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玲
(中共湖南省委党校,长沙 410006)
·党建园地·
西方国家的政党关系及其启示
李美玲
(中共湖南省委党校,长沙 410006)
政党关系是事关一国社会发展的重要问题,构建和谐的政党关系是实行政党政治国家的重要目标。西方国家的政党关系可以概括成:既有竞争,又有合作,且两者之间并不存在矛盾。这种政党关系的形成,是西方国家的政治文化传统、政党体制、国家与社会关系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研究西方国家政党关系对我们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我们要在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政党制度的前提下,合理引入竞争机制。
政党关系;竞争;合作;竞争机制
王长江教授在《政党政治原理》一书的序言中指出:“民主政治不可能离开政党,而且至少可以说,在过去、现在和可以预见的未来,民主政治主要表现为政党政治。”[1]作为民主政治的主要类型,政党政治是当今世界的趋势。而在实行政党政治的国家,通常都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政党,继而产生了政党之间的关系。所谓政党关系,简单说来,就是指政党与政党之间的关系。具体说来,它既包括一国范围内执政党与在野党(反对党)的关系、非执政党之间的关系、联合执政的各个政党之间的关系,也包括世界范围内各个政党之间的关系。但是,本文所指的政党关系主要是指西方国家一国范围内各个政党之间的关系。在政党政治时代,政党关系是一个国家事关全局的重大问题,政党关系是否和谐直接关系到国家发展的全局。基于此,本文意欲对西方国家的政党关系作一探讨,在此基础上,总结出西方国家政党关系的有益经验及其启示,用以为中国共产党执政提供借鉴。
伴随着代议制民主的出现,作为民众利益表达工具的政党最初在西方诞生。阶级性是政党的本质属性,即使是在学者们刻意规避政党阶级性,将政党与选举密切联系的西方,这种现象也是客观存在的。例如,在政党政治的故乡英国,在政党最初诞生的时候,它也是作为一部分人利益的代表而登上政治舞台的,其中,辉格党是议会中代表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利益的那一派,而托利党则是议会中代表封建势力的那一派。在美国也是如此。正因为政党代表的都是不同阶级、阶层和利益集团的利益,因此,当社会生产的发展引发社会阶层分化不断加剧的时候,多个政党就出现了,既然存在多个政党,相应地,也就出现了政党关系。纵观西方各国国内的政党,我们发现,西方国家的政党关系可以简单地概括成为:既有竞争,又有合作,且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一)西方国家政党间的竞争
在现代社会,公民表达自己利益要求最有利的组织形式就是政党。但是,西方社会是一个利益多元化的社会,每个人因所处的地位、环境、品行、偏好的不同,提出的要求自然是不一样的,这就为不同政党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条件。政党为了生存和发展,进而夺取国家政权,都会努力去反映不同阶级、阶层的人的利益。也就是说,社会的多元化导致了反映选民利益要求的政党组织的多元化。但是,政党生来就是与国家政权联系在一起的,它的使命是“掌握政权,行使国家权力”。在西方国家,尽管执政并不意味着掌握所有的权力机关,但是执政对于政党还是有巨大诱惑力的。在多个政党存在的情况下,政党要想掌握国家政权,就必须竞争。同时,政党之间的竞争也是西方国家居于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坚持和巩固自己统治的需要,是统治阶级显示民主的重要手段。西方国家的主要政党在本质上代表的是资产阶级的利益,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资本家需要政党之间展开激烈的竞争,一方面转移人们的视线,另一方面使民众产生执政党是他们挑选的,是他们利益的代表的错觉。对此,列宁曾一针见血地指出:“两个资产阶级政党利用他们之间的虚张声势的毫无内容的决斗来欺骗人民,转移人民对切身利益的注意。”[2]恩格斯也形象地把这种看似民主,实质上是资产阶级维护其统治地位的需要的竞争比作“跷跷板游戏”,上下起落,玩者有劲,看者有趣,从而最真实地道出了西方国家政党间竞争的本质。
一般说来,西方国家政党之间的竞争主要围绕以下三个方面展开:
