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林
(中共湖南省委党校,湖南行政学院 党史教研部,湖南 长沙 410006)
从1919年3月17日至1920年12月15日,在近二年的时间里,一共有17批,大约1600多名中国青年学生赴法国勤工俭学。本文试就赴法勤工俭学先进分子为中国共产党创建和发展所作的贡献作一探讨。
赴法勤工俭学学生中的先进分子是为了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探索彻底改造旧中国的革命道路而远涉重洋到法国的。他们中间在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方面突出的代表是蔡和森、赵世炎、周恩来等人。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法国,社会矛盾十分尖锐,在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影响下,法国出现了极为有利的革命形势,共产主义运动日趋高涨。在列宁领导的第三国际的帮助下,法国不仅建立了共产党组织,而且还成立了许多左翼革命团体。共产党组织和左翼革命团体印发了大量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经典著作,翻译和出版了许多革命报刊和书籍,如:《共产国际》、《共产党人》、《俄事评论》、《布尔什维克月刊》、《人道报》等。这些刊物广泛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介绍各国革命运动的发展情况,总结其经验教训;并还登载许多第三国际的文章和文件。
1919年12月25日,蔡和森与母亲葛建豪、妹妹蔡畅和向警予等勤工俭学的青年学生30多人乘船离开上海,1920年2月2日抵达法国巴黎。蔡和森到法国以后,用“霸蛮”的精神在半年多的时间里,“猛看猛译”马列主义著作,翻译了马克思、恩格斯合著的《共产党宣言》、恩格斯的 《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列宁的《共产主义“左派”幼稚病》、《国家与革命》、《无产阶级革命和叛徒考茨基》等著作的重要章节,并且写了大量的读书笔记。这在他给毛泽东的信中有详细的叙述:“我到法后,鲁莽看法文报,现门路大开,以世界大势律中国,对于改造计划略具规模。现搜集各种重要小册子约百种,拟编译一种传播运动的丛书。”[1](P128)他把这种丛书归纳为四个方面的内容:一是世界革命运动之大势;二是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之四种利器:即党、工团、合作社、苏维埃;三是世界革命之联络与方法;四是俄罗斯革命后之详情。他在信中强调说:“现已搜集许多材料,猛看猛译,迟到年底,或能成就。”[1](P129)蔡和森通过认真阅读大量马列主义著作,反复思索,成为了一位坚定的共产主义者。
1920年5月9日,赵世炎和100多名勤工俭学的青年学生乘船从上海出发,6月底抵达法国。赵世炎补习了一段时间的法文以后,8月来到巴黎西郊的一个工厂做工。他每天工作8小时,坚持学习3小时,抓紧一切时间认真阅读研究马列主义理论,并在华工和华侨中进行政治活动。下班休息时,他总是捧着法文书报在看,有时是论述共产主义的小册子,有时是法共出版的《人道报》或是其他左翼进步书报。经过半年多的理论学习和社会实践,赵世炎对资本主义世界有了深刻的认识,他亲身体会到资本主义发达的法国比起封建落后的中国,虽然表面上有着千差万别,但本质上一样黑暗腐败。他在给国内朋友的信中说:“你们所常想的,以为到了欧洲就处处可以得安慰吗?……我们所经受到搏战生涯,人类同情的,了解到工作,尚未达到相当的程度,我们的精神能就说畅快呢?”他强调指出,过去对社会改造问题的看法太多、太不实际,是个危险。“我常常想,我们过去的事,都有些蹈空……我诚恳的希望我的朋友,务要从冷静处窥探人生,于千辛万苦中杀出一条血路。”[2](P151)赵世炎还经常把自己学到的马列主义理论向周围勤工俭学的学生们进行讲解宣传。他通过理论学习研究和社会实践活动,很快就成为了一个马列主义的信仰者。
1920年11月7日,周恩来和197名勤工俭学的青年学生乘船从上海出发,12月中旬抵达法国。周恩来先是转道去英国认真考察了解工人运动发展状况,然后,于1921年2月中旬返回法国,来到中部城市布卢瓦。周恩来一边努力学习法文,一边广泛开展社会调查。他将“研究主义”放在第一位,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一到欧洲便“对于一切主义开始推求比较”。[3](P41)他如饥似渴地阅读英文版的 《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国家与革命》等马列主义的经典著作。他在阅读的时候,认真地画重线,写眉批,记日记。