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波
魏晋南北朝类书发展史论纲
刘全波
类书文献可谓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一块尚未完全开垦的宝地,它不仅具有巨大的史料价值、文学价值,还是众多已经被人们遗忘了的古代珍贵典籍的藏身之所。魏晋南北朝的是中国类书发展史上的河源,后世很多著名类书都承袭了此时期的传统,目前所知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有三十余部,数千卷之多。我们对此时期的类书研究做了回顾,并决意从官修类书、私纂类书、佛教类书、道教类书四个方面进行探索,以开启魏晋南北朝类书研究的新境界。
魏晋南北朝;类书;发展史
类书是在中国传统文化背景下产生的古代典籍中极具特色的一个文献种类,其编纂历史之悠久、卷秩之浩繁,世所罕见。“类书”这个名称在宋代以前没有出现过,《隋书·经籍志》将类书归入子部“杂家类”。《旧唐书·经籍志》则在子部辟出“类事”一类,开始把类书从杂家分离出来。《新唐书·艺文志》将“类事”改为“类书类”。《宋史·艺文志》则又称“类事类”。《四库全书总目》称“类书类”,并言:“类事之书,兼收四部,而非经非史非子非集,四部之内,乃无类可归。”〔1〕《书目答问补正》之“类书类”言:“类书实非子,从旧例附列于此,举其有本原者。”〔2〕
自魏文帝曹丕敕修《皇览》,历代王朝都集中人才编纂类书,至今,中国类书发展史已近 1800年。陈垣先生做过《四库全书》所收篇幅最大古籍排序,结论是《佩文韵府》列第一,为 28027页, 《册府元龟》列第二,为 27269页。〔3〕无论《佩文韵府》还是《册府元龟》,都是属于类书,《佩文韵府》是清修类书,《册府元龟》是宋修类书,可见类书之浩瀚。曹之先生曾言:“古代类书知多少?据粗略统计,有六百余种,现存类书二百余种。”〔4〕类书无疑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个宝库,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文学价值,也是整理古籍的必不可少的工具,很多珍贵古籍往往托类书得以保存下来。但是目前对于中国类书发展史的研究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甚至不存在一个全面细致的中国类书发展史。为了改善这种状况,我们就以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发展史做一个范例进行一些探索,以引起学界的注意。才疏学浅,难免目光狭隘,祈请诸位专家学者批评指正。
对于魏晋南北朝类书发展史的研究,首推张涤华先生的《类书流别》,1943年,《类书流别》第一版出版,1958年,出了重印本,1985年,出了修订本。其《盛衰》章言:“中国古代类书的发展史有三个高潮,第一是齐梁,第二是赵宋,第三是明清。”“自魏文《皇览》之后,六朝之帝室皇枝,名卿硕彦,靡不延揽文学,抄撰众籍,而齐梁时尤盛。”〔5〕张涤华先生对于类书研究的开创之功巨大,其言齐梁时期是类书发展的第一高潮,更可谓是慧眼独具,见识深刻。其《存佚》篇收录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 18部,魏晋南北朝类书发展之规模初具。刘叶秋先生《类书简说》言:“类书是工具书的一种”,“类书是一种分类汇编各种材料以供检查之用的工具书”,而对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刘叶秋先生并没有做出一个单独的说明,其介绍的常用类书也没有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只是在类书的起源中简单介绍了《皇览》、《华林遍略》、《修文殿御览》,并且言到,隋以前的古类书,现在都已失传,虽有部分佚文,也看不出原书的本来面目了。〔6〕
