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兹洛莫霍里·纳吉的设计生活审美混沌观

张红岩

（淮北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拉兹洛莫霍里·纳吉的设计生活审美混沌观

张红岩

（淮北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匈牙利设计师、艺术家拉兹洛·莫霍里·纳吉是现代设计史上最重要的设计理念革新者和传播者之一，他在设计实践、理论探索和设计教育方面建树颇丰。他的名言“设计非一职业，乃一态度”，从中折射出的设计生活观念晦涩与混沌，但是在现代主义及后现代主义思想浪潮中产生深远的影响，迄今，仍然值得我们从设计的范畴、设计的社会责任角度进行反思与探讨。

拉兹洛莫霍里·纳吉；设计生活；审美混沌

“设计是一种态度”，这一方面从拉兹洛莫霍里·纳吉的平面设计上有很大的体现，他的设计作品是从具体生活中抽象出具象的形象，然后用到平面设计中去。另外他“大量采用照片拼贴、抽象摄影技术来从事设计的先锋之一，他在包豪斯教学时期拍摄了相当多的抽象照片，利用细节放大或者特殊角度等等方法，他从具体生活主题中抽象出完全没有具象的形象，具有非常强烈的现代感，而他又往往把这些照片用于平面设计中，造成平面设计的现代感”。［2］（P183）事实上，他整个艺术活动的终极目标在于拆除艺术与生活之间的藩篱，他将自己的探索范围扩大至舞台美术、电影和广告等与20世纪大众社会有密切关系的领域。1925年至1930年，包豪斯出版了“包豪斯丛书”，纳吉担任整体设计。理论著作《新版式》、《字像版式》、《设计的潜力》、《工业艺术》这些是当时重要的传播艺术理论和进步思想的媒介，深刻地影响到很多设计领域，他在后期的芝加哥设计学院传播他的教育理念，对美国战后的设计教育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与其说所有这些是拉兹洛莫霍里·纳吉的教育和创作行为，不如说视为他的设计生活态度更为准确，毕竟这一切绝非职业设计师坐在设计室中能完成的。

二、设计为社会大众服务

设计是一种生活态度，从另个侧面来审视，我们设计就是要“为生活设计”［3］（P291），从而为设计目的指明了方向，成为浩瀚设计的引明灯。这与理论家拉斯金的“设计为大众服务”［4］（P158）现代主义理念一脉相承，一种人人参与，文明人一起生活的设计。他在文章《工业艺术》中申明：“不仅要为那些每日常规事务中遇到的问题，或者为发展更好的生产方式设计，而且要为所有的生存和工作问题设计。有家庭生活的设计，有劳动关系的设计，有城市规划设计，也有作为文明人一起生活的设计。最后，所有的设计问题和在一起就是一个大的问题——‘为生活设计’。”［3］（P291）在作品中，他否认设计中过分的个人表现，强调以解决问题为目的创造为社会生活所接受的设计，他把这种设计理念引用到教学中去，并且身体力行地从事设计和创造，把“具有强烈社会性的设计观念灌输到教育”［2］（P182）成为他一个坚持不懈的努力方向，在德国的包豪斯设计学院与美国的芝加哥设计学院“尽职尽责的训练新一代的设计师”［3］（P284）。尽管他与许多仍然以推崇商业性独特价值为本的见解大相径庭，但与他一贯主张的“经济和技术条件对设计的推动”思想相吻合，其核心并非“取消设计”，而恰恰是希望设计服务于人们的生活，获得一种自由、自主与健康的道路。

不可否认，设计或多或少的出现偏离大众生活的现象，当他发现为了商业的利益，催生了“有计划的废止”、“时尚”、“人工废弃”观念的消费，导致大量的不可再生资源过度浪费，设计从原有健康轨道越走越远的时候，他明确指出：“应该重新评价‘人工废弃’（artificial obsolescence）理论——在一种产品还没有在技术上被淘汰之前通过新的‘设计’经常性的置换这种产品——在近些年它已经成为设计和生产背后主要的推动力。在一个自给自足的国家里，尽管‘人工废弃’作为一种创造繁荣的权宜之计可能曾经是合理的，但这一策略需要被加以重新深度，因为其他一些有志于出口的国家也在进行规模化生产，这种竞争也日趋激烈”。后期对此商业经营模式又进行了尖锐的批判“为了新奇而追求新奇则试图创造一种新的有机需求的假象，却不想服务于真正的需要。它常常是一种商业性质的人为的刺激。这样的花招只会带来短期的成功，因为他们依靠的是时尚的难以捕捉，而时尚只能刺激有机的变化。”［3］（P273）强烈抨击设计的商业隐晦的欺诈手段，希望“建立起一种新的与社会和技术衔接的设计知识以教育其学生。受到过这样一种训练的新一代的设计师将义无反顾地反对一时流行的诱惑，反对那些没有经济和社会责任的安逸的方式”。［3］（P273）他对设计的这种警觉与反思态度引领了设计重新回归生活的浪潮，其实同样可以视为设计“意义”的刷新。

