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翠
(中共广西区委党校,广西 南宁 530023)
浅议党校研讨课教学中教师的角色扮演与转换
马德翠
(中共广西区委党校,广西 南宁 530023)
由于生源构成的复杂性,党校在开展研讨课上具备得天独厚的条件,其中教师的角色尤为关键。本文探讨了研讨课在党校的地位和作用,并通过具体的案例,细致地分析了教师在研讨课中所扮演的诸种角色,并就教师如何实现角色转换提出了若干建议。
研讨课;教学方法;角色;转换
研讨课(seminar)作为一种教学方式,最早起源于德国,德国高校于18世纪开始推行这种教学模式,随后纷纷为欧美高校所仿效,逐渐占据了欧美大学课堂上的中心地位。它主要采取分组讨论的方式来促进学生主动学习,即将学生分为几个小组,就某一个确定的议题进行资料搜集、分析和研讨,小组成员之间讨论完毕后再进行全班交流,由每个小组推举代表在课堂上陈述本组的观点。这种教学方法旨在培养学生的学术研究和研讨能力,同时提升他们通过独立思考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伴随着西学东渐的潮流,研讨式教学在80年代传入我国,迄今已有20余年的实践历史,广受国内教育界所关注。
作为一种新的教学方法,研讨式教学在党校的命运却远不如他的兄弟姐妹如情景模拟教学、案例式教学般姹紫嫣红,可谓是一池春水,波澜不惊。其实,研讨课在党校也比较普遍,但问题是教师很少去认真地编写教案和组织教学,而是将整个课堂完全交给了学员,放任自流地交由他们主持、讨论。可想而知,由于教师的缺位与失职,研讨课所收到的效果是不尽人意的。有鉴于此,笔者认为很有必要对教师在研讨课上所扮演的角色应如何定位以及如何做到在多重角色中实现自如转换等问题进行探究。
研讨课注重以学习者为中心,这就需要教师成为促进学员主动学习的推动者,转变过去单一的讲授者的角色。相较于德国、英国等欧美国家自中小学课堂上就注重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我国教育界长期以来盛行的是教师满堂灌、一言堂的教学模式,由教师唱独角戏,不管台下的观众反应如何,强行地将知识硬塞到他们头脑中。尤其是我们的大学教育虽然几经改革,但收效甚微,至今仍然沿袭的是“教师只管教,学生只管受教”的模式。和世界一流的大学比较,我们培养出的学生虽然基础扎实、博闻强识,但科研创新能力明显不足。所以应多借鉴国外的先进教学经验,在课堂上大胆采用研讨式教学,及时地转换教师角色,由讲授者变为主持者,推动学生主动地去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进而解决问题。我国著名的教育家陶行知先生在《育才十字诀》中说过这样一段话:“与其把学生当作天津鸭儿填入一些零碎知识,不如给他们几把钥匙,使他们可以自动的去开发文化的金库和宇宙之宝藏。”这里的“几把钥匙”就是培养学生研讨、创新的能力。教师在研讨课上应充分调动学员学习的自觉性、主动性。在传统的教学中,学生只需带着书本来到课堂,张大耳朵听老师讲就可以了。而研讨课没有固定的教材,教师需要经过周密的教学组织设计,引导学员为了一个议题在课余时间花费很大的精力去搜集资料、阅读材料,并且让学员在反复的分析、研讨中找到通往学问之门的金钥匙。陶行知先生就常强调:“教学就是一件事,不是三件事。我们要在做上教,在做上学。不在做上用功夫,教固不成为教,学也不成为学。”德国著名教育家第斯多惠也有一句名言:“坏的教师奉送真理,好的教师则教人发现真理。”教师应该通过研讨课为学员在理论与实践结合、知识与能力转换之间搭建一个最佳的舞台,激活学员自主学习、自觉探索的潜能。
