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危机真相

2011-05-30 10:22李威
南风窗 2011年22期
关键词:德文老高温州

李威

国庆期间,温州天气阴晴不定,老板跑路或跳楼的消息不断动摇这座城市的宁静。曾以民营经济闻名的温州,再次成为焦点。这是一场危机吗?在充满谈笑的餐馆,人们像聊遥远的乔布斯逝世一样,谈着最近信泰老板的回归和正得利老板跳楼的新闻。碰到被卷走钱的放贷者,才知道倾家荡产的滋味,在跑路老板的工厂,“还我血汗钱”的大标语让人惊心。

温州的确病了,这里的民间借贷每月利息最高能达1毛,一个高利贷案子资金牵涉10多亿,干实业的老板干起放贷的营生,借贷膨胀,实业萎缩,现在这种蔓延的疾病已经显示了威力,温州的经济肌体受到侵蚀,人均GDP去年在浙江省内排名倒数第三。现在政府救市了,但能否救下温州模式?

跳楼的人

正得利最近是温州人提得最多的名字,不是因为它名头响,而是他的老板沈奎正跳楼了,之前老板多跑路,而他选择了跳楼。在9月27日下午1点多,沈奎正从顺锦商厦22楼的家中跳下,摔到3楼阳台花园,当场身亡。商厦底下两层是商铺,上面为住宅区。楼里的一位住户表示,当时他正在楼外,听见喊声“有人跳楼!”接着是砰的一声闷响,一团黑影掉了下去。警察从阳台上用担架抬下来尸体时,人面目全非,衣衫多处被挂烂,腿也断了一个,惨不忍睹。在当天下午4点多,正得利旗下美人鱼老板,也是沈奎正的妻子从温州市双屿镇鞋都三期的左右鞋业工厂5楼跳下,双脚残废。一天之内,家破人亡。

根据获取的沈正奎手机号,记者试图联系其亲朋时,号码一直显示呼叫拒绝。在双屿镇鞋都大道,下午3点多的阳光落在正得利三层楼小院工厂内,这里铁门紧闭,院内散落几辆货运小卡,一个库房上还贴着封条。此时正值上班时间,路上行人稀少,路口几个摩托的哥坐趴着打哈欠,周围鞋厂的货车在不断地进进出出,卷得路上尘土飞扬,衬得正得利更萧条清冷。门口的保安说,出事当天下午,警察就来守工厂,害怕哄抢东西。“然后政府给工人发工资,工人离场。30日晚上起彻底封财物,没有相关证明,不能入内。”位于鞋都三期工业园的左右鞋业也在当天关停,厂内人去楼空,在门口贴一张由双屿街道办事处和鹿城区劳动局10月1日发布的紧急通知,称“将停水停电,请企业全体员工必须在10月2日中午12点前离开”。以前挂在左右鞋业大楼的巨幅美人鱼鞋广告,也不见踪影。

至今周围的人对沈奎正跳楼仍感非常突然,刘元在正得利做了3年的鞋粘胶工,他现在还不想换新工作,百无聊赖,溜达到正得利,向里面张望两眼。他说,平时和老板接触很少,但在鞋老板里面,他给工人的工资和待遇还算不错,沈奎正下面有三四个品牌,正得利的这个厂有五六条生产线,工人有500多人。出事当天下午刘元正在3楼干活,下面突然来了许多警察,“我以为是谁打架了,警察来了,后来才知道老板跳楼了,感觉很意外,因为之前我们的车间一直在运作,订单不断,生意也不错。”

