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惠斌
马克思主义是一个思想富矿
文/李惠斌
马克思主义在中文的词汇里被称为马克思和恩格斯所创立的思想体系。既然是一个思想体系,它就应当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全部思想和著作。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体系涉及哲学、政治、经济、文化、新闻、文学、历史、军事、宗教等等几乎现代哲学社会科学中的各个学科,而且至今在这些学科中都有很深的影响。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被世界公认为是“千年思想家”。
马克思和恩格斯本人从来不把他们的思想和理论研究成果简单地当作一种主义或意识形态,而是把它们当作科学。马克思甚至不止一次地对身边的人说,“我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与此同时,马克思和恩格斯都把他们关于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的发现当作是科学上的伟大发现。恩格斯指出:“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这两个伟大的发现——唯物主义历史观和通过剩余价值揭开资本主义生产的秘密,都应当归功于马克思。由于这些发现,社会主义变成了科学”。马克思在谈到劳动价值论时写道:“后来科学发现,劳动产品作为价值,只是生产它们时所耗费的人类劳动的物的表现,这一发现在人类发展史上划了一个时代”。马克思在谈到劳动二重性时指出:“商品中包含的劳动的这种二重性,是首先由我批判地证明了的。这一点是理解政治经济学的枢纽”。恩格斯在总结马克思一生的伟大贡献时指出:“一生中能有这样两个发现,该是很够了。即使只能作出一个这样的发现,也已经是幸福的了。”
马克思恩格斯对于他们所从事的社会科学研究事业及其在这种研究中所取得的科学发现以及因此而表现出来的喜悦和幸福感是我们这些后人所无法企及的。两人的不幸在于,他们的思想难逃狭隘的历史工具性的命运。后人会抓住他们的只言片语,形成一种简单化了的思想体系,作为一个时期之内的思想指南和制度设计方案。但是,一旦这段历史结束,这种社会制度会连同这种以马克思主义的名义出现的思想体系一起,被历史所抛弃。这可能正是马克思本人拒绝承认自己是马克思主义者的真实原因。另外,马克思的思想常常会发生被误读甚至被抄袭同时被误读的情况,如像杜林、拉萨尔所做的那样。杜林和拉萨尔不仅抄袭马克思的思想,而且肆意歪曲马克思的思想,在剽窃马克思的剩余价值思想的同时又把它歪曲到非常荒谬的程度。这就使得马克思的思想常常会落入“我播下的是龙种,而收获的却是跳蚤”的宿命。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这是毛泽东建国初期总结中国共产党28年的光辉历程时提出的一个著名判断。结合后来30年的社会主义建设实践,我们不难看出,我们当时接受的马克思主义是与社会主义的苏联模式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其思想和实践的总结更多的是列宁主义和斯大林主义,而不是原来意义上的马克思主义。
列宁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把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作为一种方法和指南,而不是当作不变的教条。列宁联系当时俄国的革命和实践,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提出并建立了列宁时代的马克思主义,如新的无产阶级专政理论、一国胜利论、革命政党理论和帝国主义理论,等等。这些新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为20世纪的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和建设事业,尤其是为经济落后国家和地区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的成功实践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撑。但是,列宁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是一种在东方经济落后国家建设社会主义的理论体系。随着经济社会和人的思想观念的变化,这种理论体系的历史局限性已经非常明显地表现出来。苏东剧变和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30年来的改革开放实践恰好证明了这个理论体系的历史局限性。因此,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中国学者提出了“回到马克思”的口号,即重新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恩格斯的科学社会主义思想以及他们在哲学、政治学、政治经济学等各个方面提出的思想和理论。学者们吃惊地发现,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比之我们从教科书中学到的要丰富得多得多。马克思关于具体的个人及其社会实践的理论,以及马克思关于自由、民主、权利、公平正义的思想,公民社会、“廉价政府”和服务型政府的思想,商品经济、个人所有制,社会所有制、个人财产权的思想,等等。这些长期被我们忽视了的重要思想需要我们去继续学习和研究。
如果说列宁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所建立的是一种在落后国家成功建设社会主义的理论范式的话,那么马克思恩格斯本人所建立的则是一种在西方发达国家建设社会主义的理论范式。这两种理论范式及其需要采取的具体措施显然是不一样的。在经济社会高度发展后的今天,我们在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理论方面应该自觉地发生和完成一次范式转型。
因此,回到马克思,这是一种社会主义理论范式的转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体系和制度建设在这种社会主义的范式转换方面进行了长期的和富有成效的大胆探索,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但是,我们的研究和探索还只是初步的。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作为一个学习型的政党,我们应该感谢马克思主义这个思想的富矿及其它为我们提供的丰富的思想资源。
(作者系中央编译局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现实问题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