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卡佛小姐,时光华丽的寂寞

慕容莲生

一枚石块投进河流,激起水花,但不能持续长久,没有哪一朵水花能一直开在水面。

我一开始并不喜欢尚雯婕,认为她不过是一池喧嚣的水里溅起的水花,有的只是表面的华丽。

一开始我也不喜欢你,亲爱的,你没有精致的五官,没有高挑的身材,你所拥有的只是静静的温柔,像一朵莲开在水上。

“请告诉我你讨厌我哪里,看上去你永远都不满意,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来讨好你?快告诉我,因为我已失去耐心,你可知道?”多年之后,听尚雯婕唱《连卡佛小姐》,我一下子呆住了,这不是我记忆中的尚雯婕。丑小鸭变成白天鹅,这不是童话。

亲爱的,那些年,你何尝不是我的丑小鸭呢?

我知道我不爱你,但我还是和你在一起了,人前人后,我们是情侣。我总是在前面快步疾走,你在我身后,一路小跑,我就是你的方向。

有一年夏天,我在遥远的异乡上大学,你为我乘坐火车行了三天两夜,来了我的城市。那是你有生以来第一次独自一人去往陌生城市,以爱之名。遗憾的是,我没有那么爱你,一整个夏天都在惹你哭泣。

起风了,紧接着又来了一阵雨。亲爱的,我抱紧你,在你哭泣的时候我才想起我应该给你一些爱。我们在细雨里拥抱、亲吻,我唱歌给你听。那是我们在一起的三年中,你最快乐最浪漫的日子。

那年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买了一张长途汽車票,你一人回故乡。我说我离不开,想要的那么多都未能获得,我得留在这里,期待生活能够荣耀。后来,你深夜拨来电话,我站在走廊里,和你说话。亲爱的,你说在来我城市和回我们故乡的车上,你都有给我写信,你说你感到快乐,穿越那么长的距离,来看我。如一个古时的女子,简单打理行囊,千里寻夫。你想要这样的微小的幸福。

像所有蹩脚的电视剧情节一样,我们是彼此的初恋,经历一场等待,以为能够在一起直至白头。是的,那时候,我想,我已开始慢慢爱你。时光总有一种力量,能使不爱的也将成为爱的。

那时候,尚雯婕已经站在《超级女声》的舞台上,我有在电话里和你说,那一届《超级女声》我喜欢最谁,千个万个喜欢都轮不到尚雯婕。而你,亲爱的,你是尚雯婕的粉丝,你说她的身上洋溢着知性美。我当然不赞成你的观点,甚至为此争吵。

我们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打磨我们的爱情。

又是一年春夏秋冬,尚雯婕果然渐渐没了消息。人们似乎都已忘记还有这么一个女子曾经站在灯火辉煌的舞台上,曾摇摆着青春的身体大声歌唱。

亲爱的,我们的爱情也死亡了,像从来没有活过一样。你离开故乡,去了一个遥远的城市独自生活,荒凉的大西北。我在南方,阳光和雨水充沛,我想你。你开始不接我的电话,即使接通也只是懒洋洋地敷衍。

“我要感谢你,让我不必再费尽心思,试图在你身上寻找我存在的价值。也许我该换个香水,或者骗你说我的背上长了翅膀……”

好吧,有哪一朵花能朝暮盛开,又有谁的爱情能真的天荒地老呢?

我和我的爱情,在某个夜晚,碎花瓣一样淹没在南方浮躁的夜色里。没有风,闷热,我哭不出来,倒不如喝酒,醉倒。一醉醒来,好吧,请让我一点点忘记你,就像那些年我一点一点爱上你。

我已经不再常常想起你,亲爱的。

一个朋友发了《连卡佛小姐》,要我一定听。终于听了,我呆住了。尚雯婕不是旧时的尚雯婕,她的声音还有气息,堪称惊艳。我想她蜕变了,在时光的火里,凤凰涅槃,辉煌重生。

你呢,亲爱的?听说你结婚了。听说那个男人长着相似我的容貌;听说你们很恩爱……我所有关于你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我没有你了。

尚雯婕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连卡佛小姐》所有意味尽在那句“其实我内心很简单,只想要不一般”。

我琢磨良久,潸然泪下。亲爱的,那些年我又何尝不是“内心很简单,只想要不一般”呢?遗憾的是,我没能找到最佳的方式将之表达。你慢慢地忘了,我曾真心爱过你,你或许也已忘记你曾真心爱过我,为我乘三天两夜的火车去陌生的城市。

我们一场爱恋,所得,于我不过是怀念;于你,是一个面目依稀似我的男人,他将陪你过完这一生。

连卡佛小姐,哦,不,亲爱的,听这首歌我突然很想你。想念你,狠狠地,仿佛用尽这一生所有的力气,连卡佛小姐,还有你亲爱的,我们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后来的后来,只变成一句话:我爱你,再见!

编辑:紫烟 ziyanting@126.com