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与中国20世纪80年代的哲学激荡

冯燕芳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北京100872)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与中国20世纪80年代的哲学激荡

冯燕芳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北京100872)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在20世纪80年代“参与”了国内三次大的哲学讨论或思潮，从人道主义和异化到主体性和价值，再到实践唯物主义。《手稿》不仅为其提供文本依据，还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其中，最被看重的是人道主义、对象化、人化自然、劳动实践等思想。20世纪80年代三大哲学思潮一直深刻影响着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界，回顾并反思《手稿》与80年代中国哲学思潮的关系，从中得到启示是有意义而且是必要的。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道主义;主体;实践;人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尽管在1956年就有了中译本，但真正在中国产生影响是在80年代①。时至今日，《手稿》研究在中国依然热度不减。在80年代的诸如人道主义和异化、主体性和价值、实践唯物主义三次大的哲学思潮中，均可见《手稿》的“身影”;《手稿》不仅为其提供文本依据，还在其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20世纪80年代的哲学激荡，深刻影响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手稿》甚至可以被看作是贯穿改革开放以来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的一条线索，我们可从中窥探中国社会大环境的变化。因此，梳理、探究、回顾、反思《手稿》与几次大的哲学思潮的关系，分析其中提出的问题和给我们的启示是有意义而且是必要的。

一 人道主义与《手稿》

改革开放以后，有了宽松的社会政治环境，人们开始反思“文化大革命”对人性的摧残。“真正在马克思主义理论领域中展示出新时期特点的是关于‘人道主义’的论争。”［1］因为人道主义与《手稿》的关系最为密切，《手稿》从马克思众多著作中凸现出来，受到国内广泛关注。1979年便有文章从《手稿》出发探讨异化问题②。从1980年开始，国内期刊上关于异化的文章与日俱增，在1983年达到高潮，到1984 年开始回落［2］192。

1981年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人是马克思主义的出发点——人性、人道主义问题论文集》。该文集收录了王若水、李鹏程、高尔太、王润生、胡浩、周国平、王守昌等人的文章。他们主张人是马克思主义的中心，有超出阶级性的人性成分，并认为社会主义阶段也可能出现异化现象，他们都一致援引《手稿》作为其理论依据。王若水的《人是马克思主义的出发点》最具代表性。王若水通过解读《手稿》，论证道:“马克思恩格斯正是从现实的、社会的、实践的人出发，唯物地而又辩证地研究人，才创立了历史唯物主义。”因此，马克思的出发点是人。接下来，王若水对马克思在《手稿》中的异化观未加辨析，引申出了社会主义异化论:“马克思在这里批判的是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家，但是，这些话不是对我们也很有启发吗?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如果有人把工人看成是不足道的，生产指标才是一切，忘掉了人不是手段而是目的，忘掉了人不仅有劳动的需要还有提高物质生活水平的需要，这不也是违反了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原则吗?”

1983年，为纪念马克思逝世100周年，北京大学哲学系编写文集《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人》;同年4月，又召开了一次“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的研讨会。1983年3月，周扬在“全国纪念马克思逝世100周年学术报告会”上作了题为《关于马克思主义的几个理论问题的探讨》的报告，其中第四部分专门论述了马克思主义和人道主义的关系以及社会主义社会中的异化现象。他认为，马克思主义是包含人道主义的，社会主义也同样存在着异化。周扬的报告使“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的讨论达到高潮。1984年，胡乔木在《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的长篇讲话中指出，只有仅仅从伦理道德的原则而不是从世界观历史观出发，才能谈论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异化只是在马克思早期，在马克思不成熟的著作中使用的概念。胡乔木的讲话使“人道主义和异化”的论争告一段落。

不管“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讨论的结局如何，也不管这次讨论是否存在历史公案问题，《手稿》在这场讨论中都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如何理解《手稿》中的“人道主义和异化”成为这场论争的主要问题。持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立场的论者直接援引《手稿》，从《手稿》中寻求理论支持;持批判立场的论者一般都把《手稿》看做一部过渡时期的、不成熟的著作，主要体现在《手稿》与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关系上。

