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邓恩爱情诗中的爱情和谐观

2011-08-15 00:42付君秋中国人民解放军白求恩军医学院石家庄050081
名作欣赏 2011年15期
关键词:邓恩爱情诗圆规

⊙付君秋[中国人民解放军白求恩军医学院, 石家庄 050081]

⊙闰桂娥[石家庄邮电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 石家庄 050011]

约翰·邓恩爱情诗中的爱情和谐观

⊙付君秋[中国人民解放军白求恩军医学院, 石家庄 050081]

⊙闰桂娥[石家庄邮电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 石家庄 050011]

约翰·邓恩一生写作的爱情诗包括《歌与短歌集》和《哀歌》,在诗中邓恩经过不断的追求和探索,逐渐形成了其成熟的爱情和谐观:基于灵与肉的统一基础之上的男女和谐。而男女和谐也是若干方面的统一:爱情双方的全情投入,爱情的自主性,爱情的排他性,爱情的相互性。邓恩诗歌中对爱情的探讨使他的诗歌超越了当时的时代,是文学爱情主题的进步。

约翰·邓恩 爱情 和谐观

约翰·邓恩(John Donne,1572-1631)是17世纪英国玄学派诗歌的开拓者和主要代表人物,以其博学、机智、创新而闻名于诗坛。邓恩的诗歌可大致分为爱情诗和宗教诗,其中爱情诗所占比重较大,也最具特色。其爱情诗主要包括《歌与短歌集》(Songs and Sonets)和《哀歌》(Elegies)。在诗中,邓恩对爱的追寻既直接又含蓄,既大胆又谨慎。仔细阅读之后,停浮在诗词表面的意象便会逝去,留下的更多是发人深思的爱情哲理。在对待女性和爱情的问题上,他从盲目追求到迷惑,最终理解了爱情的真谛:灵与肉的统一与男女和谐。他从自己基于真爱的美好婚姻中通过不断的探索,找到了理想的爱情状态。

一、灵与肉的统一

在邓恩后期的诗歌中,把肉体之爱看做是两情相悦的重要组成部分。他强调男女双方既要有精神层面的吸引与忠诚的同时,也承认物质层面的最基本的肉体需求,即灵与肉的统一。《歌与短歌集》中的《出神》一诗被人认为是邓恩诗歌中最富有哲理性的一首诗歌,同时也是邓恩对于灵与肉互相统一的观点的最好诠释。

出神是基督教关于祈祷的著作中常述及的一种超常体验。人的精神同肉体分离去侍奉上帝,最后又回到肉体。在邓恩的这首诗歌中,精神同肉体分离后是同其爱人的精神相遇,而不是到达上帝那里:“我们的目光交织,把我们的眼睛/用一根双股线穿连起。/迄今为止,嫁接我们的手掌/是我们成为一体的仅有方式;/在我们的眼睛里生出的影像/是我们全部的繁殖。/犹如两支势均力敌的军队上空,/命运之神高悬未卜的胜券,/我们的灵魂(为了把地位提升,/已逸出躯壳)悬浮在她和我之间。”一对情侣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睛中的映像象征着他们之间紧密结合的纽带,他们注视着彼此,最后灵魂也融为一体。在本诗的第九节,邓恩解释了“出神”的真正含义:灵魂的“再次糅合,给二者各造一个,每个亦此亦彼”。爱情的要义是双方要有共同的心灵,爱把两个人的心灵结合到一起,让它们互相补充,趋于完美。这样,两个灵魂就比以前更加丰富,更加强大。

然而,在爱情的世界里,精神上的结合与统一并不足够,因为爱人们还需要肉体的结合:“可是呵,咳,为什么我们/要这么久这么远背弃我们的身体?/它们是我们的,虽然它们不是我们;/我们是神明,它们是天体。/我们感谢它们,因为最初它们/确实如此把我们运送给我们,/把我们的力气、感觉呈现给我们;/对我们,它们不是渣滓,而是合金。”主题突然从精神转到肉体,读者可能感到非常突兀,但是强调爱情中的性爱因素,正是体现了邓恩的坦白与关注人性。在此,邓恩意欲指出:精神的结合与统一必须通过肉体来表达与实现。精神存在于肉体之中,没有肉体,精神不可能发挥作用。他认为肉体上的亲昵在爱情中是最基本的因素。邓恩使“纯粹的精神”放下姿态去享受肉体的快乐,这样,他关于真挚爱情的实质的观点就非常自然地表达了出来:灵与肉的结合与统一,即灵与肉在人性层面上的和谐。只有通过肉体的交流这个媒介,爱才能升华到人性的高度。只有精神回到肉体之后,爱情才能永远不变。

