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兔”年新春祝福语探析汉语谐音转码现象

游越 周翎

（湖北医药学院 外语课部，湖北 十堰 442000）

一、引言

在兔年的春晚上，纪连海老师现场呈现了一个新的拜年作揖手势（简称“兔手势”）：两手交叉，露出大拇指，形似一只活泼的小兔子。这个“兔手势”因其简单活泼、别出心裁，而且寓意吉祥，很快风靡神州大地。与此同时，在当今这样一个大量人员频繁流动的信息时代，手机的作用越来越突出。新年通过手机短信拜年送祝福业已成为时尚。据新闻报道，京、沪两地兔年除夕短信量皆突破10亿条，创下历史新高。我们作为这个短信大潮的见证者与参与者，都深感于农历新春祝福语的谐音这一显著特点。从牛年的“Happy牛year”到虎年的“爱老虎油”，再到兔年的“卯（铆）足干劲、‘兔’飞猛进”，可谓年年有“兔”破、年年有谐音。我们在新年里大快朵颐，尽情休闲、放松的同时，还欣赏着一场语言、文化的盛宴。谐音由来已久，字词的音相同或相近即称之为谐音（依据《现代汉语词典》）。谐音作为语言的一种语音变异形式，是“利用语音相同或相近条件来表情达意、增强表达效果的修辞方法”。［1］P618从本质上看，谐音实为同音替代关系，是一种语码转换（code-switching）。本文拟从替代关系的模式来分析谐音的类型，进而探讨谐音的表达效果。

二、“兔”年新春的谐音祝福语的类别

从替代关系的模式来看，“兔”年新春的谐音祝福语大致分为以下两大类。

（一）外来语与汉语混杂的谐音

随着国民外语水平的提高与中外交流、合作的加强，新年祝福语中出现了汉语与外来语混杂的现象，即语码混用（Code mixing）。语言学家Shana Poplack（1980）区分了三种类型的语码转换：句间语码转换（inter-sentential switching）、句内语码转换（intra-sentential switching）和附加语码转换（tagswitching）。［2］P230-263其中，附加语码转换指的是在单一语言表达的句子或分句中插入另一种语言表述的附加成分（tag）。［3］P87

在兔年的新年祝福语中，中英文混杂的现象相对更为普遍。如：“Happy New Year兔You！”“小白加小白等于什么？小白兔；司机加司机等于什么？兔斯基；新年加祝福等于什么？兔幸福！兔年到，不管小白兔、兔斯基还是什么兔，都是浮云，都赶不上我给力的祝福。”“新春将至，愿您与您的亲友，‘兔’快乐，‘兔’幸福，‘兔’吉祥。”等等。究其替代关系，无非是用汉语“兔”取代了英语“to”、“two”、“too”，利用汉英词汇之间语音的相似点与短信发送与接受双方的这种英、汉双语基础，同时保留英语词的含义，从而在诙谐、新颖的谐音模式下达到了交流的目的。

（二）纯汉语谐音

纯汉语谐音是用汉语 （包括普通话和各地方言）中的同音字和近音字取代固定表达中的字。为清楚直观地反映这一演变与替代关系，特以表格的形式呈现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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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将固定表达中的词，即被谐音取代的词，称为“本体”（ontology），将谐音中取代固有词的新词称作“谐体”（homophonic part），外来语谐音与汉语谐音体现的都是这种“本体”与“谐体”的替代关系。这种替代关系隐性地表述了说话人所蕴涵的意向及意思。而“隐性表述所蕴涵的说话人的意向包括两个方面：信息内容和交际态度”，［4］P4信息的传递与交流有各种不同的态度，或谐谑或庄重，或直接或隐晦，或通俗或典雅。同时，汉语谐音有其语言基础，“普通话中现有的音节结构非常有限，全部只有414个，加上声调的区别一共也不到1300个，而且绝大多数的音节都是有意义的”。［5］P8这为谐音打下了基础，为谐音这一灵活表达、变化的模式提供了便利。

除语言认知的相似基础外，新春祝福语发送、接受两方还有共同的心理认知模型。“心理模型是人类心智中知识结构的组织形式，心智中的知识是人们对事物间的常规关系的认识，体现为以相邻/相似关系的抽象知识为维度组织起来的类知识，并分解为小型知识集”。［6］P2无论是汉语的“兔”取代了英语的“to”、“two”、“too”也好，还是汉语的以“药”代“要”，以“卯”代“铆”，以“钱”代“前”，以“兔”代“狗”、代“吐”、代“途”、代“突”，都是基于这种相邻或相似的抽象关系。而这种谐音的语码转换顺应了“语言现实（Linguistic reality）、社会规约（Social Conventions）和心理动机（MentalMotivation）”。［7］P25

二、谐音的表达效果

对于谐音的表达效果，从语言的角度来看，显得话语简洁、新颖、别致；从审美角度来看，极富感官刺激力、感染力与震撼力，具有幽默、含蓄、生动之效。就谐音话语的发送者而言，这有力地显示了其身份，张扬了其个性，凸显了其幽默风趣、智慧亲和的个人魅力。尤其在新春佳节这样的特殊时节，有效地制造了一种祥和、欢乐、随和的节日氛围，可谓喜上加喜，成功地实现喜的“兔”破与超越。

三、结语

当今社会是信息的时代，更是积极、灵活创新的时代，这种创新不仅仅体现在科教领域，亦体现在风云变幻的商业领域。以自己所身处的城市为例，笔者发现谐音这一语言现象异常活跃。如：时装店的店牌上赫然写着“我行我塑”，十·一黄金周商店打折通知为“意外‘金’喜”，餐馆名叫“食尚坊”、“金御梁盐”，饰品店名为“饰全饰美”，等等，令人耳目一新。从“我行我素”到“我行我塑”，从“意外惊喜”到“意外‘金’喜”，从“金玉良言”到“金御梁盐”，从“十全十美”到“饰全饰美”的变化，不仅紧扣各自商业运营，而且刮起了自信、含蓄、时尚、独辟蹊径、别出心裁之文化风。这就是谐音的魅力与表达效果之所在。

［1］王德春.修辞学辞典［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87：168.

［2］Poplack，S.1980.Sometimes I start a sentence in Spanishy ternimo en espanol：towards a typology of codeswitching.In Jonamastae-L.Elias-Olivares（ed.）：230-263.

［3］何自然，于国栋.语码转换研究述评［J］.现代外语，2001，（1）：85-95.

［4］徐盛桓.说“拈连”［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7b，（4）：1-6.

［5］王苹.汉语谐音表达的客观基础［J］.修辞学习，2000，（2）：8-10.

［6］徐盛桓.基于模型的语用推理［J］.外国语，2007a，（3）：2-9.

［7］于国栋.语码转换的语用学研究［J］.外国语，2000，（6）：2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