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君,张清
(山西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山西太原030006)
2011年是中国十二五规划的开局之年,也是中国共产党建党90周年,对中国来说意义重大。党建国家政治与历史逻辑表明:国家与社会的发展,取决于其领导核心即执政党的执政能力,具体来说就是实现对社会的有效整合。因为“社会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执政的基础空间”,[1]因而要实现对社会的有效整合必须构建有效政治,而有效政治的构建正是对执政党执政能力的重大考验。特别是处于转型时期的国家,这种对社会的有效整合考验的是执政党领导的有效性。换句话说,政治的有效性是中国政治发展的中轴原理,而执政党的有效领导又是中轴的中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社会发展的具体状况,党整合社会的方略也在发生根本性的变化,经过建设总体性社会时期、社会自主性萌发时期、社会自主性成长时期、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时期,党整合社会的方略主要体现为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变,即由意识形态整合与组织整合走向以利益为基础的制度整合。这里正是从这样的逻辑展开,来论证新时期中国共产党的社会整合方略。
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第四代中央领导集体,在综合分析、权衡国际国内的发展环境后,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伟大战略构想。实现了执政目标与理念的全新转换,这也意味着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对社会的整合又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面对不同的国际国内背景与发展状况,如何摆脱传统整合社会的路径依赖,寻求社会整合的新方略这一重大课题,实实在在地摆在了执政的中国共产党面前。而这一切,又要依赖对传统整合方略在新时期表现出的“水土不服”进行深入而细致的分析才能得以解决。
在展开分析之前,首先要明确的一个关键概念就是社会整合。所谓社会整合,就是政治统治体系通过组织、制度、意识形态、道德等力量将不同的构成要素互动关系及其功能结合成一个有机整体。[2]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在社会整合中有其独特的、无法替代的作用。执政的中国共产党要充分体认社会整合是执政党的一项重要功能,要重视自身功能的转换,以实现著名政治学家李普塞特所说的由“冲突的力量”变为“整合的工具”。[3]党建国家的政治逻辑清晰地表明政党建设与国家和社会建设的内在关联是:以党的建设推动国家的建设和社会建设。林尚立教授认为:中国的社会性质、政治体系以及国家发展战略,决定了中国共产党的强大领导力必须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其一,领导的合法性,其根本是拥有雄厚的阶级基础与社会基础,被最广大的社会力量所认同;其二,纲领的科学性,其根本是党的指导思想和治国纲领既先进又可行,能够产生实际的社会发展效应;其三,组织的整合性,其根本是党的各级组织不仅能聚合党员而且能聚合社会,从而通过执政党系统的组织网络体系将国家和社会整合成为一个有机整体;其四,制度的合理性,其根本是党自身拥有一套先进的制度体系并得以有效运行,保障党的领导拥有强大的制度基础和有效的制度能力。[4]那么,执政的中国共产党要想实现对社会的整合也应遵循相同的逻辑。然而在不同的背景之下,执政党实现对社会整合也面临着诸多的问题。这诸多问题的根源在于现代国家与传统国家执政逻辑的差异。传统体制的松动必然意味着社会自主性的萌发,社会决定国家的执政逻辑也必然意味着共产党的执政方略要以利益为基础的社会发育而对整合方略进行调整。利益关系的变化是整合方略转变在现代社会条件下的根本原因。