胡道静先生《中国古代的类书》对于曹魏和南北朝时期的重要类书做了介绍,胡道静认为此时期的类书是古类书的河源,有回溯的必要;一些现存的古类书,在编纂时曾大量地袭用了前代的类书,如《艺文类聚》之于《华林遍略》,《太平御览》之于《修文殿御览》,所以,纵然这片“河源”表面已湮淀,实际仍有其现实意义;并且,有些死亡掉的又有复活,例如,《修文殿御览》在敦煌石室里发现了残卷, 《皇览》则有辑佚之本。〔7〕戚志芬先生《中国的类书、政书和丛书》对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也做了研究,并且再次肯定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是类书发展的河源,并说纵然这片河源表面上干枯,其潜流仍有留存。并主要是介绍了此时期的几种著名的类书,如《皇览》、《类苑》、《华林遍略》、《修文殿御览》,南北朝时期的类书还有很多,只不过是早已亡佚,或仅存残卷。〔8〕
闻一多先生《类书与诗》一文,最先把“文学和类书排在一起打量”,言类书既不全是文学,也不全是学术,而是兼有二者的混合体。提出了“类书家”的诗,“类书式”的诗的概念,揭开了类书与文学之间不为学者所注意的内在联系。〔9〕方师铎先生《传统文学与类书之关系》主要围绕两个问题展开论述,一是哪些文学作品的影响导致大量的类书产生,二哪些文学作品的产生依赖于类书的掇拾。其《论隶事》一节,主要介绍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皇览》、《华林遍略》、《修文殿御览》,并分析了“隶事”所代表的文风,乃至其所导致的社会风气,促使了类书的发展繁荣。〔10〕夏南强《类书通论》在类书的起源中,对《皇览》产生的文化渊源、历史背景做了研究。而在类书的发展与演变一节,对魏晋南北朝时期由官修类书与私纂类书的同步繁荣发展做了研究,提出帝王之学到类事之学的转变,但是作者将《文选》当做类文类书则值得商榷。〔11〕赵含坤《中国类书》对古往今来的中国类书做了叙录说明,并把中国类书发展史分为魏晋南北朝时期、隋唐五代时期、宋辽金元时期、明朝时期、清朝时期、民国时期、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以来七部分,共收录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 32部,除去《文选》、《荆楚岁时记》、《齐民要术》等争议较大的目前不归入类书类的书籍,再加上那些散佚但是可以考证的古类书,如沈约《袖中记》、《袖中要集》等,魏晋南北朝时期仍然有 30多部类书,足见此时期类书发展之兴盛。〔12〕
曾贻芬、崔文印先生《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对类书的起源及特点做了说明,作者分析了类书与杂家之本质不同,首先,杂家著作以阐述思想为主,类书乃以纂集知识为务;其次,杂家著作分篇,但从篇目上看不出是哪家学说,也看不出是叙述哪类问题,有时几篇同述一学说,而类书则是按照所集知识性质分类,部类名称能反映所载知识性质、范围,故类书具有检索功能;第三,杂家著作虽包括诸子百家之说,还包括撰者对各家学说的阐述和发展等等,杂家著作是众人之著述,而类书是编者把已有的文献按所属知识类别重新排列组合,故类书只是众人之编辑;第四,杂家著作虽兼儒墨,通众家,但它仍然有中心,不失自己特色,类书则不然,类书肴馔经史,渔猎子集,联百衲以为衣,不阐述任何问题,只是客观罗列而已。〔13〕曹之先生《魏晋南北朝类书成因初探》对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发展原因做了研究,指出骈文的产生和发展,抄撰之风的盛行,图书分类水平的提高,公私藏书的众多,纸张的普及五个方面分析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类书的产生与发展。〔14〕钱汝平先生《魏晋南北朝的类书编撰》对魏晋南北朝的类书编撰作了初步的梳理,在张涤华先生《类书流别》基础上,增加介绍了此时期的宗教类书,如《经律异相》、《众经要钞》、《内典博要》、《无上秘要》等,弥补了张涤华不重佛道类书的缺陷,较全面的反应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类书编撰的真实面貌。〔15〕
