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上的廉政

和静钧

香港行政长官曾荫权，近期被香港住建局（港称“屋宇署”）下达了“喻劝信”，指其位于半山麦当劳道上房屋阳台上的玻璃镶板为违章建筑，要求其限时自行拆除。被指“僭建”的曾荫权很纠结，此玻璃密封阳台之建，乃十多年前上代人时就有之。虽后来迅速表态将拆除违章建筑，以彰明法律之威信，但这桩“丑事”，多少影响了曾荫权历来所持有的“廉洁”形象。

据说，曾荫权为别人误解而郁闷之时，常以擦皮鞋来减压。擦皮鞋有道乎？曾荫权总结说，擦皮鞋“要有耐心，要慢慢用力，然后点一点点鞋油，逐寸逐寸磨，而且要集中精力”。曾特首所述之道，其实也是廉政之道。

皮鞋中的政治“基因”

“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缘何谈到廉政之时，会往往提到“足下”呢？这恐与皮鞋的政治“基因”有关。

有个传说，称一个深居王宫的国王出来体察民情，结果脚底被乡间小路上的碎石子刺得又痛又麻，回到宫中后，他下令用牛皮铺在全国所有道路上，让老百姓走路不再受罪。众臣执行国王命令时才发现，即使把全国的牛杀光，也铺不够全国一半的路，于是向国王建议，改大张大张牛皮铺路为小片小片牛皮包脚，就可以令每一个国民走路舒服得多了。据说，这就是皮鞋的起源。

如果以上传说是可信的，那么皮鞋的“母本”是牛，“父本”则应是政治了。由于皮鞋天生地带有政治色彩，所以人们更多地关注政治人物所穿的皮鞋。例如数年前乌克兰总理曾穿着鸵鸟皮制的昂贵皮鞋出访欧洲，被媒体批为“不合时宜”。原因很简单，一个穷国总理到富裕的邻国去访问，穿的居然比富人还要奢侈，这不是找骂吗？近期欧洲穷国罗马尼亚“闹穷”，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赶去救急，结果签署贷款协议时，有记者拍到一只底有破洞的皮鞋，疑是罗马尼亚长官穷到家了，正感动中，顺藤摸瓜一看，竟是IMF的大员，罗国官员则个个皮鞋锃亮，名牌闪耀。记者于是在报道中调侃，IMF还是借点钱给自己人买双新鞋吧。

鞋的政治感染力是很强烈的。2006年海外媒体曾流传一张这样的照片，是穿着布鞋的中国总理与穿着皮鞋的中国农民的合影，这样强烈反差的潜台词是中国古代治国策中“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理念，颇得人们的尊敬和赞誉。而印度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特雷莎修女至死不穿皮鞋，入葬时也光着脚，就是因为她曾发过誓只要天下还有一个穷人买不起鞋，她就拒绝穿鞋。英国戴安娜王妃有次到寺庙去拜访这位修女，得知修女为穷人一辈子不穿鞋后，马上在寺外脱掉鞋，也光着脚前去见修女。孟加拉国的“穷人银行家”尤努斯也如此，在一次国际会议上人们发现他没穿鞋，所有与会人员，也立刻脱掉皮鞋，以穿皮鞋为耻。尤努斯曾说，只有光着脚与穷人一道下田锄地，才知穷人脱贫之道，那些衣着光鲜、脚蹬名贵皮鞋、坐在办公室的官员们，永远不会知道穷人的心。尤努斯以其“微额贷款计划”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亿万市长穿破皮鞋的启示

2010年某一日，纽约市长迈克尔•布隆博格与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并肩谈话，人们注意到，市长双腿往座位后缩，好像要把鞋藏起来似的。进一步观察才发现，纽约市长穿的是一双已经穿了10年的旧皮鞋，大概在满身名牌衣服的第一夫人前觉得不好意思，无意识地做出了“遮丑”动作。

现年68岁的布隆博格是《福布斯》上的亿万富翁，其财富位列全球第23位。如此大富大贵的人，却据说总共只有两双工作皮鞋，而且已经穿了整整10年。布隆博格将两双皮鞋轮流穿，隔一天穿一双，一旦鞋底磨破变旧之后，并不丢掉，而是拿去找修鞋匠修补一下，或者更换鞋底再继续穿。据布隆博格说，如果保养得好，再穿10年，应该没问题。