现在保存下来周恩来当年读过的《卡尔·马克思的生平与教导》一书,他曾在书中下面一些话下画了着重线:“无论是发现现代社会中有阶级存在或发现各阶级间的斗争,都不是我的功劳。”“我的新贡献就是证明了下列几点:(一)阶级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相联系;(二)阶级斗争必然要导致无产阶级专政;(三)这个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4](P62)经过反复的学习和思索,周恩来终于作出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抉择:确立了共产主义的信念。他在写给天津觉悟社朋友的信中说:“觉悟社的信条自然是不够用、欠明了,但老实说来,用一个Communism(即共产主义)也就够了。”“我们当信共产主义的原理和阶级革命与无产阶级专政两大原则,而实行的手段则当因地制宜!”他在信中还说:“我从前所谓‘谈主义,我便心跳’,那是我方到欧洲后对于一切主义开始推求比较的心理,而现在我已得有坚决的信心了。”[3](P36-41)
蔡和森、赵世炎、周恩来是赴法勤工俭学学生中接受信仰马克思主义的先驱者,在他们的宣传和影响下,陈延年、陈乔年、邓小平、李立三、陈毅、李维汉、向警予、蔡畅、李富春、聂荣臻、傅钟等人也走上了革命道路。据李维汉回忆说:“我有机会集中阅读了和森以‘霸蛮’精神从法文翻译过来的《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国家与革命》、《无产阶级革命和叛徒考茨基》、《共产主义”左派“幼稚病》和若干关于宣传十月革命的小册子。此外,我同和森做了多次长谈,涉及范围很广,包括欧洲革命斗争形势、俄国十月革命经验、布尔什维克与孟什维克的区别、共产国际的性质与任务、第三国际与第二国际的决裂等内容。通过阅读和谈话,我深知只有走十月革命的道路才能达到‘改造中国与世界’的目的。 ”[5](P18)据傅钟回忆说,经过赵世炎的不断宣传和斗争,一些积极要求进步的青年学生很快走上了马克思主义道路,“如果没有世炎同志这样经常地向大家讲解,我们对马克思主义还不可能懂得那么快。”[2](P55-56)
列宁指出:“马克思的学说直接为教育和组织现代社会的先进阶级服务,指出这一阶级的任务,并且证明当前的制度由于经济的发展必然要被新的制度所代替,因此这一学说在其生命的途程中每走一步都得经过战斗,这就不足为奇了。 ”[6](P1)在当时法国的思想界,形形色色的理论学说得到了广泛的传播,显得非常活跃,不可避免地影响着赴法勤工俭学的中国青年学生,在他们中间也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思想倾向,尤其以倾向无政府主义者为多。为此,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在留法勤工俭学的学生中展开了。
1920年7月5日至10日,赴法勤工俭学的新民学会成员在法国蒙达尼公学集会,讨论学会的有关问题。
蔡和森、向警予首先提出今后学会的方针是“改造中国与世界”。他们这一观点得到参会者一致赞同,但在讨论改造中国与世界的方法时,出现了尖锐的思想分歧。蔡和森主张组织共产党,建立无产阶级专政。他指出:“我现认清社会主义为资本主义的反映,其重要使命在打破资本经济制度。其方法在无产阶级专政,以政权来改建社会经济制度。”[1](P129)而共产党则是“发动者,领袖者,先锋队,作战部,为无产阶级运动的神经中枢”。[1](P128)新民学会的领导人之一,此时在华法教育会担任秘书长的萧子昇则与蔡和森意见相反。他认为:“世界进化是无穷期的,革命也是无穷期的。我们不认可以一部分的牺牲,换多数人的福利,主张温和革命——以教育为工具的革命,为人民谋全体福利的革命——以工会合作社为实行改革之方法,其意颇不认俄式——马克斯式——革命为正当,而倾向于无政府——无强权——蒲鲁东式之新式革命,此较和而缓,虽缓然和。 ”[1](P137)即无政府主义蒲鲁东式的方法。
蔡和森驳斥了萧子昇的观点。他指出:“我近对各种主义综合审谛,觉社会主义真为改造世界对症之方,中国也不能外此。社会主义必要之方法:阶级战争——无产阶级专政。 ”[1](P129)他强调指出:“无产阶级革命后不得不专政的理由有二:无政权不能集产,不能说产业社会有。换言之,即是不能改造经济制度。无政权不能保护革命,不能防止反革命,打倒的阶级倒而复起,革命将等于零。因此我以为现世界不能行无政府主义,因为现世界显然有两个对抗的阶级存在,打倒有产阶级的狄克惟多(专政一词的译音),非以无产阶级的狄克惟多压不住反动,俄国就是个明证。所以我对于中国将来的改造,以为完全适用社会主义的原理和方法。”[1](P130)蔡和森的主张得到与会大多数新民学会会员的赞同。