党校生源构成的复杂性也决定了教师必须实现角色转换。和普通高校相比,党校在开展研讨课方面具备得天独厚的条件,这是由党校学员生源构成的特殊性决定的。党校学员经历了从学生到领导干部再由领导干部转为学员的双重转变,当他们以干部的身份重回学校学习,他们的问题意识更加强烈。可以说,他们是带着问题来到党校,希望通过学员之间、师生之间的思想碰撞来澄清理论上的误区,解决工作中碰到的困惑,单纯地汲取知识获得高分已不再是他们学习的目的。同时,他们还希望通过开放的、激烈的讨论来增进彼此间的了解,从各个行业、各个层级的师生之间获取新的信息。实践证明,教师必须在课堂上改变过去“你讲我听”布道式的宣讲才能实现教学效果的优化。而且,党校的学员大多来自各行各业,他们在本单位担任着领导岗位,有着强烈的参政议政意识。而且,他们一般都具有大学学历,甚至在一个主体班中拥有博士学位的同学也不鲜见。针对这样高学历、高能力的学员群体,传统的教师角色显然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教师必须在教学中扮演多重角色。
研讨课在党校十分重要。一次成功的研讨课,应该充分调动学员学习的积极性,通过“头脑风暴”来实现心智模式、行为方式的完全突破,而且课堂上的知识可以直接运用到日后的工作实践中。这就需要教师有效驾驭变化而连贯的教学环节,随着教学过程的推进适时转换自己的角色。
有些教师会有一个错觉,以为所谓的研讨课就是让学员去讨论、发言,自己则抱着双臂乐得轻松。其实不然。研讨课的开展更需要教师认真地设计教学内容,并根据学员的需求和研讨的课题做出新的构思和安排,否则研讨课就乱哄哄的。这就需要教师扮演好导演这一角色。笔者在不同的主体班中开设过“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创新”的研讨课,针对不同的班次反复研讨,不断调整教学方案,从议题的设计、场地的安排、学员的分组、课件的制作、播放等等都事无巨细加以考虑,以期取得满意的教学效果。仅就议题的设计,就耗费了很多时间。我们四个教师商讨多次,最后选取了两个大问题:一是在全球化与现代化的背景下我们的民族文化遭遇了哪些危机?二是我们应该怎样传承与创新民族文化?为了方便学员如抽丝剥茧般层层思考,我们另外还就后一个大议题设计了若干环环相扣的小问题。根据学员的表现与需求适时调整教学方案,实践证明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们的研讨课一次比一次完善。除了做好编写的工作,教师还需要根据手中的剧本“说戏”,引导学员按照预设的程序和目的走完每一个过场。领导干部一般都具有强烈的表现欲,有时个别的领导干部会成为麦霸,口若悬河说了半个小时不停,这时教师就应该像导演一样果断地大喊NG,以便给更多的同学发言的机会;当学员争辩过于激烈又偏离了议题时,教师要像导演一样现场调度,重新将学员拉回到铺设的轨道上;研讨课结束后,教师也应该像导演一样召集参演的演员开庆功会,毫不吝啬地道出学员的精彩表现,并善意地指出他们尚存在的问题与不足。当然,有些时候教师还必须像姜文、周星驰等一样集编导演于一身,不过,教师在和学员“飙戏”的同时,要时刻铭记学员才是整场戏的主角,而教师只不过是路过打酱油的某甲某乙。
对一堂成功的研讨课来说,教师既是运筹帷幄的导演,同时还要甘当睿智低调的主持人。
党校学员构成的复杂性迫使党校教师必须放弃师道尊严这一古训,教师既要像电网一样释放能量,同时还必须像海绵一样善于汲取学员的能量。正象美国教育家杜威所说:“要使教育过程成为真正的师生共同参与的过程,成为真正合作的相互作用的过程。”在研讨课的课堂上,教师要甘当一名主持人,用自己的睿智征服学员,同时又能从头至尾欣赏整场演出,从学员的表现中有所领悟有所收获。作为主持人,教师在课程开始时要通过开场白迅速地让学员进入角色。俗话说的好“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所以开场白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因为它会奠定整堂课的基调。