导方法,反过来又在实践中不断深化、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使之进一步中国化。
通俗化是实现大众化的途径。如何做到通俗化呢?就是要打破哲学的神秘感,用日常生活语言联系人民大众的需要,借助人民大众所熟悉的谚语、俗语、寓言、神话故事和民间成语深入浅出地阐明深邃的哲理,让每个人都能听得懂。这是说实现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至少有二个结合点:一是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这是对历史的继承,是中国人民大众共有的精神家园。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相结合,向人民大众宣传普及时,深奥的哲理就易为人民大众所理解和把握。二是同人民大众的需要相结合。仅与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相结合还远远不够,因为马克思主义哲学还具有实践性的品格,要反映人民大众的呼声。马克思指出:“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决定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5]11对中国来说,国家的需要就是人民大众根本利益的需要。作为研究和宣传普及哲学的工作者,必须关注人民大众的物质生活和精神需求中的困难和困惑,从哲学上给予回答和引导,引起人民大众在心理上的“共鸣”,使人民大众更加信仰马克思主义,把它当作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这两个结合点是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大众化过程,只注重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而忽视人民大众的需要,就不能彰显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科学理性精神和实践性的品格,可能会使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儒家化,有违中国现代化进程[10]。如毛泽东发动的“人民公社”运动、狠斗“私”字一闪念思想运动等,无视中国生产力发展水平和人民大众的现实需求,严重挫伤了人民大众的社会主义建设的积极性。只注重人民大众的需求而放弃与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相结合,主张向西方学习,容易导致全盘西化,丧失自己民族的特质,这是一种历史虚无主义,完全不可取。二者都不符合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真精神。只有二者的辩证结合,才有可能形成发展着的人民大众喜闻乐见,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
老实说,学术界在这一方面的研究几乎是空白。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能为人民大众所接受,除了社会条件之外,还有主观的原因,如心理需求。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许多仁人志士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充满苦闷与彷徨。鲁迅先生后来回忆起这段心灵倍受煎熬的思想历程时感叹说:“先前,旧社会的腐败,我是觉到了,我希望看到新的社会的起来,但不知道这‘新’的该是什么;而且也不知道‘新’的起来以后,是否一定就好。”[11]鲁迅先生的感叹是当时中国许多知识分子内心的真实写照。蒋介石政权的反动腐朽,中国共产党真心为民族命运的奔走呼号和斗争,艾思奇《大众哲学》影响力的扩大,现实的鲜明对比,让包括鲁迅在内的一些先进知识分子认清了革命形势,自觉学习唯物史观,并运用它作为武器向保守的、反动的政权和文化开战。对于工农兵群众来说,革命战争年代,就是希望能翻身当家做主人,吃饱饭,人人平等,而马克思主义就是他们的代言人,获得了他们的认同和教育。工农兵群众翻身当家做了主人后,最希望的是经济生活繁荣富裕、政治生活民主平等、精神生活充实提高,但在极“左”思想路线的指导下,人民大众的心理需求被忽视,甚至遭受批判和无情打击,引起了人民内心的极大不满,严重阻碍了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进一步发展。当前有一种现象需要注意:如今信教的人民群众越来越多,信教人员中年轻人多,大学生多,知识分子多。这些人是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力量。为什么他们把宗教当作自己的信仰而不是马克思主义?难道不值得我们理论研究者和宣传者深思和反省吗?历史再一次证明:时刻关注人民大众的内心需求,解决他们的困难或困惑,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主导地位才会巩固。
人民大众是一个集合体,它包括工人、农民、士兵、知识分子、个体工商户、私营企业主等,数量庞大,思想文化素质参差不齐,具体利益千差万别,因而大众化进程中要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地而异,不搞一刀切或拔苗助长。对于领导干部和青年大学生来说,因其理论素养较高,应引导他们系统学习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使之成为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先锋队”,然后通过他们去宣传普及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对于广大党员和一般人民群众来说,应结合他们的现实需求,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对他们进行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的教育,帮助他们破除旧习陋,树立新风尚,以解决他们的现实利益诉求。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地方人民大众的利益诉求是不同的,不要全国千人一面,这一点我们也必须注意。
1.普及与提高的关系
首先,普及是在提高指导下的普及。社会在发展,人民大众的理论素养在不断提高,理论工作者也必须努力提高哲学研究水平。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不是照以前的本本宣传,不应是应景之作,否则就会僵化,窒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生机与活力。因而从这一方面来看,哲学的普及不能单打独斗,不能还是原来的本本,而应与人民大众感兴趣的历史、文学、艺术、经济、管理等上层建筑相互碰撞、激荡,拓宽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领域,提升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水平,同时,发展了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人民大众的现实需求联系更紧,更有利于普及。其次,提高是在普及基础上的提高。哲学的普及不是要降低哲学的理论高度,恰相反,通过哲学的普及提高人民大众的哲学理论素养,树立正确的世界观,掌握科学的方法论。正因为这样,哲学的普及不仅没有妨碍哲学高度的降低,反而为目前有限的提高打下基础,并为将来更大范围的提高提供了生长的空间,有助于防止将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简单化、庸俗化。
