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来袭:干热时代即将拉幕

2011-05-18 08:58詹姆斯沃克曼编辑
中国三峡 2011年2期
关键词:卡拉哈利沙漠

文/詹姆斯·G·沃克曼 编辑/任 红

旱情奏响了下几个世纪的序曲。根据最新的证据表明,全球变暖时代可能提前到来,诺贝尔奖得主阿尔·戈尔也改变了自己的观点:预防已经远远不够,而且太迟。现在我们必须迅速适应缺水的生活。

这是2002年南半球夏季中的一天。炎热中混合着腥臭,博茨瓦纳共和国派出了29辆重型卡车与7辆较轻型的车辆开往南部非洲,集结在干旱的中心地带。为抵达目的地,所有的司机都必须横越地球上最残酷的地带——挑战身心、折磨坐骑、沙暴肆虐、酷热难当。他们的目的地正处于被当地人称作“永恒干涸”之地的中心,那里也叫“巨渴之地”。在地图上,它的名字叫做卡拉哈利大沙漠。

车队行进在热带草原上,窗外只有单一的丛生草与长刺的稀树林,偶然出现的跳羚和鸵鸟能稍稍缓解旅程的单调。终于,车队穿过了这片障目的迎宾通道,来到了原住民Gana布须曼人和Gwi布须曼人的保留地。

布须曼人的祖先们已经在这不毛之地生活了数万年。据基因学家、语言学家、生态学家们所言,这些人是世界上最古老、最繁荣的文明遗留下来的子民。但近几个世纪,他们被拥有更高级武器的外来者驱赶出局:白人农垦者、农庄主们从南而上,班图族黑人牧民也从北而下。

在这片土地上,曾有50万众布须曼人作为这次大陆上唯一主人,自在自得地生活。现在只有不到原来六分之一的人口存活着,而且多与他族通婚或被同化,散布在保留地周边的畜牧集散地,或散布于类似温得和克、哈博罗内、布拉瓦约、约翰内斯堡和开普敦这样的现代城市。他们是地位卑屈的下等公民,以出卖卑微换取抚恤金。

夜晚的南部非洲 摄影/ CFP /CFP

世界将非洲视为无望之地,城市中的非洲人将部落民视作无知与蒙昧,而甚至最穷的非洲人都鄙夷地将布须曼人视为潦倒悲惨的一族。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流过,最大型的几辆车在颠簸着前行。它们笨重的轮胎在沙地里打转。这里沙表温度高达72摄氏度。在一天中气温最高时,热浪形成的小气囊包裹住粗糙的沙砾,让沙地变得又软又松,就连四驱车都会陷在里头。如果司机想增加与沙地的摩擦牵引力,就又要面临着轮胎被扎的风险。

让人抓狂的路况让这些勉强来接受这项任务的可怜人更加紧张。于是,车队根据任务需要发动了一场竞赛。具有娱乐精神的司机们表现得非常勇猛。他们向卡拉哈利沙漠的中心冲去,根本没人想要掉头或放弃。

他们的任务在出发前已经规划好,要求执行者的反应要迅速和冷静。但有时事态会失控,危险程度或暴力冲突也可能升级。甚至,有的官员还得荷枪实弹。毕竟,对这里剩下的原住民,根本可能没道理可讲。

卡拉哈利沙漠萦绕在人们的脑海中。它如此广袤无垠,甚至有外太空的感觉。它与人类居住地的反差如此巨大。

博茨瓦纳的日落摄影/Chris Jackson Getty Images/CFP

千万年来,风将粗糙的沙粒铺进九个国家的疆土。从加蓬西北部狭窄的楔形地带开始,沙漠像斗篷一样倾泻,直至南非的北部。地球表面上最大的一块连续性沙漠,就在卡拉哈利。

人们说卡拉哈利的“沙貌”不再是一成不变的了。近几十年里,它越来越快地向四面八方扩张。处于更加干热气流之下的土壤,正持续退化。人们对土地毫无顾忌地开发利用,使得这里细密的生物网络和由苔藓、细菌组成的地衣快速恶化,连结无机元素的有机链条也被撕裂。

干旱的沙漠与半干旱草原已经覆盖了一百多个国家——尤其是亚洲和非洲,甚至也发生在美国的缅因州、墨西哥州,以及在上世纪30年代发生沙尘暴的中西部。气温持续升高、风暴日益频发,沙尘越过国界,甚至飘洋过海,携着养分在新的土地上盖上薄薄的一层。

撒哈拉沙漠每年向南移动48公里。正在退化并扩张的、辽阔的非洲萨赫勒地区干旱带,加速抵达欧洲南部。每年,中国有3,140平方公里的肥沃土地退化成沙漠;这个面积相当于美国的罗得岛。

如今,地球上空飘扬的沙尘至少有一半来自非洲。在上个世纪干旱给各地大气中增加三分之一的沙尘。不必枉费周折地向无情的卡拉哈利沙漠行进;沙漠正向我们进军。

比起那米比沙漠、莫哈韦沙漠、阿塔卡马沙漠、戈壁沙漠或撒哈拉沙漠,卡拉哈利沙漠还不算极度干旱,但其核心地带缺乏流动水和积水。

一些到访者认为这里向内旋的终极沙漠与浅盘式气流会形成一个类似的升级版的美国大盆地,比之更平,更干,沙化更严重。跟美国西部地区相似,卡拉哈利的边缘围绕着虚弱的河流——林波波河、莫洛波河、诺索布河和博特蒂河。

