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傲娇学生会(五)

2011-05-14 10:14星野樱
花火B 2011年6期

星野樱

上期回顾:朱八福为了给被发配边疆的老爹送银两,不得不去求助当日与她曾有过婚约的李庐阳,却没成想已经有了家世的李庐阳竟然提出要朱八福跟了他的要求,oh my lady 朱朱,这未免也太刺激了吧?而就在这个当口,竟被他的八婆夫人碰个正着……无奈散了银子的朱八福硬是被弟弟朱小九威胁去报考公务员……

天眷6年吏部直属学府东序府招新告示

奉天承运,为满足朝廷机构及其直属吏部机构录用新吏的需要,根据本朝律法吏法的相关规定,吏部将组织实施天眷6年东序府及其有关部门的招新纳员,以备我朝官吏更替选用的需要。现将有关事宜,报考条件及报考官职公布如下:………………

“东序府招新?”朱八福拿着大字贴,望着频频点头的朱小九,“你想让我去报考?”

“没错。”

“可我是女的!”

“我已经快忘记了。”

“…………”

“公务员,金饭碗;当大官,东序府。你若能顺利成为东序府的院生,混得一官半职,往后我俩就可不用再为银两发愁,还能高枕无忧,顺理成章地见到老爹。不好吗?”小九理所应当地一挑眉头。

“那万一我没考上官职呢?又不是进了东序府就一定能当上官的呀,每年东序府的毕业殿考有多变态你又不是不知道,几百个家伙抢一个官位,就连丞相公子都有可能落榜。我一穷二白,送不起礼又没后台没关系,会考得上才有鬼吧?”

“考不上最好。”

“唉?你鄙夷我的实力?”

“你若真考上了,那就得官服加身,女子当官,那岂不是欺君大罪?连我这个九族都要陪你一起被砍了。你还悟不透让你去东序府的真正目的吗?”朱小九冷冷一哼,“东序府专出什么样的男人?”

“不就是脑袋进水满口孔孟的贤臣良相,拽得二五八万的后门专业户皇亲国戚那些货嘛。”

“梁山伯祝英台什么的,知道吗?”

“…………变蝴蝶的那俩只?”

“没错,你此行的唯一目的就是,吊上一个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摆平老爹一切罪责,能助老爹官复原职的新宠贵匮。简而言之,下任丞相人选必在东序府内,我不管你跟他是变成纯友谊,还是狗男女,总之,搞定他!”

“……然后一起变蝴蝶吗?”朱八福不屑地扬扬眉,“啐,小九,你的招数未免太过下作了,要我去欺骗未来丞相的好感,攀龙附凤什么的,最讨厌了!我八公子是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

“……所以呢?”

“给我六斗的话,我考虑考虑。”

“……”

“未来丞相的铁哥们,那全天下的后门还不都是我朱家开的啦?哈哈哈哈!就这么决定啦!我八公子决定报考东序府,不就是公务员考试嘛!势在必得!”

东序府,天朝国子监,直属吏部的首席最高学府,皇丞国相,栋梁之才,将相之器尽出于此。每年为朝廷推贤举荐,输入大批官吏,由正一品左御前丞相至七品芝麻绿豆官皆有所列。

根据先皇规定,东序府生在学期间,不伦长幼级次皆有向皇帝上奏纳谏的权利,皇帝每月更有抽查在校院生作业的任务,正所谓天子门生便是如此,若有幸与皇帝在奏折作业上一来二往,勾勾搭搭几次,便可扶摇一步上青云,伴君左右,前途似锦。

若是未被抽中也不用着急,一脚踩进东门框,乌纱官袍没法挡。每年超新前,朝廷吏部便会颁布各司空缺官位的职位,比起各路举子的恩科考试,东序府院生可优先选择,只要最后通过东序殿试,从中央正四品到各路小职,应有尽有,任君选择。难怪京城人皆知东序府,不问恩科试。

名气大自然门槛高,东序府特权多多,入门的条件也如邪教般一年比一年高,一年比一年变态。可尽管如此报考的人数还是逐年不减,还逐年递增。

前年笔试删人不够,再添面试,长得不够俊俏的不符合当今圣上的美学回家养颜去,去年面试不够,再添医试,考试前不禁欲养身,肾虚纵欲,擅自糟蹋栋梁身体的滚回去,而今年医试也不够了,只能再添附加试--------东序府首席院生,丞相公子李宸景亲自坐镇面试考生。

丞相公子首次担任主考官,谁也不知道他什么喜好规矩,发问会是何种路数,所以,一众考生抓了瞎,只能等着前人从主考屋里走出来上前探问。

“同窗同窗,快说快说,那李大人问了什么问题?”