1.对于人才的争夺。当社会规模不断扩大时,直接民主便被代议制民主所替代。在代议制民主条件下,民众表达自己愿望和利益的方式,就是对于政党的选择。而政党对于民众利益的整合又是通过具体的政党机构和政党成员来完成的,政党成员能力的高低直接关系到政党在竞选中能否获胜。也就是说,在实行竞争型政党体制的西方国家,政党的生存与发展系于政治人才。对此,西方国家的政党是有着清醒认识的,而且也付诸了实际行动,在与对手的竞争中,都把争取政治人才作为本党的一项重要战略。例如,在1952年的美国总统选举期间,美国两党都向二战英雄艾森豪威尔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能代表本党参加总统竞选。原因就在于,在美国历史上,艾森豪威尔以其卓越的功勋和出色的才能赢得了美国民众的认同,两党都希望借助艾森豪威尔在民众中的崇高威望和个人魅力赢得选举,成为执政党。因此,为了能够赢得选举的胜利,即使政党组织十分松散,西方国家的政党仍旧会对人才给与高度关注,在政治招募过程中采取多种方式吸引人才,相互之间展开激烈的人才争夺。
2.对于选民的争夺。在西方国家,政党要想执政,就必须首先参加选举,并赢得选举的胜利。在代议制民主条件下,选举实际上是政党向选民申请执政权。因为依据民主政治的基本原理,民众才是公共权力的所有者,代议制民主的发展促成了政党的产生,民众将一部分权力交出来,授权政党行使,进而使得政党掌握、控制和运用公共权力成为可能。但是,在多个政党存在的前提下,民众利益表达的渠道具有可选择性。民众总是从自身利益实现的角度对政党作出评价,进而决定对政党持何种态度,只有能够充分代表民意,在选举中获得选民支持的政党才能掌握执政权。因此,在政党运作过程中,尤其是在选举过程中,西方国家的政党都会想法设法地去拉拢选民,通过为民众提供各种各样的、周到细微的服务密切和民众的联系,竞相争夺选民。有一年,来自阿拉斯加州的共和党参议员争得了1 000万美元,他就用这笔钱修建了一座通往只有十几户居民村子的桥梁,其目的就是加强与选民的联系,为共和党拉选票。在西方国家的选举过程中,政党之间的竞争通常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例如,1980年美国大选时,盖洛普民意测验表明,从6月到11月之间,民主党候选人卡特和共和党候选人里根在民意测验中4次到5次交换领先地位。民意测验还表明,20%的选民在投票前四五天改变了态度(多数改变为投里根的票)。民意测验结果的变化,反映了共和党与民主党争夺选民战况的激烈程度。因此,人们常说,美国的驴(民主党的党徽为驴)象(共和党的党徽为象)之争实际上是争取选民支持以便决定哪一个政党执掌白宫的争夺。
3.对于执政党政策的维护和批评。在西方,国家的最高立法机构是议会,或者叫做国会。在这些国家,任何政党,包括执政党的方针政策,只有在通过议会充分讨论获得通过后,才能得到贯彻执行。但是,在执行过程中,执政党的方针政策仍旧是各政党争论的焦点。一方面,执政党会极力维护自身方针政策的正确和科学。这是因为,方针政策是执政党执政方略的体现,也是执政党回馈在选举过程中投它票的选民的利益的媒介,为了维持自身的执政合法性,政党总会想法设法地证明自身政策的合理性和科学性。另一方面,议会中的反对党(在野党)则会千方百计地证伪执政党的方针政策。其目的就在于通过宣传执政党方针政策的不合理性向执政党发动攻击,使其失去足够多的民众支持,同时通过宣传本党方针政策的合理性,用以为实现由反对党(在野党)向执政党的转变奠定基础。
除此之外,西方国家政党之间还会在其他领域和问题上展开激烈的竞争,在此不加赘述。
(二)西方国家政党间的合作
虽然竞争是西方国家政党关系的一个重要方面,但并不是全部,在竞争之外,西方国家政党之间同样存在着合作。这种合作主要存在于处理涉及国家根本利益的事件、共同维护国家领导机构的选举结果、共同遵守民主传统等问题上。西方国家政党之间有时之所以能够以合作代替竞争,主要基于下述几个原因:
1.维持现存秩序。现代政党的雏形——英国的辉格党和托利党曾经为了王位继承问题发生过激烈的冲突,后来两党却联合起来发动了1688年的“光荣革命”,推翻了詹姆斯二世的统治,在英国建立了君主立宪制。两党之所以能够由冲突走向合作,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们既都害怕国王恢复天主教,又都害怕革命会使他们共同失去财产、爵位和相应的特权,并且都认识到激烈的斗争所引发的社会秩序的不稳定将不利于双方的生存和发展。因此,恩格斯说:在英国,至少在正在争取统治权的政党中间,在辉格党和托利党中间,是从来没有过原则斗争的,他们之间只有物质利益的冲突。在建国初期的美国也出现过同样的情况。在批准1787宪法运动中,美国资产阶级内部被划分为以汉密尔顿为代表的保守派和以杰斐逊为代表的民主派,这两个派别分别在国家权力是否应该集中于中央、是否应该采取亲英政策和对法国该采取何种外交政策等问题上出现较大分歧。但是,在1800年的总统选举中,在两党候选人杰斐逊和伯尔得票数相等的情况下,作为联邦党人领袖的汉密尔顿动员部分联邦党人投了空票,支持杰斐逊。其结果,既避免了两党对峙局面的持续和由此消耗的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也维护了政局的稳定。正因为政党之间无休止的竞争将导致时局的混论,于任何政党无益,因此,西方国家的政党之间有时会以合作代替竞争。
