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郭平
(长治学院 中文系 山西 长治 046011)
【文学】
才子佳人小说模式成因探析
毛郭平
(长治学院 中文系 山西 长治 046011)
才子佳人小说“千部一套”、“千人一面”模式的形成,除了与作家怀才不遇借机表达理想和“心学”的影响有关,还有三方面的原因:明清之际受商业利益的驱动,一部分文人的写作开始面向市场,从而使得小说的创作呈现了批量化生产;传统通俗文化的崛起使得小说内容也真正走向了通俗化和模式化;才子佳人小说也是对当时社会现实境况的真实描写。才子佳人小说的模式是人类文化模式的一个缩影,不应过分指责。
才子佳人小说;模式;商贾观念;通俗化
才子佳人小说模式的“千部一套”、“千人一面”历来是遭人诟病的原因。这一模式的形成与作家怀才不遇有关,通过对小说的书写来表达自己的理想;同时与明清之际的文化思潮尤其是“心学”的影响有关。除此之外,才子佳人小说模式的形成还有三方面的因素:商贾观念的渗入、模式自身的通俗化背景、社会现实状况的书写。
明清易代之际,民族主义较为盛行。此时大多数士人无法认同异族的统治,自然就失去了入仕的阶梯。后来清政府的励精图治及各种有利于满汉融合的政策的推行,逐渐缓解了士人对清政府的敌视情绪,考取功名就又成为士人的正事。然而能通过科举考试飞黄腾达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中国的人口从明初到十九世纪中叶增加了好几倍,而举人、进士的名额却并未相应增加,因此考中功名的机会自然越来越小”[1]464。这样,士人不得不面对一个重大的问题——“生”。“读明清之际的文献,你不难感到,正是‘谋生’这一极现实的课题,推动了儒者思想的隐微之处,而士的整部历史与既往的思想资源,都参与着此一特定时刻的选择。这种选择不免是形而下的;士人的讨论当遇着‘业’这一话题时,居然显得相当集中。……士的谋生手段的匮乏,是士的历史的结果。当面对具体的谋生手段的问题时,士人自不难发现,作宦、力田、处馆、入幕几乎构成了他们基本的生存空间”。[2]336
相较以前,此时的商业有了较大的发展。谢肇淛《五杂俎》说:“富室之称雄者,江南则推新安,江北则推山右。新安大贾,鱼盐为业,藏镪有至百万者,其他二三十万则中贾耳。山右或盐,或转贩,或窖粟,其富甚于新安。”[1]477-478龚自珍也在《平均篇》中这样概括当时的商贾盛况:“五家之堡必有肆,十家之村必有贾,三十家之城必有商”。从事商贾所带来的巨大财富,影响了当时人的精神世界。即便是对张士谦这样颇有成就的士大夫而言,也“乞一诗,则可得一贽见帨帕”,说明了当时士大夫以润笔为副业的实况。[1]536在这种情况下,当时在科举中失利、为“生”而奔波的士人也渐渐认同了这一观念:“四民之业,惟士为尊,然无成则不若农贾”[1]460。于是依儒就商成为解决生计的有效方式。
依儒就商之所以是解决生计的有效方式,是因为这些士人可以靠自己的“特长”从事商贾。“特长”就是指儒生可以依托自己所学,坐下来编撰故事。这在一定程度上既可以保证“士的尊严”,同时又可以使其赚取生活所需资财。诚如鲁迅先生所谈到的,《金瓶梅》、《玉娇李》出现之后,“学步者纷起”。然而,政府不久就对这类“淫词艳曲”颁布了禁令。诸多士子再也不能“学步”了,也就不得不改变创作模式及倾向。受到当时唯情说的影响,也为了寄寓自己的人生理想,更为了生计,士人开始对《金瓶梅》等类小说进行必要的纯化工作。于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才子佳人小说,里面的主人公清一色都是才子和佳人。此才子拥有“诗文之才和八股之才”[3],尽管作者认定此类人“卓尔不群”,但从诗文我们依旧能看出这些所谓的才子其实才学平庸[4]。而此等佳人则都是貌美贤淑、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且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然而,在作品的具体描述中却出现了诸多问题,诚如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借贾母之口对之作的猛烈抨击:“这些书都是一个套子,左不过是些佳人才子,最没趣儿。