开车来正得利对账登记债务的温州宏泰桥架公司董事长丁伟雄脸色沉重,他有些客户老板跑路了,货款收不回来,正得利欠他1万多元。不过在谈了几句沈奎正之后,丁伟雄还是叹了几口气。他说,万没想到沈奎正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沈奎正做10多年的鞋生意,才40多岁,“沈老板厂子大部分的电缆桥架都是我们公司做的,他出事前,还让我们给维装电缆设备。出事下午公司工人打电话问我要不要继续干活,我都糊涂了。沈老板人不错,我们在一起喝过几次酒,没想到会这样。”坊间传言今年沈奎正因欠银行的钱,借高利贷还账,后来银行不再续贷,高利贷逼债,他陷入绝境。丁伟雄对之并未直言相驳,不过他暗示,最近几年沈奎正的主要收入并不来自鞋厂,“鞋厂近几年已经没啥利润了,他住的顺锦商厦一套房子要四五百万。”丁伟雄接着拍着自己的车说,“前年我们一起买了100多万的车,去年他买了一辆200万的保时捷,今年又买了一辆300万的保时捷,你知道周转放贷最需要这个充场面,应该说一两年前,他就涉足其中了。”

到底有多坏

沈奎正妻子跳楼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巨一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李爱莲的耳中,巨一集团以鞋业起家,在温州也有一号,鞋厂离正得利不过千米,她听到消息后,自己“不停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感到焦灼和恐慌,李爱莲表示,往年都有跑路和跳楼的老板,不过都是个别现象,今年在本质上不同。

在双屿镇鞋都,沈奎正跳楼的前两天,位于鞋都的综艺鞋业和国强鞋业的老板跑路,9月28日,同样是鞋都的企业嘉甸鞋业老板出逃。在温州,跑路在各行各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发生,而当地明星企业信泰集团老板胡福林跑路以及沈奎正跳楼血腥事件,在温州引起真正的地震,有个在温州打工的朋友调侃,“我们现在的见面语是你老板跑路了吗?”网络传出的跑路名单有90多个。其实直到现在,温州到底有多少企业老板跑路或自杀,即便在当地爆出众多跑路鲜料的知名论坛703上,也无法找到准确数据,温州谣言到处暗飞。温家宝总理曾在10月4日来温州,一位与会者透露,当时温州市市委书记陈德荣汇报出问题的企业数字为93个,“我想这个数字是不会有水分的。不过,这个数字显然仅仅统计了造成重大影响如负债几千万上亿的企业,真实的逃跑数字远远高于这个。”

刘洋在温州做了10多年的皮革原料供应,皮革业是今年老板跑路最多的行业之一,业内江南皮革集团、温州宝业皮革集团这些颇有知名度的企业老板都跑了。刘洋表示,他自己开两个公司,20多家客户,有六七家企业的老板跑了。其中台州客户老板跑了,欠他60多万货款。丽水一家资产上亿的客户老板也跑了,40多万的货款没收到。“现在天天担惊受怕,和大客户勤通电话,跑着要账。每次去那些欠钱跑路的企业,只要看到他们还在开工,即使要不到钱,心里也特高兴,因为有希望。”记者在温州乐清市遇见两名温州东特不锈钢的工作人员,他们表示,老板在9月底也跑了,“第二天,供应商来拆厂,职工还有很多浑水摸鱼的人开着摩托和三轮来厂里拉抢东西,乱作一团,10多年的老企业废了。”

今年形势坏过2008年,温州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会长周德文估计,若不改变企业生存条件,到年底,温州将会有40%的企业倒闭。产业链掉一环,上下游企业都可能走入绝境,如信泰集团倒闭,整个温州眼镜产业就会死掉。但最大的风险并不在于此,企业争相放贷是这次危机蔓延如此之快的主要推手。刘洋表示,大量企业放贷,所有的企业都参与联保,由此很容易发生崩盘效应,“像我台州的客户为宝康不锈钢公司担保3000万,宝康老板因放贷欠巨债跑路,银行就找他要钱,客户老板也只能跑了,尽管企业本身比较健康,还是被拖下水。已经跑了这么多老板和担保公司,接下来的形势谁能预料?”