经过诸位前贤的披荆斩棘,类书研究已经形成了初步的规模,但是,相对于类书历史之悠久,卷帙之浩瀚来说,类书研究确实还是中国文化史研究领域内有待开垦的一块宝地,我们就以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研究为中心,说一说我们在开垦此宝地的过程中存在着的这样那样的问题。
纵观中国类书发展史,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研究还没有得到足够重视,全面系统的断代研究是没有的。目前学界多认为中国类书发展史上的高潮在唐与宋乃至明、清,很少有学者去重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其实,魏晋南北的类书发展具备了后世类书发展所具有的全部特征;况且魏晋南北朝时的类书发展是一个大源头,如果这个源头都没有弄清楚,那么我们对于中国类书发展史的定位总是有问题的。虽然由于种种原因,这方面的研究进展很慢,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一片类书发展之河源,有进行深入研究之必要,只有搞清楚了河源,我们才可以对中国类书的整个发展史做出一个交代,做出一个全面细致的了解。并且把魏晋南北朝时期类书发展状况弄清楚之后,我们可以以之为指导,加强对后世类书的研究,不至于对后世某一种体例的出现表示不理解,或者错把已经出现了很长时间的一种体例说成是新创,导致认识上的错误,所以对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发展我们是要十分的重视的。令人欣慰的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有些死亡掉的又重现于世,如敦煌石室里发现了《修文殿御览》、《真言要诀》、《语对》等,《皇览》则有辑佚本出现,在四部典籍中,我们仍然可以寻得魏晋南北朝时期类书的断玑残璧,仍然可以得到如许多的玉屑金叶。
对类书的定位不够准确。我们今天的类书研究同样面临着古人所面临的问题,就是“非经、非史、非子、非集”的类书应该归到哪一学科门类中去。根据诸位学者对类书的定义,类书俨然是工具书,作为工具书的类书,被人为的划归到图书馆学、情报学之后也就无可厚非了,但是这样类书无形中却成为了图书馆学、情报学的附庸,我们认为这样的划分实在是有些偏颇了,这很难反应出类书的根本性质。因为类书并不仅仅是工具书,类书更多的时候是教科书,如《语对》、《初学记》、《兔园册府》等,还有就是阅读材料,如《皇览》、《修文殿御览》、《太平御览》等,当然,也是资料汇编,如《四部要略》、《书图渊海》、《群书治要》、《事类赋》等;并且只有在类书是资料汇编的情况下,类书的工具书特征才会明显,才有索引功能,但是更多的时候,类书是帮助记忆,帮助学习的教科书和阅读材料,并且在某些时候这些功能才是古代类书的主要功能,这些时候的类书不应该是工具书。尤其是对于普遍存在的中小型类书来说,古人可并不是仅仅供检索的,古人是利用它以类相从,便于记诵的特点,主要是进行背诵和阅读,某些文人自编的一、二卷至十几卷的类书,多半是用来加强记忆的,如陆贽《备举文言》、元稹《类集》、温庭筠《学海》、皮日休《皮氏鹿门家钞》、秦观《精骑集》等等,作者对于其中的内容很显然是多半能够熟记的,检索功能只在其遗忘的时候偶尔使用。所以我们不能夸大类书的索引功能,而应该认识到类书的复杂性、多样性,如果仅仅把类书放在图书馆学、情报学之后,总是给人一种感觉,类书被边缘化,我们认为应该把类书放在大文献学视野下来做研究,而不应该有所谓历史文献、古典文献之分。
研究领域单一,学科交叉不够。类书本身就是一个交叉学科,说它 “非经、非史、非子、非集”,四部之内都没有它的容身之所,其实类书是“亦经、亦史、亦子、亦集”,我们要是真把类书研究仅仅束缚在狭窄的领域内,类书研究必然没有了任何生机活力,类书研究需要和历史学、文学、宗教学、语言学、思想史、文化史、辑佚学、目录学、索引学等密切相连,需要在多元视野下研究类书的发展史,只有这样一部生动鲜活的类书史才会出现。举个例子,以前,类书与思想史研究是没有太多关系的,但是葛兆光先生以思想家的视角看出了类书的思想史意义,类书研究豁然开朗,思想史研究也是为之一新。〔16〕由此看来类书研究的多元性、开放性还是很重要的。对历代重要类书的整理校注工作也有待众多学者合力,类书多庞杂,且卷帙浩瀚,更因其知识含量大,所以对其进行整理难度极大,某一个人,某几个人是很难将这项工作高质量的完成的,所以类书研究务必需要多领域、多学科的交叉。