而米歇尔在成为第一夫人前，一直是穿着廉价运动装，有“平价女王”之称，看起来朴素、有干劲。成为第一夫人后，却变身为一个时尚达人，穿戴越来越豪华，光是几天海外旅游，就狂购顶尖品牌服饰，大方地花掉了数十万美元。去年5月，第一夫人脚蹬一双法国奢侈品牌Lanvin鞋，跑到贫民窟搞慈善，被人们指为太不合时宜。这次有人把节俭的富人与奢侈的穷人合照在一起，难不成是要拿纽约市长讽刺奥巴马？

巴菲特和比尔•盖茨向美国富翁倡议签署“日落条款”，承诺死后捐出至少一半以上的财产做慈善。消息传来，这个舍不得为自己买双鞋或买杯饮料的纽约市长积极响应，成为首批承诺签署“日落条款”的美国富翁。看样子，这个富翁政治家的旧皮鞋里，内涵之多，令人无法想象。

虽然现在的奥巴马夫妇被指“派头十足”，不过，据官方公布出来的收入资料，奥巴马自当选总统之后，其个人财富直线上升，这主要得益于其个人自传等书卖得不错，为其挣得了数百万美元的版税收入。大概是个人财富改善之故，才有把米歇爾包装成“奢侈女王”之实力。

奥巴马的鞋底

奥巴马在成为总统之前，曾有一段“皮鞋佳话”：

2008年美国大选时，一直跟随采访奥巴马及奥巴马竞选团队的美国《时代》周刊摄影记者卡莉•谢尔意外地拍到一张奥巴马穿破皮鞋的照片。是日，奥巴马刚刚结束在罗得岛的初选，正一身疲惫地斜躺在座椅上看文件，双脚跷到了桌子上。卡莉吃惊地发现，奥巴马的皮鞋底上已经磨出了很对称的一双圆洞，卡莉赶快按下镜头。为了拉选票，竞选者不知每天要跑多少路！看来，美国总统要选上，功夫全在皮鞋内。

事实上，奥巴马不是第一个磨破鞋底的总统竞选人。早在1953年，竞选总统之位的伊利诺伊州州长艾德雷•斯蒂文斯就被记者拍到一张鞋底磨出一个大洞的照片，事后这张《艾德雷的鞋底》新闻照片还获得了美国摄影大奖。但这张感动美国的照片并没有帮助艾德雷当选上总统，原因是艾德雷的对手、二战英雄艾森豪威尔太强大了。斯蒂文斯就算再磨破几双鞋，估计也没用。

奥巴马入主白宫后，一般衣着得体。不过，今年4月底，有人忽然看到一身西装的奥巴马，配的却是一双运动跑鞋，“革履”不见了。人们正奇怪中，过两天就传出美军特种部队潜入巴基斯坦猎杀“恐怖大亨”本•拉登的消息。原来，皮鞋也可以预示到世上会不会发生大事。

“假皮鞋”做真的廉政之道

我们最后来看萨科齐的“增高皮鞋”。据说，世界各地都有个矮的领导人滥用增高鞋的现象，不过做得像法国总统萨科齐这样乐活的倒很少见，因为很多矮子领导人一下子拔高了身材多半是“悄悄地干活”，不会把身高秘密告诉别人的。甚至有的国家的领导人其确切身高属于国家最高机密。

萨科齐的增高皮鞋，事实上就是老老实实的高跟皮鞋，仔细一看就看出来了，没有刻意蒙蔽他人耳目之嫌。有时没有穿高跟鞋时，萨科齐也会踮起脚尖与人合影，实在没办法就直接在讲台前放个垫高的台阶，或直接就把适合于萨科齐身高的讲台空运过去。政治因萨科齐的皮鞋而精彩。“假皮鞋”众所周知，透露的是政府信息公开的廉政之道。明明是一头白发，却染得比年轻人还要年轻，甚至可能用的是公款，这就做得远不如萨科齐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