笔者在“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创新”研讨课上,首先播放了一段题为“贵州:苗乡故里难觅美丽苗绣”的视频,时间很短,仅为两分钟,但所起的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通过视频的观看和老师的点拨,学员很快进入到我们预设的情境与问题中,开始思索我们的民族文化在现代化和全球化的浪潮中究竟遭遇了哪些危机。在课程进行中,教师要准确地把握并记住学员发言的要点,要像主持人一样善于敏锐地捕捉到每个学员的兴奋点和发光点,并对出现的一些小状况能够沉着以对。比如当研讨遇到冷场时,教师就应该活跃一下气氛,并引导学员向纵深处迈进;当学员之间就一个问题分成对立的两派争吵不休甚至出言不逊时,教师就应该出来圆场,最终四两拨千斤化险为夷。
在研讨时,有些学员思维分散,长篇大论却不知所终,教师要善于对冗长而零碎的内容进行归纳总结,同时不能碍于情面任其一泻千里,而应该像主持人一样,让研讨的流向“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当然,更多时候,教师要像优秀的主持人一样谙熟串词的艺术,在起承转合之间巧妙地铺路搭桥,及时地串联起研讨中的裂缝和漏洞。
近几年,由哈佛大学政治哲学教授桑德尔执教的《公正》课视频在互联网上广泛流传,被誉为“哈佛第一课”。他本人在复旦、清华开设的讲座也异常火爆,场面堪比追星,国内的学子对其在讲座中所用案例的熟稔程度令桑德尔也出乎意外。桑德尔教授在哈佛执教30余年每两年就会开设一次《公正》课,迄今已有一万多名学生注册选修了这门课。其实,桑德尔的课并不艰深,他一般都会从一个常见的生活场景讲起,他的成功除了活泼的生活素材以外,更在于他对苏格拉底式讨论法的出色运用。所谓苏格拉底式的讨论就是不停地诘问、应答、追问、反驳再追问。苏格拉底的母亲是个助产婆,所以苏格拉底对人宣称要追随母亲的脚步,立志做“精神的助产士”,帮助别人产生他们自己的思想。
桑德尔的成功及其他的授课模式带给我们有益的启示和借鉴。我们应该像一名助产婆一样不要过高地估计自己,也不要过低地评价学员。学员其实个个满腹经纶,但是目前他们还只是在心上“怀了胎”,需要通过老师的提问、逼问、追问来逐渐认识自己学说中的谬误和无知,进而建立正确的知识观念。针对学员的回答,教师要善于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去质疑、反驳学员,揭露他们提出的各种论点、命题的矛盾,以动摇他们论证的基础,明白自己的无知,然后引导他们通过进一步的思考推动问题向纵深处发展。在帮助学员产生他们自己的思想的过程中,教师不要急于提供给他们所谓正确的积极的答案,因为事实上很多问题并不是指向单一的。教师要像抽丝剥茧一样诱导对立的双方学员之间互相诘问、辩论,从而让他们意识到自己面临的两难困境,新的思想由此如泉水般汩汩涌出。一堂成功的研讨课重点不在于给学员灌注了多少知识,而在于教师通过何种方式让学员达到结论。
为了优化教学效果,教师在研讨课上必须充分调动学员的积极性,善于发现学员的闪光点。好的教育者并不是传授知识,而在于激励、鼓舞、唤醒学员沉睡的思想。研讨课需要学员在课前查阅大量的文献资料,阅读相关的背景材料,思考问题,甚至还要独立撰写论文,这和以前“你讲我听”布道式的传统教学方式大异其趣。学员为了能在研讨课上“出彩”,就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全身心地投入学习,而不是被动地记笔记,囫囵吞枣地消化课堂上的知识。学生检索文献、阅读资料、撰写文稿及讨论、宣讲的全过程就是在学习如何做学问,也可以说是按照做学问的路径对学员进行初步的训练。这实际上也就是陶行知的教学做合一。这种教学方法无疑会提高学员的研究意识,激发他们的研究兴趣。因此,教师应该“成为促进学生知识建构、个性发展和身心健康的促进者角色。”
