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出声

程 刚

这天晚上,警官迈克和汤姆森正在一个居民小区巡逻,突然,汤姆森指着前面一幢公寓楼,说:“迈克,快看,有人在行窃!”

迈克只瞟了一眼,马上将汤姆森拉到墙角,低声说:“嘘——千万别出声!”

汤姆森说的不错,前方一幢楼六楼窗外,有一个人影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正向一个窗口移动。一看就知道,那是个准备入室偷窃的盗贼!

汤姆森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说:“迈克,我们应该马上采取行动!”

迈克却摇摇头,说:“现在不能采取行动。”

汤姆森急了,他压低声音,急切地说:“可现在是最佳时机!只要我们一声断喝,他就得乖乖地爬下来,束手就擒。你瞧,他现在正进退两难呢。”

迈克仰视着那个缓缓移动的黑影,说:“我们此时不能出声。那幢楼的窗沿很窄,如果我们突然大喝一声,那个窃贼受惊后,有可能失足坠楼,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他必死无疑!”

汤姆森说:“可是他正在实施犯罪,难道我们没有责任去制止他犯罪?即使他因此摔死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不!”迈克坚定地说,“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还不能称他为罪犯。当然,我的意思是说,哪怕他正在行窃,只要对他人生命未构成威胁,他的生命也应该得到尊重。如果因我们的过失导致他丧命,那就是我们渎职!”

汤姆森觉得迈克真是莫名其妙,轻声嚷道:“什么?你要我们保证一个罪犯的安全?”

迈克不为所动,坚决地说:“我再重复一遍,他现在只是嫌疑人,而不是罪犯,我们必须对他的生命负责!”

汤姆森还是不甘心,又问:“他得手后,再抓他就不容易了。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作案、潜逃,然后逍遥法外?”

迈克说:“当然不行!按照他的移动速度,大约需要五分钟才能挪到要进的那扇窗户,那是608住户,而我们到达那户人家只需三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两分钟了,我们这就赶到608室门口,在那个窃贼从窗户爬进去的同时,我们破门而入,将他抓个正着!”

迈克说完,拉起汤姆森,进入公寓,直奔六楼。

到了608室门口一看,汤姆森又急了,他指指坚固的防盗门,一言不发,看着迈克,这意思是问迈克:“这么坚固的防盗门,你怎么破门而人?”

迈克不慌不忙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在汤姆森眼前晃了晃,汤姆森顿时眼睛一亮,这不是昨天抓住的那个窃贼配的万能钥匙吗?想不到迈克竟然带在身边!

他们用这把万能钥匙打开防盗门,迅速冲了进去,一下打开室内的灯,这时,正好那个人从外面爬了进来,迈克和汤姆森立即拔出枪,吼道:“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想不到从外面爬进来的这个人一点也不慌张,反而冲他们吼道:“快!卧房里有一个危重病人,需要急救!”

迈克大吃一惊,他示意汤姆森盯住这个人,自己冲到卧室门口。推门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一位老人躺在床上,紧张地向他伸出手。这老人呼吸异常急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迈克急忙冲进房间,老人艰难地指指桌上的药瓶,迈克连忙拿起药瓶,取出药片,帮助老人服下。渐渐地,老人的喘息平缓下来……

原来,608住的是一位孤寡老人,他对门住着一个叫西蒙的小伙子,经常照顾这位老人,还帮老人装了个求助警铃,老人需要帮助时,只要按动警铃,西蒙就可以赶过来。今天晚上,老人心脏病突发,他挣扎着勉强接响了警铃,却再也无力去打开房门,西蒙听到铃声立即赶了过来,却被防盗门挡在了外面,他敲了一阵门,老人却一直没来开门,他就贴着门缝听了听,隐约能听到老人急促的喘息声,西蒙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老人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于是,他马上拨打了急救电话,同时,他沿着外墙窗沿,攀到老人家窗户外,再从窗户攀进老人家,准备为赶来的医生打开房门,争取宝贵的抢救时间。

这时,楼下传来救护车急促的鸣笛声,医护人员很快赶了上来,对老人进行紧急处置后,将老人抬上了救护车。

汤姆森红着脸,上前握住西蒙的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作者:程刚;推荐者:二月春风)

(题图,插图:安玉民梁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