历代王朝在建国之后都很重视对文献的搜集整理,并形成了通过编修典籍来昭示文治之盛的传统,新王朝不惜人力、财力编纂大型图籍,很多是带有某种政治色彩的,自三国以来,类书的编纂与修史成为开国之初最为重要的两项文化工程。《皇览》之后历代王朝都组织人手编纂类书,南朝有《寿光书苑》、《华林遍略》、《四部要略》等,北朝有北齐后主高纬敕修的《修文殿御览》。毫无疑问,带有浓厚政治色彩的官修类书一直是中国类书编纂的主流,因为只有官方才可以组织当时的精英编纂出一部卷帙浩繁、资料磅礴的鸿篇巨著。随着文献的聚集,皓首穷经,汗牛充栋,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知识量,帝王及皇族于是就借助类书熟悉封建文化的全部知识,封建士大夫也依靠类书熟悉这些知识,以达到明于治乱,娴于辞令。明焦竑《国史经籍志》类家《小叙》说:“盖施之文为通儒,厝于事为达政,其为益亦甚巨已!”〔17〕官修类书还有笼络文人士大夫的功效,厚禄高官,使文人士大夫老死于书籍之中,借以消磨他们的意志。
官修类书卷帙浩繁,加之印刷术流行较晚,即使印刷术流行之后,由于卷帙巨大的缘故,官修类书还是很难大规模流传开来,普通读书人难得一见,更谈不上使用了,所以,伴随着官修大型类书的发展,民间私人编撰中小型类书的现象逐渐普遍起来。官修类书的带动下,私人修撰类书逐渐增多,有需要、也有模式可以借鉴,故私人修撰类书的现象在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很多了,南北朝时期的私人修撰的类书其编纂模式固然不如隋唐乃至其后时期那么体例完善,但是毫无以为,南北朝时期由于文学创作的需要,众多的知名文人开始编纂类书。唐代乃至其后的不少文人、学士往往自己编纂类书,以储备撰文作诗之资料,如陆贽的《备举文言》,张仲素《词圃》、元稹《类集》、温庭筠《学海》、皮日休《皮氏鹿门家钞》。南北朝时期是中国文学发展史上的一个高潮,骈文出现并走向成熟,骈文讲究对偶、声律和藻饰,在骈文大发展、大流行的时期,古人作文必然离不开对偶、声律和藻饰,南北朝时期的文人是否会因为此种缘由私纂类书以备时需呢?答案自然史肯定的,陆机之《要览》,沈约之《袖中记》、《袖中要集》,张缵之《鸿宝》就是此类。加之,南朝尤其是齐梁之间的“征事”“策事”之风盛行,所谓“征事”,明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卷三十九言:“六代文人之学,有征事、有策事。征者共举一物,各疏见闻,多者为胜,如孝标对被、王摛夺簟之类是也;策者,暗举所知,令人射复,中者为优,如沈约得三、刘显失一之类是也。齐梁之交此风特盛,亦犹晋之清言。”〔18〕为了能够在“征事”、“策事”中占尽先机,文人学士必定会不自觉加入到类书的编纂中来,以加强自己的知识积累,以应时需,于是私纂类书成为当时文学风气之下的一种必然。敦煌藏经洞所出类书文献恰恰应证了这一点,敦煌藏经洞出土类书的一大特点就是多以私纂小型和节本类书的形式出现。〔19〕
在官修类书和私纂类书的背景下,南北朝时期出现了佛教类书、道教类书。目前所见之魏晋南北朝佛教类书有《经律异相》、《法宝联璧》、《真言要诀》、《众经要钞》等,道教类书主要是《无上秘要》以及敦煌文献中的部分失名类书。《经律异相》梁宝唱撰,宝唱受梁武帝之命,抄集经律,以类相从,编《经律异相》。《法宝联璧》三百卷,由陆罩、庾肩吾、徐摛、刘孝威等三十余人奉梁简文帝萧纲之命纂成,其书已佚,唯梁元帝萧绎所作《法宝联璧序》尚存。《南史》载:“初,简文在雍州,撰《法宝联璧》,罩与群贤并抄掇区分者数岁。中大通六年而书成,命湘东王爲序。其作者有侍中国子祭酒南兰陵萧子显等三十人,以比王象、刘邵之《皇览》焉。”〔20〕很显然,《法宝联璧》是依据《皇览》之体例而成的,而《皇览》则是类书之祖,此书当是类书无疑了。《真言要诀》又名《真言诀》、《要诀》,见于敦煌文献 S.2695、P. 2044、P.4970等写卷,主要是采撷真实不虚妄之佳言警句,以疏释佛菩萨之言教,助人修道学佛。