灵与肉的关系曾经一直让邓恩陷入深深的思索。他在这两个极点之间苦苦探索,最后找到了二者的平衡点。灵与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但是它们是互相联系的方面,共同构建了理想的爱情。对于爱情提出如此富有哲学意味的思想,这就是邓恩不同于以往作家的独特和进步之处。本·琼生曾经评价邓恩“在某些方面堪称是世界第一位诗人”。

二、男性与女性的和谐

邓恩在爱情关系中把女人置于和男人平等的地位上,这在那个时代是非常独特的。女人既不是彼特拉克时期宫廷诗中高高在上的女人,也不是比男人低一等的生物,而是和男人平等的个体,她们和男人共同分享着爱情的乐趣。这种男女在爱情关系上的平等性成为邓恩男女和谐爱情关系的基础。在邓恩看来,和谐的爱情关系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爱情双方的全情投入 在邓恩看来,完美的爱情需要的是双方的热情以及对爱情的深沉的奉献,也就是爱情双方的全情投入。试以《追认圣徒》为例。在诗中的第一节,诗人表达了对那些追求财富和更高社会地位的人的不屑,他只是想去追求他的真爱而对别的不感兴趣。随后他戏谑地模仿彼特拉克时期的爱情观点,嘲讽听者:“我的叹息声并没有使任何船只淹没,我的泪水也没有给地球带来洪水(彼特拉克爱情诗中经常用到这样的表达方式:‘我的眼泪是雨水,我的叹息是风暴’)。”虽然他的特立独行与世俗格格不入,但并没有妨碍到别人,所以他要坚持他的追求。邓恩用了一系列的比喻来说明他的爱情的独特和强烈:恋人们就像扑向火焰的飞蛾,同时也像蜡烛,因为飞蛾为了追求真爱宁愿扑向火焰而燃烧自己,蜡烛也是通过燃烧而在爱情中耗尽自身。他还把自己比喻为一只强壮而阳刚的鹰,把他的爱人比喻为一只安静而阴柔的鸽子,他们能够从彼此的身上得到力量和温柔。这一对恋人对爱情如此投入,使他们对爱情的坚持有了结果,他们的爱情被奉为经典,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追认圣徒》表现了邓恩对于爱情竭力保护,使之不受特权和政治的干扰,这首诗成为邓恩最成功和最著名的诗歌之一。

2.爱情的自主性 同时,爱情是独立自主的。爱人之间的真挚情感世界是独立于世俗世界之外而且是在其之上的。这个爱的世界里包含所有值得珍惜的东西,而爱人则是这些所有珍贵的东西中最珍贵的。邓恩的诗中,爱情的小宇宙比外部的大宇宙还巨大,还重要。在这个纯洁又丰富的爱情世界里,爱情使人强大,爱情本身也成为永恒。同时,爱情的自主性还表现在爱人们没有必要向别人证明或展示他们的爱情。就像《早安》中说的那样:“让航海探险家们去寻找新的世界/让天体图向别人展示一层又一层世界/让我们拥有一个世界,各有一个,又同是一个。”在邓恩的另一首诗歌《上升的太阳》中,诗人命令太阳这个“老傻瓜”不要去打扰他和爱人,因为“爱情,全都一样,不知什么季节、气候/也不知时刻、日子、月份,这些不过是时光的破布头”,即他和爱人的真爱绝不屈从于外界的控制。诗人直言他们的婚床就是世界的中心,小屋的墙壁就是太阳环绕的轨道,这爱的小屋便是他们情的宇宙。所以爱情是自主的,强大的。这是这首诗中历来被传诵的名句,是对爱情忠贞不渝的深情表达。