拉兹洛莫霍里·纳吉的“为生活设计”的思想理念被后现代主义理论家唐纳德·诺曼所采纳，总结出评判设计好坏的标准：“坏的设计来源只为了设计的兴趣而做产品，这是只重视外观的设计大奖赛带来的祸患，它的坏来源对整个产品生产过程的漠视。另一方面，好的设计则来源于各学科之间的以人为本的产品开发，这个开发的过程也会适应制造商的商业需要，它重视的是总体的用户生活体验”。［3］（P1999）设计的价值观念重新评判，不仅设计的内涵不断扩大与深化，将它引向一个开阔宏观的视野，而且设计的外延也在不断受到认识与挑战，让设计成为一个可以在广阔领域中发挥独特作用的生活方式。

拉兹洛莫霍里·纳吉的理论与实践的交叉递进的“生活设计”意义上的晦涩与混沌，构成了后现代主义理念的一部分，也正因为它的审美模糊性，重新成为21世纪初的设计新声，为构建现代设计迅速成熟并发展起来的动力增添了助燃剂，也使得我们有可能对设计这部百年的思想遗产予以更充分的思考与解读。

［1］芦影.平面设计艺术［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

［2］王受之.世界现代设计史［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

［3］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史论部.设计真言［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10.

［4］邬烈炎，袁熙旸.外国艺术设计史［M］.沈阳：辽宁美术出版社，2001.

J01

A

1673－1395（2011）07－0181－03

一、设计是一种生活态度

2011－04－07

张红岩（1974－），男，山东青州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艺术设计及理论研究。

责任编辑 胡号寰 E－mail：huhaohuan2＠126.com

“设计非一职业，乃一态度”出自匈牙利设计师拉兹洛莫霍里·纳吉①拉兹洛莫霍里·纳吉（Laszo Moholy－Nagy，1895－1946），匈牙利设计师与艺术家，著作Vision in Motion译为《运动中的视觉》，其他著作有《新版式》、《字像版式》、《设计的潜力》、《工业艺术》等。的《运动中的视觉》一书，他的这句名言不仅仅引导了设计的价值观，还为设计本身的内涵反省与文化自律提供了理论依据，如同时代路易斯·沙利文的“形式追随功能”、密斯·凡·德洛的“少就是多”共同影响着现代主义的设计理念，迄今仍然具有深远的影响与重要的理论研究价值。在这里，拉兹洛莫霍里·纳吉把“职业”与“态度”两个毫不相关的词语并列在一起，理解有些晦涩与混沌，总的来说有两个层面的涵义，一方面，设计是一种生活态度，存在于生活的各个方面；另一方面，设计为大众服务。这些理念在他的作品、教育实践与日常生活中都得到充分的体现，并为“设计”的功能提升和定义科学性拓展了空间，将现代设计送上更高的认识高度，更健康而合理的设计成为21世纪初的设计新声，这是我们在解读他的名言时尤其引发关注的。

拉兹洛莫霍里·纳吉的思想发展进程与他的生活经历有着紧密的联系，他没有受过官方的学院派教育，躲避了传统教育对设计创造力的抹杀，因此他的创作没有过多的束缚，创作源泉直接来源于生活各个方面，他的日常工作就是设计的一种形式。他在《运动中的视觉》称每个人都在设计，作家、程序师、经理、首席执行官、人力资源部门、父母……设计与创造远非那些使用图像处理软件人员的特权，设计没有什么与众不同。这些思想与当时的设计主流学院派代表约汉·伊顿思想背道而驰，他的这种新声激荡着西方设计界的各个角落，人们能听到设计价值批判的声音而兴奋，这种价值的异议也自然表现在生活态度上，例如人们这样记载“纳吉在1922年加入了杜斯博格的集团，参加了构成主义和达达主义大会。但是，就在这个大会上，纳吉也显示出他与其他人对于设计和艺术的不同立场。当时伊顿剃了光头，穿着长袍，好像一个中世纪大僧侣一样，而纳吉则穿着工人的服装，非常简朴。”［1］（P108）不难看出，拉兹洛莫霍里·纳吉的生活态度与艺术家约汉·伊顿理念截然不同，形式是内容的外在表现，这与二者主张设计理念存在差异，最终导致他俩人在包豪斯教学中的意见分歧。他的这种朴素主义、简约、“设计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思想另一方面受到俄国构成主义的影响，“特别是塔特林（vladioir Tatlin）和里西斯基（El Lissitzky）的影响。这两个人认为艺术家无非是一个工人而已，艺术家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塔特林认为最优秀的艺术家应该是与工程师一样的人，认识艺术后面的力量比艺术本身的制作过程和艺术的风格更加重要。”［2］（P182）无论是从设计思维方面，还是日常的生活行为，从他身上处处可见构成主义的身影，可见俄国构成主义对他影响之深，构成主义的社会主义理念，设计的生活态度化思想同样深入其心。因此，拉兹洛莫霍里·纳吉的“设计是一种生活态度”的思想，也就是后现代主义的设计师维克多·帕帕奈克对他思想延伸而总结出的“人人都是设计师，健康的人所做的所有的事都是设计”，［3］（P875）从二者一脉相承的观点来看，如果人人都是设计师，而职业是有特定的技术人员担当，那么设计不是一项专业人员从事的特定职业，而是人人都能参加的日常生活方式，成为人们的一种生活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