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 溪
岁末年初,一场大雪似乎是烘托新年尤其是西方圣诞假期气氛必不可少的。不过,今年美国的雪大得似乎有点过了头。
2010年12月26日,圣诞节后第二天,美国东北部包括纽约在内的几个州大雪来袭,24小时里下了80厘米,圣诞气氛倒是给足了,但也酿成了60年来最大的雪灾。同时,民众的不满与怨愤成为政治家们挥之不去的噩梦。纽约市长布隆伯格就因为只顾清理曼哈顿商业区的积雪、置郊区于不顾而成为众矢之的。被风雪吹走民心的还有共和党下届总统热门候选人新泽西州州长克里斯蒂,他在12月26日新泽西州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前一刻飞到阳光灿烂的佛罗里达州度假去了。事实上,对于天灾和意外事故的应变能力,向来是美国评判一个政治人物是否真正具备治国能力的标准。此次雪灾引发的怒火,还是不可避免地延烧到了奥巴马身上,有媒体指责他只顾在夏威夷度假打高尔夫球,对灾情“视若无睹”。
所谓“铜山西崩、洛钟东应”,一场30年以来最大的暴风雪也在圣诞节之际降临欧洲,全欧航空交通一片大混乱。英国是重灾区,伦敦希思罗机场等地数十万旅客滞留,怨气沸腾,难以在圣诞节回家的民众抨击英国机场管理公司(BAA)应付风雪不力,落后得像“第三世界”。不过机场和当局也是一肚子委曲,要知道这可能是历来最冷的一个圣诞节,而过去的12月也可能是英国百年来最严寒的一个12月,部分地区气温跌至零下12度,伦敦海德公园内的湖水结冰,导致29年来传统的圣诞节冬泳首次无法举行。
近十多年来,全球变暖似乎已成为人类共同的感受,对暖化的灾难也强调得比较多。而在历史上,多次出现的严寒气候却更令人难以忘记,严寒甚至改变了世界历史进程。1812年6月24日,拿破仑率领50万大军进攻俄罗斯,一路节节胜利占领了莫斯科。但从当年10月中旬开始,异常严寒的冬天和接连降下的大雪打破了他征服俄国、独霸欧洲的美梦。同样,1788年的冬季欧洲格外寒冷。随着面包越來越紧俏,饥饿的民众也越来越愤怒,到1789年夏,随着饥荒的进一步加剧和社会矛盾的空前激化,法国大革命的序幕终于被揭开了。
古往今来的政治家们或许为突如其来的大雪和严寒付出了一些代价。不过在今天,更大的代价则是一片寒冷之中,“全球变暖”理论理所当然地又一次遭到质疑。尤其是,在民众的记忆中,2009至2010年的冬天也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寒冬,英国30年最冷、韩国首尔70年来最大的大雪、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低温创112年记录……更加吊诡的是,应对全球变暖的哥本哈根气候变化大会刚刚开过,北半球就接连遭遇两个“冷冬”。2010年初的时候,英国首相布朗刚刚在哥本哈根呼吁各国保护未来几代人免遭全球变暖的影响,话音未落,回国后就要呼吁英国人“相互支持挑战寒冬”。难怪“哈萨克斯坦新闻网”要说,“天气与人们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全球大雪替代了全球变暖”!
普通民众只是疑惑与质疑,科学家和政治家们却要严肃地思考到底是变暖还是“迷你冰河期”的问题。早在2010年初的严冬后,多名全球著名气候科学家认为,横扫北半球的寒冬是地球可能要进入为期二三十年的低温 “迷你冰河期”的信号。美国国家冰雪数据中心的数据显示,从2007年起北极夏季的海冰面积已经增加40.9万平方英里。2010年秋天,有关欧洲乃至北半球将面临“千年极寒”的消息也不胫而走。面对这些猜测与质疑,坚信全球变暖的人士做出了反击。德国波茨坦气候影响研究所首席研究员波图霍夫指出,近30年来北极海冰总体缩减了20%,与海水接触的空气相对较暖,上升进入较冷的北冰洋上空大气层,形成一个高气压区,促成一股顺时针方向的冷风横扫北美与欧洲,所以说近年的极寒天气与全球变暖非但没有冲突,反而相辅相成。美国前副总统戈尔则在《纽约时报》上撰文称,大雪被那些认为全球变暖纯属神话的人当作了笑柄,但我们不应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同样不应只见大雪不见全球变暖。
变暖还是变冷,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如果应对方向错误,全人类都要付出代价。就像美国《底特律自由新闻》所说,要对气候问题进行更缜密的分析和更广泛的讨论,因为大自然的规律显然并非人类所能轻易掌握,暴雪、大风、持续低温,也许有助于人们冷静下来,更务实、更科学地讨论地球气候变化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