〔21〕考历代史志目录,均未见著录,言悰《众经目录》卷第三著录有《真言要集》十卷,梁沙门贤明撰。考其体例当时魏晋南北朝时期,类书发展的高潮时期,佛教学者以类书体例所作。北周武帝宇文邕崇信道教,曾多次召集百官僧道讨论释、老义,定三教先后,以儒教为先,道教为次,佛教为后。后因群臣、沙门皆持异议,乃于建德三年(574)并废佛道二教,但仍下诏立通道观,研究道家学说及道教教义,令道士王延校理道书,撰《三洞珠囊》经目。北周武帝平定北齐之后,自缵道书,号曰《无上秘要》,《无上秘要》是道教史上第一部官方主持编修的大型道教类书。〔22〕佛教类书与道教类书的出现,至少证明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发展盛况,同时说明了当时的社会风气、学术风气,如果没有一个类书风行的大环境,佛教类书、道教类书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发展的。
魏晋南北朝是类书发展的源头,是类书发展史的最上游,源清流明,源远流长,所以我们极其需要构建出一个清晰的源流,以便为唐代类书发展史、宋代类书发展史、明代类书发展史、清代类书发展史的研究打下一些坚实的基础,因为在中国类书发展史尚未得到完全构建的情况下,我们只有把断代史研究做好,才可以在最终创建出一个完整的类书通史研究。以前我们所知道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主要有《皇览》、《寿光书苑》、《华林遍略》、《修文殿御览》等,这些皇皇巨著无疑为我们提供了一条研究魏晋南北朝类书发展史的明线,但是此类巨著多已散佚,甚至亡佚,所以我们是老虎吃天,无从下手。但是随着学术的发展,我们目前已经有力量对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发展史作出一个全面的梳理,以认清楚这段重要的历史,我们利用现代化的数字手段,可以在浩瀚的古籍中进行检索,而断玑玉屑往往得以见到,这就为我们认识这一时期的类书发展、流传以及后世对其接受情况提供了途径。官修类书之外还有很多的私纂类书、佛教类书、道教类书,在如此多的资料的支撑下,我们再充分运用辑佚、校勘、辨伪等传统的古籍整理手段,完全有可能对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类书发展状况做一个更加全面详细的研究。此外,敦煌遗书中的类书文献还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资料支撑,敦煌藏经洞出土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多种类书,这些写本保存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类书的原貌,是我们了解那时期类书发展状况最直观的材料。只要我们将传统文献与敦煌文献研究紧密结合起来,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材料,构建古籍佚失比较严重的魏晋南北朝类书发展史已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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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5;I207
A
1004—0633(2011)01—145—05
兰州大学交叉学科青年创新研究基金资助项目 (项目编号:LZUJC200930);教育部 2010年博士研究生学术新人奖资助项目;2010年国家留学基金委“国家建设高水平大学公派研究生”资助项目。
2010—07—29
刘全波,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博士,研究方向:文献学,敦煌学。 甘肃兰州 730020
(本文责任编辑 刘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