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运石
继潘菽、高觉敷先生之后,中国著名的理论心理学家当首推车文博先生了。作为中国心理学会第五、六届副理事长,中国理论心理学与心理学史学科学术带头人,他与理论心理学界同仁一道,推动了理论心理学与心理学史学科在相当长时期內的进步,并因此获得了中国心理学的最高荣誉一中国心理学会终身成就奖(2003年),中国心理学会创始会士(2004年)。在车先生八十华诞来临之际,无论是理论心理学界的同仁,还是心理学其他分支甚至哲学界、教育学界受过他思想启迪的友人,在衷心地祝愿他学术青春永驻、生命之树常青的同时,都自然地想到去重温他的学术作品,品味其思想的蕴涵与价值。
作为学生,笔者对车先生的学术生涯自然会有一份自己的感悟。由笔者观之,车先生的为人也好,治学也好,至少凸现出“实”、“博”、“深”、“新”、“高”等特点。“实”,是指车先生治学态度上唯“实”。他不迷“洋”,不盲从权威,不随波逐流,也拒斥空论,始终秉持严谨求实的治学精神。他紧扣实际选题,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基础上立论,以扎实推进问题的合理解决为旨归。他的学术之根始终植于现实中国社会的需要与心理学学科发展的实际。“博”,一是指车先生的见识之“博”。“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他不仅对古往今来的心理学成果了然于胸,对与心理学密切相关的其他学科知识的汲取也几乎到了“贪婪”的程度。他竭力让自己变成一位通晓古今、融贯中西的学者。他也因此拥有了宽广的学术视野和纵横捭阖的大家风范。二是指他涉猎的学术范围之广。他仿佛一位技能高超的驭手,驾轻就熟地在理论心理学、心理学史、应用心理学等诸多领域里自由驰骋,井成就了自己卓越的建树。同时,在哲学、教育学的园地里,他亦获得了颇有影响的研究成果。他还是一位心理哲学家、教育学家。“深”,是指学术功底之深,见地之深。他能从平白、简单中品读出常人不易读出的深奥与复杂,从歧异、纷争中敏锐地抓住问题的要害与实质,从迷惘、困惑中找出通往柳暗花明境界的路径来。他的思想见解之深刻,是令人叹服的。而这又与他深厚的哲学修为和理论素养关联在一起。他以哲学之“眼”现心理,以理论思维去思考心理学的发展,他的思想见解便水到渠成地烙上了深刻、深邃的印迹。“新”,是指学术视野之新,成果之新。他是一个对社会、对人生、对心理学学科均有着深刻洞察的学者,因而他的学术研究总是呈现出“高屋建瓴”的特质来。他恪守着“博约相依,贵在创新”的学术追求,要么在心理学的荒原上开拓,要么让古老的心理学思想之树弥新。经过他的耕耘,心理学的园地里便呈现出种种新异而鲜活的景象。“高”,是指车先生为人、治学的境界之高。他的学术思想专业性之强、学术成就之高是理论心理学界公认的。在2010年理论心理学与心理学史学术年会上,与会学者一致认为,车先生是“中国理论心理学研究的先行者,精神分析研究的领跑者,心理学史研究的创新者,人本心理学研究的集大成者,‘类心理学与心理学元理论建构的开拓者,理论心理学走向实际应用的率先垂范者和重要推进者”。他卓越的学术成就,源自他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对心理学学科的深刻洞察,折射出一个成功学者崇高的学术品格:在浮躁中笃定精神,在迷茫中恪守信念,在曲折中练就坚韧,在无为中常寓有为,在混沌中绽放光芒。同时,也彰显出一个臻于幸福、完满人生境界学者的人格特质:迷恋理性却又不失浪漫,心态平和却又激情奔放,不拘小节却又心思细密,性情刚烈却又谦和可亲,严肃认真却又潇洒飘逸……车先生真正实现了他所追求的人生境界:“人要有学品、人品,做本真的人;理论研究者要有实证研究的历练,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不能分家:要做心理健康、心理和谐的人,要不断超越自我!”
“学富五车,文丰博载”,这是车先生名字中暗寓的学术境界,也是所有学者共同追求却非人人都能达到的境界。应该说,车先生达到了。作为先生的学生,聆听先生授课,研习先生的作品,常常感觉走近了大家。
“道之所存,师之所存”。车先生等老一辈心理学家的为人治学之道,无疑是我们这些理论心理学后辈们应予学习、效仿的。沿循车先生等老一辈理论心理学家的思想轨迹,开创理论心理学的光明未来,这是时代赋予新一代理论心理学工作者的光荣使命。我们深信,经过一代代学者的共同努力,中国理论心理学研究一定能走向繁荣,中国心理学也一定能步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鼎盛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