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发展思想的典范
——论叶适及永嘉学派的发展思想

2011-08-15 00:46董根洪
中共宁波市委党校学报 2011年4期
关键词:永嘉中和民心

董根洪

(中共浙江省委党校,浙江 杭州 311121)

传统发展思想的典范
——论叶适及永嘉学派的发展思想

董根洪

(中共浙江省委党校,浙江 杭州 311121)

南宋时以叶适为代表的永嘉学派其主要的思想观点围绕着如何实现当时社会发展和百姓生存而展开,从而形成了独具特色又颇具价值的发展思想,其主要内容包括计财的发展论,拯民得民的民本论,中庸协调的方法论。

传统发展思想;永嘉学派;功利发展论

中华民族数千年生生不息、绵绵不已,有着强大的生存力和发展力。而支撑这种强大生存力和发展力的,却是其中所包蕴的强大精神动力,包括深厚丰富的发展思想。一代一代的思想家政治家对于如何更好地实现中国民族的生存发展提出了许多具有针对性和实效性的发展学说,它们构成了具有丰富性深刻性的传统发展观。古代的传统发展观在《易传》《管子》等经典中,都有充分体现,以后经久不衰。到南宋时,以叶适为代表的永嘉学派的诸思想家们,就提出了许多宝贵的发展思想,这些发展思想对于当时摆脱理学发展思想的偏失性,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同时,这些传统的发展思想也构成为今天科学发展观的重要思想渊源。

永嘉学派的发展思想,本质上也是关于发展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集中体现,它主要回答了什么是发展、为何发展、如何发展等基本问题,其内容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计功生财的发展论

以叶适为代表的永嘉学派被视为事功之学,这一以事功为本质特性的学派,恰恰表征着永嘉学派是中国古代非常重视和强调实际发展的一个学派。所谓“永嘉之学教人就事上理会,步步着实,言之必使可行,足以开物成务。”(《宋元学案·艮斋学案》)永嘉学派的学术特点和思想追求就是理事着实、开物成务。什么是发展?发展就是“步步着实”、“开物成务”,其实质就是以实际的物质经济的发展为首要政务,发展首先就是要经济上的发展,以经济的发展满足民生,以经济的发展推动社会。而这样的思想无疑总体上是符合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这就是永嘉学派的发展论。这里只就叶适的事功之学为例证。

叶适所处的时代,南宋退居江南,因此,如何救亡图存以“复故疆之半”成为有识之士的永嘉诸子的心志。叶适从“物之所在,道则在焉”的道器统一论出发,提出了功利与道义相统一的发展思想和伦理观念。叶适批评汉儒董仲舒“正谊不谋利,明道不计功”的观点,提出:“仁人正谊不谋利,明道不计功,此语粗看极好,细看全疏阔。古人以利与人而不居其功,故道义光明。后世儒者行仲舒之论,即无功利,则道义者乃无用之虚语耳。”(《习学记言》卷二三,《汉书三·列传》)(《浪语集》卷九,《大学辩》)主张“以义和利,不以义抑利。”要“崇义以养利。”“称财而为利”(《宋元学案》卷五十二,《艮斋学案》)叶适高度强调道义必须要有功利的效应,道义作为社会发展的合理规范,必然也必须是能够带来社会实际发展功效的,道义与功利内在具有一致性,道义是功利的最佳发展模式,而不是用来抑制功利的。显然,叶适的这一义利内在统一论肯定了发展功利具有道义的合理性正当性,总体上是积极的合理的。而发展功利的实质内容就是发展物质经济,这是一个社会能够生存发展的基础,叶适深深明了这一社会发展的规律性原则。叶适继承了前辈薛季宣的“唯知利者为义之和,而后可与其论生财之道”的思想,高度重视发展物质财富的“生财之道”。他反对脱离实际、空谈性命,“以功业为可略”的迂腐观念,强调发展实际的功利:“课功计效,一事一物,皆归大原。”(《水心文集补遗·历代名臣奏议》)。对于“专以心性为宗主”的理学旨趣提出批评,认为是违背了“尧舜以来内外交相成之道。”(《习学记言序目》卷十四,《孟子·告子》)主张重视外在的物质功业的发展正是圣人之道的基本内容。显然,叶适的这一思想实际上纠正了程朱理学偏重道德的发展,而偏轻经济发展的思想观念。毫无疑问,从物质生产是社会发展的基础、经济建设是治国执政的要务的执政规律看,叶适的发展经济的思想更加合理正确。

