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省的诗

巴巴①Baba，巴巴，罗马尼亚画家。

布加勒斯特的秋天

像擦笔纸一样沮丧

我们也是

我们的沮丧

形同你笔下

那个为迷宫似的棋局

而头疼的人

窗外是旗帜的海洋

它裹挟着你

你的虚荣

和你的懊恼

古老的手艺已揭示不出什么

它已变得失忆

形同自语

从你，那些不同年月

不同年纪的画像中

我们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就是我们

我们戴着一些

不同颜色的古怪的帽子

一脸的乖张

和掩藏着的

骨子里的孤独与傲慢

画刀下的生活

就像掷出一道色子

它停在谁的桌上

就会对谁

眨着它嘲弄的眼睛

下雪

又是清晨

又是明窗见雪

这眼前的街

在昏睡中苏醒

我们也在苏醒

一个季节的平衡点

一颗孤独的心

和一个逆行的冬泳者

还有手里的热气

在我们的书橱里

哪一种思想比得上这雪

当我们扔起了雪球

谁能告诉我

该是庆幸，还是悲哀

雪球在飞，雪在飘落

雪像是在说

你们的诗和音乐

是拉不长的，没法持久的

你们的生活也是

雪还像在说

裸露的不一定是真相

也可能是谬误

那地上的

人迹，车迹

书写者，也是破坏者

雪球在飞，雪在飘落

谁能告诉我

那马路上各怀心事的行人

有没有在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