二 主体性与《手稿》

李泽厚在其《批判哲学的批判——康德述评》中最早提出“主体性”这个概念。主体性研究起源于美学，继而转入认识论和价值哲学。李泽厚、高尔太、刘纲纪都是依据《手稿》来思考美的本质。在“美的本质”问题上，三人都套用了《手稿》中“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人化自然”、“自由自觉的活动”、“内在尺度”等思想［2］224。李泽厚在《美学三议题》中写道:“具有内在目的尺度的人类照客观世界本身的规律，来改造客观世界，以满足主观的需要，这个改造了的世界的客观现实存在形式便是美。”［3］高尔太认为，人的主体性体现在创造性地改变自然和社会的活动中，“人愈是征服自然，自然界的美对他就愈是丰富。人愈是能驾驭历史，则社会中的美对他就愈是丰富”［4］。正是因为有了主体自由自觉的活动，才有了美。刘纲纪关于美的本质问题的思想，来自于《手稿》中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确证”的提法。

1982年，《关于认识论中主体与客体关系问题的讨论综述》的在《哲学动态》上的发表，表示主客体概念进入了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一年后，讨论认识中主客体问题的文章和会议倍增。夏甄陶在《论作为认识论范畴的主体和客体》中指出，人通过劳动确证自己的主体地位，并引用《手稿》中的“人的内在尺度”那段话分析人的劳动与动物生产的区别。在对象化活动中，人自身得到确证，“通过实践创造对象世界，即改造无机界，证明了人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5］57，人由此获得了改造对象世界的主体意义，主体与客体就是在这种对象性活动中生成的。人的劳动与动物生产的区别就在于:“人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于对象。”［5］58主体与客体也是在实践活动中相互改造的，人把自然变为自己的无机身体。“自然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过程中的、人的身体。”［5］56

1984～1986年讨论主客体概念出现的频率稍微少了一些，1987年开始，讨论主体性的文章又多了起来，“主体性”一词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圈子中流行开来，大量的论文涌现出来。主体性其内涵就在于:肯定人类是主体存在物，把其他所有一切都当作人类的有用物，而人类只是从其内在需要、内在尺度出发来把握和占有之。其意义在于:把人在自然、社会和思维的发展过程中的地位凸显出来。

主体性问题也刺激了人们对价值哲学的关注。李德顺认为，价值最显著的特征和核心标志是“具体的主体性”，强调的是人的主体尺度在价值形成中的作用;在主客体相互关系中，客体是否按照主体的尺度满足主体的需要，是否对主体的发展具有肯定的作用，这种作用或关系的表现就成为价值［6］。满足人的需要仍是价值定义的核心。袁贵仁认为，价值实质上是人的主体性在客体中的对象化，它所表现的是主体的能动性、创造性和自主性;发展和提高人的主体性力量，使人更好地摆脱自然、社会和自身的束缚，进一步确立和扩大人的自由，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价值就是人的自由，就是人的自主性;人的主体性的对象化才是价值的本原;价值必须通过主体活动特别是劳动才能体现［7］。这些观点与《手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主体的本质特征来看，“主体和客体的关系，又可划分为实践关系、认识关系和价值关系。实践关系是主客体关系的最基本的方面。主体就是从事实践活动的社会的人，客体则是主体实践的直接对象。离开实践问题，主客体关系就得不到科学的说明。认识关系以实践关系为基础。在一定意义上说实践关系就包含着认识关系，但认识关系一旦形成，又成为实践关系的必要条件和重要因素。在实践关系、认识关系中，渗透着价值关系，即客体对主体的利益利害关系。人是价值关系的主体，而满足需要的外界对象则是价值关系的客体。因此，追求某种价值目标则是人的实践活动和认识活动的最终目的。”［8］因此，对主体性的探讨中不仅包含着认识关系和价值关系，更重要的是包含着实践关系。

三 实践唯物主义与《手稿》

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大讨论开始，人们越来越注意“实践”这个概念。学者们对实践的涵义、要素、属性、结构、功能、类型等进行了全面研究。1988年展开了实践唯物主义的大讨论。《手稿》中劳动实践的观点也被多次引用和论述，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其一，人通过实践活动克服异化、实现自由而全面发展。通过实践改造对象世界，改造无机界，人证明人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在《手稿》中，马克思把劳动实践看做人和社会得以存在和发展的创造性活动。李景源认为，《手稿》是实践唯物主义思想诞生的秘密发生地，马克思通过对黑格尔劳动概念的分析和批判，阐述了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这一思想。通过实践活动，人实现自由而全面发展［9］。衣俊卿从对象化劳动和异化劳动两方面揭示了人是实践的存在物，把实践理解为自由自觉的活动，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人是自由的创造性实践存在物［10］。