叶适重视发展物质经济,首先表现在非常重视理财。叶适指出:“今事之最大而当极论之,论之得旨要而当施行者,一财也。”(《水心别集》卷十一,《兵总论一》)实际上是提出了发展经济是执政治国的第一要务的思想。叶适认为:“古之人,未有不善理财而为圣君贤臣者也。”(《水心别集》卷二,《财计一》)肯定了发展物质经济的理财执政为民的基本任务,只有善于理财善于发展经济才算得上是圣君贤臣。为什么?这是因为发展经济是仁政的内在要求。叶适提出“生养之仁”(《水心别集》卷二,《民事上》)和“教养其民”的思想观点。认为儒家之核心价值观的“仁”其实质在于“生养”,即发展物质经济,满足民政的需要。发展物质经济的“养民”,是必须的必要的。而要“养民”,就必须“开源”和“节流”,就必须大力发展经济,同时实行对于当时一切阻碍经济发展的弊端进行改革。所以,叶适当时大力提出了革除“财之四患”的建议主张,又说:“古之为民,无不出于君者,岂直授之田而已哉?其室庐、器用、服食、百工之需,虽非必其君交手以付之,然即已为之设官置吏以教之,通其有无,补其不足。”高度重视通过全面发展物质生产和工商活动,以满足百姓各种生活需要。这里,不仅体现了叶适的民本思想,而且更是体现了叶适重视发展经济,把经济作为执政为民的根本要务的观念。

发展经济就要农工商协调发展,在这个问题上,叶适非常可贵的打破了传统的“崇农抑商”的观念,在承认发展农业为本的前提下,肯定和提倡发展工商业。他反对当时限制工商业的做法,主张政府应该“通商惠工,……以国家之力扶持商贾,流通货币。”认为只有大力发展工商业,“夫四民交致其用,而后治化兴”((《习学记言序目》卷十九,《史记·平准书》),才能实现理想的稳定发展的政治局面。大胆提出“抑末厚本,非正论也。”显然,在这里,叶适实际上是回答了政治发展和社会发展首先必须是经济的发展,而经济发展必须是农工商的全面协调发展,而不能只是发展农业。这样的发展思想无疑非常可贵。

叶适的重视发展特别是重视经济发展的“功利”思想,是继承和发展了永嘉学派的传统,《四库全书·浪语集》提要说:“朱子喜谈心性,而季宣则兼重事功,所见微异。其后陈傅良、叶适递相祖述,永嘉之学遂别为一家。”“重事功”正是永嘉学派的最大特点,所以朱熹抨击叶适和永嘉学派“专是功利”,“专去利害上计较”。这种抨击也恰恰说明了永嘉之学的重心所在。而重功利,重经济发展,在当时无疑具有正当合理性,周密论此道:“凡治财赋者则目为聚敛,开阃扦边者则目为粗才;读书作文者则目为玩物丧志;留心政事者则目为俗吏。……染夷考其所行,则言行了不相顾,率皆不近人情。异时必为国家莫大之祸,……卒致万事不理,丧身辱国。”(《癸辛杂识续集》下,《道学》)这一论断正揭示了重视发展经济的永嘉功利之学的积极意义。

二、拯民得民的民本论

传统发展思想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要回答发展的目的和目标,即发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谁?显然,对于这一问题的回答,在中国传统的发展观上,有一个很好的传统,即很早就有优秀的思想家政治家提出了以人为本或以民为本的思想,使百姓民众成为了发展的重要目标,从而很好地体现了传统发展所具有的人民性。在《管子》以及孔子、墨子、孟子、荀子等著名的思想家那里,都有着丰富深刻的人本或民本思想,提出了一系列“爱民”、“富民”、“重民”、“保民”、“顺民”等观点,虽然那里的“民”本质上还是臣民,而非现代的公民,但毕竟给予普通的百姓大众以生命的和生存上的尊重和满足,使普通百姓能够更好地生存发展。因此,具有重要的价值。显然,重视以人为本或以民为本,在永嘉学派这里,得到了很好地继承和弘扬。在永嘉学派的诸思想家中,都把民本思想作为一个基本的政治信条和实践追求。如叶适就强调“为国之要,在于得民”(《水心别集》卷二,《民事上》),把“得民”即赢得民心民意视为国家稳定兴盛的根本的关键的因素,视为治国的首要的任务,从而奠定了永嘉学派深厚的民本思想的基础。在此基础上,永嘉诸子对于当时当政者“病民”“害民”以致“民穷极”“民穷到骨”的种种现象进行了无情揭露,这里只就永嘉学派的另一代表人物的陈傅良的民本思想作一介绍。