把人家女儿说的那样坏,还说是佳人,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开口都是书香门第,父亲不是尚书就是宰相,生一个小姐必是爱如珍宝。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竟是个绝代佳人。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儿是佳人?便是满腹文章,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5]738对于此类批评,我们并不能置若罔闻,毕竟其确实道出了才子佳人小说模式的通病。但是如果从士子的商贾意识的角度去考虑,我们就需要看看这种急就章的形成之因了。
面对商人获取的巨大财富,贫穷士子暗自思忖如何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自己的心血变成实在的货币。这样,不需要太费心思,并且写出来的作品又能迎合受众的需求则是他们创作的基本准则。于是,所写故事在一定程度上就不可避免地会出现雷同的情形。那么,千人一面、千人一腔的人物形象的塑造便是理所当然的了。然而,这类作品如此之“不近人情”,而且还拥有广泛的市场并不是可以简单言说的。章文鸿曾这样说道:“原来以前的文人们在描写才子的风流爱情时就是这么不厌其烦地写着的,而历代读者也是不断地阅读为之陶醉的”[4]。
另外,我们也可以看到市场利益影响下的书坊。昭梿《啸亭杂录》卷十云:“自于、和当权后,朝士习为奔竞,弃置正道。黠者诟詈正人,以文己过,迂者株守考订,訾议宋儒,遂将濂、洛、关、闽之书,束之高阁,无读之者。余尝购求薛文清《读书记》及胡居仁《居业录》诸书于书坊中,贾者云:‘近二十余年,坊中久不贮此种书,恐其无人市易,徒伤赀本耳!’”[6]317-318在此虽然没有提及坊中所贮书目的名字或种类,但我们从他的另一段记载当中似可窥一斑:“近日有秦腔,宜黄腔,乱弹诸曲名,其词淫亵猥鄙皆街谈巷议之语,易入市人之耳。又其音靡靡可听,有时可以节忧,故趋附日众。虽屡经明旨禁之,而其调终不能止,亦一时之习尚然也。”[6]236看来书坊所“贮”之书当是“易入市人之耳”的作品了。面对如此巨大的市场效应,要想让士子静下心来去进行一番推敲般的创作,实在太难了。于是,我们所能看到的作品大多就成了急就章了。
当然也有一些作者比较自负,如《铁花仙史》序言云:“传奇家摹绘才子佳人之悲欢离合,以供人娱目悦心者也。然其成书而命之名也,往往略不加意。如《平山冷燕》则皆才子佳人之姓为颜,而《玉娇梨》者又至各摘其人名之一字以传之,草率若此,非真有心,唐突才子佳人,实图便于随意扭捏成书而无所难耳。此书则有特异焉者,……令人以为铁为花为仙者读之,而才子佳人之事掩映乎其间。”[7]132这段话论证了我们在上面所说的才子佳人小说大多为急就章的一个现实:“实图便于随意扭捏成书而无所难耳”。所以,《铁花仙史》这部作品也就一般。“文笔拙涩,事状纷繁,又混入战争及神仙妖异事”[7]132,那么,《铁花仙史》作者贬损《平山冷燕》与《玉娇梨》的用心何在呢?无疑是在给自己做宣传,借以引起读者的购买兴趣。这不禁让我们想起天花藏主人所表述的:“奈何青云未附,彩笔并白头低垂;狗监不逢,《上林》与《子虚》高阁。……淹忽老矣,欲人致其身,而既不能,欲自短其志,而又不忍,计无所之,不得已借乌有先生以发泄黄粱事业。……凡纸上可喜可惊,皆胸中欲歌欲哭”[7]137。尽管很多学者认为这段话多少表现了作者尤其是失意文人“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心中之块垒”的愿望,笔者还是以为除此之外,其中的宣传意味,尤其是赚取读者些许同情的嫌疑还是有的。比如我们可以从周建渝所谈及的“才子佳人小说结局的设置是对传统儒家文人价值观的颠覆性叙述”[8]这一论断来看天花藏主人的表述,天花藏主人的市场谋略意图就很明显了。