炒钱风暴

许多老板聊天时直喊:“制造业这活没法干了。”温州一般制造企业的利润现在只有1%左右,与银行打交道,中小企业完全处于下风,银行贷款利率上浮超过60%,每月合8厘,企业机器一转就赔钱。

企业对银行普遍满腹怨言,浙江泰恒光学有限公司董事长寿加定干脆直接在电话里骂,温州市银行林子大,啥鸟都有。“浮动利率就不说了,为规避存款准备金等限制,许多银行如贷给企业1000万,硬让企业再存入银行300万,企业要付1000万的贷款利息,吃300万的存款利息。还有银行放贷搭售理财产品。”他觉得最可耻的是银行的翻臉无情,今年银根收紧,很多银行为充足资本,许诺企业先把款还了,然后再续贷给企业。“我一个朋友借高利贷还银行,银行并没有再贷款给他,结结实实把他卖了,现在高利贷上门,逼得猴上树。”

而高利贷在一路高歌,按照规定利率超过银行同类贷款利率4倍即为高利贷,寿加定说,现在温州民间借贷基本都是高利贷,一个月利息8分左右,3个月利息每月3分到5分,利息超过历史最高时期。在这种局面下,企业的选择就可想而知了。“相当多的企业抽出生产资金,投向高利贷。”这种现象也得到刘洋的证实,据他了解,温州皮革行业十大公司至少有4家在做大规模的担保放贷,公司丽水的客户老板就是拿着货款和亲戚朋友的钱放给担保公司而出的问题。

在市区大街上,担保公司和房地产中介一样,满大街都是,仅在永强地区,就有100多家担保公司。在当地某知名律师事务所工作的刘先生楼下原先没有担保公司,近两三年,突然冒出了5家,就是一间门面房,里面也就四五个职员,他指着路边说:“这些担保公司、寄售行、投资公司,各个做的都是放高利贷生意,在温州大家都心知肚明。”在温州说十人九贷有些夸张,但稍有些资本的人都会放出去吃利息,“温州人对钱非常狂热,也喜欢享受,这与温州率先富起来有很大关系,放贷上千万的人我认识好几个。”

已爆发的大案折射出温州民间资本的疯狂,最典型的如温州龙湾区三甲村人王晓东在民间集资15亿和永嘉县顺吉集团施晓洁夫妇非法集资13亿,每个案件牵连上百出资人,据相关部门统计,民间借贷规模已超过1000亿,而温州去年的GDP不足3000亿。这天量资金流向何处?其依然离不开一个“炒”字,赵明(化名)在某家融资性担保公司工作,他说:“我们主要放给那些炒房客、房地产开发商、爱赌的老板,还有一些短期急用钱的企业,只有他们敢出这么高的利润,按照我的统计,流入实业的资金约有1/4,当然担保公司手段和思路不同,比例也不一样。”

现在,赵明感觉像在坐火箭,无法控制和抽身,“公司拿钱利息成本不断水涨船高,我们也只能不断抬高放贷利息,有些老板扛不住跑了,有些老板是富二代好赌像黄鹤,输了也跑了。楼市和股市的低迷捆住了大量资金,那边是如狼似虎的‘老高(温州人称放高利贷的人),担保公司很难撑,这场炒钱风暴也将要终结。”

漩涡中的“老高”

大潮渐退,谁在裸泳?温州已有成批的担保公司倒下,如周德文所说,全市的担保公司都处于关停歇业状态。但现在最惨的不是担保公司,而是“老高”。

其实,温州高利贷资金主要来自民营企业主和普通家庭,还有一部分是银行资金。运作模式起源于亲朋邻里之间的互惠互助,如果一个人发现投资机会,会立即启动兄弟姐妹、舅舅外甥等亲缘网络集资,这种优势以温州人鲜明的“团”风格知名。现在网络被放大,大的老高发展小老高,小老高再发展小小老高,大老高也可以是企业,在当地很多人看到某企业有实力,都愿意把钱放给它。出资者不局限地域和亲缘,一个担保公司牵连几十上百的“老高”,但担保公司是有限责任制,“老高”们有可能把家底都放了进去。