首先,陈傅良揭示了民本思想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在陈傅良看来,封建的统治者在现实的政治实践中,必须始终坚持以民为本的统治原则。而实现以民为本具有着深刻的根据和重大意义。为一方面,陈傅良从儒家仁民爱物的仁心仁政出发,认为作为人君帝王就必须充满爱民之心,就必须以谋百姓幸福、求百姓利益为根本追求,“以生人为己任者圣贤之责。”(卷二十八《经筵孟子讲义》)“陛下且以拯民穷为所尚。……以拯民穷为所尚即是仁心,仁心即是尧舜三王之心。”(卷二十六,《中书舍人供职后初对札子》第二)一个有德行的君王就必须内在地把“生人”即让人民更好地生活作为自己的根本职责,把谋民利拯民穷作为自己的根本追求。由“仁心”而“仁政”而“民生”,这是儒家政治的基本逻辑。二是从基本的统治之道也即基本的执政规律出发,肯定了现实的统治必须高度重视民生问题的解决。因为民生问题涉及到一个民心向背的问题。当统治者能够做到休养生息、薄赋少役、寡敛省刑,那人民群众的生存就变得容易,老百姓的生活就过得轻松,这样,老百姓对现实的统治和统治者,就必然会持拥护和爱戴的态度。而只要老百姓拥护和爱戴,能够得民心,那现实的统治就有了雄厚的基础。否则,老百姓生存维艰、生活困顿,就必然对现实的统治和统治者心怀不满,甚至产生改变现实政治和统治的行为。陈傅良专著《民论》论之。在《民论》中,陈傅良深刻指出,对于统治者来说,最可怕的最具威胁力的因素不是来自于敌国,而是来自于民心。任何一个明智的君王都应该对难于直观隐于胸中的民心怀有深深的畏惧之心,从而高度重视民心民意,尽力顺从民心民意。否则,忽视并背逆民心民意,其后果就不堪设想,就有可能遭受秦朝速亡的下场。所谓“明智之君,不畏夫方张之敌国,而深畏夫未见其隙之民心。盖民心之摇惨于敌国之变。其变之迟者其祸大。而患在于内者,必不可以复为也。古者有畏民之君,是以无可畏之民。后之人君狃于民之不可畏,而民之大可畏者始见于天下。……呜呼,秦以七世而亡六国,而六国之民以几月而亡秦。以秦之强不能当民之弱,天下真可畏者果安在乎?人君不得已而用其民以从事于敌国,可不惧哉!”(卷五十二《民论》)民心民意成为秦朝迅速灭亡的根本原因,因此,是否顺应民心民意也就是说成为能够安然实现统治的根本基础。陈傅良正告当朝统治者一定要高度敬畏民心民意,尽心尽力去顺应民心,切实帮助百姓解决实际生活困难问题。相对于民心民意而言,不仅敌国不可怕,甚至天命也不可怕。因为“盖天命之永不永,在民力之宽不宽耳,岂不甚可畏哉?!岂不甚可畏哉?!陛下知畏则宜以捄民穷为己任。”(卷二十《吏部员外郎初对札子》)劝慰最高统治者一定要宽民力、捄民穷,否则统治难保、江山“不永”。这里,陈傅良非常理性明智地提出了,民心是比天命更为巨大更为可怕的力量,畏民甚于畏天,更精确地说,天命的实质就在于民心!民心之外没有天命!显然,在“神道设教”为传统社会一个普遍基本的统治理念的时代,这种否定天命存在的思想无疑是十分深刻而智慧的。它强调了影响统治地位的最大力量在于民心的向背。而这实际上涉及到一个自古以来的基本执政规律问题,在现代就是一个群众的政治认同问题,一个执政合法性问题。