其二，从劳动实践的角度去理解人和世界的关系。首先，人通过劳动改造自然，以满足自己的生存需要。“自然界一方面在这样的意义上给劳动提供生活资料，即没有劳动加工的对象，劳动就不能存在，另一方面，也在更狭隘的意义上提供生活资料，即维持工人本身的肉体生存的手段。”［5］53其次，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人也改变着自己的内部世界;而经人改造过的自然是人化自然。这样，人与自然之间的互动引起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导致社会关系的复杂化，从而实现人、自然、社会共同发展，也因此形成了人类历史，人在社会性的劳动中创造历史。夏甄陶、欧阳康认为，应该从劳动实践的角度来理解人与世界的关系。［11］“整个所谓的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5］92。从生产劳动出发去解释历史，使青年马克思非常接近唯物史观。

其三，实践唯物主义是对唯心主义和旧唯物主义的超越。“主观主义和客观主义，唯灵主义和唯物主义，活动和受动，只有在社会状态中才能失去它们彼此之间的对立，从而失去它们作为这样的对立面的存在;我们看到，理论的对立本身的解决，只有通过实践的方式，只有借助于人的实践的力量，才是可能的。”［5］88《手稿》中的这一思想，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以及《德意志意识形态》等著述中均有体现。高清海提出的以“马克思的实践观点的思维方式”超越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的对立，也根源于《手稿》［12］。辛敬良也认为，实践唯物主义克服了旧唯物主义的纯客观性和唯心主义的纯主观性，用实践范畴实现了主观性与客观性、自然尺度和社会历史尺度的统一［13］。

四 反思:问题与启示

以上的所有讨论，都将《手稿》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中的地位凸现了出来，促成了对《手稿》的专门研究。我国哲学界有一批学者专门投入到对马克思早期思想的研究中，尤其是对《手稿》进行了大量专门的研究，发表了大量的研究论著，诸如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述评 、概要、研究文集、论析、试释、新探、导论、当代阐释等，在此不一一列举。

对于《手稿》的定位和定性，一种观点认为青年马克思没有摆脱费尔巴哈的影响，运用了费尔巴哈的很多术语，尽管提出了一些新的观点，但依然有其局限性，主要表现在费尔巴哈影响下的人本主义历史观，因此《手稿》是马克思思想形成过程中的一本不成熟的著作，不可予以过高评价;另一种观点认为马克思仅仅是穿着费尔巴哈的外衣，马克思在《手稿》中有关键性的突破，提出了劳动实践的观点，用劳动实践来解释历史，接近于唯物史观，因此《手稿》是马克思唯物史观的发源地，是马克思哲学创作的高峰。但是两派都不否认:细读《手稿》，从中发掘各种思想才是最主要的。

目前中国哲学界对《手稿》的研究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局面，学界对马克思这部没有出版的手稿情有独钟，从中阐发各种理论。以解读《手稿》为主题的期刊论文、硕博论文层出不穷。各个大学开设的各种“马克思主义原著选读”课程，基本都把《手稿》列入必读书目，中国人民大学等高校还开设了专门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研读”课程。对《手稿》的解读成为马克思主义等各类专业的必修课，不懂得《手稿》就不懂得整个的马克思主义理论。

《手稿》在中国研究的兴盛，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于打破前苏联教科书模式，建构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推进马克思主义人学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此外，与西方马克思主义相比，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相对滞后，既没有形成像西方马克思主义那样的学术谱系，也没有像西方马克思主义那样用各种既有的理论去解读《手稿》。《手稿》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理论来源之一，引介、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也包含着对《手稿》的研究。同时，从与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比较中，我们也发现了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中的不足和努力方向。

第一，继续突破前苏联教科书体系的束缚，建构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尝试开创中国自己的哲学研究道路。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的讨论、主体性与价值、实践唯物主义以及马克思早期思想的研究等，这些都是原有教科书体系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所欠缺的，也是改革开放前禁止研究的哲学内容。中国学者心中淤积了太多的东西，改革开放是一个爆发的时刻。80年代以来的哲学探讨都尝试结合中国的社会环境，从马克思文本出发，对马克思哲学重新理解和解读，走出一条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道路。此外，关于实践唯物主义的讨论在国外的影响很大，李德顺的价值论也被翻译成多国文字。这是世界关注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标志。研究重点和视角的转换，为我国哲学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天地，使其更贴近时代，更符合哲学的发展趋势。中国学人还应继续开拓研究。