在温州大厦一层的办公室见到刘光(化名),他30多岁,留着短寸头,精神不济,年初,刘光一个认识7年的朋友准备集资2100万投放给担保公司,当时温州市担保公司和房地产中介一样满大街都是。他的朋友想拿他100万,并每月给他3分利息。刘光看是朋友借的,而且这么有利可图,就同意了。最后的2100万由他们朋友5人凑起来,最多的拿了800万,两个是500万。

开始几个月,刘光每个月定期收到利息,心里挺美。7月份,刘光没收到利息,当时许多担保公司已经出了问题,他十分担心,在查账当天下午打电话给自己的朋友,手机打得通,没人接,第二天上午再打,手机已关机。直到现在,杳无音信。性格活泼的刘光当时腿就软了,足足消沉了一个多月,“这几年的积蓄全打水漂了,我心里天天压着一块石头,朋友都怕我想不开,约我出来喝酒,我自己前不久也回了趟老家散散心,真是伤筋动骨。”

都是亲戚朋友,刘光说,大部分借款只写一张字据,他的借款甚至只有口头协议,没有纸据合同,出事后难以通过正当途径讨债,而且高利贷也不受法律保护,只能打掉牙往自己肚里咽。有时他怒火中烧想走黑道,不过大部分时间刘光还是说“没办法”。让他至今耿耿于怀的是不知道100万以前放给了谁,现在在哪,如石沉大海,一点声响也没有。

痛苦的人不止刘光一个,一个星期前,一个女子因被担保公司卷走2000多万从大厦26楼跳下,就落在办公室的外面。而放贷的公务员更惨,在王晓东案中涉及瓯海国土资源局160多名机关人员,消息被封锁,即使王晓东有钱,法院立案后,这些钱以什么名义要呢?

说真话的“小孩”

温州中小企业事发后,周德文在多家媒体频频亮相,许多人调侃他为“温州新闻发言人”,其实周德文在温州的处境并不如表面那么春风得意。

温州市锦绣路巨一楼颇为破旧,促进会的木招牌竖在楼梯口,促进会在3楼的几间办公室也十分简朴。周德文说促进会是一个民间组织,不拿政府财政一分钱,相反,他和促进会在这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今年年初,周德文预言温州经济三部曲,中小企业老板跑路—”老高”跑路—银行高管跑路,提示政府夹杂着民间高利贷,中小企业生存更加困难,未来情况将比较糟糕。之后,江南皮革、波特曼、三旗集团3家具有规模的企业出问题,5月份,许多采访周德文的老板跑路新闻已在各大媒体爆出。

这时,周德文面临空前的压力。5月,温州市工商局出具一份附有调查数据的报告称,当前稳健的货币政策虽对企业融资产生了一定压力,但并没有从根本上影响温州企业整体向好的发展大格局,也没有出现企业集中倒闭的现象。某次温州市开经济方面的会议,一位市经济部门的领导以为周德文出差未出席,指名道姓抨击周德文“为温州抹黑”,周德文说,“我当时火往上冒,起身和他辩论,还有很多人威胁我,我现在不敢也不能说,毕竟我还要在温州混,这半年来我瘦了6斤。”10月份,温家宝总理来温州让周德文面临的局势来了个大转弯。

温总理来之前,国务院办公厅的调查小组先来摸底,为了“听真话”,他们没有给市政府打招呼,而是调研几家企业,最后和周德文谈了一上午,并说温家宝总理会听听他对温州经济的看法。在温家宝总理来温州的前两天,市政府办公室也打电话給周德文打招呼。会谈前一天晚上,带队调研的某局长打电话告诫周德文,和他们怎么说的,就要和总理怎么说。温家宝总理来后,周德文提了几点自己的看法。随后,周德文的“身价”倍增,10月6日在政府举办的一次晚宴上,原先有些和周德文意见“相左”的人纷纷贺喜,其中有人说“周德文这支股票升值了100%”。周德文不以为然,“很多人其实都是顺势拍拍,不过我的情况好了很多。”