我们还必须关注陈傅良论民本根据时一个非常可贵深刻的思想观点,这就是陈傅良反复倡导,皇帝实现统治的目的从根本上不能是为了“家天下”的一己私利,不是为了一姓一家能够过上穷奢极欲的糜烂生活,相反,皇帝的职责从根本上是为了帮百姓谋幸福,是要解决百姓困难减轻百姓负担使百姓能够过上一种安定温饱的生活。因此,以民为本就是皇帝统治的出发点和归宿点,是实现统治所追求的根本目标,所谓皇帝要“专以爱惜民力为本。”(同上)“以拯民穷为己任。”(同上)“以拯民穷为所尚,此志先定。”(卷二十六《中书舍人供职后初对札子》)这里,陈傅良提出的皇帝必须以解决百姓困难、让百姓过上轻松温饱的日子为根本职责和追求,显然只能是一厢情愿的事,是传统儒家思想家的政治幻想。因为,在臣民社会的封建专制体制中,百姓及其民意从根本上只能是一种夺取和巩固统治的手段,而不可能成为实现统治的根本目标。但尽管如此,陈傅良如此明确地提出这一观点,表现出了他的民本思想实现了对传统民本思想的一定突破,具有着一定的超越于时代的先进性和彻底性。

坚持以民为本的发展理念,陈傅良同时猛烈抨击了当时存在的许多“妨民”、“伤民”、“弊民”、“困民”行为和现象,认为许多官员不仅不是解决民生困难的父母官,而往往成了搜刮民脂民膏的贪腐官。这些抨击和观点也构成了传统民本思想的有价值的内容。

三、中庸协调方法论

在发展问题上,还有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关于如何发展的发展原则和方法,在这一问题上,永嘉学派在其发展思想中,提出了全面协调的发展思想,这一辩证的发展思想原则方法,主要通过首先为孔子提出并被誉为“至德”的中庸之道或中和之道。而叶适的中庸方法论观点就是典型。因此,这里也以叶适的中庸之道思想为代表述之。

我们知道,在儒家的思想中,中和思想是核心思想之一。中者,结构关系上的不偏不倚,数量关系上的无过不及,因此,中就是一种最佳的结构关系和数量关系;而和者,一是“和而不同”也,多样性是也。二者,又“以他平他谓之和”。不同的多样性的“他”“他”之间达到一种平衡协调的关系状态。这样的和就是事物最佳的发展状态,所谓“和实生物。”显然,中和观念,实际上表征的是具有多样性的事物整体的一种最佳的和谐协调关系状态,只有在这种和谐协调德才关系状态中,不同的“他”“他”之间可以相互促进相互利用相互配合相互补充,从而形成一个有机的平衡整体,获得最佳的生存和发展。显然,中和或中和之道就是强调:万事万物的最佳发展之道,就在于不同的多样性的对立面达到一种和谐协调性的统一。这种作为根本发展之道的中和之道到《中庸》就有了经典的表述,《中庸》从本体高度对于客观的中和之道的论断,所谓:“中者天下之大本也,和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万物育。”中和之道是天地万物生存发展的根本之道,人们认识实践中和之道,就可以使天地各得其位,万物各得其育,实际上,就是使天地万物处于最佳的生存发展状态。而中庸,就是“中和之为用。”中庸的实质就是用中,就是在实践中正确地运用中和之道,从而实现最佳的发展。因此,中和之道是客观的根本发展之道,而中庸之道是人类生存发展的根本实践之道,是最佳的发展方法论。

对于儒家推崇的最佳发展之道的中和之道和中庸之道,叶适同样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和重视,它认为:“道至于中庸而止矣。”中庸之道就是最根本的发展之道。那这一最高发展之道的中庸之道其本质是什么呢?叶适揭示道:“然则中庸者,所以济物之两而明道之一者也,为两之后能依而非两之所能者也。”这里,叶适精辟地揭示了中庸之道的本质在于使矛盾着的两个方面构成为一个具有相“济”相“依”关系的统一整体,在相“济”相“依”即相互依赖相互依存相互补充相互促进的关系中,推动统一性的整体获得良性发展。叶适又进一步强调“道原于一而成于两。……中和足以养诚,诚足以为中庸,中庸足以济物之两而明道之一,此孔子之所谓至也。”(《水心别集》卷三七,《中庸》)由于中庸之道或中和之道为事物最佳发展之道,所以,叶适强调在实践中一定要坚定忠实地遵循推实行中和之道,做到“使中和为我用,则天地自位,万物自育而吾顺之者也,尧舜禹汤文武之君臣是也。”