盛志梅在考察了才子佳人作品的量贩式生产、商品化市场消费与人物形象的气质特征诸方面后说:“把它们看作是落魄才人们做的白日梦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解释,而把它们当作一种纯精神食粮似乎也不太符合实际。对于这样一种带有商业特色的文学现象,我们应该像今天接受‘琼瑶现象’一样来接受它——不过是一种商业运作下的面向特定读者群的通俗读物而已”[9]。所以说,才子佳人小说无论从创作的必然性、过程以及接受等方面都受到了当时商业利益的驱动。士子对广泛读者群的关注使得小说的写作不得不考虑他们的审美情趣,模式通俗化便成为才子佳人小说模式形成的另外一个原因。
在模式通俗化的背景方面,学者多从模式外部的因素去考虑。首先是受众的传统文化心理方面。正是传统文化心理的积淀使得才子佳人小说有了广泛的市场。如李新灿说:“才子佳人小说的成功肇因于人们普遍存在的求同与求异两种矛盾心理。”[10]他接着对求同与求异这两种矛盾心理作了详细的解释,认为从知识的巩固与积累方面考虑,则人类普遍存在着简化的机能,由此就形成了求同的心理,而求异心理则是人类创新方面的体现。才子佳人小说是求同与求异这两种矛盾心理形成张力场的具体体现。他还提及才子佳人小说通俗化的一个具体表象为:才子佳人小说的言语表述方式和表达的主题。通俗易懂的白话为普通大众的接受提供了最为直接的了解方式。人类文化史上的一个永久主题——爱情和婚姻是历久弥新的,并且也容易“扣住一代又一代读者的心弦”。也有学者认为“江南仕女阶层的崛起促进了才子佳人小说的盛行”[11],并认为江南仕女阶层的兴起对于才子佳人小说的阅读群体和人物原型都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因此认为“才子佳人小说是以女性为表现主体的小说”。其实,这也表明了才子佳人小说通俗化的一个重要背景,即读者审美情趣的通俗化。我们知道才子佳人小说的受众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落魄的士子,所以赵园将诸种俗文化形式当作士子“清议”传统的延续。这些士人认识到“清议”所造成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能干预朝廷政治的言说形式,如此便可以表达士人的共同理想。清议可以通过舆论的方式表现出来。而参与舆论的制造和传播的,“还有诸种俗文化形式,尤其是时事小说和时事剧”[2]214。那么,才子佳人小说也应该是一种舆论创造的方式,只是这种行为比起那些“时事小说和时事剧”更为温柔敦厚了。其实我们也可以知道才子佳人小说与当时时代氛围有很大的关系。樊美筠认为清代美学的世俗化倾向主要体现为以下两个方面:“其一,清代雅文人的世俗化,其二,清代雅文人其审美趣味的世俗化。”[12]176这种美学的世俗化倾向也就与才子佳人小说的广泛读者群有了紧密关系。文革红也曾谈到:“才子佳人小说的流行也是通俗小说自身发展的结果。明末通俗小说的繁荣,特别是言情小说与拟话本小说创作的繁荣,为才子佳人小说的创作提供了宝贵的创作经验,又由于清初政府对艳情小说的禁毁,使以纯情为审美基础的才子佳人小说通过了统治阶级的查禁,而得以在市场上大行其道。”[13]所以,通俗小说一直以来都有稳定的受众,而受众的审美情趣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由先前的通俗文学类型所塑造,这样,改头换面的才子佳人小说实际上还是继承了明末通俗小说的衣钵的,也就能符合普通大众的心理期望值。
笔者以为才子佳人小说通俗化的背景还可以从小说模式本身谈起。才子佳人小说进程中出现的“乖违”,小说结局的“如意”,还有小说“前情后理”的情节安排,特别体现了才子佳人小说通俗化的背景。