“对啊对啊!我笔试,医师,面试全部通过,可不能在附加式上拉低了分数,万一被分配出京到什么地方去当小官就糟糕了!”

“同窗,你别一直发呆啊,你倒是说话啊,那李大人考的是四书还是五经?是天文还是地理?”

“呃……他没问我四书五经,也不是天文地理……”那刚从主考屋出来的院生一头雾水地眨了眨眼。

“那他问了什么?快说快说,我可不想被发配去做芝麻官典狱长什么的破官。”

“呃……他问我,若地上有10两银票一张,5两银锭一个,我捡哪一个……”

“什么?!这算是什么问题?”

“和经史子集也没半分关系啊!”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同窗。”

“我?我都傻了,一肚子经学在腹,他竟问我如此粗鄙的问题!莫名其妙!简直是莫名其妙!”

大怒的考生一号甩袖走掉,第二号硬着头皮走进了主考房。

一盏香茶搁在主考官的红木桌案上,几缕如烟水气袅袅上升,染上一双氤氲的眸子。宽袖轻甩,修长白皙的手执起桌上的名册。他一手托腮,一手执卷,眼角也没朝堂下之人看去,只淡淡得张唇开口。

“你呢?”

轻轻俩字让堂下的考生呆了神,原以为他刁钻怪癖,定怕他们知道了题目在门外偷偷准备,哪知晓他不仅不在意他们开口偷问,还大喇喇地用同一个问题来考人。

“银票和银锭,你捡哪个?”

“……我……我,我堂堂大丈夫岂能随意弯腰拣他人钱财!这绝不符圣人所训,圣人有云……”

“圣人?哼。”不屑的冷哼,主考官李大人抬抬手,眸子始终没离开名册,“行了。你且出去。下一位。”

一道X划在堂下考生的名字上,又一个被删除出局。

同样的问题还在继续下去,可偏偏门外一众饱读诗书的家伙没有一人能顺利过关。

“银锭、银票,捡哪个?”

“当然是10两银票!”

“……下一位。”

“…………”

“银锭、银票,捡哪个?”

“5两银锭!”

“下一位。”

“银……”

“下一位!”

银什么银,这就是纸笔砚墨下磨出来,过关斩将层层考选精炼出来,经纶满腹的“人才”?李宸景摇摇头,丢下厚厚的名录,轻抿一口清茶,站起身走到主考屋的大门边,斜倚着门框,透过门缝偷偷打量门外因他乖张的考题而乱作一团的考生。

“那李宸景问的到底是何问题,和治理国家,兵法奇阵有什么关系嘛?我看他只是怪癖,故意刁难我等罢了!”

“早听闻那丞相公子在东序府就忌才又爱刁难院生,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听说他虽贵为东序府首席院生,可总是讨不了圣上的重视和钦点,在东序府待了几年也没被皇帝钦点入朝,比他后入府的院生都已入朝为官了,他还在原地倍受圣上冷落,估计因此才嫉妒我们这些立刻就能拜官的后生晚辈!”

“哈!他若是忌才,就让自己去奏请圣上,今年不是正在新招青州典狱长吗?反正也受不到圣上青睐,所幸就去个天高皇帝远的小地方当个典狱小官满足满足过过官瘾岂不是更好?”

“那青州可是贬官发配之地,要是去了那种破地方,还有什么仕途可言?还要进囚房,名为管制囚犯,那自己不也被管在牢房了吗?傻子也不会奏请去那里吧?”

“这可难说,若是再答不出他那鬼问题,谁去青州当监狱犯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就是咱们哥几个被他大笔一挥踢到那穷乡僻壤去!”