10月间,由一些赴法勤工俭学青年学生组织的工学世界社在蒙达尼召开了三天会议。为了进一步扩大宣传马克思主义,清除无政府主义思潮的影响,蔡和森特地到会作了题为《怎样救中国》的演说。他就组织共产党和实行劳农专政等问题,以通俗的哲理和大量的事实,打动感染了听众,令人信服。经过一番热烈的辩论,绝大多数社员赞成以信仰马克思主义和实行俄式的社会革命为工学世界社的宗旨,这使得工学世界社成为一个坚强有力的革命组织。
赵世炎也对无政府主义思潮进行了坚决的斗争。赵世炎主要是大力宣传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对区声白、黄凌霜等无政府主义者散布的一些反动谬论大加批判。他尖锐地指出:“区声白不对,无政府主义是空洞的、幻想的,实际上达不到目的”。“无产阶级不专政怎么行?只有像俄国那样才行,无政府主义那一套不行。”[2](P55)赵世炎经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批判吴稚晖等人的无政府主义言论。对于分不清什么是共产主义,什么是无政府主义的勤工俭学学生反复讲解和宣传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使一些进步青年划清了共产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界限,坚定对共产主义的信仰,走上了革命道路。
当时,在赴法勤工俭学青年学生中无政府主义思潮的影响还是很大的。1922年1月15日,一些旅欧的中国无政府主义者在巴黎创办了《工余》月刊,大肆鼓吹无政府主义思潮,散布反马列主义的谬论。为了给无政府主义者的言论以迎头痛击,肃清他们的恶劣影响,赵世炎和周恩来于1922年8月1日创办了《少年》月刊,并在《少年》上发表大量的文章批判和抨击无政府主义。
赵世炎在 《旅法的青年应该觉醒来——投机、改良与革命》一文中,针对无政府主义理论的要害指出:“所谓的无政府主义者,只知高唱自由,忽视了现代社会生活所决定的群众意识,专门占据在抽象的观念上,发些空论,以迷惑群众。我们见到这种事实,自然不能忽视了我们当前的工作,我们共产主义者的行动,就是要随时随地能把问题与事实打落到实际上面。”[7](P299)周恩来针对无政府主义者把共产主义与宗教等同起来,胡说共产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学说的信仰是“迷信”等谬论,在理论上进行了坚决的回击。他在《共产主义与中国》一文中,雄辩地论证了中国走共产主义道路的必要性和必然性,肯定了共产主义既“能够解决世界的乱象”,也完全应该成为我们中国唯一的“救时的良方”。文章还进一步指出,在中国,资本主义道路走不通,因为中国根本不具备发展民族资本的条件,认为如用资本主义的方法来开发实业,“其结果不仅使中国变为舶来品的销卖场,且会使中国各地布满了外国的资本家”。中国要富强,就必须解决经济问题和政治问题,只有共产主义能够担当起这个重任。文章还一针见血地揭露了中国无政府主义者的真面目,指出:“无政府主义在中国已有了十年以上的历史,他利用中国人的惰性和容忍,竟与些思想堕落者结成了不解之缘。他们都自命为提倡科学的人,其实他们只会高谈那空想的艺术,高谈几个‘真’‘善’‘美’的名词,论到实在的开发实业的方法,恐怕除掉毁坏大规模生产,反对集中制度外,竟无什么具体主张”。[8](P889-891)周恩来在《宗教精神与共产主义》一文中严正指出,共产主义者一向“认宗教是人类中的一种毒药”,对之是“深恶痛绝”的,因此共产主义与宗教毫不相干,共产主义的学说有着坚定的信仰,因为这种学说完全“合乎科学精神”,经得起在“实际”上来“试验”。文章极有说服力的论述,捍卫了马克思所提倡的共产主义思想。[7](P279-280)一些无政府主义者利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苏俄所遇到的暂时困难,诋毁和攻击列宁提出实行的新经济政策是“恢复资本主义”,认为俄国的共产主义已经“试验失败”,中国人绝对不能再走俄国人的老路。为了驳斥这些谬论,周恩来发表了《十月革命》一文,对伟大的十月革命作了高度的评价,指出,“俄国十月革命确为全世界的无产阶级奠定了革命始基”。[7](P175)他在热情歌颂十月革命的《俄国革命是失败了么?——质工余社三泊君》一文中,针对无政府主义者三泊君散布的谬论进行了有力驳斥。文章深刻指出,十月革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产物,俄国在列宁领寻下从战时共产主义向新经济政策的转变,非但不是共产主义在俄国的失败,而恰恰是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对落后的俄国生产力进行改造,为过渡到社会主义准备物质基础。他对列宁能在国际国内形势发生变化之际,及时改变战略和策略的胆识,表示十分赞赏。他指出,通往共产主义的道路绝非平坦,但 “社会主义不可侮,实已成了必然趋势。”[7](P212-213)