首先要说明的是个人利益的多元化。60年来中国人民在共产党的坚强、正确的领导下取得的成绩举世瞩目。然而,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我们在享受改革开放所带来成果的同时,当然也面临着一些问题,个人利益多元化就是其中之一。随着计划经济体制的“全面松绑”,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形成的个人利益终于摆脱了束缚,强调个人利益的实现、强调个人的全面发展对那种传统的集体主义意识形态产生了巨大的冲击。紧接着就是组织利益的多元化。随着体制转轨与社会转型,原来很多的单位组织逐渐由“姓公”变为“姓私”,即使仍然“姓公”,也与原来的单位组织不可同日而语。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西方管理主义对中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再加上单位制本身存在严重问题,因此改革成为了必然。在“放权、让利”等政策的支持与引导下,很多现代的单位组织获得了很大的发展自主权,自主权的获得必然意味着组织自身利益的同时获得。那么,根据“经济人”的假设,当国家的政策与组织利益一致时,则协调发展;当国家政策违背组织自身利益时,在纵向上便产生了与国家政策的博弈问题,而在横向上则出现与同类组织间争夺资源的问题。当代中国的政府间关系出现众多新的变化就是利益多元化使然。将这类集体行动放到政党、国家和社会的互动博弈中考察,可以发现此类集体行动的治理取决于居于领导和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及其整合社会的功能。[5]
从党的自身建设来看,增强政党的组织能力是党有效整合社会的基本路径,而就中国共产党以及中国现代化路程的自身特点而言,扩大党的组织覆盖面并开发其组织功能则是加强党的建设和有效整合社会的基本方式。[6]村民自治制度可谓是中国基层民主制度发展的一个里程碑。然而,由行政村转变为自治村带来的那个被人们熟知的问题——两委矛盾,实际上反映的是在广大的农村地区共产党组织网络体系受到一定程度冲击的表现。民主化浪潮在中国的农村地区首先生根、发芽并开花,一簇簇具有中国乡土气息的民主之花是那么的朝气蓬勃。当然这股蓬勃的朝气带给我们的不仅是盎然生机,还有对执政党组织网络体系的解构作用。这种解构作用具体体现在在实现自治的广大农村地区,出现了两个权力中心:一个是共产党在农村的支部,另一个则是由全体村民经过民主选举出的村委会。两个权力来源不同的组织在现实工作中必然导致以支部书记和村长为代表的“两委矛盾”。在权力的来源出现自上和自下两种方向的运动时,必然对政党的传统权威造成一定程度的削弱,这一现象对传统政党组织网络体系提出了新的挑战。
另一个是城市社区自治的发展。执政党对城市社会的传统控制,主要是在实现了对城市社会制度性分割的基础上,通过单位中的党组实现的。然而,单位被社区取代之后,无疑从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党对城市社会的有效控制。在城市管理体制实现转型之后,党组并未实现对城市所有“末梢神经”的有效控制。比如说正在兴起的第三部门、私营企业等,党对社会的控制从某种程度上实现了由组织控制到价值与制度规范的转换。在价值多元化和制度尚待健全的转型时期,这无疑削弱了党对社会的全面领导与有效控制。这是在党的组织网络方面形成的又一挑战。
以英、美为代表的两党制。三权分立是西方民主宪政的基本原则,也是西方国家政权组织形式的划分原则。当今世界有代表性的两党制主要是以美国为代表的总统制下的两党制和以英国为代表的君主立宪制议会内阁制下的两党制。[7]在长期的政治过程中两个国家逐渐形成了稳定的两党制。西方国家的政党制度从某种程度上体现了西方国家的核心价值——民主与自由。在全球化条件下,西方的一些思想和制度不能不对中国产生影响,其中西方国家的两党制或多党制尤为明显。在建国后的相当一段时期,要求中国领导层实现政党制度的变革的呼声此起彼伏,就是西方国家政党制度对中国政党制度形成的挑战。此外,还有不同类型的多党制。当今世界实行多党制的主要有西欧、北欧的多数国家和第三世界摆脱殖民统治的一些民族独立国家。多党制的政党制度与两党制一同对刚刚敞开国门的中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并且延续至今,直接对中国的政党制度产生一定的冲击。
执政绩效的有效性是政治合法性的题中应有之意。换句话说,执政绩效影响执政的中国共产党的合法性。按照张明军教授提出的“中国共产党合法性资源主要有意识形态资源、政治制度资源、旧社会的负面合法性资源、统治绩效资源、领袖魅力资源”。[8]政党统治合法性的重要性决定了执政绩效有效性的重要性。在和平发展年代,执政绩效的有效性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政党的合法性。而执政有效性在当代中国的一个基本目标正如邓小平指出的那样:“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然而,现实的改革总是喜忧参半,结果不是那么尽如人意,出现了很多不可避免的现实问题。其中,贫富差距问题尤为突出。最为明显的是东部与西部贫富差距大。
