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林 芊
新生力量的孵化器
——贵州新知识分子群体的形成和崛起
■ 文/林 芊
在贵州辛亥革命爆发前,新知识分子群体的形成和崛起成为新社会阶层的孵化器,它催生了贵州新军人阶层,造就了贵州新一代政治阶层。
在贵州,新型现代知识分子群体率先成为社会的新兴阶层。该群体特质表现为:倾向于自由文化;是传统向现代社会转化的媒介;由道德理性转化到工具理性,从伦理知识到科技知识;有反权威的现代价值观。
贵州新知识分子阶层滥觞于19世纪90年代,壮大于辛亥革命前后,通过二代人的不懈努力,最终形成对社会产生了巨大影响力的新型社会阶层。
第一代新知识分子主要为学而优但不仕者。其中包括功成名就的旧知识分子,如西南硕儒雷廷珍;有秀才功名却发誓不言科考,精研“说文”、“公羊”之学的“岁寒三友”平刚、肖协臣、杨寿篯;有在旧制度下持不同政见的另类知识分子张忞等;有乐嘉藻等兼有商贾、科举功名身份者;还有从事教学的塾师,如凌秋鹗、钱瑷等。他们中许多人早已是社会贤达,维新思想兴起,他们研究宣传新学,在完成了自身“蜕变”的同时,为贵州架起了由传统向现代社会转化的桥梁。
而新知识群体的中坚力量,则是那些受新学熏染逐渐转型的群体。其中,经世学堂最为典型。在这里他们首次对西方政治思想、科学文化有了系统认知,意识到现代人格应有的自由意志,从而可以刷洗儒学伦理的窠臼,培养起科学理性精神。这些人中的唐尔镛、欧阳朝相、熊范舆等成为社会栋梁。
受经济、政治、文化环境等诸多限制,第一代知识分子具有如下特征:第一,转化时间长。经历了咸丰、同治和光绪三朝,却集中涌现于1895年至1905年这十年间。第二,人数少,年龄结构差异较大。经世学堂只办了一期,先后有70余人,而核心人员只有40余人。仁学会人数则更少,只有20余人,如果算上留名“公车上书”中贵州的97名举人,便是第一代的主体,而他们的年龄差异却异常显著。雷廷珍生于1851年,而陈纯斋生于1884年,年龄相差30多岁。因此,已不能简单地用人口学中“代”的概念来表示,之所以同称为一代知识分子,不是因其相当的年龄,而是因其知识性质所决定。
第二代新知识分子大都是19世纪最后15年里出生的一代,是新知识分子阶层定型的一代。他们中绝大部分是在新式学堂接受教育者。现代政治观念、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科学技术认识、现代文化传播等诸方面的进步,为他们成长提供了良好环境。而他们的视野,也是从帝政科举窠臼走出来的第一代无法比拟的。
相对而言,他们比上一代少了旧学拖累,多了主动吸收新学的自然倾向。因此,他们也显示出了与第一代不同的特点:
第一,来源广泛和复杂。他们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有官绅权贵子弟,如李俶元;有望族或乡绅地主,以兴义群体为例,王文华、王伯群、袁祖铭、何应钦皆与兴义豪绅刘官礼、刘显世家族关系密切;有来自农村小康之家或城市工商业者,如以制作生丝为业的柴晓莲等;更多是像萧文灿、王若飞等来自城乡贫民家庭,新兴的师范、法政等官费学校为他们提供了受教育的机会,贫困的家庭背景,更能让其深切感受时代变革与冲击。长期囹积于胸的激愤,由于有种种新观念的滋养而喷发倾泻,促使这一代知识分子迅速成长起来,成为贵州新知识分子群体中最富革命性的生力军。
第二,人数多、辐射面广、年龄结构集中。如法政学堂第一期就有60人, 1906年至1911年间,通省公立中学有学生近500人,1901至1909年间,在贵州大学堂就读者有近300人,而在宪群政法学堂学习者近千人;学生籍贯涉及全省各地;年龄普遍呈一代人结构倾向。因此,其群体声势与第一代不可同日而语。
新知识分子群体的形成和崛起,对贵州辛亥革命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它是新社会阶层产生的孵化器。它催生了贵州新军人阶层。许多底层出身的新知识分子进入新军,进入武备学堂和陆军小学堂,为辛亥革命准备了军事力量;造就了贵州新一代政治阶层,这个阶层是由新生的近代社会团体向政党转变过程中发展起来的。由于新知识分子具有知识品格与政治品格一肩二任的特点,因此,兴起的社团也往往成为政治活动的渊薮,活动其间的知识分子往往也就是贵州政治舞台上的风云人物,他们成为近代贵州“新政”和“辛亥革命”的干部资源。
(作者单位:贵州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编辑/李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