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占领华尔街”开个玩笑

朱伟一

花旗集团第一把手维克拉姆·潘迪（Vikram S. Pandit）表示，如果抗议者上门的话，他随时准备与他们对话。潘迪是印度人，印度人爱说、会说，有時也会胡说。讨论会上凡有印度人，他们总是抢着举手发言，不论是否知道答案。印度人说英语口音很重，听他们说英语简直是一种酷刑，但他们往往自我感觉良好，说起来没完没了，很是自我陶醉。这一套在美国还很灵，美国公司中的印度人高管比比皆是，担任跨国公司第一把手的印度人也大有人在。想来公司政治中敢想、敢说、敢干很重要，打横炮可以吓倒一大片。（美国大公司也是人浮于事，滥竽充数的庸人甚多。）

潘迪提出接见抗议群众，就有点戏弄抗议者的意思。华尔街是纽约市的纳税大户，受到警察的重点保护，投资者轻易无法靠近。投资银行内部也是戒备森严。华尔街大佬的办公室比不上白虎堂，但也不是可以随便进出的，别说外人，就是公司内部的人也不能随便进入。保尔森担任高盛第一把手的时候，办公室还专门安了道门，开关由保尔森自己遥控，这就是做贼心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为什么要防范自己的同事，对自己的同事装神弄鬼？

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华尔街成就霸业本离不开造假 。次贷危机中花旗集团也有造假，对自己的客户坑蒙拐骗，设计了一个金额达10亿美元的投资组合，其中房地产抵押金融产品是由花旗集团精心挑选出来的。花旗集团将其兜售给投资者，再赌该投资组合价格下跌，但并不告诉买方相关资产是由其挑选，也不说明自己赌投资组合看跌。

2011年10月19日，金融危机爆发4年之后，花旗集团才很不情愿地与监管机构达成协议，花旗集团支付2.85亿美元了结此案。2.85亿美元中9500万美元是罚款。

美国监管机构的惩罚是避实击虚，英语中叫“在手腕上拍了一下”。2011年10月17日，花旗集团公布，第三季度收益208亿美元，利润38亿美元，2.85亿美元实在是算不了什么。花旗集团公开表示，证券交易委员会（“证交会”）没有指控花旗集团有“主观故意或是轻率”。花旗集团的和解只是涉及过错和误导投资者。

当被问及花旗集团是否涉及任何刑事不法行为的时候，美国司法部和证交会都拒不表态，态度暧昧得很。金融危机之后，迄今华尔街没有一个高管被美国政府追究民事责任或刑事责任。华尔街的高管照样到处招摇，人前人后、人五人六，其中不少人还跑到中国来，满腔热情地要手把手地辅导中国同行搞金融创新。金融危机之后，高盛的老总布兰克费恩就来过中国，其做派表现格调依旧，而且所到之处，仍然被待若上宾。高盛和摩根大通都已出钱，与监管机构达成和解，将其在金融危机中的问题一笔勾消。摩根大通的第一把手戴蒙曾经一度被美国媒体作为正面形象来宣传，差点成为“人民的银行家”。

从美国的实践看，资本市场这个地方是宁为凶手，不为苦主。我以为，华尔街巧取豪夺固然可恨，但其最大的危害是搞乱了人们的思想，抹杀了最基本的是非对错概念。

美国资本市场监管部门与华尔街是一条战线的战友。华尔街没有给这些部门直接送钱，但华尔街给监管部门的上级领导送钱：布什总统、奥巴马总统以及国会参、众两院的许多领导都拿过华尔街的大笔政治捐款，关键时刻自然要对施主网开一面。司法部和证交会高层领导的任命和预算都要经过国会点头，两机构自然要尊重国会有关领导的意见。在这种政治格局之下，华尔街稳如泰山，花旗集团的老总潘迪自然是有恃无恐，还寻寻开心，与占领华尔街运动开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