东部沿海城市的改革开放无疑是政策推动所致。当初开放东南沿海城市的目的在于尝试性地激活市场的潜力,使中国经济与社会避免“溺死”在旧体制的束缚之中。引入市场机制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引进公平竞争机制。30多年来改革开放的成就举世瞩目,但产生的社会问题也影响了中国迈向现代国家、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步伐。由于政策的支持,东部沿海地区实现了致富之梦,但这种发展机遇与速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以牺牲中、西部地区的发展机会与政策支持为前提的。光荣成就的背后隐藏着一些令人担忧的事实:中国的基尼系数已经达到世界的警戒线水平。换句话说就是中国的贫富差距在中国经济这30多年的飞速发展中不但没有缩小反而进一步扩大。贫富分化必然带来以“仇富心理”为代表的社会不稳定情绪,那些被我们所熟知的“仇富现象”对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努力注入了很多不稳定的因素。不仅如此,城市与农村的二元结构问题更是令人担忧。这一切都考验着新时期党对整个社会的整合能力。
主导中国改革的体制因素从宏观上来分析主要指的是经济体制与政治体制的改革。从1978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始,中国开启了改革的步伐。1978年以后,以邓小平为核心的党中央从实践中总结出了关于计划经济体制的弊端,“在经过了几年的试验和争论之后,1984年10月20日,中国共产党召开的第十二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上通过了 《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9]《决定》将经济体制改革重点引入城市,并提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以公有制为基础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此后,我国全面改革的大幕徐徐开启。从中不难发现中国政治体制改革中存在的相关问题:第一,同向但不同步的问题;第二,深化改革与社会稳定的问题;第三,政治民主的推进与执政党地位的巩固问题。因此,这种渐进式的改革不免遭到人们的非议,与改革开放30年来经济体制改革所取得的成就相比,政治体制改革似乎不那么尽如人意。新的利益格局如何在政治体制的改革中体现出来,考验的不仅仅是执政的中国共产党的执政能力,更突显的是中国式渐进改革的艺术。
自建党以来,中国共产党就十分重视反腐败工作。但是反腐败工作在不同历史时期其内在诉求和发展逻辑却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在计划经济时期,腐败主要是物资匮乏所引起的,而反腐败的目的,也主要是为了保证政权本身不病变。但是,改革开放以后,腐败原因主要是由资本逻辑引起的资本与权力共谋,而反腐败诉求也由原来单一的保卫权力向保卫权力与保卫权利共存转变。同时,随着社会发展以及反腐败逻辑的变化,反腐败工作也由单一的党内组织反腐,向组织反腐与制度防腐并举转变。[10]腐败问题不仅在原因方面发生了新的变化,而且在腐败的形式上更是“推陈出新”。随着郭京毅案的告破,人们才发现了当今一种腐败的新形式——政府俘获。其本质是由行政腐败转向了立法腐败,更具隐蔽性和危害性。1957年,邓小平提出:“在中国来说,谁有资格犯大错误?就是中国共产党。犯了错误影响也最大。如果我们不受监督,不注意扩大党和国家的民主生活,就一定要脱离群众,犯大错误”。[11]腐败问题的恶化对尚未全面实现国家制度化的中国尤为重要,任何形式的腐败问题都会使国家政权和执政党的合法性基础受到严重削弱,并腐蚀支持社会转型的主体力量,使执政党的社会整合失效,其结果便是造成社会转型的失败或畸形。
中国共产党实现对社会的有效整合是实现其领导与执政地位的政治与社会基础,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共产党对社会的传统整合方略主要包括:领袖的超凡魅力、意识形态认同、政党组织网络、有效的执政绩效资源等,而实现的方略可以被概括为“运动式整合”。然而,随着以经济体制改革为逻辑起点的社会转型期的到来,家国同构或党国同构的模式逐渐被已经萌发的社会自主意识所冲破,执政党对社会的整合方式势必以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来回应政治体系外部环境的变化与利益的诉求,于是执政党的社会整合也由传统整合走向现代整合即从以意识形态和政党组织网络为主的社会整合走向以利益为基础的制度整合,对新的利益或利益群体进行有效的制度规范,才是新时期党整合社会的基本方略。