第二，全面推动我国哲学界对人学的研究。80年代以来探讨的所有问题都离不开“人”，人道主义与异化、主体性与价值、实践唯物主义等思潮是靠“人”集结联系在一起的。《手稿》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是显而易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核心是人的解放，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逐渐接近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核心。因此，《手稿》在某种意义上推动了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界对人学的研究。有“人”才会有“人道主义”的讨论，有“人”才会有其“主体性”的研究，有“人”才会有“价值”，有“人”才会进行实践活动，才会有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第三，相较于西方马克思主义对于《手稿》的敏锐嗅觉，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界具有相对的滞后性，《手稿》发表近半个世纪之后才做出反应。西方的“《手稿》热”出现在上世纪40～60年代，中国则出现在80年代;之后沉寂了一段时间，到90年代中后期又开始热起来。究其原因，归根到底是社会发展水平的不同所致。西方已经进入到资本主义发展的中期，中国还处于社会主义建设的初期。40年代以来的中国不是遭遇战争，就是遭遇阶级斗争，还有“文革”等因素的影响，中国的知识分子没有一个相对舒适开放的学术环境;再者，80年代以前的中国也不需要这种理论。任何一种理论要成为一种思潮，与其所在的社会现实背景有很大的关系。

第四，相比较于西方马克思主义用各种既有的理论去诠释《手稿》，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界是与国内的思潮、社会环境结合起来研究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用以往的各种理论——存在主义、新黑格尔主义、精神分析、解构主义、新康德主义等——来解读《手稿》。各种理论只是一个观察和思考问题的角度，从这些新角度来观察事物，会发现一些新东西，但也有可能扭曲某些形象。因此，我们对于西方马克思主义，不能亦步亦趋，应当具有鉴别能力，批判地吸收它们有益的方法或理论。

第五，《手稿》尽管在80年代影响深远，但中国没有形成像西方马克思主义那样的谱系，或者是说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术谱系有待完善。《手稿》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理论来源，《手稿》的发表促成了整个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形成，卢卡奇、弗洛姆、马尔卡塞、阿尔都塞、萨特等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思想都与《手稿》有密切关系。中国尽管出现了像李泽厚那样的大思想家，但似乎没有形成一个明显的学术谱系。这有待于逐步完善。如今的中国安定自由的环境(尽管这不是主要因素)，也有助于新一代哲学家的出现。

注 释:

①1956年版《手稿》是由何思敬译、宗白华校，人民出版社出版的;1979年又出了《手稿》的两个版本，一个是由刘丕坤翻译、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单行本，另一个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收入，中央编译局翻译的;之后又出了两个单行本，分别是1985年人民出版社根据《全集》第1版第42卷译文排印的版本，2000年人民出版社根据《全集》第2版第3卷译文排印的版本。

②参见《哲学动态》1979年第4期发表的高尔太的《异化变异》，第8期发表的张志扬的《巴黎手稿中的异化范畴》。

［1］李泽厚.中国现代思想史论［C］.天津:天津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199.

［2］王守常，等.20世纪西方哲学东渐史: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M］.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3］李泽厚.美学论集［C］.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163.

［4］高尔太.美是自由的象征［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54.

［5］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6］李德顺.价值论——一种主体性的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7:108.

［7］袁贵仁.人的主体性和价值的哲学本质［J］.人文杂志，1988(2).

［8］任俊明，安起民.中国当代哲学史(下)［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460.

［9］李景源.论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J］.哲学研究，1988(11).

［10］衣俊卿.论实践的多重哲学内涵［J］.吉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89(3).

［11］夏甄陶，欧阳康.实践的唯物主义的基本规定［J］.哲学动态，1988(12).

［12］高清海.再论实践观点的超越性本质［J］.哲学动态，1989(1).

［13］辛敬良.实践唯物主义之管见［J］.哲学动态，198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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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9014(2011)05－0021－04

2011－07－12

冯燕芳(1984－)，女，河北邢台人，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后现代历史哲学及马克思主义哲学。

(责任编辑:张群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