其实,周德文一直感觉,政府出手晚了,如果在上半年政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可以在事前采取措施,而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个地步。现在民间借贷在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发展,温州是个教训,希望其他地方能够引以为戒。“归根到底,我想大家应该思考下政府体制问题,最近6年温州这边换了12个市委书记,谁愿意在短短的任期内爆出那么多坏消息给上级领导?”他还提出一点,近一两年政府出台政策扶持企业转型,发展新能源,结果信泰集团砸了6亿进入,现在行业整体不景气,颗粒无收,这也是胡福林资金断裂的主要原因,如何引导企业发展,政府应认真考虑,而不是仅仅响应国家政策,从政绩考虑。

如何维稳?

温州最大的敌人是恐慌,一条假消息可以把正常的企业像挤兑银行那样轻易挤垮,也可以让无数“老高”变成神经质。据报道龙湾警方3天就破获了4起恶性讨债案件,政府、老板、打工仔都在惶惶度日,温家宝总理视察为温州暂时打了一针静心剂,李爱莲表示,温总理来就带来了希望,现在的危机结扣只有政府出手才能打得开。

救市其实就是让银行输血,保企业不倒,这样从“老高”到担保公司的链条就不断。9月底,或许因听到温家宝总理将来温州,市政府展开密集行动,9月25日到28日,市政府部门每天都有会议和文件,温家宝总理视察温州时,要求温州市委市政府一个月内稳定住局势,“如果能快点更好。”提出从贷款和税负方面研究对策。之后,温州市政府抽调25个工作小组入驻本地各银行,督查银行“不抽资、不压贷”,保障中小企业得到融资。国庆期间,温州银行系统忙作一团,记者在某期《温州都市报》看到前两版被银行将与中小企业共患难的新闻垄断,10月10日,传出温州市推出一揽子救市计划。

计划轰轰烈烈,现实问题也密密麻麻。关于温州该不该救市,甚至引发全国争论,有人认为救市就是救投机,这些“老高”或者企业贪心吃利息,间接炒煤炒房,要让他们自生自灭,杀一儆百。但实际上,温州企业交叉相连,实业和借贷关联紧密,不救市或者只救做实业的企业,只是主观的判断。反而,解决下面这些问题更为现实,如果拿出几百亿中央财政救市涉及地区公平问题,其他地方也出现问题怎么办?央行如果放松温州中小企业贷款利率,其他地方的中小企业将如何?

尽管如此,由于有中央领导、各级政府的干预,司法部门的介入,以及银行、企业商会之间的协同,周德文相信目前的局面肯定会得到有效控制,但行政干预并不能“治本”,最根本的方法是为温州民间资本正名。近年温州面临高利贷和制造业萎缩双重危机,发展迟缓。温州制造业发达,但利润微薄,经过原始积累后的资本并不能留在温州,它们先是把家门口的东西炒起来,现在温州的房价最高每平方米能达到8万,炒无可炒就外出四处投机。民间资本并未反哺制造业和温州经济。如果给民间资本发放牌照,加强监管,并引导民间资本介入推动中小企业重组联合或升级,温州经济可能实现下一次腾飞。

很多老板知道地下运作风险很大,近年一直在找方法变成正规军,这路途坎坷。2008年,国家放开小额信贷公司,温州资本一度非常感兴趣,后来小贷公司名额太少,根本是杯水车薪。在“新老三十六条”出台后,温州资本也同样兴奋了一阵子,还两度申请注册银行,但都没有通过,这两个条例缺乏细则,操作性很弱。周德文说:“这次我向温总理建言,一是放松宏观调控,二是出台‘新三十六条细则。第一条,总理说房价才显下降趋势,要继续调控。第二条他非常赞同,说回京后组织研究出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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