意识形态在社会整合结构中具有重要地位,这是因为社会整合在根本上依赖于人们对政治体系的文化认同。中国共产党意识形态与中国社会现代化变迁的相适应发展对社会整合具有重要意义。[12]从“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提出到科学发展观重大战略思想,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充分体现了新时期执政的中国共产党重塑意识形态以实现对社会整合的基本方略。十六届六中全会通过 《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建设和谐文化,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重要任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建设和谐文化的根本。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社会主义荣辱观,构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基本内容。[13]其中不难看出执政党社会整合方略的人本取向。从理论上来说,意识形态的社会整合功能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意识形态通过为社会成员提供合乎社会目标的价值观念和道德观念来实现社会整合。第二个方面是意识形态通过其社会和政治理想来引导、动员社会成员,使社会成员的行为目标达到高度统一。[14]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提出,正是从上述两个方面对新时期的社会整合做出的新贡献。同时也体现了执政党在新时期意识形态的整合逻辑实现了从控制灌输到发展创造,充分发挥了意识形态的凝聚功能。从中不难看出,共产党对社会整合的前提是以充分保障个人利益为逻辑起点的。是用意识形态实现对个人利益、价值与全社会的利益和价值进行规范。整合过程中的利益基础是不言而喻的,是公民社会逐渐形成中的国家力量 (执政党)对社会进行有效整合的应有方略。
如前文所述,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对中国社会的整合是从城市与农村两个层面来展开的。在城市依靠的主要是单位制,而在农村主要依靠的是人民公社制。随着上世纪九十年代改革开始试水,到现在中国的政治改革已经到了“深水区”,已经到了改革的攻坚阶段。然而随着经济体制的转轨,城市的单位制明显松动,农村的人民公社制度也不复存在。那么面临的一个十分紧迫的问题就是党的整合力在意识形态多元化的条件下,又在基层社会缺乏充分组织保障的情况下如何或在多大程度上能够发挥作用的问题。党组织正常的思想教育和组织管理较难覆盖到这部分人,非主流意识形态就很容易突破这些人的思想防线。[15]
村民自治是民主化浪潮在中国的突出表现,这是中国民主政治的巨大进步。但实行村民自治之后,由于尚未完全解决的领导体制问题在基层的延伸,致使农村地区出现了所谓的“两委矛盾”,这是权力的不同来源所导致的必然结果。而广大的农村地区是执政党的根本所在,如何在新时期进一步巩固执政党在农村地区的领导力与整合力成为维稳的关键所在。当前解决这一问题比较成功的做法是实行两委“一肩挑”的制度。要实现这一目标就要求农村共产党员努力提高自身的素质和修养,在工作和生活中逐渐培育与人民的“鱼水之情”,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得到村民的认可,在各个方面都要起到先锋模范作用。这样的政党整合是在充分尊重人民的利益基础上的整合,也是从根本上进行的整合,具有长效性。除了组织保证之外,徐勇教授还提出了对乡土社会进行动员与整合的新策略——宣传下乡。在“宣传下乡”的过程中,形成了由宣传组织、宣传形式和 宣传活动构成的机制,将党和国家意志输入乡土社会,成功地实现了党和国家上层与乡土社会基层在精神意识形态上的联通,使得在生产方式并未发生根本性变化的前提条件下农民意识却发生了重大变化。[16]
政党制度对于一个国家在迈向现代化过程中的重要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后发现代化国家来说尤为重要。因为大部分的后发现代化国家都遵循了党建国家的政治与历史逻辑。随着国际化程度的进一步加深,西方的政党制度对中国的政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产生了巨大的冲击。由此,自然而然得产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选择一个国家的政党制度。一个国家的政党制度的确立,应该基于党派的原则与民众的理想,还是应该基于社会运行的规律与国家建设的要求。深思熟虑的国家建设与政治发展应该从国家与社会内在要求及其相互作用中,选择和确立适宜的政党制度。[17]中国当前的政党制度既不是一党制,也不是多党制,而是一体多元的新型政党制度,这是由党建国家的政治逻辑和新中国成立的历史与现实逻辑决定的,是新中国建设现代国家的政治需要。然而由于领导体制等方面的影响,我国的政党制度并未充分发挥其优越性。由于权力监督不到位,使执政的中国共产党饱受“一党专政”的批评。因此,根据现代国家建设的新要求,在坚持中国政党制度的前提下,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完善当前的政党制度,其核心是深入民主化与增强整合力。