这些河流的水量几乎都不稳定。在干旱的中心地带遗落着古老的埋藏谷地、辽阔的废弃洼地。这些景象提醒人们,曾经的绿洲已经不能再孕育新芽。在北部,奥卡万戈河与宽渡河戛然阻断广袤平展而空旷的盆地,当地人称其为“河流终结之地”。

博茨瓦纳曾一直面临着湿度低、蒸发率高的危机,要么雷电交加,40分钟内下一场降水量有七八厘米的暴雨,要么什么都没有。但如今干旱问题更严重了。

在布须曼妇人秋洛科洛的一生中,这片热带地区的降雨量已经减少了五分之一,而蒸发率增加了两点;河水流量从1994年以来直线下降。

现在,在一个还不算太热的年代里,南非被选为大陆干旱中心的气候模型。在数十年内,降水量预期将下降20%,这会使这个国家“完全干涸”。

假如荒漠化只是博茨瓦纳的悲惨命运,我们在悲悯他们的同时还能暗自庆幸自己生活在安全而遥远的地方。不幸的是,气象科学家们认为在卡拉哈利上演的这一幕很快就会发生在我们身边——越来越热,越来越干,旱情持续得越来越久,洪水发生的机率越来越小,土地的饥渴根本无法填补。

干旱的蔓延首先会扰乱之前的气候模型——变暖的地球在理论上本该越来越潮湿。然而在许多人口密集的地区出现了相反的情况。在热力作用下,地球陆地表面的干旱程度翻了一番。

因气候改变,在东非有超过230万人面临缺水、食物不足的威胁。摄影/Chris Jackson Getty Images/CFP

气候干旱令土地缺水严重 摄影/CFP/CFP

从亚欧大陆到澳洲大陆,从美洲到非洲,热带地区正在经历七百年未见的干旱。科学家们证实了没什么地方可以幸免;气候变化正显示着它的威力,让干旱能出现在地球上任何地方。

更有甚者,环境怀疑论者好像是对的。他们不断重复地球变暖古已有之,并由此产生优胜劣汰。但无论过去的气候如何变化,北美洲一次又一次错过了自救的时机,关于这一点大家都无计可施。

事实证明,通过计算树木的年轮和花粉数量,我们可以得知远在第一批人类抵达北美的时代,一场灾难性的干旱就摧毁过人们的生活。古气候学现在仍是新兴的、亟待进步的学科,没有人能精确地推论出高温与干旱如何一步一步扼杀当地居民。但其相关性是相当明确的。

无论在哪里,只要学者们进一步深度发掘,就会发现气候由潮湿突然变为干旱会导致几乎所有动植物的灭绝——而这些动植物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条件。在所有气候事件中,突如其来的严重的持续干旱会带来最深重的灾难,因为其导致的缺水状态会引起自然火灾、作物枯萎、牲畜死亡、食物短缺和如影随形的饥荒。

在更新世末期,美洲的温度几乎升高了7摄氏度;由于缺少湿气调节气候,严冬更寒,酷暑更热。气候变化影响了整个森林系统,让草原枯萎,让人们赖以果腹的动物逃亡或灭绝。在大约五千年以前,繁荣一时的印第安文明在当时的气候下倍受煎熬,其文明已所存无几,而当时的温度比之今天高不了多少。

贫瘠的沙丘 摄影/CFP/CFP

史前大灭绝或许也可以解释为当时的“原始文明”太脆弱,因为后来的欧洲到访者凭着众所周知的枪、铁和传染病就轻易征服了这片新大陆。但是,新的证据表明,尽管有更好的科技、免疫力或武器装备相比,美洲最早的殖民地居民事实上远不能适应长期干旱。

在不幸的殖民时代之后,有着优越地理条件的美国享受着极其温凉湿润的气候,从农业经济发展到贸易经济,然后进入拥有三亿城市化人口的后工业化信息时代。

尽管如此,在上一个千年中最湿润的百年中,一些突然的旱情仍深深地影响了我们。在上世纪30年代,一场相对较温和的六年干旱就让干旱尘暴区的农业和社会体系严重受挫。50年代横扫中西部的干旱比较轻微,但覆盖范围更广,也使当地农村经济几近破灭。

接下来的几十年中,原本干燥的西南部和西部变得越发干旱了。从这个世纪开始,全美国的业余观察者一直在观察每天的天气,结论是气候较之以往更热,更干燥。

科学家们证实了以上结论是事实,而且在未来的几十年来这种情况还可能继续恶化。人们刀耕火种、毁林开荒,燃烧天然能源以谋求工业发展。在不知不觉中,我们正在给地球加温,而且已经不可逆转。

无可挽回的热度上升、气流转移、工业繁荣、用水困难,以及无能为力的决策者们共同谱写着这曲“绝命干旱”。

凉爽和湿润的日子一去不返,世界气象学组织与英国气象办公室都承认了过去的十年是有史以来最热的;而一些权威的环境观察者认为我们现在遭遇的旱情奏响了下几个世纪的序曲。根据最新的证据表明,全球变暖时代可能提前到来,诺贝尔奖得主阿尔·戈尔也改变了自己的观点:预防已经远远不够,而且太迟。现在,我们必须迅速适应缺水的生活。

如此一来,谁来教我们怎么做?在过去的七年中,美国的最高温度和最低储水量屡次打破纪录,这可能是三万年来最糟糕的干热年代,而世界上最古老文明的后代正居住在卡拉哈利沙漠深处。

只有这些最后的布须曼人具备在极端条件下生存的方法与智慧,并能指导我们如何应对一旦来临的极端干旱。可是现在他们正被武装人员包围着,被迫要永远放弃他们自由而传统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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