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只燕子的想法
让百花篱外一日开放
——这是哪类野孩的主意
对于廊内的燕子、身边环绕的燕子
我必须把它们从空中拉回
如今,这些精灵、怪怪的
缩头、蹑足于村外野滩
跃动于水面
它们矫捷如急速
传播的花粉
孰知,冷风吹动树梢
再次聚临到昏鸦们的嘴
它们一再掀起我热血中的桃花
与纸牌一再亮出的“花魁”
谁在收藏着一只蜻蜓的绿眼啊
替我打探于安稳的天下
我所担心的阴影,谁家
藏着那么多翅膀
让我晕眩至今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是:
不与它们纠缠
任其身边飞去,忽上
将我视为作茧自缚的蝴蝶
冥想中的飞
台阶上
登到台阶上的人
他不再拥有昨天的星辰
来自天边一队鸷鸟
使他想起夜里的大火
书稿,烧掉的庄园
一些时候被蜡烛拒绝的地方
我同样拒绝有着色情味道般
伸来的手
什么是喉咙之中垂直而上的台阶
眼看着视觉之外一场大风
吹动着十二月摇晃的躯体
一个书呆子
他有两种经验
要么,黄昏之时火焰中
伸来的舌头卷走
要么,再度交锋微弱的呐喊中
有着高傲的背影者
我心力交瘁地倾听着、猜疑着
他们种种的假设
远自文字古道上
那些服饰皱褶者
他们是否已写在纸上
为时间的邮件所传递着
眼看着一个世纪的大火渐渐腾起
那些写满文字的纸张
注定要得到明里暗里的人的清算
不到天明我已有这样预感
另一种肖像
就这样无端坐在黑暗里
雨夜,长须的藻类四下游来
紧紧缠住了我的双足
心犹如无月藤下悬着的果
雨声中环顾四下幽黑空阔
我的泪水无枉滴着
不断加速摧毁着禁锢的堤坝
我思念中的人总在夜的对面
席地而坐
夜夜涉跋 步向灯明的对岸
千百次峰回路转
我的鱼儿已趋于疲倦
那梦中的蝉声带走了棕榈舞蹈的夏天
四季的幻觉由来已久
无声目睹一扇微启的门窗
我的杯口整夜落满着飞鸟凄楚之影
心荷禁不住太多的梅雨
渴水的马儿逃避着体外的尘埃
谁使我生动的微笑常驻于唇边
又默默深嵌于七月的画外
一脉相承之水自掌内缓缓溅来
设若爱与不爱同能发生在这个夜晚
我愿窗前恭候你到天明
一夜独眠独白
从心头到指间为你开遍所有的花瓣
那么,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肖像
对于我来说尤为可怕
毫无生机毫无意义吗
又是钟声又是钟声的潮水
悄悄漫延我的房间
从房前到发间
一条幽深之河
携着怎样的表情
流向你音乐的膝畔
夜已非夜的内容
对于我爱情年年永是一场徒劳的伤害
另一场雨中
不知你是否亦坐在窗前
对异地的雨
产生痴情还是奇怪
而你不能想到吗?异地的蟋蟀
正在无端地把我烫伤吗,在今夜
膜拜于你临风于你
角落里
那些猫的影子贴着肉体的垫子
孤零零地聚满了杯子的边缘
渴水。谁的腹内稀落响着空枪
一张急促的嘴巴背对着开启的窗子
低吟着呼唤着水
忏悔的玛克黛伦已在镜前
紧紧捧住了一个男人的头盖骨
金鱼破灭的每一声泡沫脆响
使我的脊背嗅到了七月
来自海上的死亡气息
昨夜的雷声将一宿的心事
沿街交给郊外了
想你已不会披蓑戴笠从雨中走来到今夜
半世漂泊半世江湖义海
猜想你的胡须长得更长了
只是含梅凝笑的容颜在外
不曾被澎湃的风所篡改
这皆是我预料中的事
那么你还会在雨夜舞几趟剑吗
或者微烛下安静坐下来喝几壶好酒
听得叶喧廊外,对此
你侠气蓄满襟怀
时间的二十四个节气在最喜夕照之下
与你长谈共坐在晚霞燃烧的篱下
读一幕斑斓的远山
因而一种英雄之血常常难以排遣溢响在胸栏外
我说一生你总在走
我处于等
看一程程驿途中的孤烟
稀释离后的城台
属于有趣的故事在家
你一直咽在肚里避而不谈
说要留在白发时说给黑发们听
而我说啥时到了黑发的时辰
你说当我不再离开你的身边
由是,我总是睡得早醒得早
一直盼着你的那句寓言起自夜色阑珊
望乌呢喃在岭外
日子如柴越烧越短只留一扇孤零零的窗望不尽
一生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