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舞台结构的形式美

■李太兴

舞台空间结构有着它独特的艺术语言，它是在三维空间中的艺术创作，形式决定了一出戏特有的样式，所以寻找到合适的形式不仅有利于演出整体形象的提升，还能表达更深层次的戏剧内涵。所谓形式感，是某种特定形式在欣赏者身上所引起的情绪反应或感受。任何事物都以一定的时空形式存在。艺术依靠形式而获得表达。比如像音乐，各种不同的音色、音量、旋律的配合可以产生各种不同的形式，在欣赏者中引起不同的感受。在舞台设计里,构成形式美的要素包括诸多方面，我将从平衡、对比、尺度、节奏、统一这几个方面来阐述。

著名戏剧家曹禺先生说“没有舞台美术,就没有戏剧”。舞台空间结构有着它独特的艺术语言，它是在三维空间中的艺术创作，形式决定了一出戏特有的样式，所以寻找到合适的形式不仅有利于演出整体形象的提升，还能表达更深层次的戏剧内涵。

一、舞台结构的特点

在舞台设计里,舞台结构一般认为是舞台的空间结构。空间是舞台中非常重要的元素，舞台结构空间是由大大小小的布景道具组合而成的,其结构的形式美是舞台最直观的形式，对结构形式的追求可谓是设计者创作的重心。在舞台空间的创造中，结构就是将要表达的内容通过各个要素组织成一个统一的整体。设计师通过平衡、对比、尺度、节奏、统一等手段来表现舞台的形式美。舞台结构的特点在于它的整体性是相对的，从设计方面来说，结构是低于它的层次的各种成分的组合；从戏剧演出方面来说，结构本身又是整个戏剧演出的组成部分。它必须和演员、灯光等其他演出成分相互交融，形成一个更高层次的统一整体。

二、结构的原则

在舞台设计里,构成形式美的要素包括平衡、对比、尺度、节奏、统一等方面。巧妙合理地运用这些元素和手段可以充分表现出舞台结构的形式美。

1.对比。俗话说：在一棵树上找不到两片相同的叶子。世界本身就是多样的，而这多样性就源于事物之间的差异，没有差异就没有多样性。当两个组成部分之间的差异扩大至对立就出现了对比。舞台设计中很多元素都能形成对比关系，如色彩、形式、肌理、空间、材质等诸方面的变化和不同。对比形成的效果是比照双方由于对立而强化和扩大了各自的特点。心理学中的视觉错觉能够说明对比的效果。如（图一）中的白点看起来比底色更白一点，尽管二者并没有区别。小白点看起来好像位于黑色背景上，这强化了每一个小方格和背景之间的亮度对比。

图一

图二

在舞台设计中运用对比可以形成丰富多样的形式，强化戏剧演出的气氛。如：话剧《暗杀者之夜》（图二）中一组巨大的桌椅占据了舞台上大部分的空间。透过桌子底下的空间观众还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平台上有一组正常尺寸的桌椅。两组形状相似的一桌二椅在大小尺寸上有着极大的差别，这样一来，大的显得更大，小的显得更小。这种形式感极为强烈的对比为剧中孩子们谋杀的游戏营造了一个恐怖古怪的，噩梦似的氛围。

2.平衡。设计画面中的各种元素的放置安排达到平衡的状态会让人在视觉上产生舒适的感觉。视觉艺术上的平衡实际上是对各种不同甚至相互冲突的力的组织，在一个平衡的结构中，每个元素都会各司其职达到和谐统一的状态。对称是达到平衡统一的最简单的手段。在舞台设计中，对称的设计非常适合于展示正式而且大气的设计，这种平衡在传统风格所要求的戏剧中会显得非常庄重。例如豫剧《大明魂》（图三）中乡村女郎中张秀姑为了解救百姓毅然赴刑场的一幕，“刑场”一景运用了对称形式，作为意义重心的行刑台处于对称中心轴的位置而突出了，有助于塑造刑场严肃、悲悯的气氛。

另一种平衡形式是非对称性，是更为复杂的平衡形式。布鲁诺.赛维认为“对称性是古典主义的一个原则，而非对称性则是现代语言的一个原则”。他的观点虽然有些非黑即白的偏颇，但与对称性相比非对称性自然更有活力。我认为舞台设计一定是根据它所表现的内容来决定选择哪种对称形式。无论如何，舞台结构达到最有利于表达戏剧中心思想的状态就是最合适的。

3.尺度。在建筑学中尺度和比例是两个体现建筑特性的重要概念。在舞台结构中比例并不像尺度那样占有重要地位。在建筑物中，当所有主要尺寸之间都有相同的比时，就产生了良好的比例。但是舞台设计比例的美并不在于追求数学上精确的比例，而是表达的意义。尺度在舞台设计中是指布景、道具与演员大小的比较中产生的对它们体量的体验。所以尺寸小的布景可以有大的尺度，反之亦可，这完全取决于对戏剧效果产生的影响。尺度有三种类型：大尺度，即比习惯的尺度大；普通尺度，即常人习惯的尺度；小尺度，即比习惯的尺度小。在舞台设计中为了创造宏伟的空间印象通常喜欢采用大尺度，戈登.克雷的《麦克白》中的大柱子、皮尔钦的《理查三世》（图四）中的巨大台阶等来创造恢弘的视觉印象。舞台上也常常运用小尺度，如《罗密欧与朱丽叶》（图五）花园幽会的场景就经常被处理成小尺寸：通常两三层楼高的楼台被设计成仅有一层楼高。这样的设计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更显得情人幽会的亲密。

图三

图四

图五

4.节奏。节奏的处理对舞台的形式感表现非常重要。节奏的处理常用两种方式:严格与自由。严格的节奏都是有系统的重复，台阶的重复能产生强烈的节奏感，因此在许多舞台设计中被广泛运用,例如斯沃博达设计的《哈姆雷特》（图六），充满舞台的台阶创造了没有开始和尽头的空间感，塑造了空灵和悲悯的感觉。诺埃尔设计的《椅子》（图七）中，舞台上的地面空间全部被一把把椅子占据了，最后主人公被满台象征着宾客的空椅子逼的没有立足之地，这种重复的压抑的节奏把紧张的气氛推向高潮。自由的舞台节奏,不管是场景的表现方式还是人物的表演空间,都错落有致,变化丰富,是一种似无序而有序的自由状态。严谨而赋有节奏律动之感的舞台画面,营造了一种秩序之美、抽象之美,增强了舞台的形式美。

图六

图七

5.统一。结构的统一在于每个因素的作用及它与其他因素的相互关系是整体决定的，结构中的每一个因素都对整体所要表达的意义作出了自己的贡献，并以此决定自己在整体关系中的位置。舞台结构的形式美是由色彩、空间、节奏等几个方面在舞台动作空间中达到和谐统一而成,是审美和功能的统一，它们之间是融为一体,互生互补。在舞台设计里,要重视内部与外部各因素间的组合规律。确定了主体的形象后,整体的统一和谐就需要首先来考虑了。例如一名日本设计师设计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图八）以线条绘出透视法的框架，在不同的场景中借助灯光和道具的空间组合,有机地结合各种舞台元素，转换各个不同的场景，通过简单几何形状的统一和细部的协调使之具备更加生动、变化灵活的形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