以蔡和森、赵世炎、周恩来为代表的一批先进分子,认真学习和广泛宣传马克思主义,批判无政府主义错误思潮,他们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和发展在思想上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赴法国勤工俭学的先进分子不仅学习和宣传马克思主义,批判各种错误的思潮,而且还组织领导,积极投身于一系列的革命运动中去,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和锻炼,积累了丰富的实践斗争经验。
1920年10月以后,由于经济萧条,失业风潮遍及整个法国,勤工俭学的中国青年学生面临困境,有的找不到工作,生活无着,更谈不上读书;有的无钱租房子,只好在华法教育会的院子里搭帐篷过夜;有的没有固定住所,过着流浪生活;有的甚至病死,埋葬在异国他乡。对于这些困难,华法教育会不仅不帮助解决,而且还多方进行排斥和刁难,甚至发出通告,声明与勤工俭学学生断绝经济关系,污蔑学生“既无做工之志趣,又无做工之能力”,用釜底抽薪的办法,拒绝资助,并声称要将学生们“遣送回国”。[5](P20)在这种情况下,勤工俭学青年学生与华法教育会和北洋军阀政府的斗争,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蔡和森目睹勤工俭学学生的困难处境,心里极为愤慨和不安,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他与工学世界社的王若飞、李维汉、向警予、罗学瓒、贺果等人商量,决定一面派人去与北洋政府驻法公使馆交涉,请求帮助解决做工的困难;一面电请国内的北洋军阀政府,要求筹款资助。但这一行动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招来了新的迫害。北洋政府驻法公使馆发出公告,扬言要将在法找不到工作做的中国学生一律遣返回国。为此,蔡和森同王若飞召集工学世界社成员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蔡和森说:“我们每个人不能坐等工做,坐等书读,要先争生存权、求学权,要求政府给每个勤工俭学学生一年至少发四百法朗的补助费,保证在法求学有四年以上时间。”他强调说:“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要求大家行动起来,同北洋政府、驻法公使馆、华法教育会进行斗争。”[9](P76)
1921年2月27日,工学世界社在巴黎召开赴法勤工俭学学生大会,一致通过了争生存权,求学权、求工作权“三求”的斗争口号。28日,在巴黎的400多名勤工俭学青年学生包围了北洋政府驻法公使馆,由以向警予、蔡畅为首的20多名女生打头阵,英勇无畏地冲了进去,同驻法公使陈箓展开了面对面的说理斗争。迫使陈箓不得不答应借款以维持学生的生活问题,华法教育会也答应为失业学生找工作。斗争取得胜利。
争生存权,学权、工作权运动以后,赴法勤工俭学学生在蔡和森、赵世炎、周恩来的领导下,又进行了一次震撼华、法当局的反对中法借款运动。
1921年6月初,北洋政府派出特使来法国,企图向法国政府借款3亿法朗,购买军火,扩大内战。为了能够获得借款,北洋政府不惜以出卖海关、邮政和滇渝铁路建筑路权作为担保。事先还由驻法公使陈箓同法国有关方面进行了初步的洽谈。由于法国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这件事在16日电巴黎各大报纸上报道出来了。在法国勤工俭学的学生获悉这一消息,无不义愤填膺,激烈反对。周恩来在《旅法华人拒绝借款之运动》一文中愤慨地写道:“是直一分赃之借款也。而担保品之重,又关系全国命脉。呜呼!国人尚在睡梦中耶!”“若是之借款,而欲吾国民之承认,吾国民苟非梦死,断无予以可字者。”[10](P460-461)
由周恩来、赵世炎、蔡和森等人发起,联合巴黎华侨各团体,成立了拒款委员会,并发表了《拒款通言》,揭露借款内幕,谴责军阀丑行,呼吁“同胞一致进行,以与抗争”,并表示中法借款如果成立,中国人民决不承认。他们还将拒绝借款决议案用法文印刷了1000份,发送法国各界,在法国报刊上也刊登了出来,从而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拒款运动。周恩来为了扩大影响,还将有关情况写成《旅法华人拒绝借款之运动》、《中法借款之又一黑幕》、《中法大借款竟实行签字矣》、《中法大借款案之近讯》四篇文章,寄回国内,揭露卖国借款的真相。赴法勤工俭学的学生积极站在斗争第一线,广大华工、各界爱国侨胞、各华人团体也纷纷响应,站在学生一边。
6月30日,周恩来、赵世炎、蔡和森、李立三、陈毅、徐特立等300多人在巴黎召开拒款大会。会上宣读了各地华人团体来电来函100多封。发表宣言书,号召国内同胞和各国华侨“联名一致以反对非意之借款”,并请法人“赞助”。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中法之间被迫中止对借款的讨论。