2.巩固执政基础。由政党的阶级性决定,任何一个政党都不可能是全能政党,而只能是某一个阶级、阶层、利益集团的代表。在利益代表方面,政党有着各自的优势和劣势。西方国家的主要政党大都是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政党,在维护资本主义制度这一根本利益上具有一致性,只是分别代表不同的利益集团。例如美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虽然曾经都是为垄断资产阶级服务的政党,但两党所代表的是不同的垄断资本集团。民主党内资产阶级自由派占优势,主要代表摩根、杜邦和波士顿等东部财团;共和党内资产阶级保守派占优势,主要代表洛克菲勒和中西部、南部的一些财团。他们在聚合地区利益,完善资本主义制度方面有着不同的政治资源和优势。尽管如此,从维护资本主义制度出发,他们会在维护各自所代表阶级利益的同时谋求与其他政党的合作,扩大其执政基础以此来稳固已有的政治统治。这是西方国家政党维护和实现其所代表的阶级利益的重要手段,更是资本主义国家政治稳定的重要保障。
3.实现联合执政。当代西方国家普遍采用多党平等竞争的政党体制,这是西方民主政治的一个突出特点。在有些实行多党制的国家,单独一个政党往往难以获得执政所需的绝对多数,而需要几个政党联合起来组成联合政府,共同执政,在这样的情况下,竞选中的政党通常会以合作代替竞争,只是每次合作的对象不同。如德国,在联邦德国成立之初,阿登纳领导下的联邦政府就先后8次与自民党、德意志党和全德联盟、流亡与权力被剥夺者联盟等政党分别组成过三党甚至是四党联合政府。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德国又出现了联盟党、社民党和自民党“两个半党”相互联合执政的时期。随着70年代绿党的兴起,它也相继进入了执政联盟,成为执政党参与联合执政。又如瑞典,由于任何一个政党在选举中都难获得绝对多数,因此,通常是几个大党共同把持议会、垄断内阁,各执政党盛行妥协政治。因此,为了能够问鼎执政权也是西方国家政党以合作代替竞争的一个重要原因。
西方国家政党关系之间这种竞争与合作并存的局面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具体包括:
(一)政治文化
按照美国著名政治学家西德尼·维巴对政治文化所下的定义,政治文化是“由得自经验的信念、表意符号和价值观组成的体系,这个体系规定了政治行为所由发生的主观环境。”[3]政党总是存在于一定的政治文化中,并受一定的政治文化的影响。虽然政治文化总是具体的,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与其他国家相区别的政治文化,但是,综合起来看,西方政治文化还是具有许多共性的,这就包括:强烈的公民意识、对个人自由的推崇,以及对民主竞争体制的认同,等等[4]。正因为西方政治文化推崇个人自由,认同民主竞争体制,而公民又有强烈的公民意识,因此,每个公民都有选择政党、表达自身意愿的自由,而政党为了能够执政,为了能够获取足够多的民众的支持,相互之间必然展开激烈的竞争,必然围绕着选民、人才、政策等问题展开白热化的争夺。于是,竞争成为了西方国家政党关系的一个重要方面。另一方面,既然民主体制条件下的竞争为各个政党所认同,对于政党而言,竞争并不代表着相互之间永久的对立,因此,在必要的时候它们之间又有以合作代替竞争的可能。
(二)政党体制
政党体制对于西方国家政党关系的影响也是客观存在的。政党体制是一个相对复杂的概念,但是通常意义上的政党体制,是指各政党之间、政党与政权之间的关系网络或结构。这一说法为许多学者所接受,如迪韦尔热认为政党体制是政党“共处的形式和模式”[5],迈克尔·罗金斯也认为政党体制“是各政党之间以及各政党与整个政治体系之间的相互影响”。依据这一判断,人们简单地将政党体制划分为“竞争、合作”两种类型。这一划分法虽然具有简单化的倾向,但是却能很好地解释西方国家的政党体制与政党关系之间的联系。在西方,无论是实行两党制还是多党制的国家,大都实行的是竞争型的政党体制。政党都以执政为目标,在竞争型的政党体制条件下,政党要想执政,就必须参加选举,并取得选举的胜利,成为议会中的多数党。这就决定了政党之间必然存在竞争。但是,在那些实行多党制的国家,由于没有任何一个政党能够在选举中获得多数席位,政党之间通常又需要通过联合来实现执政,于是,合作也不可或缺。