在才子佳人小说中,所有的才子佳人都要经历一番艰难险阻,遭受磨砺。在故事的最后,我们所看到的是“金榜题名大团圆”的结局。这种情节的设置成为才子佳人小说被人诟病的根本原因。这种情节的设置其实在很多大家那里都是有影响的。比如我们所熟知的鲁迅先生也要在夏瑜的坟头“平添一个花环”,这实在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曾有学者对高鹗所续的《红楼梦》有比较深刻的解读,他说:“曹雪芹对贾家所持是深在同情的态度,为高鹗所领悟,所以他写宝玉在出家之前为振家声而去应试,并使宝钗怀孕为贾家留下了后代……从这里,又可以看到才子佳人小说团圆结局的潜在影响。”[14]如果我们说鲁迅与曹雪芹深受这种创作模式的影响的话,那么《孔雀东南飞》中:“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不也算是个大团圆的结局吗?看来这种情节的设计并不能责怪才子佳人小说本身。那么这种模式形成的原因何在?对此,李泽厚说出了其中的原委。他说:“现代学人常批评中国传统不及西方悲观主义之深刻,殊不知西方传统有全知全能之上帝作背景,人虽渺小,但有依靠。中国既无此背景,只好奋力向前,自我肯定,似乎极度夸张至‘与天地参’,实则因其一无依傍,悲苦艰辛,更大有过于有依靠者。中国思想应从此处着眼入手,才知‘乐感文化’之强颜欢笑,百倍悲情之深刻所在。”[15]177
乐感文化在中国人的生活中成了日用而不知的集体无意识。基于此,我们就可以了解才子佳人小说何以将情节设置为“前情后理”。儒学在历史发展当中,将情感高度地“合理化”,人的自然情欲长期以来处于被压抑的状态。尽管在明末清初有“情欲小说”的泛滥,但随着清政府的“禁欲”政策的施行,这种情欲只能采取升华的方式加以再现了。所以我们就看到了前半部分的佳人是满腔的爱欲,而在才子功成名就之后女性又回归传统的“贤淑”了。情节设置当中磨难的出现,实际上是中国人“苦尽甘来”精神的体现。
张淑贤指出:才子佳人小说成为西方最早译介的中国文学作品,是因为其中表现了“发乎情,止乎礼义”的道德操守、“厚人伦、美教化”的中和之美、对“性善论”的弘扬等儒家文化道德。[16]然而,明清之际的人并不买账,曹雪芹就借贾母之口作了批判:“这有个原故:编这样书的,有一等妒人家富贵,或有求不遂心,所以编出来污秽人家。再一等,他自己看了这些书看魔了,他也想一个佳人,所以编了出来取乐。何尝他知道那世宦读书家的道理!别说他那书上那些世宦书礼大家,如今眼下真的,拿我们这中等人家说起,也没有这样的事,别说是那些大家子。可知是诌掉了下巴的话。”[5]739贾母所言其实是代表了一些士人的根本看法,他们认为这不但没有维护反而有悖于儒家文化道德,因为污秽了“人家”。看来才子佳人小说在宣扬的同时又解构了儒家文化道德,恰是两者形成的张力表明了这一模式的形成并非完全出于胡诌,而是当时一种社会风尚的真实写照。
清初戴舒庵在浙江天台县任上,先后发布《严禁妇女入庙烧香以正人心以端风俗事》及《再行严禁妇女入庙烧香以养廉耻以挽颓风事》两文,均谈到妇女“红裙翠袖,屡来兰若招提,与剃发披绷频频相对”;“俏装倩服,掣流提壶,玩水游山,朝神礼佛。嬉戏于慈云之地,杂沓于缘觉之所”等等现象,认为这些“真正可鄙,可贱,可悲,可痛!若不严加禁止,将来败俗安穷?”[17]263连发两文表明妇女出游并有“伤风败俗”之行为并非偶然,而况这也并非是天台县所独有,江苏巡抚陈宏谋对这些行为也曾大加指责:“何乃习于游荡,少妇艳妆,抛头露面,绝无顾忌。或兜轿游山,或橙夕走月,甚至寺庙游观,烧香做会,跪听讲经,僧房道院,谈笑自如。又其甚者,三月下旬,以宿神会为结缘;六月六日,以翻经十次可转男身;七月晦日,以点肉灯为求福。或宿山庙求子,或舍身于后殿寝宫,朔望供役。僧道款待,恶少围绕,本夫亲属,恬不为怪,深为风俗之玷。现在出示庵观,有听从少年妇女入寺庙者,地方官即将僧道枷示庙门,仍拘夫男惩处”[17]262。看来妇女行为“不轨”并非个案。赵世瑜进而指出明清之际的妇女借宗教性活动外出闲暇是比较常见的现象。当然妇女(或者“佳人”)外出就有可能见到“才子”,也就有可能私定终身了。故事也便有了一定的可信性了。
在明代中后期,商人凭借自己的财富雄踞于社会生活的上层,这不能不使原来的价值观念、道德追求受到极大的冲击。在这商业优先于生产而独立发展的情况下,封建的官僚和士人等阶层便相对贫困化了。[18]500加之夫妇感情生活的发展,多因太过现实化少了份浪漫的情怀,从而使婚姻中缺少了爱情。而才子佳人小说中的绝色女子便成为婚姻之外一份情感另类寄托。