7月底,法国报纸又传出消息,说中法借款合同草约已经秘密签字,旅法华人顿时群情激愤,于25日和29日两次集会,发表宣言通稿,呼吁国人速起斗争,坚决反对这一卖国借款。
8月13日,周恩来、赵世炎、蔡和森领导旅法华人各团体在巴黎召开第两次拒款大会,到会的有300多人。会上,要求驻法公使陈箓到会作答,但陈箓本人不敢前来,派秘书长王曾思到会说明原由。王曾思态度蛮横,被群情激愤的学生打了一顿,被迫代表公使陈箓和使馆全体官员签字声明,反对借款,表示如果此次借款成立或今后再发生类似借款,公使和全体职员立即辞职,以谢国人。拒款委员会将此此声明电告国内各大报馆,并送法国外交部一份。
在赴法勤工俭学的学生、华工、各界爱国侨胞、各华人团体和法国正义人士的一片反对声中,法国政府担心事态扩大,不好收场,只好宣布暂缓借款。历时两个多月的拒款斗争取得胜利。
占领里昂中法大学的斗争把赴法勤工俭学学生的斗争推向了高潮。经过争生存权,学权、工作权运动和反对中法借款运动以后,华法教育会原来给赴法勤工俭学学生的一点津贴完全停发了,这给赴法勤工俭学的学生造成了更大的困难。与此同时,北洋政府驻法公使馆和法国政府,借勤工俭学的名义,向欧洲各国募捐了一笔巨款,创办了里昂中法大学,但把持这所大学的吴稚晖,竟然拒绝已经在法国勤工俭学的学生入学,另外从国内广州、上海等地招收了100多名官绅子弟入学就读,这就必然激起了赴法勤工俭学学生的极大的义愤。正如周恩来在《勤工俭学生在法最后之运命》中写道:“途穷了,终须改换方向,势单了,力薄了,更须联合起来。马克思同恩格斯合声嚷道:‘世界的工人们,联合起来啊!’他们如今也觉悟了,‘全体勤工俭学的同志们,赶快团结起来啊!’”[11](P51)一场激烈的斗争爆发了。
当时,蔡和森立刻找周恩来、赵世炎、李立三等商量对策。周恩来尖锐地指出,这是反动政府的一个阴谋,必须彻底揭露,我们应该利用这个机会,组织各方面的力量,进入里昂中法大学去就学。蔡和森、赵世炎、李立三完全同意周恩来的看法,一场要求进入里昂中法大学学习的斗争,在他们的组织领导下很快开展起来了。[4](P78)
1921年9月17日,100多名留法勤工俭学学生代表在巴黎集会,赵世炎主张先下手为强,迅速占领里昂中法大学。蔡和森主张先礼后兵,通知在法国各地勤工俭学学生派出占领学校先发队,如果谈判不成,再行进驻。会议通过了蔡和森起草的“以开放里大为唯一目标”,“誓死争回里大”的宣言,组织了有蔡和森、赵世炎、李立三、陈毅、张昆弟、罗学瓒等人参加的先发队,一共有125人,直奔里昂。9月21日,先发队砸开了里昂中法大学校门,占领了校舍。周恩来也率领其他勤工俭学学生纷纷赶来支援。
里昂中法大学校舍被占领,使得陈箓、吴稚晖等人慌了手脚。他们与法国政府串通一气,诬蔑留法勤工俭学的学生是“无钱无学的革命党”,加上“与共产党的新闻记者接近”的罪名,出动警察拘捕中国学生。9月22日,300多名法国武装警察包围了学校,并用装甲车冲进校门,肆无忌惮地殴打手无寸铁的中国学生。蔡和森、李立三、陈公培、陈毅、张昆弟、罗学瓒等104人被拘捕,装进囚车,押到法国兵营看管起来。
关押期间,蔡和森、李立三等人隔着铁门向前来采访的新闻记者和社会各界人士说明事实真相,提出正义要求,得到了新闻界和法国进步人士的同情和支持。蔡和森、李立三、陈毅等人还组织了一场绝食斗争,抗议法国兵营对被捕学生的虐待。在法国各地,李维汉、向警予、蔡畅、萧子暲以及其他同学,广泛组织声援。周恩来、王若飞、聂荣臻、徐特立等人也来到监狱探望被逮捕的学生,并四处奔走,从事营救活动。
经过28天的囚禁生活,蔡和森、李立三、陈公培、陈毅、张昆弟、罗学瓒等104人,被法国当局以“从事布尔什维克活动”、“过激党”等罪名,于10月18日深夜,将他们武装押上轮船,强行遣送回国。周恩来、赵世炎等人则继续留在法国开展革命斗争。
占领里昂中法大学这场斗争在赴法勤工俭学学生中撒下了革命的种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有一位赴法勤工俭学学生在后来的回忆中指出:这个事件“向我们说明,想学习一点搞实业的本领都不允许,在这样的世道里,要靠实业救国不是纯粹的幻想吗?”[4](P70)从此,接受马列主义,要求进行社会革命来改造中国的人越来越多了。
1923年5月5日,在山东省临城发生了一起震惊中外的土匪抢劫列车大案。土匪不仅将车上行李财物悉行劫去,劫掠后更是将车上30多名英、法、美、意等外国人,200多名中国人,绑架到匪巢作“肉票”。帝国主义列强以此为借口,企图趁机共同接管中国的铁路。
7月2日,《巴黎时报》刊载消息称:帝国主义列强鉴于中国山东省临城5月间发生外国旅客乘坐的列车被劫持事件,准备在华设立万国警察,共同管理中国的铁路。旅法华人闻讯,无不义愤填膺。
7月3日,周恩来、徐特立、袁子贞、许德珩等人发起和出席了旅法华人各团体为开展反对列强共管中国铁路的斗争而在巴黎举行的集会。8日,周恩来等人又代表22个旅法华人团体在巴黎集会。会议通过了反对列强共管中国铁路的六项具体办法,决定召开旅法华人大会,并成立旅法各团体联合会临时委员会,推选周恩来为临时委员会书记,通过了《致国内各界公电》。电文指出:“铁路共管,等于亡国,旅法华人,全体反对。望农、工、商各界,速起力争。现政府不足恃,应另组国民政府,以除内奸,而御外患,同人誓为后盾。 ”[10](P761)会议还通过了《致中国旅欧、日、美、南洋工、商、学各界电》,《致中国驻外各公使函》,大声疾呼:“铁路共管,等于亡国,交通命脉,落入人手,民族一线生机,势将断绝,此而不争,何以图存?”[10](P763)