“呃……几位前辈……”一阵弱弱的声音从角落飘来,丝毫引不起几个讨论得津津有味的考生注意,“可否听小生一言,小生……貌似知道李大人所问问题的答案。”

“什么?!”

几个考生一听此话全都咻地回过头去,就连倚在门边的李宸景也挑了挑眉头,看向那缩在角落边不起眼的男……男娃吗?

他个头不高,瘦瘦小小,一袭长衫几乎要拖地,十指纠结成青葱小结,像个姑娘家一样局促地站在原地,挤在一众考生里毫无存在感,五官被人挡着无法看清,可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小身板儿连站都快站不稳,竟说知道他问题的答案?哼,有趣。

“答案是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看?”

“是啊!银票和银锭,你要捡哪一个?”

抓抓脑袋,他看起来有些纠结,“如果是我的话,看到银票和银锭,那肯定是两个都捡吧。不拣白不拣呐,又没有人规定在地上捡钱只能选一个的呗。”

“………………”两,两个都捡?可以的吗?

“正常人都会捡两个吧?”

“………………”喂,你在骂谁不正常?

“呵。”一声低笑从喉头溢出,李宸景轻轻颔首,稍挑眉头看向门外那个男娃。

好家伙,骂得好。

那些读书读傻的呆子们的确都不太正常,只知道循规蹈矩地背文诵经、拾人牙慧,不懂得因地适宜,融会贯通,和假和尚念经不悟道有何区别。

瞥眼,他想看清那个说破他心意的小鬼是何许人也,那小鬼却不知道何时消失在人堆里,四下找去也不见人影。

算了。他必是考生一员,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待会肯定能看到那小子的真面目。

这小子是可塑之才,他该想个什么更刁钻的问题来考考他呢?

李宸景一边思量一边从侧门走出主考屋,皱着眉心走向回廊尽头的小暗间----茅房。

抬手推门,黑靴抬起跨过门槛,“砰”得踢上蜷缩在门边的某个物体,他顺势低眸看向门缝,隐约只见一个个头矮小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瑟瑟发抖,那身衣料正是方才破解他刁难问题的小考生。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朱八福心头一惊,猛地转身下蹲,蜷成一团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抵住门板。

可对方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她的负隅顽抗般,依旧坚持不懈地试图推门而入。

“谁、谁、谁谁啊?!没看到里面有人吗?不会排队哦?”情急之下,她粗神粗气地大吼。

“……你在如厕?”

“对、对啊!!排队什么的孔孟之道虽然没有明确规定过,可是你身为读书人,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什么叫孔融让梨啊,出去出去出去!”

这和孔孟之道、孔融让梨有何关系?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喜欢蹲着如厕?”

“…………”

朱八福喉头发闷,无语凝噎。

要不是用来裹胸的布条突然松了,她至于硬着头皮跑来这边么?

要不是他不遵守秩序硬闯,她至于来不及扣好衣服只能蹲下身遮掩么?!

这罪魁祸首是谁是谁是谁啊!!

李宸景不由皱起眉头,有些小聪明是好事,可若这小书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怪癖,他身为主考官绝不会屈就,东序府不是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可以鱼目混珠的地方。

“我…我当然是要站着的呀!只是捡钱而已,捡钱!刚才有个铜板掉在地上了。”她说罢,慌忙地系好衣服,心神一松,猝然被身后那道力量踹到在地。

门板被踢开,她来不及起身,怒目圆瞪,转头正要发泄。

四目相接,谁也没有料到对面的人竟是自己认识的----

“是你?!”两人同时出声。

李宸景凝眸瞪向面前的臭小子,想起那首挑逗的情诗眉间浮起一道阴影。那日回家后,想想自己读诗时的心悸还觉得浑身不舒服,为一个男子写的情诗心跳什么?他只是觉得这小子才华不错,文笔细柔而已。

忽略那晚的擦枪走火,李宸景竖眉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自然是考试啊!那你呢?”朱八福眨眨眼,歪头问道。

“考官。”他闷声应话。这小子全然完全没有尴尬和反应,像完全不记得那晚发生过的事情了一样。

眼见面前的小子脸儿憋成猪肝色,眼珠子咕噜噜转不停,最后一勒裤腰带,小腹收紧,朝他豪气地一吼。

“士可杀,不可辱!本公子不尿了!”