(三)国家与社会的关系
“特定的国家与社会的关系,是制约政党关系的基本因素。”[6]政党都是在一定的国家与社会关系之内产生、生存与发展的,国家与社会关系对政党关系的影响首先体现在一国政治体制对政党关系的影响上。西方国家大都实行三权分立的政治体制,无论是实行总统制的国家还是议会制的国家,政党之间都要通过竞争来赢得对公共权力的掌控权,用以尽可能多地在公共权力运作过程中体现自己的利益、愿望和要求,这也成就了西方国家政党关系的一个重要维度——竞争。在西方国家,国家与社会关系对政党关系的影响还体现在社会结构对政党关系的影响上。在西方国家,居于统治地位的大多是资产阶级,各主要政党也主要是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政党,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各政党通常会在竞争的同时寻求合作。但是,在有些西方国家,无产阶级政党也是客观存在的,而且各资产阶级政党之间也存在着代表不同阶层利益的派别,为了实现所代表阶层的利益,政党之间通常又会展开激烈的竞争。
政党政治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趋势,政党关系是实行政党政治的国家无法回避的问题。要促进一国的发展,就必须构建和谐的政党关系。“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要坚持和巩固执政地位,中国共产党就必须一方面在正确认识政党关系规律的前提下,充分运用反映政党关系的规律;同时也要积极吸收借鉴其他国家在处理政党关系方面形成的优秀成果和成功经验。对此,党和国家领导人是有着清醒认识的。如,江泽民同志指出,我们党必须“深刻认识和吸收世界上一些长期执政的共产党丧失政权的教训,”也必须“借鉴人类政治文明的有益成果”。邓小平同志也曾指出:“我们的制度将一天天完善起来,它将吸收我们可以从世界各国吸收的进步因素,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制度。”
虽然政党最初诞生于西方,并且一开始遭遇了极大的阻挠,对其反对之声不绝于耳。但是,无论是在社会主义国家还是资本主义国家,也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政党却成为了当前人类社会的普遍现象,成为了政治运作的中心。政党并非西方所特有,政党运作所反映的规律也不是西方文明的专利,而是人类社会共有的政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既然是人类所共有的,那么资本主义国家可以利用,社会主义国家也可以利用。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习惯于用意识形态作为区分一切事物的标准,往往延误了吸收他人所长的时机。尤其是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在政治学整个被当成资产阶级的东西加以否定的背景下,政党政治被和西方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等同起来,成了一个贬义词,在这样的环境下,对西方政党政治的研究当然也就成为不可能。很显然,这是一种思维方式上的偏执。虽然长期以来,我们也在积极探索政党政治的一些规律,也在就我们遇到的一些问题进行认真研究,但是探索研究到最后,我们经常发现,有些问题其实一些西方国家早就得出了结论,或者有些经由我们自己探索出来的结论与西方国家的结论具有一致性。所以,当政党政治已成为人类社会普遍现象之时,我们应当对人类政治文明持科学的态度,积极吸收和借鉴其他国家,包括资本主义国家政党运作的有益经验,而政党关系就是其中的重要内容。
西方国家政党关系的一个重要特点是:政党之间在某些时候会以合作代替竞争。正是这种合作,客观上推进了政党的发展,也维持了社会的稳定。新中国成立后,结合我国国情,我国建立起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这一政党制度与西方的两党制、多党制最根本的区别在于: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之间是合作型的政党关系。中国共产党是执政党,各民主党派是参政党,它们共同致力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在我国的建立是有客观合理性的。首先,从组织结构上看,民主党派成员具有广泛的社会联系,其利益代表具有广泛性的特点,能够为民众提供多种利益表达的渠道,减少执政党利益表达的压力。