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加尔湖,有风吹过

小鹏

奥尔洪岛作为贝加尔湖上面积最大的岛屿，以其神性、人性、自然性一样都不缺少的特质，成为穿越西伯利亚的旅途中不可或缺的一站。

神性：万物有灵

渡轮靠岸时等在岸边的汽车已经排成一字长龙，各种排量和体型：货车、公汽、私家车，都等着爬进渡轮肚子。车上乘客被要求步行上船，我们都把最厚实的外套穿上，因为船上无顶无棚，而贝加尔湖上的风又实在有点冷。

贝加尔湖，以她2500万年的资历和1600多米的深度，当之无愧地成为世界最古老最幽深的淡水湖泊。科学家们相信，贝加尔湖的面积还将不断扩张并最终成为地球上的第五大海洋，当然那又是千万年之后的事情了。

渡轮只在初夏到晚秋这段时间运行。一入隆冬，湖面上一米多厚的冰层即使巨型货车都可以跃然而上。只是每年在冰层形成与融化的间隙，位于湖中的奥尔洪岛会变成与世隔绝的孤岛。

奥尔洪岛，英语译音很像Our Home(我们的家)，是贝加尔湖上面积最大的岛屿。如果把贝加尔湖比作一只蓝色眼睛，那奥尔洪岛则是眼睛中最明亮的瞳仁。这里不仅有炫目的日出与日落，同时与俄罗斯主流宗教截然不同的信仰光辉也把这里映照得迥然不同。

渡轮抵岸后，每个异乡客要先缴纳每天25卢布的岛屿资源保护费。如果你在离岛时能把私人垃圾打包带走，还能获得一份由岛上居民送出的礼物。

汽车要继续前行40分钟才能到达岛上的唯一村庄。那村子虽然只有1000多人，但在人烟稀少的西伯利亚，也完全可以用繁华形容了。汽车在起伏路面上行驶得十分顺畅，两边的牛羊群落寂然吃着青草，山风吹拂，它们也在享受着自己的清凉夏日，虽然与车队近在咫尺，却似乎并没有被打扰。

突然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我还以为出现了什么故障。可司机下车后并没有检查汽车，而是直接走到路边空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50卢布的票子，然后用石块毕恭毕敬地压上。原来在他面前有一座一人高的石塔，塔身呈现三棱锥形状，很像我国西藏的玛尼堆。后来发现路边还有一些小玛尼堆，经过时司机不再停车，而是把车窗摇下，从缝隙中把硬币抛向空中。而且不只司机这么做，车上的当地人也个个如此。

看到我惊讶得合不拢嘴，旁边一个来自西班牙的资深驴友告诉我，此时我们已经进入俄罗斯的布里亚特自治区，他们是蒙古族后裔，据说祖先就是大名鼎鼎的成吉思汗。这里的部落信仰万物有灵的萨满教，驴友边说边指给我看路边一根根被彩条装饰得鲜艳的松树，又接着说，那是在向神明致意！

自然性：岛之尽头

每天清晨，远足的团队乘坐灰色客车从各自客栈出发，到小岛最北端的柯包角徒步。旅行车的基本配置是一个司机兼厨师，10个游客，还有中午野炊的各种装备，包括煮鱼的铁桶、沙拉罐以及最新鲜的欧姆鱼。

奥尔洪岛地形狭长，从小村到小岛尽头往返大约80公里，加上沿途下车游览，至少需要一整天时间。

在岛上只有从码头到村庄有整饬公路，而从村庄到最北端则只有前车行驶过后的车痕可以作为方向参照。车子在颠簸路面上蹦跳着前行，路边总有一些动物与我们并肩而行。或者是一只白而硕大的海鸥，或者是招惹了路边的蜂群，抑或是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一头野猪或者耕牛。看着它们奔跑或者飞翔，感受到的是一股自由的气息。

路上会在有特色的风景点停下让我们与自然拥抱。恋人们最喜欢夫妻石，那是湖边并立的两块大石。传说如果你希望生男孩，就在男人石那边扔下一块石头。如果石头能掉进湖水中而不是落在岸边，那么你生男孩的几率就会大增；如果想生女孩，就去女人石那边。因为停车时间有限，身边许多人都抓紧时间在两边各扔一块石头，看来儿女双全是许多人一生最大的梦想。

还看到岸边有几个人穿着连体衣跳舞。他们几个，看上去年纪都已经不轻了，穿在他们身上的连体衣只有三种颜色，白色是天空，黑色是大地，蓝色是湖水，与自然浑然一色。他们只是自娱自乐，与他们灵动身体互动的只有山风与潮声。与其在世间忙忙碌碌，不如在湖边跳支舞，管别人怎么说，至少此时此刻，我最快乐。

终于抵达小岛尽头，是一排由巨石组成的悬崖，登绝壁而四望，贝加尔湖像大海一样辽阔，地平线的尽头依稀可见白皑皑的雪山，海市蜃楼般，像一座座连绵的浮城，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创造力的匪夷所思。

野炊选在林中空地，大厨早早用鲜鱼熬好一大锅鱼汤，配上面包、黄油、奶酪，在轻拂的夏风中，在金色阳光下，在松子的迷香中，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比这完美。

下午来到一处沙滩边，只见湖水中只有几个当地人自在游弋。因为虽然已是盛夏，但贝加尔湖的水温也远远没有达到可以畅游的温度。只有一些萨满人不怕冰冻，纷纷跳进水中。其实这也与他们的信仰有关。原来在他们下水之前，会先把双手食指拇指分别并拢成圆圈，再把两个圈套在一起，其余三指自然并拢，同时嘴中默念祷词，最后大喊三声：嗨！嗨！嗨！他们说拜神之后再游泳就不会感觉冷了。难怪据说即使在严冬也有当地人在湖面上凿开冰层，跳进几乎为零度的湖水中抓鱼。

黄昏时分，我们来到一块湖水中凸出的大石跟前。当地人把这块大石取名叫做冥想石，据说每日早晚来此屏息冥想，往往会有超拔的觉悟从混沌中诞生。湖边的人们没谁再多说一句，任自己的影子被低矮的日光裁成剪影。此时脑子里经过的都是一些宏大命题。自由？梦想？旅行？人生？想或者不想，听着湖水拍案的声音，感觉一阵风吹过，像是给浑身做了一次清爽的按摩。

TIPS：

如何抵达：乘坐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班机可以从北京抵达距离奥尔洪岛最近的城市伊尔库思科（5小时，单程1800元），再乘坐6小时长途巴士即可上岛（费用500卢布，包括上岛的渡轮）。

签证：中国人到俄罗斯可以获得7天落地签证。但是要到客栈登记，登记费用800卢布。

住宿：上岛后大多数游客会选择住在尼基塔客栈，即使遇到客满，客栈服务员也会把你安排到邻居家。尼基塔客栈实行包餐制，800卢布包括早中晚三餐。

岛上娱乐：岛上有许多远行路线，包括到岛屿最北端徒步，跳岛游，还可以包船去看世界唯一淡水海豹。

综合评价：目前到这里旅行的中国人不多，大多是欧美及日韩旅行者，是修身养性的理想场所。

(编辑 雷虎 leihu757@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