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

罗大佑

在潜意识里，我有一种依赖感。

反正世界上有一个人，不论你和她吵得多么不愉快，不论你怎么忽略她的存在，不论她有多少心事，你都可以不管。不论你跑得多远，离家再久——她都会原谅你，她对你的关怀，永远可以保持在一个暖暖的温度。

即使她那样臭骂你，也是因为她原谅你了。你知道她的双手，随时可以帮助你，或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她用她的心来拥抱你。

今年，她因脑内动脉瘤破裂而中风的事，完全改变了我的想法。

她神志不清，甚至胡言乱语，大小便失禁。每夜，我都要替她换好几次尿布。她完全不能走路，两个人才能抬得动她。开完刀，在加护病房内，她的头上插了七八条管子，完全不省人事。

我终于明白，她，不会永远在那儿。这是我的母亲！我欠她的，多到我的理解能力之外。

我不对她好，要对谁好？现在，她康复了，神接受了我的祈祷，我们是幸运的。

我要她知道我爱她。趁我们都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我，只想公平一点。

（杨树伟摘自《思维与智慧》2010年11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