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承接国际产业转移效果的实证分析

鄂立彬，梁 强

(东北财经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改革开放30年来，承接国际产业转移对我国的经济发展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从1979年到2007年，辽宁省累计承接国际产业转移(FDI)①本文研究对象是辽宁省承接国际产业转移，为了便于分析，文中所采用的数据主要是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文中出现的FDI或利用FDI，都是指辽宁省实际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资额。527.73亿美元，对辽宁省经济产生了重要影响。2007年利用FDI的增长速度明显加快，2008年实际利用FDI达120亿美元左右，2009年达到154亿美元，2010年进一步增长为208亿美元。随着辽宁省经济总量的快速壮大与承接国际产业转移经验的不断积累，我们需要重新审视其对辽宁省经济增长的贡献及作用机制。

一、文献回顾

国外已有研究主要集中在理论研究和实证检验两个方面。理论研究中最具价值的还是20世纪60年代的研究成果。Chenery和 Strout［1］提出了“双缺口模型”，指出引进外资可以通过弥补储蓄和外汇缺口来推动东道国经济增长。Mac-Dougall［2］和 Kemp［3］构建了国际资本流动模型，从资本的长期流动角度分析了FDI对东道国经济增长的作用。实证研究在过去的40年里，伴随着计量经济学研究方法的不断创新，取得了很多新 的 进 展。 Caves［4］、Globeman［5］、 Helleiner［6］和Romer［7］的研究集中在FDI对东道国的生产率提高及经济持续增长的作用。Xue［8］和 Kueh［9］分析了FDI对投资、消费、工业产出以及进出口等某些方面的影响。Borensztein等［10］分析了来自于OECD成员国的FDI对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的影响。

90年代以来，随着我国利用FDI总量的不断增加，国内关于FDI作用的研究也不断深入。这些研究可以概括为两大类:一类是直接分析FDI与我国或某省或某区域经济增长的关系;另一类是研究FDI对经济增长的某个具体效应。赵晋平［11］、武剑［12］、郭志仪和杨曦［13］等对 FDI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了计量分析。赖明勇等［14］、张亚斌等 (2007)、范承泽 (2008)等研究了FDI的技术溢出效应，王志鹏等、徐颖君、吴强等等研究了 FDI的资本挤入或挤出效应。

已有的分析也存在一些不足。有些只是泛泛地研究FDI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没能剖析其具体作用机制。有些只研究FDI对经济发展的某一方面作用，而未能进行整体把握。同时，利用东北省份数据进行研究的比较少，也就不能客观分析FDI对东北经济的作用及机制，显然不利于贯彻执行国家提出的全面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

二、FDI与经济增长的关系

利用辽宁省1982—2007年的统计，以实际利用的FDI额为解释变量，以辽宁GDP为被解释变量，分析FDI与GDP之间的关系。以实际利用的FDI额为解释变量，以三次产业增加值为被解释变量，分析 FDI对三次产业增加值的贡献。

(一)FDI对辽宁省GDP的影响

1.时间序列的平稳性检验

用lngdp表示辽宁省GDP的对数值，lnfdir表示以人民币核算的辽宁省利用FDI的对数值。用ADF单位根检验方法来检验两个时间序列的平稳性及单整阶数，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时间序列lngdp和lnfdir的ADF单位根检验结果

由表1可以看出，时间序列lngdp和lnfdir都是非平稳的，经过一阶差分后平稳，所以是一阶单整I(1)序列。

2.协整检验

用Johansen协整检验来分析两个变量的协整性。通过模型选择的联合检验，确定协整方程有常数项、有截距项且无趋势项。具体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

协整检验结果表明辽宁省FDI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能够避免虚假回归问题。

3.误差修正模型

首先建立回归模型:

从检验结果中可以看出，虽然拟合优度很高，但是DW值仅为0.26，说明残差存在严重的自相关，通过残差相关图及Q统计量分析可以看出是一个AR(1)过程，进一步回归如下:

进一步整理为一阶线性自回归分布滞后模型ADL(1，1)，回归方程为:

可见二者的长期方程为:

修正系数为-0.334，符号为负，符合误差修正模型的要求，其它检验值也基本符合统计检验要求。从上述回归模型可以看出，从长期来看，辽宁省FDI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弹性系数为0.401，即FDI每增加1%，辽宁省的GDP增加0.401%。

(二)FDI对辽宁省三次产业的影响

利用与上面分析同样的办法来分析FDI对第一产业、第二产业以及第三产业增加值的作用，得到的结果为:

其中，lngdp1t表示第t年辽宁省第一产业增加值取对数后的值，lngdp2t表示第t年辽宁省第二产业增加值取对数后的值，lngdp3t表示第t年辽宁省第三产业增加值取对数后的值，lnfdirt表示第t年以人民币核算的辽宁省利用FDI的对数值。

对应的一阶线性自回归分布滞后模型ADL(1，1)为:

对应的长期方程为:

从中可以看出，FDI每增加1%，第一产业增加值就会增加0.346%，第二产业增加值就会增加0.363%，第三产业增加值就会增加0.473%，说明第三产业利用外资的效用最高，其次是第二产业。这一点与辽宁省提出的“两大基地”和“三大产业”发展战略是相吻合的。

三、FDI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

柯布—道格拉斯函数模型为:

其中，Q为实际产量，T为技术指数，K为不变价格计算的资本存量，L为劳动存量，α为劳动的产生弹性，β为资本的产出弹性。这个模型表明经济增长可以通过技术进步、劳动力投入增加及资本投入增加等三种方式取得。如果考虑到国际因素，增加出口也是一种方式。FDI主要也是通过3个途径来影响经济增长:FDI本身就是在增加东道国的资本，而且还能带动东道国国内的其他资本投资;FDI带来的先进的技术设备、生产流程和管理经验有助于提高东道国的整体技术水平;FDI还能增加东道国出口。这三种途经分别为资本效应、技术效应和出口效应。

(一)FDI的资本效应

外资企业的FDI可以以资金、设备和技术作价等方式注入，这些投资大部分形成了资本。外资企业的投资还会带动上下游企业的投资，增加资本总额。当然，外资企业投资也可能因为增加竞争而挤出一部分国内投资。增加资本总额和减少资本总额的效应分别简称为资本挤入效应和资本挤出效应，二者的净效应简称为资本效应。本文以辽宁省实际利用的FDI额为解释变量，以辽宁资本形成总额①资本形成总额指常住单位在一定时期内对固定资产和存货的投资支出合计，包括固定资产形成总额和存货增加。为被解释变量，来分析FDI的资本效应。其中，lncapp表示资本形成总额的对数值，lnfdirp表示以人民币核算的辽宁省利用FDI的对数值。为了消除物价变动的影响，两个指标都已经用商品零售价格指数②这里没有选择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来进行调整，原因是从1990年才开始统计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为了保持数据换算的一致性，所以采用商品零售价格指数。辽宁省统计年鉴中商品零售价格定基指数是以1978年为基期，本文统一调整为以1982年为基期，即1980年为100，调整办法是用某年的商品零售价格定基指数除以1980年的商品零售价格指数110.1再乘以100。商品零售价格定基指数是指工业、商业、餐饮业和其他零售企业向城乡居民、机关团体出售生活消费品和办公用品的价格。进行了调整。

1.变量平稳性检验

通过ADF单位根检验来分析FDI和资本形成额两个变量的平稳性，结果见表3所示。

由表3可以看出，时间序列lnfdirp和lncapp都是非平稳的，经过一阶差分后平稳，所以是一阶单整I(1)序列。

2.协整性检验

通过Johansen协整检验来分析FDI与资本积累之间的协整关系。具体结果如表4所示。

表3 时间序列lngdpp和lnfdirp的ADF单位根检验结果

表4 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

结果表明，辽宁省FDI与资本形成额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

3.回归与ARMA组合模型分析

利用Eviews软件，建立回归与ARMA组合模型:

回归结果表明，从长期来看，辽宁省实际利用FDI的资本效应较为明显，FDI与资本形成额之间的弹性系数为0.125，即FDI每增加1%，资本形成额增加0.125%。

(二)FDI的出口效应

在我国的外资企业中，很大一部分投资主体是大型跨国公司。跨国公司会在全球统一安排价值链，而我国号称世界工厂，自然生产环节会安排在我国，生产出来的产品出口到其他国家。另外，还有一部分外资企业是从事加工贸易的。所以FDI具有增加出口总额的作用。本文以辽宁省实际利用的FDI额为解释变量，以辽宁出口额为被解释变量，来分析FDI的出口效应。其中，lnckrp表示以人民币核算的出口额的对数值，lnfdirp表示以人民币核算的辽宁省利用FDI的对数值。两个指标都已经消除了物价因素的影响。

1.变量平稳性检验

通过ADF单位根检验来分析出口额的平稳性，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时间序列lnckrp的ADF单位根检验结果

由表5可以看出，时间序列lnckrp和lnfdirp一样，也是非平稳的，经过一阶差分后平稳，所以也是一阶单整I(1)序列。

2.协整性检验

通过Johansen协整检验来分析FDI与出口额之间的协整关系。具体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