7月15日,旅法华人大会在巴黎召开。这次大会参加的人数达到600多人。周恩来在会上发表了演说,他强调指出:“国事败坏至今,纯由吾人受二重之压迫,即内有冥顽不灵之军阀,外有资本主义之列强。吾人欲图自救,必须推翻国内军阀,打倒国际资本帝国主义。”华工代表袁子贞也在会上发表演说,他极其愤慨地指出:“今国势危险至此,华工之责任尤重,吾人当起而与各界一致救国。 ”[10](P767)会上散发了由周恩来起草的《旅法各团体敬告国人书》,文章指出:“‘铁路共管’的借口之资,是说中国的土匪猖獗,政府无能。然在事实上,土匪的来源,实由于变兵和游民之增多。军阀的互相争霸,虽足以直接造成变兵和游民,但间接的责任,却应落在勾结军阀榨压中国人民的国际资本帝国主义身上。操纵指使者一日不死心,中国军阀的祸乱,将永无已时。”文章号召:“我们便当一致起来,誓死力争,推翻扰乱中国的国际资本帝国主义,打倒这妨害中国和平统一的万恶军阀!”[10](P777-779)随后,旅法华人各团体代表再一次集会,决定正式成立中国旅法各团体联合会,选举周恩来、徐特立、郭隆真、袁子贞、许德珩等人为领导成员,周恩来继续担任书记。
7月31日,中国旅法各团体联合会举行记者招待会,巴黎有24家报馆记者和一批法国进步人士参加。旅法各团体联合会的代表揭露了帝国主义列强企图共管中国铁路的起因、真相、危害和中国人民反对共管的决心。第二天,法国各家报纸纷纷发表评论报道,对旅法华人的爱国行动表示同情和支持。
在中国人民的强烈反对和各方舆论的强大压力下,驻北京的16国外交使团于8月10向北洋政府提出的照会中,未敢正式提出由各国共管中国铁路的要求。反对帝国主义列强共管中国铁路的斗争取得了胜利。
蔡和森、赵世炎、周恩来等为代表的赴法勤工俭学的先进分子,通过亲身参加革命运动的实践活动,提高了思想政治素质,增强领导和组织才能,迅速地成长成熟起来,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组织基础。
在赴法勤工俭学先进分子中,蔡和森对中国共产党建党理论进行了艰辛的探索,作出了突出贡献,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蔡和森指出:“从事社会改造,我以为先要组织共产党,因为他是革命运动的发动者、宣传者、先锋队、作战部,以中国现在的情形看来,须先组织他,然后工团、合作社、才能发生有力的组织。革命运动,劳动运动才有神经中枢。”他强调:“我以为现在就要准备。”他认为:“有人因为中国无阶级,我不承认,只因小工小农不识不知,以穷乏惨苦归之命,一旦阶级觉悟发生,其气焰必不减于西欧东欧。”他提出派人去苏联学习十月革命的经验,“将来要以俄为大本营,至少要有青年工人万人在俄。”他进一步指出:“我在这面已酝酿组织”将联络在法新民学会、少年中国会,工学世界社、劳动学会、勤工俭学会会友们讨论这个问题,“我将拟一种明确的提议书,注重‘无产阶级专政’与‘国际色彩’两点。”“拟在此方旗帜鲜明成立一个共产党。”“中国于二年内须成立一个主义明确方法的得当和俄一致的党。 这事关系不小”。[1](P130-132)
蔡和森指出:苏联共产党入党条件“极严格”,“现在入党条件如下:(1)二人介绍于地方支部。(2)入党的实习所受训练三月,作为后补入党之期。(3)实习所的指导员一步一步引导他们到共产主义的生活上来,并令他在共产主义的学校去听讲。(4)不能确信主义及遵守的除名。(5)如指导员认为训练未成熟,须再受训练三月。(6)然后具愿书三份,须遵守党的‘铁的纪律’。党的组织为极权的组织,党的纪律为铁的纪律,必如此才能养成少数极觉悟极有组织的分子,适应战争时代及担负偌大的改造事业。 ”[1](P159-160)他分析了世界革命形势的发展和中国的国情状况后指出:“我以为世界革命运动自俄革命成功以来已经转了一个大方向,这方向就是‘无产阶级获得政权来改造社会’。”“凡社会上发生了种种问题,而现社会现制度不能解决他,那末革命是一定不能免的了。”“中国今日所发生的问题,那一种能在现社会现制度之下解决?所以中国的社会革命一定不能免的。”因此,他强调指出:“所以我认为党的组织是很重要的。组织的步骤:(1)结合极有此种了解及主张的人组织一个研究宣传的团体及出版物。(2)普遍联络各处做一个要求集会结社出版自由的运动,取消治安警察法及报纸条例。(3)严格的物色确实党员。分布各职业机关、工厂、农场、议会等处。(4)显然公布一种有力的出版物,然后明目张胆正式成立一个中国共产党。”[1](P161)他还指出:“现在内地组织此事须秘密。乌合之众不行,离开工业界不行。”[1](P132)