3.爱情的排他性 邓恩在诗中指出排他性是爱情的基本因素之一,需要爱情双方的坚定不移、彼此忠诚。首先,一个人应该专心地、全心全意地爱他的爱人;其次,他也应该拥有他的爱人全部的爱。他在《爱的无限》中说:“而且,那是你的一般的礼物/那块地,你的心则属于我,无论那里将长出/什么,亲爱的,我都应当拥有全部。”真爱要求的是“全部”、“互为彼此的全体”。在现实生活中,邓恩把他全部的爱给了他亲爱的妻子安尼·莫尔。在他和莫尔结婚后,他是对妻子绝对忠诚的,他不再需要任何其他的女人,这和他婚前的放荡不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邓恩用诗,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排他性这一爱情中的重要元素。

4.爱情的相互性 爱情的相互性实际上也是爱情的最终目的。在诗人看来,爱情的永恒不朽就在于爱情是相互的。在《赠别:禁止伤悲》中,诗人使用了著名的圆规意象来表达爱情双方的相互依赖和相互忠诚。我们知道,一副圆规有两只脚,在工作的时候,它的两只脚叉分开来,其中一只脚牢牢钉在一个固定的点上,另一只脚则以该点为中心运动,完成一个圆。也就是说,圆规一分为二,并没有将自己拆散,而只是变成了两个更为相互依赖的部分(两只脚)。其一只脚的固定不动与另一只脚的运动对于一个圆的完成都是必不可少的。而圆这一图形正是完美的象征。这圆规的两只脚可以被看做是恋爱中的两个情侣:女方是那只固定于一点的脚,而男方便是那只转动的脚,两人的爱情则恰好如同这副圆规的顶部,它紧紧地维系着双方的联系,并在双方的一次次分离中显示着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情爱和性爱也正像是圆规的两只脚,二者缺一不可,性爱以情爱为中心运动着,共同描绘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圆。圆规之比的奥妙不仅在于此,它还展示出了情爱本身的更高层次:爱情中双方的相互依赖。用圆规画好一个完美无缺的同心圆的过程无疑就是圆规的两只脚自始至终密切合作的过程。没有两只脚的共同参与和协调运作,一个圆规怎能画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圆?诗人充分肯定了女性在爱情中的地位和作用,坦承自己的成就来自于对方的支持和帮助。可以说,“圆规”之比不愧为玄学派诗歌的经典妙喻,它形象、透彻地阐明了邓恩原本抽象的爱情观,并进而强化了全诗的主题:情侣之间肉体上的暂时别离并非坏事,只要处理得当,两人的爱情必将获得理性的升华。

邓恩所宣扬的基于灵与肉的统一,爱情双方的全情投入、爱情的自主性、排他性和相互性之上的爱情观就是一幅男女和谐的爱情画面,他的诗歌涉及到了理想爱情的各个方面。在评价邓恩对于爱和性的观点时,乔治·森茨伯里提出了邓恩的“现代性”。20世纪的20年代和30年代,人们更加进一步认为他是戴·赫·劳伦斯的前辈,因为他的诗宣扬了现代意义上的现世伦理观。邓恩对和谐爱情的不断追求和探索,使得他的爱情诗歌得到了进一步升华,超越了他所属的时代,是文学作品爱情主题的一个进步。

[1] Larson,Deborah Aldrich.John Donne and Twentieth-Century Criticism [M].London and Toronto Associated University Press,1989.

[2] Gardner, Helen (ed.).The Metaphysical Poets[M].Middlesex:Penguin Books Ltd,1970:34.

[3] 孙桂林,李康熙.论约翰·多恩爱情诗中的奇想、思辨和矛盾[J].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04):91-95.

[4] 李新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爱情名诗《告别辞:请勿哀伤》赏析[J].外语教学,2001,(03):62-64.

[5] 约翰·邓恩.英国玄学诗鼻祖约翰·但恩诗集[M].傅浩译.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6.

作 者:付君秋,中国人民解放军白求恩军医学院讲师,硕士;闰桂娥,石家庄邮电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副教授,硕士。

编 辑:水 涓 E-mail:shuijuanby@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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