其次,民主党派成员大都是所在领域的专家、学者,都有一技之长,具备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条件。更为重要的是,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过程中,各民主党派自觉自愿地接受并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从上述三个方面出发,我国政党制度在规定民主党派参政党地位的同时,还赋予了他们特有的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的职能。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证明:虽然我国的政党之间不存在执政之间的竞争与轮替,但是它却是适合我国国情的、有利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政党制度。因此,当前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在坚持这一制度的基础上,在确保合作型政党关系的前提下,依据形势的变化,不断探索完善这一制度的新形式、新途径。
除合作外,竞争也是西方国家政党关系的一个重要维度。“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对于人类社会的发展而言,竞争具有促进社会进化的积极作用。与之类似,西方国家政党之间的竞争在客观上也有着积极作用。在西方国家,存在着执政党与反对党(在野党)之间的对立。反对党的存在,虽然对执政党形成严重威胁,但是它能够对执政党、对权力形成有效监督和制衡,督促执政党政府集中精力、聚精会神地进行社会建设,也有利于执政党减少决策过程中的失误,客观上推动社会的发展。因此,学者认为公开、合法的竞争是政党生存和发展的有利条件。在我国的政党体制下,不存在反对党(在野党),在执政过程中不存在政党之间的竞争,因而也就缺乏由政党竞争所带来的积极作用。但是,对于民主政治的发展而言,竞争又是不可或缺的,或者说,民主本身就内含竞争的本质。于是,问题就转化成,如何在我国现行的政党体制条件下科学有效地发挥竞争机制的作用。毛泽东同志曾经指出,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在有着13亿多人口的、当前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领导社会主义建设的党,其执政所面临的环境的复杂性和任务的艰巨性,是其他任何国家政党都无法比拟的,没有一支过硬的干部队伍,是无法承担并顺利完成这一历史重任的。因此,在我国的政党运作过程中引入竞争机制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要健全和完善党内领导干部选拔任用过程中的竞争机制。要坚持公开、平等、竞争、择优的原则,把那些政治立场坚定、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能胜任领导工作的人选进党政领导班子。同时,还要充分发挥民主党派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的作用,积极培育和引导非政府组织的发展。在利益分化不断加剧的时期,民主党派和非政府组织是执政的中国共产党之外民众利益表达的重要渠道,也是与党构成潜在竞争的重要力量,对它们加以正确引导和培育,是党坚持和巩固执政地位的保证。
[1]王长江.政党政治原理[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9:序 3 -4.
[2]列宁全集:第1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211.
[3][美]迈克尔·罗斯金.政治学[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1:131.
[4]王长江.现代政党执政方式比较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32.
[5][法]莫里斯·迪韦尔热.现代国家中的政党组织及其活动[M].伦敦:梅图恩出版社,1954:203.
[6]刘红凛.政党关系的类型特点及其制约因素[J].理论与改革,2008,(5).
D05
A
1008-8520(2011)02-0058-05
2010-11-30
李美玲(1981-),女,湖南宁乡人,党史教研部副教授,博士。
[责任编辑:那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