呵……

“请便。”

“……”这个丞相公子太不人道了,无端端考验人的意志力,偏偏还是他最薄弱的那个环节。

甩袖跨步,他怒气冲冲地跑出了茅厕,把地方腾出给这个大人物。

与考官在茅房不期而遇,没有心心相惜,反而针锋相对,朱八福便知自己仕途必然不妙,推门走进主考屋,只见一阵阴风从正堂上吹下来。

只见一张云台桌案横摆在高堂之上,李宸景眼观鼻,鼻观心地端坐其后,他一袭青紫滚边的东序制服,显得整个人气度非凡,一对庄严肃穆的对联卷轴高悬在身后。

上联是:明君取士;下联为:为国求贤。

横批化作匾额悬在堂顶正中,四个方正大字气势磅礴地写着:榜求俊逸。

一切好像不再是胡闹开玩笑,严肃认真到差错一下就会被拖去砍脑袋。她咕嘟吞下一口口水,后知后觉地紧张到浑身发抖,曲着膝盖站在殿堂之下,连头也不敢多抬。

凉薄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坐。”

她回头看看身后摆着堂中的椅子,低头驼背像个小媳妇似得踏着小碎步,摸索着椅子蔫神坐下。

展开点名册,李宸景看了一眼堂下之人,“那么,我们这就开始。朱……八福?”

“是!”

“不用起立回答。坐下。”

“……是。”

“方才见面时,倒不见你有如此涵养。”他满含讽刺地轻哼,两手交叠搁在唇边。

“方才……方才,是小生内急在心,上火。”

“哼”

宰相公子该不是动怒了吧,她悄悄抬眼看向李宸景,只见他宽袖一抚桌面,随手翻了一页书,注意力始终落在书页上,没去多看她一眼。本以为他必然会给自己穿小鞋,看样子,这位丞相公子继承了自家老爹的肚量,相当能撑船呀!

她窃喜在心,心中欢腾,听见他轻咳一声,又急忙压下得瑟的表情低下头,凉凉地问声从她头顶掠过,果然又是和四书五经不搭嘎的怪异问题。

“一个装满热水的浴盆和一个空桶,你手里有两种工具,一是木瓢,二是小木盆,三是大瓷碗,要把浴盆里的热水转进空桶里,要如何做?”

“……您当我是神经病嘛?我要那些干嘛?当然是直接倒呀!”

哼?直接倒。好干净利脆的答案,比起之前那几个憋红了脸也想不出的答案,把木瓢,木盆,瓷碗都选了一遍的蠢货,这家伙连思索的时间也不要,劈头就丢出了答案。哼……不错。

“尉迟船长一生一共出海六次,其中有一次死了,是那一次?”

“历史方面的问题么?我对历史不是那么在行呢。”她故作懊恼地揉了揉脸,托着腮帮子费劲脑筋的想了想,突然响指一打,粉唇一咧,舌头吐了吐,“不过,不管是历史还是地理,人就只能死一次,所以肯定是最后那次挂的呗,对吧?考官大人?”

“……”还有时间跟他玩俏皮?李宸景放下手里的书卷,今日第一次正式打量今年的报考学生。

青衫白褂小坎肩,一双布鞋还带着粉边,透着几分娘气,先前未曾注意他的容貌,此刻却是看得分明----白净的脸盘,眼大有神,睁得炯亮,还算清澈的黑瞳带着几分调皮劲,偶尔还会心地一眨,色泽粉亮的唇瓣丰厚却小小,点在鼻下,时而撇起,时而微嘟,整个人都透足了灵动劲,于官家而言虽是不稳重,却是没有那份迂腐不通的酸儒味,还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聪明劲。

“考官大人,您还有问题吗?”见他迟迟未有新的问题考她,朱八福眨了眨眼开口提醒他。

李宸景收回目光,指腹点在桌面,淡淡问道,“若你中选,想去那里高就?”

“青州!青州典狱官!”

“……”那个所有考生都不想去的发配之地---青州?那个所有考生都不想任职的职位----典狱官?这家伙……虽是通过了他的测试,可也不代表头壳就真的没毛病。

“为何想去那里?”