在研讨课上,教师需要针对学员的观点及时地做出点评,肯定学员思想的锋芒,这会在很大程度上增进学员心灵的满足感,让学员真正体会到知识所带来的快乐。当教师将学员的学习主动性、求知积极性调动起来,“厌学之风自然停息,不用严厉的行政手段也可以使教学秩序维持在最佳状态。”
在传统的课堂教学中,教师的角色是十分单一的,只要扮演好“喂鱼者”这一角色即可。教师和学生之间是喂与被喂的关系,知识的传输方式是单向的。而在研讨式教学中,教师和学生之间是平等友好的,是大鱼和小鱼的关系,知识的传输方向是双向的循环的关系。这种动态的教学过程无疑给教师带来极大的挑战性,需要教师既是运筹帷幄的导演,又是机智灵敏的主持人;既是缜密严谨的编剧,又是热情洋溢的助产婆;有时还得充当插科打诨的配角,不巧路过此地化解突如其来的尴尬。教师如何才能在若干角色中自如转换呢?这就需要在教学中注意以下几点。
每个人的知识与能力都是有限的,就连睿智如苏格拉底者也始终坦言自己的学识不足,卑微如我等凡人更要对自身有清醒的判断。笔者的研讨课就是由四位老师组成,四人的知识背景各有不同,有的是学人类学社会学的、有的是中国语言文学和外国文学方面,可谓是五花八门,但这也正应和了学员驳杂的专业背景。此外我们四位教师的民族成分也是多元的,壮族、汉族、瑶族都有,可以从不同角度、不同身份去理解与识别各民族的文化。
对于研讨课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以为研讨就是让学员自由讨论,没老师什么事。其实开展一次研讨课对教师是极大的挑战,需要耗费许多的心血。为了给学员提供一个自由轻松的环境,教师在场地的选择、学员的分组上需颇为用心,最好将学员分成10人一组围圆桌而坐,场地的布置宜简洁明快。这样,学员之间可以正视对方的眼睛,便于敞开心扉侃侃而谈。在议题的设置、课件的制作上同样要不断调整尽力完善。此外,最好让学员事先明确学习任务,并做好相关学习资料的准备;学员间要做好分工,每组学员要有讨论的发起人、记录人、发言人等等。
听桑德尔的《公正》课,很多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总是不厌其烦地询问发言学生的姓名。在清华大学的讲座上曾经有一个插曲,一名女学生阐述完自己的观点后,桑德尔照例问她的名字,因为女学生的名字对一个不懂中文的教授来说颇有些拗口,所以桑德尔试探地重复一遍,但这名女生反诘道:“Whocares(谁在乎呢)”。
确实,一般人可能会觉得一个学生的名字与整堂课来说微不足道。桑德尔顿时颇有些尴尬,但等掌声过后他微笑着答道他在乎。一堂课上发言的学生有数十人,但他总能准确地用名字指代发言人,从未将他们的观点和名字张冠李戴。由此可见,桑德尔对每个人的观点都给予了足够的关注。教师在研讨课上切忌唯我独尊,对学员的发言吹毛求疵甚至认为其不值一提,这会挫伤学员研讨的积极性。
党校的学员一般年龄偏大,是带着职务来学习的。所以和大学生相比,他们往往有着很多的顾虑,担心问题回答不好会有失颜面。教师应该拥有一双善于发现真善美的眼睛,及时向学员发出鼓励和赞赏的信息,促使他们敞开心扉,无所顾忌地侃侃而谈。尤其是对内向的学员,教师要不吝惜自己的语言,在点评中及时地给予赞美,把学员的优点无限放大。学员得到教师的当众称赞会越发激起他们学习的主动积极性。
好的研讨课是一次教学的良性循环。教师与教师之间、学员与学员之间、教师与学员之间多层次、多渠道的交流沟通,无疑会促使理智与情感在其间升华。
[1]姚春莹.浅谈教师在“研讨式”教学中的角色转变[J].科技资讯,2008(14):126.
[2]郭汉民.探索研讨式教学的若干思考[J].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9(2):108-111.
D262.3
A
1673-8535(2011)05-0080-04
2011-08-13
马德翠(1974-),女,湖北荆州人,中共广西区委党校讲师,博士,研究方向:教育与教育学。
高 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