才子佳人小说模式的形成不应过多地受人指责。我们今天的小说以及影视剧不也存在大量的“类型化”现象吗?看来,模式是人类心中的一块永恒领域。弗莱这样谈论模式:“人们建立一种重复的模式,一种习惯、惯例、成规或经常做某类事情的模式,以便在整个经验中保持他是同一个人的感受,在多变的情绪后面是目标的一致性。在观点改变的后面是原则的一致性,而这种一致性是一个人真正存在的包容形式。”[19]107除此之外,模式背后还有一种驱动力量,无论对于模式的建立者抑或模式的接受者。其实,《文化模式》一书中已经对于“模式”作了比较准确的描述:“人类的气质似乎在世界上相当稳定,而在每一个社会中,那种大体相似的配置似乎潜在地具有某种用途,而文化似乎是按照它自身的传统模式从那些东西里选择出来,而且似乎是要依一个模子把大多数个体铸出来……当它受到信任和赞赏时,相当一部分人都会愿意去获得或模仿这种体验。”[20]215因此,才子佳人小说模式的形成实在是人类文化模式的一个缩影,我们不应过分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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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n Cause of Formation of the Novel Model of Gifted Scholars and Beautiful Ladies
MAO Guo-ping
(Chinese Department,Changzhi University,Changzhi 046011,China)
The novels about Gifted Scholars and Beautiful Ladies fall in similar stereotype.There are three reasons for their formation other than the writers'frustrated psychological status for their talent:firstly,at the turn of Ming and Qing dynasties,driven by commercial benefits,the writings of some scholars began to face the market,the novel writing showing a lot sizing production trend;secondly,the rise of traditional popular culture caused the contents of novels flowing towards popularization and stereotype;and thirdly,novels about Gifted Scholars and Beautiful Ladies are also vivid description of the then social reality.As this model of novels is a miniature of human cultural model,they should not be criticized excessively.
novels about Gifted Scholars and Beautiful Ladies;model;the sense of business;popularization
1672-2035(2011)06-0093-04
I207.41
A
2011-09-14
毛郭平(1979-),男,山西洪洞人,长治学院中文系讲师,硕士.
【责任编辑 张 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