“为何?”眼珠子咕噜一转,她嘿嘿应道,“因为油水多啊!谁要探个监,行个方便,我不就可以……嗯哼哼……”总不能说我爹刚巧被发配在那,所以我想开个后门去照顾他老人家吧?

“……”

“哦哦!我家虽然穷,但是我会很上道的,绝不吝啬小气,若是您能点我去青州,到时候我一定不忘孝敬您一份,毕竟……咱也算您的门生嘛!”

“……”品行不端,素行不良,可是……又没有那些酸腐书生的浮夸之气,勉强可称之为诚实。歪门邪理一大堆,不代表有真材实料,他沉下眉心再次出题,“半柱香内赋诗一首,题记‘寒窗。”

“作诗呀……”她听完题目低下头细细琢磨着。

李宸景索性丢开了手里的书卷,专心致志盯着他,只见他偶尔摇头晃脑对词琢字,有时仰头看看天花板,更甚者起身在殿堂上走来摇去,身一转就往门口边儿跑,蹲在地上透过门缝看着门外一片春景就地取材。

按理说,稍有才学之人,对这等题目只当是小菜一碟,经纶在腹之人谁少经历过十年寒窗?这等感慨还不是张口就来?可越简单的题目就要看你答出何种新意,这才是难点所在,这家伙会交给他怎样的作业,他忽然有点期待起来。

半柱香时间到,李宸景曲起手指敲了敲桌案。

“准备好否?”

朱八福深吸一息,点点头。

“请。”李宸景抬袖示意。

朱八福张唇晃头念道,“离人哼离殇,红芍叹红妆。垂柳弯身愿留人,莲叶展颜聚月光……”

“停。我知那些淫词艳句是你所长,我也未有规定不能写情诗,可我名为‘寒窗,你离题了。”

“考官大人,我还没有念完呐,我保证没有离题的!”她拍拍胸脯,往前迈出一步。

李宸景双臂抱胸靠向椅背,昂首示意她继续下去。

朱八福清了清嗓子,复又念道,“离人哼离殇,红芍叹红妆。垂柳弯身愿留人,莲叶展颜聚月光。绵雨愿草长,红袖盼寒窗。十年苦读名虚妄,勿问恋影在何乡。”

一首诗念毕,她颇为得瑟,眉飞色舞地挑眉看向殿堂上的李宸景,比喻拟人,工整对仗,不仅精准地扣住主题,还哼出了妇女同胞的心声,简直就是一篇惊为天人的文学作品。

没有期待意料中的夸奖,李宸景陡然静默下来,缎面广袖流垂下书案,思绪深重的眼眸转向手边的熏香,他轻捻慢弄,凝气吐纳,好像压根不在意她的比喻拟人优雅工整,又似被勾起了心底的什么东西,远目看向窗外。

干嘛故意无视她啊?不满她为广大女性同胞发声吗?她只不过说了实话而已啊,女人本来就是为了这些臭男人吃了不少苦嘛,这些在东序府读书的,还有那些门外考功名的,每个家伙的身上肯定都有好几笔没还的情债,家中痴等的情妹妹,青楼里的等着从良的小姑娘,还有什么三妻四妾的……

实在受不了他难辨喜怒的思量,她不安地眨眼,索性率先发问,“您看……这题对了吗?”

“你是不是对男人兴趣?”所以才胭脂粉味甚浓,像个女子般毫无阳刚之气?人如是,诗也如是。

“……唉?”

什么什么?他这考官接得是什么评语啊?是她听错了吗?

“小生的这题……”

她想把话题拉回正道,可已邪念丛生的考官已然不让她如愿,“既然如此,要不要跟我试试看。”

“……哈?!”瞳孔陡然放大。

跟他试试看?试试看……什么?男人……和男人能试试看什么?她的脑子里可没有男人和男人可以做且见不得人的丑事呀。

“试试看,喜欢我。”

下期预告:什么?试试看喜欢他?!朱八福吓得张口结舌,李宸景却另有隐情。朱八福在神秘公子的打点下终于成功考入东序府,这只是这东序府神神秘秘,几个大人也都似乎有自己的秘密和打算,她是否真的可以如愿钓到一个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赦免老爹一切罪责,并助老爹官复原职的新宠贵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