首先,政府应对社会进行适当的“松绑”,使社会的自主性充分彰显,在逐步成熟起来的市民社会中实现更广泛的政治参与;其次,充分发挥民主党派的参政议政功能,从解决权力监督入手。有条件地扩大政治参与不仅是保障人民群众代表性的重要表现,而且能够从参政议政的层面来保障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这样的后果必然提高中国的政治社会化程度,满足现代国家发展对政党制度的供给要求,增强执政党的社会整合能力。然而这必然是以满足群众党员以及广大公民自身的参政权利为前提的。在当前阶段,考验的是中国共产党以利益为基础的制度供给能力与监督能力。
在社会上流传着这样一种看法,中央政府的合法性远远高于地方政府的合法性。也就是说,老百姓认为中央政府的政策是有利于广大人民群众的,中央政策之所以没有充分发挥其应有的功效,是地方政府执行不力的结果。这其实说的是在政府管理方面出现的问题即执行力的问题。公共政策体现的是国家的意志,但在实际的社会生活中,公共政策的执行力往往更为重要。要提高地方政府的政策执行力需要明确以下几点:第一,保证政策制定的科学性与合理性。具体表现为科学的政策需要实现本土化的问题;第二,贯彻落实行政首长问责制。具体指的是事后对不良影响的责任追究和领导干部的目标责任制。科学合理的政策加上明确的责任规定,是提高公共政策执行力的基础和保障。然而这一切都是在“以人为本”的框架中运行的,从制度的层面上来保障人民的根本利益,是现代国家政党整合社会的基本方略。也就是说,政府或政策执行力的强弱取决于政策的合法性程度即是否以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重。
对于中国这种超大型国家来说,政治体制的改革最终的落脚点不仅在于改革的速度而更在于改革的质量。就是说,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的最终落脚点在于有效推动经济与社会的全面发展。自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政治改革的基本路径是渐进式改革,即所谓的“摸着石头过河”的改革。这种政治体制改革的速度与经济体制改革的速度出现同向异步的问题,政治体制改革相对滞后等问题的存在严重影响了中国经济的发展,这是中国渐进式改革遭疑的重要原因。但仔细想想,苏联的前车之鉴使执政的中国共产党更加客观与冷静,并且清楚地明白盲目追求速度的政治体制改革风险极大。按照上文中提到的评价政治体制改革的落脚点的标准来讲,中国改革开放30年来取得的光辉成就,推动中国的经济与社会实现了新的跨越式的发展,这一事实从根本上说明当前中国政治体制改革所采取的模式在宏观上是正确而有效的。当然,随着经验的积累和科学技术的不断增长,必然提高对中国政治体制改革方向与路径的预见能力,逐步实现渐进式改革向科学式改革与渐进式改革互动的改革模式。从这一改革逻辑中不难看出,保障经济与社会的发展,最大限度地保障全体人民的利益,是贯穿改革的一条主线,现在的问题是党能否继续将这一根本利益始终贯穿在改革的过程中,并将这一利益诉求付诸制度实践,这同样是党实现对社会有效整合的关键所在。
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在中国的作用决定了党内反腐败的重要性。针对新时期出现的政府俘获现象,需要以执政党为主导的政府的制度供给能力与监督能力。在增强执政党和政府的制度供给能力的同时,一个不可忽略的前提是整个社会各个阶层自主性的成长。仅仅依靠政治性动员的方式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想建立反腐倡廉的长效机制,切实增强防腐巨变的有效性应在充分保障人民利益的前提下注意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在高薪养廉暂不可行的条件下,除了加强党建理论的宣传教育之外,更重要的是需要将个人价值的实现与组织的目标结合起来,使两者的实现成为一个统一的过程。这样就从更深层次上对党员或公务员有了有效的约束。第二,在涉及到国家发展与建设的关键领域的立法项目,其工作人员必须经过从思想到能力再到责任的层层选拔,努力为其提供较好的工作环境与生活待遇并建立严格的筛选制度。第三,增强在反腐倡廉工作方面的长效机制,提高相应制度、法律法规的供给能力,并加强多元化的权力监督,逐步从运动防腐到以利益为基础的制度防腐转变。
在简单介绍中国共产党社会整合的历史基础上,针对当前社会转型期党在对社会整合的过程中所面临的现实挑战,适应国家与社会的发展,提出了中国共产党在社会整合过程中应实现的方略转变,那就是以利益为基础的制度整合,实现了从传统整合向现代整合的全方位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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