蔡和森明确指出:“我以为现在世界显然为两个对立的阶级世界,学说显然划了鸿沟,自柏拉图统御以来的哲学思想(人生哲学,社会哲学),显然为有产阶级的思想。其特点重理想轻生活,重精神轻物质。马克思的唯物史观,显然是无产阶级的思想。以唯物史观为人生哲学、社会哲学的出发点,结果适与有产阶级的惟理派相反,故我们今日研究学问,宜先把惟理观与惟物观分个清楚,才不至堕入迷阵。”应该“肯定惟物观否定惟理观”。[1](P53)他旗帜鲜明地提出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必须是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
蔡和森为建党而进行的理论探讨,对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和发展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对他提出的观点毛泽东表示说:“我没有一个字不赞成。 ”[8](P544)陈独秀也十分重视他提出的种种观点,认为蔡和森“所说的问题甚大”。[12](P11)
蔡和森、赵世炎、周恩来等赴法勤工俭学先进分子还积极从事创建共产党组织的实践活动。1936年7月,毛泽东在与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的谈话中提到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时指出:“在法国,许多勤工俭学的人也组织了中国共产党,几乎是同国内的组织同时建立起来的。那里的党的创始人之中有周恩来、李立三和向警予。向警予是蔡和森的妻子,唯一的一个女创始人。罗迈(李维汉)和蔡和森也是法国支部的创始人。”[13](P149)
为了适应革命斗争形势发展的需要,赵世炎和李立三多次商量成立一个共产主义同盟来统一领导勤工俭学和华工组织。他们把这个意见写信告诉了蔡和森,得到了蔡和森的赞同。蔡和森提议把名称改为中国少年共产党。赵世炎表示名称可以不计较,但强调这个党必须成为领导华工和勤工俭学学生的核心组织。不久,工学世界社在蒙达尼开会,蔡和森提议组织中国少年共产党的问题,但由于有人反对,没有达成协议。事后,蔡和森又同李维汉商议,打算联络在法国的新民学会会员、少年中国学会会友、工学世界社社员一起讨论,只要在实现无产阶级专政和国际主义两点上取得一致,就准备成立共产党。后来,蔡和森因为忙于领导勤工俭学学生运动,这一计划未能实现。
1920年底,周恩来来到法国,蔡和森又向周恩来提议建立共产党一事,周恩来赞赏他的意见,认为目前最具体最迫切的问题是要组织一个共产主义团体,并将国内有关建党的准备工作告诉了蔡和森。毛泽东亦给蔡和森去信告知陈独秀、李大钊筹备建党的情况。蔡和森回国以后,成立共产党组织的愿望由周恩来、赵世炎等人实现了。
1920年12月,曾经参加过北京共产主义小组的张申府来到法国,他临行之前,陈独秀、李大钊委托他建立海外组织,即巴黎共产主义小组。张申府首先介绍刘清扬加入小组,然后 他和刘清扬介绍周恩来入党。赵世炎在国内时曾由陈独秀介绍入党,1921年2月,他通过陈独秀的关系同张申府接上组织关系。陈公培在国内时也参加了上海共产主义小组,1921年4月,他接到陈独秀的信去见张申府,也接上了组织关系。据张申府后来回忆说:“我和周总理、刘清扬、赵世炎、陈公培成立了小组。没有正式名称。成立以后报告了陈独秀。”巴黎共产主义小组成立以后,“小组一直是五个人,后来小组的事,就由周总理他们管了,我不怎么管。”[8](P803)
1922年初,周恩来、张申府、刘清扬去了柏林,又成立了中共旅德小组。中共旅欧组织建立以后,赵世炎和周恩来分别在法国和德国勤工俭学学生中积极筹建青年团的工作。经过半年多紧张筹备,1922年6月3日,在巴黎召开了旅欧青年团第一次代表大会,参加者有赴法国、德国、比利时勤工俭学的学生代表赵世炎、周恩来、李维汉、王若飞、陈延年、陈乔年、余立亚、袁庆云、李慰农、郑超麟、尹宽、刘伯坚、傅钟、萧子璋、任卓宣、汪泽楷、萧朴生、王凌汉等18人,代表团员30多人。会议决定将团组织定名为“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通过了组织章程,选举赵世炎、周恩来、李维汉组成中央执行委员会,由赵世炎任书记,周恩来负责宣传工作,李维汉负责组织工作,后来又增补王若飞、陈延年、尹宽为执行委员。会议还决定出版机关刊物《少年》,由周恩来负责筹办。11月,李维汉回国汇报工作。