肯定并推崇中庸之道或中和之道,其实质就是在事物发展中,在社会发展中,在政治管理中,强调多样性的统一协调和谐发展。叶适明确说“治国以和为体”,肯定事物根本发展之道的中和之道也是根本的治国之道。圣人之道本质上就是“内外交相成之道”。叶适在肯定春秋时史伯和晏子“和实生物,同则不继”、“弃同取和”的观点基础上,取和弃同不仅是政治发展之道,也是社会发展之道,是宇宙万物的根本发展之道,是“天下古今常理”。他进一步分析说:“凡异民力作,百工成事,万物并生,未有不求其和者。虽欲之,不敢同也,非惟不敢,势亦不能同也。”(《习学记言序目》卷十二,《国语·郑语》)这里,叶适明确从中和之道揭示到了人类社会的发展之道,也必须采取和而不同的发展方法,指出“异民力作,百工成事”的“和”的发展是规律之“势”所决定的,从而肯定了社会中士农工商及社会各行各业的“异民”“百工”存在和发展的必然性必要性合理性,强调了这些“异民”“百工”存在发展必须是一种“和”的形态,即它们之间必须是相互协调相互平衡相互和谐的。这就是客观发展的规律之“势”。显然,这里,叶适不仅认识到社会方方面面的发展必须是协调平衡的发展,而且更进一步自觉地将之提高到“不敢”违背的规律之“势”来看待,无疑是十分深刻和正确的。正是基于这样深刻的认识,所以,叶适始终将这一中和之道或中庸之道处处运用于社会方方面面的发展中。如他指出当时荆楚地区土地广而民稀少、闽浙地区土地狭而民过多现象是“偏聚而不均”这一人口和土地的不均衡不协调情形,违背了中和发展之道,因此,必将导致“二者之皆病。”进而,他按照中和之道的原则方法提出主张:“分闽浙以实荆楚,去狭而就广”,这样一来,就可以实现均衡协调的发展,从而形成“田益垦而税益增,其出可以为兵,其居可以为役,财不理而自富。”(《水心别集》,《民事中》)的最佳发展局面。这里实际涉及到了协调统筹区域发展的思想。另外,叶适还从中庸发展方法论出发,正确地提出了经济发展上不能只是发展农业,而是必须同时发展工商,必须农工商“交致其用”、协调发展。这显然是非常大胆深刻的思想,它对于经济的恢复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积极意义。总之,叶适的结论是:“治国以和为体,处事以平为极。”(《水心先生文集》,《上宁宗皇帝札子》)把和谐协调平衡作为治国处事的根本方法和原则。显然,这样的方法原则是符合辩证法的,是符合事物发展的辩证规律的,是实现经济社会又好又快的发展的根本方法。

以上是永嘉传统发展思想的基本内容和基本观点,显然这些思想观点对于相对于朱熹理学着重于道德发展的思想观点具有重要的纠偏作用,对于促进当时的经济社会发展有着明显的积极作用。而且,我们还可以看到,这一传统的发展观还构成为今天科学发展观的思想渊源。因为科学发展观的内容就是:发展是第一要义,以人为本是核心,全面协调可持续是基本原则,统筹兼顾是根本方法。而科学发展观的上述基本内容和基本思想在传统发展观都有相应的体现,所以胡锦涛总书记也说:“科学发展的理念,是在总结中国现代化建设经验、顺应时代潮流的基础上提出来的,也是在继承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的基础上提出来的。(《在美国耶鲁大学的演讲》,《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第428页)。显然,永嘉学派的发展思想对于现代的科学发展具有着重要的启迪意义。

(责任编辑 梁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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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479(2011)04-0105-05

2011-02-21

董根洪,中共浙江省委党校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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