结果表明，辽宁省FDI与出口额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

3.回归与ARMA组合模型分析

利用Eviews软件，建立回归与ARMA组合模型:

回归结果表明，从长期来看，辽宁省实际利用FDI的出口效应十分明显，FDI与出口额之间的弹性系数为0.243，即FDI每增加1%，出口增加0.243%。

(三)FDI的技术效应

外资企业的投资主体大都来源于发达国家，因此可以带来先进的技术设备、生产流程和管理经验，这些本身就会增加东道国的平均技术水平，外资占的比例越高，平均水平也会越高。另外，通过人员在外资企业和内资企业之间的流动，FDI也有助于内资企业的技术水平的提高。本文把这两种效应的总和简称为FDI的技术效应。以辽宁省实际利用的FDI额为解释变量，以衡量FDI技术贡献水平高低的统计量 (简称技术贡献指标)为被解释变量，来分析FDI的技术效应。其中，lnfto表示FDI技术贡献指标，用外资企业员工工资总额占全省工资总额的百分比的对数值来表示，①已有的研究所使用的度量FDI技术溢出效应的指标通常是外资的份额，包括外资企业职工数占总职工数的比重、外资企业投资占总投资额的比重、外资销售额占总销售额的比重、外资企业研发支出占总研发支出的比重等等。本文选用外资企业员工工资总额占全省工资总额的百分比来度量技术效应，这一指标可以同时反映外资企业职工数占总职工数的比重以及外资企业与内资企业工资差异两个方面情况，从而一方面可以体现员工在外企和内企之间流动所带来的技术及管理经验等的传播效应，另一方面可以反映外资本身的高技术水平所带来的对平均水平提高的贡献。lnfdirp表示以人民币核算的辽宁省利用FDI的对数值。两个指标都已经消除了物价因素的影响。

1.变量平稳性检验

通过ADF单位根检验来分析技术贡献指标的平稳性，结果如表7所示。

表7 时间序列lnfto的ADF单位根检验结果

由表7可以看出，时间序列lnfto和lnfdirp一样，也是非平稳的，经过一阶差分后平稳，所以也是一阶单整I(1)序列。

2.协整性检验

通过Johansen协整检验来分析FDI与技术贡献指标之间的协整关系，具体结果如表8所示。

表8 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

结果表明，辽宁省FDI与技术贡献指标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

3.回归与ARMA组合模型分析

利用Eviews软件，建立回归与ARMA组合模型:

回归结果表明，从长期来看，辽宁省实际利用FDI对辽宁整体技术水平提高的贡献率相当明显，FDI与技术贡献指标之间的弹性系数为0.595，即FDI每增加1%，技术贡献指标增加0.595%。

四、结论和政策建议

(一)结论

第一，辽宁省实际利用FDI额对经济增长有很大的促进作用，二者之间的弹性系数为0.401，即FDI每增加1%，辽宁省的GDP增加0.401%。

第二，辽宁省利用FDI每增加1%，第一产业增加值就会增加0.346%，第二产业增加值就会增加0.363%，第三产业增加值就会增加0.473%，说明第三产业利用外资的效用最高，其次是第二产业。

第三，FDI通过资本效应、技术效应和出口效应等三种方式来促进经济增长。辽宁省实际利用FDI额每增加1%，资本形成额增加0.125%，出口额增加0.243%，技术贡献指标增加0.595%。也就是说从长期来看，利用FDI对技术进步的作用最为明显，其次是带动出口，然后才是增加资本总额。

(二)政策建议

第一，承接国际产业转移对辽宁省经济发展作用至关重要，所以我们应该继续重视招商引资工作。尤其是在欧美发生金融危机后世界经济逐渐恢复的关键时期，我们更应该密切关注FDI的变化趋势，一方面力争保持住已取得的快速发展势头，另一方面又要承接国际产业转移的质量，做到未雨绸缪，把欧美金融危机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第二，从三次产业来看，第三产业利用外资的效用最高，其次是第二产业。这一点正好与辽宁省已经提出的“两大基地”和“三大产业”发展战略①两大基地是指装备制造业和重要原材料工业，三大产业是指农产品加工业、高新技术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相吻合。所以要把“五点一线”全面开发战略与“两大基地”和“三大产业”发展战略很好地结合起来。

第三，要争取跨国公司在辽宁省建立更多的研发中心，更加充分地发挥FDI的技术溢出效应。要以沈阳和大连为中心，提高政府的出口服务效率，发挥外资企业的出口拉动效应。要科学规划各级开发区，合理调整产业布局，搞好产业集聚，以此来充分发挥承接产业转移的资本带动效应。

［1］Chenery，H.B.，Strout，A.M.Foreign Assistance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J］.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66，56(4):679-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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