2.大众化与政治教育的关系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的基础,在新中国成立后上升为国家的意识形态。当时的人民大众尤其是知识分子面临思想的改造。知识分子在边学习、边实践和边改造的过程中,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有了全新的认识,对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的一些重大问题以及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些基本观点在学术上展开了争论,如过渡时期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问题、思维与存在的同一性问题、“一分为二”与“合二为一”问题等。本来这是很正常的学术争鸣,却因政治的干预变成了思想领域的政治斗争,使哲学政治化,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产生了不良的影响,“文化大革命”中表现尤甚,严重扭曲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科学精神,直到现在仍有人谈起马克思主义哲学一脸的不屑。因此,正确认识和处理大众化与政治教育的关系,事关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命运。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践性和阶级性本质,决定了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与政治教育必然相关联,大众化离不开政治教育,政治教育不能脱离大众化。否则,这不是辩证唯物主义的态度。所以,问题不在于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进程中的政治化,而在于大众化进程中怎样政治化。这个问题至今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大众化的重要课题,值得我们认真研究。
3.大众化与时代发展的关系
人民大众是一个历史范畴,不同的历史时期具有不同的内容,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人民大众的内涵和外延也会相应地发生变化,人民大众对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认识和改造能力也在不断提高。这就要求理论工作的宣传者必须和新的群众时代相结合,针对当今时代的特点解决人民大众最关心的问题,如和谐社会、金融危机、国外热炒的“中国模式”等,做到与时代同进步,与人民大众共命运。理论工作者需要做出表率,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观点、立场、方法去分析和解决问题,增强理论的说服力,一方面丰富发展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内容,另一方面提高人民大众的理论水平,做到普及中有提高,提高中有普及。
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范围之广、影响之深,这与毛泽东的提倡和推动是分不开的。尤其是建国后的全民学哲学用哲学运动,使哲学成为广大人民群众的方法论工具,真正做到了学以致用,对哲学研究和运用中存在的教条主义产生了强大的冲击,巩固了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主导地位。但毋庸讳言,全民学哲学用哲学过程中也产生了简单化、庸俗化、机械化和功利主义的错误倾向,这些消极影响至今依然存在[12]。如讲到哲学中的“矛盾”范畴时,有人就认为“矛盾”就是“斗争”,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这是非此即彼的形而上学思维。从此思维出发,把对立统一规律简化为“斗争法则”,并进一步把马克思主义哲学曲解为“斗争哲学”;片面夸大人的主观能动性,从过去的极力宣称“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到现在的一些官员口中常嚷嚷“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唯意志论仍然大有市场;20世纪50年代工农兵学哲学写下了“卖西瓜的辩证法”;“文化大革命”中“活学活用,立竿见影”的口号下,一些哲学工作者在接受“劳动改造”时写出了“养猪哲学”之类的文章,让人啼笑皆非;还有人在学习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时,出于自己的政治需要,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随意裁剪、附会,如林彪的“顶峰论”、“精神万能论”,“四人帮”的“贫穷才是社会主义”等荒谬言论。当我们指责上述这些问题时,都是置于身外,并没有认识到这些问题的出现除了政治因素之外,主要是我们理论工作者的基础理论研究存在着严重的缺陷导致的。因而,改革、创新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工作的关键是加强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础理论研究,做到既能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阶级性的党性原则,又能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科学性品格,提高人民大众的思想理论水平,从而达到明辨是非、解决问题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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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余满辉.近年来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新形态当代建构问题研究综述[J].探索,2009(4):186-190.
Popularization of Chinese Marist Philosophy:History and Reflection
LI Zhong-xiang
(Wuhan Institute ofPhysical Education,S ports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llege,Hubei Wuhan,430205)
Over the years,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nd its leaders have the tradition of popularization and promotion of Marxist Philosophy in China.The popularization of Chinese Marxist philosophy has gone through three stages of the process.The first stage is from establishment of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to establishment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the second stage is from the early days of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to Cultural Revolution;the third stage is from reforming and opening up to today.The interrelated and different three stages showed an overall look.They reflected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nd its leaders understanding on the popularity of Chinese Marxist philosophy deeply.This paper sums up its characteristics and reflects on its experiences and lessons.It’s helpful to promote the popularization of Chinese Marxist philosophy.
Chinese Marxist philosophy;popularization;masses of the people
B27
A
1673-8268(2011)02-0016-06
(编辑:刘仲秋)
10.3969/j.issn.1673-8268.2011.02.004
2010-05-13
李中祥(1974-),男,湖北监利人,讲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和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