1923年1月,正在莫斯科参加共产国际会议的中共代表团团长陈独秀给 “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来信,建议更名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旅欧支部”,中央执行委员会改名为执行委员会,还对青年团组织在欧洲的行动方略作了指示。2月17日至20日。“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在巴黎召开临时代表大会,到会代表一共有42人,代表在法、德、比三国留学的72名少共党员。会议正式决定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名称定为“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会议通过了由周恩来起草的《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章程》。由于中共中央决定赵世炎、王若飞、陈延年等12人到苏联东方大学学习,会议选举了新的执行委员会,委员周恩来、任卓宣、萧朴生、尹宽、汪泽楷5人,候补委员为刘伯坚、王凌汉、袁子贞3人。周恩来任执委会书记。
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的主要活动内容有:成立共产主义研究小组,组织青年阅读马列主义著作;用马列主义理论和俄国十月革命经验来武装团员和青年到头脑,并在思想教育的基础上发展团员;积极在勤工俭学学生中开展工作,同时也对旅法华工积极进行工作;还出版了理论刊物——《少年》(1924年2月改名为《赤光》)。[4](P68)
在周恩来的领导下,旅欧党、团组织团结和教育赴法、赴德和赴比勤工俭学学生中的进步青年积极开展革命运动,培养了一批信仰共产主义的革命战士。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在以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国内革命斗争中成长为坚强卓越的革命领袖,为后来中国的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由于中国国内革命斗争形势发展的需要,1924年7月,周恩来离开法国回国。到1927年,中共旅欧支部和旅共青团停止组织活动,完成了历史赋予的光荣使命。
综上所述,在20世纪初,以蔡和森、赵世炎、周恩来为代表的赴法勤工俭学先进分子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和发展,在思想上、组织上、理论上和实践上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在历史上写下光辉的一页,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1] 中国革命博物馆.中国现代革命史资料丛刊:新民学会资料[Z].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2]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文史资料选辑:第58辑[Z].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79.
[3] 周恩来书信选集[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88.
[4]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周恩来传:上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
[5] 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上册[M].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6.
[6] 列宁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7] 清华大学中共党史教研组.中国现代革命史资料丛刊:赴法勤工俭学运动史料:第3册[Z].北京:北京出版社,1981.
[8] 中共中央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中国共产党历史资料丛书:共产主义小组(下)[Z].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7.
[9] 中共双峰县委员会.蔡和森传[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
[10] 清华大学中共党史教研组.中国现代革命史资料丛刊:赴法勤工俭学运动史料:第2册 下卷[Z].北京:北京出版社,1980.
[11] 清华大学中共党史教研组.中国现代革命史资料丛刊:赴法勤工俭学运动史料:第1册[Z].北京:北京出版社,1979.
[12] 陈独秀书信集[M].北京:新华出版社,1987.
[13] (美)埃德加·斯诺著.西行漫记 [M].董乐山,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